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古裝走出教室，怕引人注目的，容月還微微低了頭。

還好現在是午休時間，走廊上沒多人，但別人瞧見的時候，還是不了一聲驚呼。

「看！有人穿古裝！」

「是要跳什麼古典舞嗎？」

一群人猜測著。

因為文化藝節，學生們都有些鬆散，教室裡面的人聽見靜，都紛紛探出頭朝外面看來。

容月不想路過1班，就走了反路。

季凌坐在窗邊，容月經過的時候，他一抬眼就瞧見了。

的面頰掃過淡櫻的腮紅，襯得皮越發雪白。

季凌第一次瞧見化了淡妝穿古裝的樣子，整個人定定地看著，裡叼著的筆應聲而落。

容月停下腳步，失笑道：「有這麼誇張嗎？」

季凌了，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只覺渾的都在逆流，帶著滾燙的熱度，熏紅了他的耳。

手足無措之下，他慌地別開臉，不再看。

怎麼一個二個都是這副德行？

第一次穿這條子的時候，薄幽也一言不發地別開臉。

就這麼不忍直視嗎？

容月很鬱悶，還想說什麼，就被趕上來的劉娜給拉走：「老師說要先去後臺報到，快快快。」

兩人走遠后，季凌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

他看了一眼遠去的背影，抬手捂住臉，心跳如雷。

容月趕到禮堂的時候，已經來了不人。

參賽的學生坐在前面幾排，聽老師的安排，記下出場次序，然後往帷幕後面走去。

劉娜懷裡抱著水和化妝包，跟在容月後，不時打量其他參賽的學生。

看見低年級的學妹戴了紅的假髮，畫了小丑的妝，道什麼的都做得完無缺，簡直就是盛裝出場！

再看看梳著利索高馬尾的容月，就有點沒底氣地問：「要不要，周曼曼們趕過來，幫你編個好看點的髮型？你這樣也太樸素了，會被比下去的。」

容月也注意到了學妹們的裝扮，一邊欣賞，一邊對劉娜說：「舞劍而已，不需要那麼華麗的裝束。」

劉娜見勸不，便沒再多說。

燈芯絨的帷幕外面，傳來學生們陸續場的聲音。

容月的號在後面，索拿出手機來邀請劉娜玩一把王者榮耀。

「這時候還玩什麼遊戲，不是閉著眼睛多想想待會兒的舞步嗎？」劉娜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套舞，容月已經跳過無數遍了，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

又邀請了一遍，劉娜乖乖地選了輔助的蔡文姬，跟在容月屁後面往一塔奔去。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休息室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走出去。

