「不知道！」

常夜惡聲惡氣地吐出三個字，一個翻，將薄幽銳利的眼神拋在腦後。

他已經讓步太多。

當初他在龍城偶遇容月，便要強行把送回屬於的年代。

小姑娘拉住他的袖子又哭又鬧，求他緩些日子。

這一緩，就緩了足足兩年。

若不是皇上賜婚給薄幽，讓心灰意冷，興許這時間還能更長些。

牆上的火把發出炸裂的脆響。

常夜盯著牆面，再難眠。

也不知道，小姑娘回了的故鄉，過的好不好？

他好心在背包里塞了些丹藥，隨便一顆都能讓發大財，往後肯定不愁吃穿，再找個好人家，風風地嫁過去，一世無憂。

他的丹藥，容月周末洗服的時候才瞧見。

背包里一堆七八糟的東西，暑假旅遊時換下來的臟服，夜安朝代的小玩意兒，以及......薄幽送給的玉佩。

那塊上好的白玉，是薄幽祖上留下的東西。

後來，他跑去找師傅把玉一分為二，雕兩半月牙形的玉佩。

其中一枚，贈予，說是生辰禮。

容月從長上解下那枚玉佩，白玉握在掌心，著一冰涼。

薄幽說，這對玉是有靈的。

所以每次陷險境，他都能夠找到。

只是這一次，他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時空與時空的距離。

——難以越。

將東西收拾好，容月盯著那幾瓶丹藥，在看到其中一個瓶子上【過目不忘丹】幾個字后，啞然失笑。

國師煉的丹藥的確價值連城，可過目不忘這種丹藥，也著實有點扯淡。

隨手將瓶子放在桌上，抱著臟服去了浴室。

剛把服丟進洗機，門鈴響了。

是季凌。

「你的作業本，忘我那兒了。」

「你明天拿給我也行啊。」容月招呼他進門。

季凌瞧見七八糟的客廳，隨口問：「打掃衛生呢？」

「嗯，收拾一下屋子，你喝什麼？」

「可樂。」

容月去拿飲料的時候，季凌在沙發上坐下，瞧見茶幾上那瓶【過目不忘丹】噗嗤一笑。

這又是什麼博眼球的新零食？

小學門口的小賣部，像唐僧這種以獵奇聞名的零食層出不窮。

他小時候倒是喜歡。

沒想到容月這麼大了，還買這種零食。

他隨手拿了一顆，剛送進裏，就聽見容月驚：「呀！別吃！」

季凌一張，就把丹藥給咽下去了。

末了，癟說：「好苦。」

這可是丹藥，當然苦。

容月見季凌神如常，並沒有因為誤食丹藥而產生什麼副作用，這才鬆口氣，把可樂遞給他。

季凌邊喝邊吐槽：「這麼苦的零食，你還買。」

「……」

一聽可樂下肚，季凌：「今天講的題，都會了嗎？」

「嗯，晚上我再鞏固一遍。」

容月想到今天去季凌家吃飯，叔叔阿姨麻煩督促季凌好好學習，便忍不住補了一句，「你數學這麼好，說明腦子不笨，你要不要收收心，多花點時間學習，考個好點的大學？」

季凌苦著臉：「你知道我不喜歡學習的。」

年有點中二地說，「反正讀哪兒都一樣，出來也是跟著我爸做生意，這日子無聊了。要是能穿越到古代，闖江湖該有多好。」

季凌從初中起就喜歡看武俠小說，買了一套又一套，後來網絡小說興起，他的零花錢全貢獻在上面了。

容月拍拍他的腦袋：「武俠夢什麼的，你就別想了，趕回去洗澡睡覺吧。」

周末過得很充實。

容月周一去學校的時候，還帶了一盒去繭子的藥膏。

站在6班的小窗戶邊，囑咐道：「每晚用熱水泡手，然後抹上厚厚的一層，一周見效。」

季凌收下，其實他並不在意繭子的，不過容月特意拿給他的，自然得照做。

然後容月讓他把語文書拿出來。

季凌狐疑。

容月翻開剛講的古文，放了一枚書籤：「這是你今天的任務，放學的時候我要背的。」

「這麼長？！」

季凌一個頭兩個大，「容月，你我無冤無仇，何必為難我？」

「我還想跟小季季讀同一所大學呢，你要是不背，往後四年怎麼罩著我？」

季凌數學雖好，可是偏科太嚴重，語文英語生這類需要背誦的科目差到沒邊。

容月打算從現在開始，每天給他佈置一點任務，這樣到了明年六月，三年的古詩詞早就背完了。

聽這麼一說，季凌旁邊的男生也開始起鬨。

「季老大，容妹子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不背可就不是男人了啊！」

「就是，青梅竹馬，大學哪兒能分開呀！小心容妹子被別的歪瓜裂棗拐去了！」

