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殺》第五章 被克扣的香油錢
三娘見屋里只剩下了趙嬤嬤與白英,便向白英問道:“可有什麼不妥?”
白英看了趙嬤嬤一眼,被趙嬤嬤拿眼一瞪。
白英猶豫一片刻,說道:“我跟在劉嬤嬤后,見給了知客僧九十五兩銀子,五十兩是老夫人給寺里的香油。”
“什麼?”趙嬤嬤跳了起來。
趙嬤嬤見三娘不明其意,急的直跳腳。
“小小姐您不明白,府中這類紅白喜事給的銀子都有定例。今天來寺里給夫人做道場,按照舊例是給100兩銀子的。老夫人就算再不待見夫人,也不能人都不在了還往泥里踩……”
三娘打斷趙嬤嬤道:“嬤嬤,這事祖母應該并不知。老人家最重臉面,怎麼會為了區區幾十輛銀子讓人詬病?”
趙嬤嬤立即收口,看了旁邊束手低頭似是沒聽見的白英一眼,小聲道:“姑娘的意思,這是那劉嬤嬤把銀子瞞下了。”
三娘搖搖頭:“一個三等婆子應該沒有那麼大膽子,敢私扣55兩銀子。”
趙嬤嬤道:“沒膽子,又不可能是老夫人。那是大夫人還是李嬤嬤或者林嬤嬤?”
三娘沉片刻,抬頭道:“現在追究是誰都于事無補。嬤嬤,你給白英拿六十兩銀子給寺里送去,別讓人發現了。”
這些世家大戶平日里際應酬都有一定的規矩,給寺廟的供奉各個階層也都會約定俗。當然,各家有時也許會適當添一些,但是只給按規矩該給的一半還不到,這顯然是不合規矩的。
人們總是認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人際往當中有一個詞做“圈子”,其實就是通過各種特征的匹配把人區分隔離開來,以顯示自己的特殊與優勢。所謂的名門貴族最喜歡這種劃分,就比如王府所在的那條“長樂大街”。
現在和王璟已經被劃到了這個圈子,而他們沒有要為這個圈子的異數所需要的權利和能力。
寺院雖說是佛門清凈之地,但是除了那些潛心鉆研佛道的人,這里其實更像是一群塵世俗人日常際之地。作為青城縣人們公認的能被社會所承認的最大的際場所,以后要打道的地方還多著。
趙嬤嬤心中氣恨,一邊找出銀子遞給白英,一邊罵道:“那些挨千刀的,神靈的供奉也敢下手。也不怕死后遭了報應,閻王爺讓下油鍋。”
白英接了銀子又出了門。
趙嬤嬤往外看了看,走到三娘邊,小聲道:“小小姐,小姐當初藏著瞞著只留下了三千兩銀子,這是將來給您箱底的。這一年來,零零碎碎的也花了一,二百兩。您這以后日子還長著,可不能這樣冤里冤枉地花沒了。”
三娘笑著安了趙嬤嬤幾句。王三娘的母親趙氏出富貴人家,當年嫁到王家來據說是十里紅妝,嫁妝十分厚。只是病了那麼些年,每日都要珍貴的藥材養著。大夫人金氏當家,藥材總是采辦不齊全,問就推家里開銷大周轉不來。趙氏是個有氣的,這樣過了兩次就不再找家里的藥房拿藥,吃藥都是花的自己的嫁妝銀子。挨了這麼些年,那些嫁妝也都花得七七八八,一些好出手的金玉玩甚至都拿出去變賣了。
趙嬤嬤的話到是提醒了,在府里每月只有二兩銀子的月例。雖說吃住不花錢,但是平日打賞都要花銀子的。和王璟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坐吃山空的話以后的日子將會很難過。可是這個時代作為一個世家千金,禮教所帶來的約束太多了。退一萬步講,即便這個世道允許拋頭面去賺錢,也沒有這個能力。
“小小姐,您這麼信任白英就不怕……家里畢竟是老太太那邊的人。”趙嬤嬤打斷了三娘的思緒。
“嬤嬤不用擔心,我有分寸的。”三娘笑著安趙嬤嬤。
“嬤嬤你記得,老夫人是我的親祖母,作為晚輩我不會做有損于老人家的事。既然如此,白芷的家人忠于老夫人與幫我辦事有何矛盾?”
趙嬤嬤有些明白,更多的還是擔心,問道:“可若是有一天老夫人迫來對付你,那可怎麼辦?”