然後老師進來喊了容月的名字：「下一個到你了。」

劉娜張地站起來，看著淡定的當事人，有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覺。

「加油啊！狠狠驚艷他們一把！氣死1班那群狗眼看人低的！」

容月好笑地拿起劍，不過是個文化藝節，哪兒能起到那麼大的效果？

說起這套劍舞，還是薄幽教的。

當初初到夜安，被薄幽一帥氣的武功所驚艷，想著若是自己也能學了這一本事去，以後走遍天涯都不怕。

於是就央求他教。

被武俠劇荼毒太深，以為高手給度個真氣什麼的，就能打通經脈，武力大增。

結果每天還沒打鳴，就被拉起來挑水站樁，苦得無數次想要放棄。

可當初誇下海口，說絕不半途而廢，便只能咬牙堅持。

三年下來，雖說只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但至也算學有所。

主持人念到的名字，高三1班的人便有些嘩然。

當從帷幕後走出來時，那幫人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何盯著臺上的人，難掩詫異。

坐旁邊的郭佳癟癟道：「我聽說容月今天要參加比賽，還以為聽岔了呢，沒想到是真的。這學期是出息了，人漂亮了，還會跳舞了，難不之前兩年都在裝嗎？」

何心不在焉地應付了幾句，趕側頭朝辰看去。

年從椅背上坐直，眼底掠過一驚艷，哪兒還有之前提起容月便浮起的厭惡之？

何攥著子，心也跟著涼了。

早知道，也去學個什麼芭蕾舞古典舞，好登臺驚艷他一把。

胡思想間，音樂已經響起了。

容月選了跟舞步合拍的《一諾長》，古箏和蕭聲，聲與男聲，相呼應。

握著劍，每一步都讓越發強烈地思念那個教舞劍的人。

「薄幽，這套劍舞可有名字？」

「……有的。」

「是什麼？」

「……月。」

皓腕輕轉，手裡的劍便如游龍般自廣袖間輾轉而過。

劍凝著細碎的，隨著的作，如水波般輕輕搖曳。

「薄幽，若是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偶爾想起我嗎？」

「不會。」

「……真無!」

「有了這對玉佩，你去了哪裡我都能找回來。」

臺上的人姿輕盈，劍花涌，眼眸被照得流溢彩。

忽然躍而起，擺如曇花一現般綻開，輕巧落地后，臺下掌聲如雷。

這一曲，金獎便已塵埃落定。

臺下的人神各異。

3班的同學高興地站起來鼓掌，夏老師一臉的驕傲。

1班的人則臉有些難看，有人自顧自地說著：「會劍舞又怎麼了？還不是學渣。」

容月正要下臺，就看見季凌被人推搡著上來，手裡還拿著一捧花。

比花更惹眼的，是季凌那張大紅臉。

忍俊不，朝臺邊走近幾步。

眾人見季凌半天不，忍不住催到：「快上去啊！季老大！別慫啊！」

季凌慍怒地扭頭呵斥了一句：「別鬧！安靜點。」

然後梗著脖子，彆扭地把花遞到容月面前，視線左右閃躲，就是不跟對上。

這花，本來是3班同學商量買的，結果周曼曼出主意說，讓季凌上去獻花，就有了這麼一出。

容月見自己的竹馬臉紅得快滴出來，便接過花，笑著對那些起鬨的人說：「別戲弄他了，季凌臉皮薄。」

一群人哈哈大笑。

捧著花下了臺，等剩下的人表演完后，公布名次。

負責攝影的生一邊取下攝影機，一邊邀功道：「我可是把你拍得若天仙，晚上把視頻傳群里，死你。」

劉娜把手機拿給看：「喏，我抓拍的，好看吧？」

周曼曼撥開眾人，挽了容月的胳膊，擺出pose，對旁邊的人說：「來來來，幫我跟容月兒拍張照。」

剛拍了兩張，就了一群人過來，都要求合照。

夏老師趕過來平復：「都回去坐好，待會兒我們再拍。」

眾人這才笑嘻嘻地散去。

幾個節目過去后，終於到了頒獎的環節。

容月眾所歸地拿了金獎，捧著獎盃下來，惹來一群歡呼。

1班的人不住朝3班回，酸酸地說：「3班拿了兩項金獎，看把那群學渣嘚瑟什麼樣了！」

李老師的臉也有些難看，趕出去的學生，一轉眼就幫別人拿了獎，這不是打的臉嗎？

自從容月離開1班后，代購東西也找不到人了。

有一次瞧見容月送給夏老師的禮，差點沒把眼紅死。

朝那邊剜了一眼，等著周四書法比賽的時候，扳回一局。

比賽結束后，學生們紛紛離開禮堂。

3班的人因為要拍照，被夏老師給留下來，引著上了臺。

「容月，你捧著獎盃站第一排中間。」夏老師指揮著，又了周曼曼到邊。

周曼曼從後面走出來，在容月邊站定，眼尖地瞧見了臺下逗留的年，揚聲招呼道：「季老大，你也上來吧！夏老師，讓季凌站容月旁邊，他可是獻過花的！」

起鬨的男生們又吹起口哨。

容月的解釋又被淹沒在一片曖昧的揶揄聲中。

明明只是單純的青梅竹馬，這幫人到底要腦補到什麼時候啊？

和容月同樣無奈的，還有夏老師。

早這種事，不反對也不贊，尤其還是在高三這個節骨眼兒上。

正考慮著要如何不傷人地拒絕掉級凌，卻瞧見臺下的年飛快地一轉，跑掉了。

對於季凌的落荒而逃，眾人只一笑而過，誰都不知道，一口氣跑出禮堂的人，臉已經紅得快滴出來。

一個人打十個人的時候，他都是面不改心不跳的，卻獨獨在這種時候，心像是要蹦出嚨般，跳得如此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