「去去去！狗裏吐不出象牙！」季凌扇蒼蠅似的趕人，最後視死如歸地應了下來。

容月轉準備回教室，一撇頭，就跟辰對上了視線。

年沉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

現在是越來越討厭辰了，以前一定是魔怔了，才會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生。

如今，只覺得這人怪氣，目中無人。

快步走進3班，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然後，辰帥氣的影從窗邊一閃而過。

3班的生們，便高聲討論起來。

「辰剛過去了！」

「你們這幫小婊砸，給我矜持點！」

「周曼曼，你不也覺得辰帥嗎？」

翹著坐在一幫生中間的大姐大，吐出草莓棒棒糖，嚷嚷道：「帥是帥，可看起來弱不風的，不是姐姐的菜。」

「難不你喜歡男？噁心死了，像掛了滿的烤麵包。」

「那種健房的也太誇張了，我覺得季老大那種就不錯。高高大大的，多有安全！」

周曼曼說完，一群生揶揄起來。

「曼曼你不怕，牛哥聽見吃醋？」

「這有什麼好吃醋的，誰不知道季老大是容月的男人？我只是誇他不錯，又不代表我喜歡他。」

周曼曼張就說。

正在喝水的容月，險些沒被這話給嗆死。

回解釋：「我跟季凌只是朋友而已，你這樣說，會斷了他的桃花運。」

周曼曼癟。

季凌兇得要死，在容月面前卻溫得像只小綿羊，怎麼可能只當是朋友？

兩人遲遲沒有往，一定是因為，容月還放不下辰。

也不知道那個小白臉有什麼好的，迷得一群的死去活來。

周曼曼忍不住勸：「我說容月，什麼時候給季老大個名分唄。」

「辰那種小青菜，沒什麼好喜歡的。」

「就是，你不知道高一有幾個新進校的小妹妹迷他迷得不要不要的，書天天送，小心你家季老大被拐走了啊。」

「……真的只是朋友……」容月的解釋，被湮沒在一片八卦聲中。

3班這幫學生，心眼兒沒那麼多，子也豪爽。

就是有時候，不肯好好聽人說話。

比如現在。

容月見他們聊得眉飛舞，知道自己不進話，索轉回，繼續寫作業。

劉娜瞥一眼，想到上星期育課的時候，容月一臉慌張地收起手機的形。

恐怕那一位，才是放在心尖尖兒上的人吧。

晚上放學后，容月照常去6班找季凌。

想到最近鬧的緋聞，猶豫著開口：「季凌，你有沒有朋友？」

冷不丁被問了這麼個問題，季凌有點懵。

「沒有啊。」

「那喜歡的孩子呢？」

大個子的臉一下子紅了，聲氣地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最近年級里在傳我倆的緋聞，我怕擋了你的桃花，你要是有喜歡的生，我就得避嫌。」

容月可不想被季凌未來的朋友，吐槽犯賤不自知的綠茶婊。

季凌臉上的紅立馬褪去，擰著眉不高興地說：「避什麼嫌？有什麼好避的！」

頓了頓，他低了聲音，難掩興地告訴，「容月，我發現我可能進化了。」

哈？

見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自己，季凌慌忙解釋：「你不是讓我背古文嗎？」

「是啊，背了嗎？我現在要問了。」

季凌拽了到一邊，彎腰湊近，小聲說：「我看一遍就記住了。」

怕不信，他張就背起來。

這篇古文容月也背過，見他背得一字不，很欣地點點頭：「年啊，你很不錯，獎勵你一塊夾饃，走吧！」

季凌才沒有心思吃零呢。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進化了的事。

他經常在小說里看見，男主忽然進化的橋段，說不定昨晚外星人趁他睡覺的時候改造了他的大腦，讓他變得記憶力超群，才會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將語文書塞容月手裏，季凌豪氣衝天地說：「你隨便，整本書我都能一字不地給你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