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師父，我肯定不會坑你啊，你就試試，行嗎？”衛鈞小太監就差把師父抬過來了！

方才跟蘇菀說通之后，衛鈞馬不停蹄地去找他師父。

好說歹說，才把師父請到西膳房。

衛鈞師父，也就是用監柴副總管，一臉為難：“徒弟啊，你想害你師父直說，干嘛要把我拉到西膳房，你是不是跟你師父有仇？”

“怎麼會跟您有仇，您就試試怎麼樣？試一次，就一次。”

“我是看您每日喝白粥，這怎麼能行！會撐不住的。”

蘇菀看著他們的作，好笑得很。

不過柴副總管好像對西膳房有很大的心理影，竟然死活不肯進來。

等柴副總管看到一臉好奇的小宮之后，這才整理好服，輕咳道：“你就是衛鈞說的小宮。”

蘇菀點頭。

但柴副總管看著小小的個子，怕是鐵鍋都顛不起來吧。

今天中午，柴副總管正在吃自己的白粥，就看到徒弟衛鈞風風火火跑過來，說自己給他找了個宮廚娘，做飯特別好吃。

特別是面食，尤其味，非常適合他這種腸胃牙口都不好的人。

一聽這話，柴副總管高興了，立刻跟著徒弟一起出門。

誰知道走著走著，竟然走到西膳房？

孽徒是要害我？

柴副總管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他們外城西邊五個部門里，一直流傳過一句話。

如果想要害一個人，一定要拉他到西膳房吃飯！

衛鈞怎麼回事？

這才有了剛剛那一幕。

衛鈞小太監拼命拉師父去西膳房。

柴副總管說什麼都不進去。

知道是去吃飯，不知道的還以為上刑場呢。

這會還是中午吃飯時間，引來不矚目。

還好蘇菀即使出現，不然柴副總管肯定要跑了！

可是方才吃了西膳房午飯的午飯，說什麼都不會讓柴副總管跑的！

有了！

自己才能吃小灶！

才能把養好！不能誰看到，都說好矮！

蘇菀認真道：“我可以做兩天的飯菜試一下，然后您覺得好吃，那就吃，不好吃就算了，可以嗎。”

柴副總管嘆口氣，都說到這份上了，能不行嗎。

算了，就吃一口。

既然是要試菜，肯定是要有爐灶的。

這點不用擔心。

衛鈞的師父畢竟是柴副總管，這都是小事。

尚食司下面一共四個部門。

南北西膳房，雜理庫。

每院子都不算小。

基本上包含了大廚房，大公廚，就是大食堂的意思。

里面還有五到十個不等的小廚房，小公廚，用來招待不同的貴客。

但不是每個膳房都能用到所有地方。

像南北膳房偶爾招待員，會用到不小廚房，小公廚。

西膳房卻連大廚房跟大公廚都坐不滿。

現在由用監副總管的名頭，先定個小廚房，再撥個宮廚娘過來做飯食，也正常得很。

可以這麼理解。

大公廚，也就是大食堂。

小公廚便是小包廂的意思。

很多宮里員有資格撥用小包廂，但只有被分配到南北膳房的員們才會去預定。

西膳房附近的小們誰也不會來這里自討苦吃。

主吃西膳房的飯菜，是準備憶苦思甜嗎。

所以西膳房的五個小廚房，全都是荒廢的狀態。

現在臨時撥出一個讓蘇菀試菜，還是很簡單的，就連封萍姑姑都不會說什麼，反而道：“要不然讓南北膳房給你做飯，你總吃粥也不行。”

近段時間柴副總管胃病犯了這件事，西膳房右執掌封萍姑姑也有所耳聞。

以為他想找個地方吃點舒心的飯菜。

至于西膳房的食，封萍姑姑心里有數，都沒讓他去吃。

柴副總管擺擺手：“算了，那兩個膳房離得太遠，而且不合規矩。”

“我徒弟說，這小宮家里是做白案的，讓試試吧。”

好的廚娘基本都在南北膳房，要麼在宮。

西膳房就沒做飯厲害的。

柴副總管這麼講，也就是給徒弟一個面子而已。

而且厲害廚娘廚子，哪個不是在廚房做了十幾年的事，這才能有一把好手藝。

若真是天賦出眾的廚子，早就被發掘出來。

又怎麼會埋沒在西膳房。

一無經驗，二無天賦，誰會相信蘇菀做飯極其好吃呢。

衛鈞他們又不能把熗鍋面的事說出來。

只好咬死了講蘇菀在家的時候學過幾招，算是當舉薦的理由。

衛鈞小太監看的明白，這會不管是柴副總管，還是封萍姑姑，都不相信蘇菀做飯能有多好吃。

可旁邊的蘇菀毫沒覺得別人看輕，反而好像在出神？

蘇菀也不是出神，只是在想要做什麼菜而已。

好好做菜，這才能有吃小灶的機會！

小廚房那邊安排得很快，封萍姑姑還讓宮于淑來給打下手，不過沒跟著過來，大廚房那邊還有很多事要做。

就連柴副總管也已經離開，他本就是給徒弟一個面子，一會做好端過去就行。

不怪封萍姑姑跟柴副總管這樣想。

兩人都沒把蘇菀做菜當回事，都以為是衛鈞小太監的一片孝心。

畢竟好的廚娘肯定分不到西膳房，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但蘇菀已經想好要做什麼飯菜了。