“老夫人為什麼要迫來對付我?”三娘眨眨眼睛。
趙嬤嬤語塞。
三娘笑著摟摟趙嬤嬤的肩膀,說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保證。”
當初醒過來沒幾天,荷風院就大換。不久就明白在在大宅院里生活,周圍沒有自己人那就幾乎是寸
步難行。因為的新份規定了做任何事都必須要假手他人,不能親自手,即便是穿吃飯這樣的小事。
其實要讓屬下聽從命令說難也容易。上一世爸爸曾告訴他,當單位來了新下屬,可以一開始不斷地向他提出一些簡單的小要求,這樣過不了多久就會逐步讓他形無條件服從的習慣,而相模式一旦建立要想從新打破很難。
好在新來的兩個大丫鬟子溫順,再加上們因為是家生奴婢的原因,服從幾乎已經為了一種本能,而不管他們家里是那一方勢力的人,們本是剛進府當差,派系意識還沒有形。
再后來刻意慢慢培養白英自己人的意識。人一旦把自己劃分了邊派,說話做事難免會帶著偏向。打個比方,本來很和睦或者陌生的一群人,人為的把他們分兩隊,再讓兩隊進行對抗,如果雙方在對抗當中產生了那麼兩個團隊的員也會彼此敵視。當然,王府這個環境更為復雜,各個利益集團之間的關系也是盤錯節,但是培養白英的邊派意識會影響下意識的一些想法和決定。
在一群丫鬟當中,挑出了白英和白芷,在白芷和白英之間選擇了白英。白英冷靜聰慧的格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的家人是老夫人的人。在王府后院這個人際關系復雜的地方,眾多主子當中除了王璟,與最沒有利益沖突的是老夫人。孫氏不喜歡的母親,也不待見,這只是個人喜好。在派系斗爭當中,個人喜好或許會給決策者帶來一些影響,但是這影響在面對利益的時候將微不足道。
門外白芷來回話說香案已經備好。
三娘與趙嬤嬤便行了出去,院子當中果然已經準備好了香案,案前還鋪了一張錦墊。三娘上前依足了規矩跪拜了一番,雖然沒有見過面,但趙氏是自己這子的母親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邊祭拜完畢,外面來了一個小和尚,說是道場已經布置完畢,請三小姐去殿聆聽一二。
三娘便帶著李嬤嬤和白芷去了前面的大殿。
清明寺是座古寺,因此寺樹木參天,綠茵壁,環境很是清幽。大殿中央的空地上圍坐了十幾位和尚,當中一位眉須修長,慈眉善目的還是寺中主持。三娘上前以佛禮見過之后便跪到了王璟的邊。
佛家的道場沒有道家的道場那麼繁瑣。這十幾位和尚圍坐一圈之后便開始敲木魚誦**。三娘前世不信佛教,對這些**一竅不通,但雖不信教卻尊重別人的信仰。此時跪坐一旁安靜聽著,居然也染了那種莊嚴與肅穆。宗教信仰自是有一種能滌人心的力量。
聽完道場,已經快到正午。回到了開始歇息的小院,寺中已有僧人送來了素齋。
三娘與王璟一同用過午飯,飯后三娘見王璟眼圈有些紅,知道他必定是想起了母親心中難過。想起寺中古樸蒼郁的景致,有心讓王璟去寺里走走散散心。劉嬤嬤卻進來催著回府,說是太晚回去不好向老夫人代。
三娘看看外面的日頭皺皺眉頭,卻是看向王璟。王璟也表示自己此時無心游玩,于是眾人便收拾品打道回府。
馬車離了清明寺,走了一段路,趙嬤嬤突然道:“不對,這好像不是來時的那條路。”
閉目小憩的三娘聞言睜開眼睛,把帷幄揭開一道往外打量。難怪剛覺得這馬車比起上午來晃得厲害了些,原來這是一條比上午那條道更窄一些的石子路。
“小小姐,這,這該不會是有人想要害了咱們吧?”趙嬤嬤挪了過來,有些驚恐。
三娘眉頭一皺,搖了搖頭示意趙嬤嬤別擔心,對外頭喊了一聲:“停車。”
不多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
后面的馬車見三娘的馬車停了也都停下了,走在前面的是王璟的馬車,行駛過一段距離之后才發現后面沒有跟上。
三娘對外面的車夫吩咐道:“李大來見我。”李大是這次跟來的那群隨扈的頭兒。
騎馬走在前面的李大被了過來,隔著車圍子李大恭聲問道:“小人李大,三小姐有事請吩咐。”
三娘冷聲道:“這條路是到哪兒的。”
外面的人似乎是愣了一愣,繼而回道:“這,小人并不清楚。是小姐邊的劉嬤嬤臨行前過來吩咐說改走這條路的,說是這條小路是近道,且一路上有樹蔭遮擋日頭,也涼爽,還讓他的侄兒在前頭帶路。小人以為是小姐的吩咐。”
三娘沉了片刻,讓李大先退下,讓人請劉嬤嬤過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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