跟著邊的宮于淑還有點忐忑。

原本倆應該再去刷碗的，怎麼就突然要給南邊用監的副總管做飯？

可想想蘇菀的手藝，宮于淑又放下心。

自己只要給打好下手就行！

其他人不知道蘇菀的手藝，，小月，春香，還有衛鈞能不知道嗎？

昨天吃的那碗熗鍋面，這會還回味無窮呢。

等蘇菀帶著于淑跟食材到小廚房的時候，幾乎沒怎麼猶豫，立刻開始手。

一到做菜的時候，于淑總覺得蘇菀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還是個子小小的，但不管什麼樣的菜刀，勺子，鍋鏟，都在手里十分聽話。

像是生來就被馴服了一般。

甚至做菜的時候有種行云流水的覺。

于淑只在家里酒樓大師傅那見到過這種況，那個大師傅做了三十多年的主廚，對這些廚的了解自然非同凡響。

可蘇菀只有十二歲，掌握得也太練了吧。

上次蘇菀做熗鍋面的時候就想說了，如今單獨相，更覺得厲害。

蘇菀一邊準備食材，一邊道：“因為柴副總管有胃病，所以食材必須是無辛辣刺激的。”

“這會來不及蒸糯的米飯了，熬小米南瓜粥吧。”

“菜炒兩個，一個蘑菇豆腐，另一個做萵筍片。”

“都是清爽的飯食。”

“我聽衛鈞說過，他師父信佛，只是過午不食，但葷腥還是吃的，片理干凈，應該沒事。”

蘑菇跟萵筍，也是今日剛送到西膳房的，現在新鮮得很，很容易做好。

可小米南瓜粥，蘑菇豆腐也就算了，萵筍片？？？

宮于淑睜大眼睛：“你確定？咱們已經連著吃兩天的萵筍片了。”

昨日中午吃的就是這個，今天中午還是這個。

如今吃個小灶，還吃萵筍片嗎。

蘇菀笑：“放心，我做的萵筍片不一樣。”

說話間，蘇菀已經把南瓜去皮切塊，放到清水里面去素菜特有的腥味了。

小米也是一個道理，直接泡到水里，一會熬的時候也容易做出來。

但洗小米的時候不能用力，否則會破壞小米上面特有的米油，小米的米油才是把粥熬制粘稠的髓。

蘇菀說完，主食的食材已經理好了。

那邊給打下手的于淑立刻幫忙給萵筍削皮。

蘇菀道：“你可以順著萵筍表皮的紋路來去皮，不僅去的簡單，還能保留里面最鮮的部分。”

于淑下意識聽蘇菀的話，按照蘇菀說的方法，果然輕松很多。

在于淑給萵筍去皮的時候，已經開始熬粥了。

都說開水煮小米，溫水煮大米，這話一點也沒錯。

在水滾開的時候放泡了一會的小米，再把爐灶調小火開始慢慢煮，等到兩刻鐘，也就是半個小時后，就可以放再從大塊切小塊的南瓜。

煮小米的時候水要多一點，否則不容易熬出米油。

在煮粥的時候，蘇菀繼續做接下來的菜肴。

第一道便是蘑菇豆腐。

蘑菇的鮮自然不用說，豆腐也是鮮吸的食。

但它們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有腥味。

不止是類會有腥味，素菜也會有這種味道。

想要祛除這些腥味，又保留食原本的風味，這是件不容易的事。

如果做辛辣刺激的飯菜，這些事不用考慮，反正辛辣料可以遮擋這一切。

但要做口味清淡的菜，細節部分必須理得非常好。

不然就會讓菜品寡淡無味。

蘇菀把豆腐切片，再放進開水滾過一遍，立刻撈出來晾干。

既能去腥，還能保留豆腐的。

另一邊蘑菇去，放到清水里洗凈。

食材準備好，熱鍋燒油，先放許姜末，這也是去腥增香的作用，聞到姜末香味后立刻放蘑菇，熱油讓蘑菇裹上油脂，立刻鎖住蘑菇的水。

就在蘑菇要的時候，再倒豆腐降溫。

放到燙過的豆腐不容易松散，在油潤的蘑菇上更容易型。

輕輕翻炒之后，最后放調味用的蝦籽，食鹽，最后用綠豆淀勾芡。

等出鍋后淋上麻油，一道蘑菇豆腐便做好了。

不得不說，就算這里是西膳房，那也是皇宮的廚房。

能用的食材太多了，像調味的蝦籽，還有磨末的綠豆淀，這些東西都能輕易找到。

蝦籽提鮮，綠豆淀吸水強，黏足，也更好看。

蘑菇豆腐做出來的時候直接分了兩份。

一份一會送到用監給柴副總管，另一份就是蘇菀跟于淑的了。

于淑聞著味道，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真的好香啊，明明都是素菜，怎麼可以這麼香。

在于淑慨的時候，手里的萵筍都切好了，做菜可能不行，配菜還是可以的。

當初在家里的酒樓幫忙，什麼手藝都沒學會，配菜學了許多年。

右執掌封萍姑姑派過來，也是知道這個況的。

由此可見就知道，尚食司對們每個人的底細都很清楚。

這種況下不信任蘇菀會做好飯菜，那可太正常了。

蘇菀見萵筍跟豬已經切好，豬按著紋理來切，非常不錯。

按照紋理來切的話，不僅口會更好，還不會破壞里面的纖維，能更加味。

萵筍片這道菜，是西膳房連著做了兩天的。

兩天中午都是這個菜，吃得于淑跟蘇菀都是慨萬分。

黑暗廚房不是白喊的！

這會自己來做，倒是不一樣的心。

方才蘑菇豆腐的鍋已經被于淑刷好，這會重新放油開始烹飪即可。

蘇菀先放油直接炒切薄片的萵筍，大火下鍋，直接裝盤備用，炒到斷生就好。

斷生差不多是八分的意思。

這萵筍切得薄，而且火還大，幾乎下過就。

等萵筍裝盤備用之后，鍋里重新放油。

蘇菀下意識頭上的汗，看起來游刃有余，但年齡還是太小了，好在會用巧勁，肯定能把這道菜做完。

等鍋里油熱的時候，旁邊的片也裹好綠豆淀勾芡跟一點點黃酒，這樣下到鍋里的片會更加，黃酒則是去腥的作用。

油鍋熱，片均勻的倒鍋中，讓每一片都能炸的充分至微黃。

此時片的香味已經出來了。

就算不加任何配料，都能吃上好幾口。

這個時候再把切好的姜片，蒜片放到鍋里，姜蒜香味立刻迸發出來，最后把斷生的萵筍倒到鍋里直接翻炒。

這道竹筍片的澤味道已經完全型。

將要出鍋時，再撒上許食鹽跟許提味的糖。

一道非常完的竹筍炒，直接完。

于淑幾乎看呆了。

都是竹筍炒，為什麼差別能這麼大？

不說西膳房了。

就算家酒樓的大廚，都不能把這道菜的火候掌握得這樣好。

雖然還沒吃到里，可聞著味道都知道差不了！

“我的天！這是什麼味道！”

于淑還以為自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但往后一看，那不是小太監衛鈞嗎！

衛鈞來小廚房，就是想看看飯做好了沒，好讓師父趕吃到里，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孽徒。

可還沒到門口，就已經被這里的香味吸引。

好在這個小廚房十分偏僻，不是特意繞路本來不了這里。

否則這些飯菜豈不是要被那群狼搶？

蘇菀看看衛鈞跟于淑，他倆的表竟然一模一樣，笑道：“還有最后的主食。”

在于淑跟衛鈞震驚的時候，蘇菀已經往小米粥里添了切小塊的南瓜。

南瓜非常更容易，而且切得特別小，基本上下鍋就會爛。

衛鈞直接咽了口水。

這麼漂亮的小米南瓜粥，他還是頭一次見。

但蘇菀并未停手，而是在旁邊的豬油罐里挖了一點點出來，直接攪拌在小米粥里。

“等等，為什麼要放豬油？”衛鈞立刻問道。

“這樣會更黏稠，粥也會更好喝。”蘇菀笑，“你信不信，就算是粥，也能聞到香味。”

粥也能聞到香味？

這不太可能吧，在大家的認知里，粥就是很寡淡的東西。

就在衛鈞于淑疑的時候，小米南瓜粥的香味已經出來了。

小米的米油香，再有豬油香，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

方才蘇菀在做菜的時候，一直讓于淑幫忙看著順時針攪拌，所以這鍋粥格外完。

金黃的小米南瓜粥，讓人食指大開。

等蘇菀關掉爐火，笑著道：“好了，今天比較簡單，先嘗嘗看。”

這還簡單？

一點也不簡單啊！

同樣一道菜，不同的人做出來覺就是不一樣。

主要火候太難把握，很有人能把飯食做得這樣恰到好。

等蘇菀分完飯菜，衛鈞急哄哄地帶著食盒離開。

他這麼著急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讓師父趕徒弟的孝心。

還有就是，他也要吃啊！

今天小侍衛找他出宮吃午飯，他都沒去。

就為等蘇菀做得飯菜！

終于等到了！

衛鈞離開，也就剩蘇菀跟于淑。

于淑比蘇菀大兩歲，平日一向穩重，可此時表顯出難耐。

明明在西膳房吃過午飯了，但這會還是覺得得厲害！

蘇菀笑：“咱們快吃吧，吃完還要回西膳房呢。”

“好！快吃吧！”

于淑本沒聽到后面那句話，耳朵里只有快吃吧這三個字。

等期待已久的蘑菇咬到里，鮮得差點把舌頭咬掉。

這是蘑菇嗎？

這怎麼比還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