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伊月差點忘記男主還有患疾病活不過三十歲的設定。

本來就很見面，見面的幾次他都一副倍棒的樣子，也不怪忽略了這事。

趙伊月起時問：“很嚴重嗎？”

翠柳點著頭，低聲音回：“昨夜就有醫去了東宮，今早還未歸，皇上得知消息后也去了。”

這聽起來像是太子快死了一樣。

趙伊月著眼睛，稍微打起點神來，朝站在白犬旁的國師頷首行禮。

國師回禮道：“如今太子殿下病重，我等也會在此為殿下祈福。”

趙伊月：“多謝國師。”

朝外走去，出了正殿門下意識往兩旁看，不見昨晚堆的雪人與龍貓們，看樣子是又被金龍給收藏了。

趙伊月忍不住了鼻子，笑得憨。

剛下臺階，就有大風吹來，差點站不穩，趙伊月抓著翠柳心有余悸，翠柳安道：“娘娘別怕，從昨夜開始這風雪就變大了，宮里的花樹都被吹折不。”

“昨晚開始的？有這麼大嗎？”趙伊月狐疑，在正殿平臺上可是沒覺到。

翠柳點著頭說：“在金龍殿還好些，國師說就算天氣再惡劣也涉及不到這。”

趙伊月對此深信不疑。

翠柳又道：“但這樣的天氣也很見，每年國師都會向金龍祈福，所以大乾的冬季會比周邊其它幾國要好過的多。”

趙伊月聽到這忽然間想起昨晚金龍似乎這麼說過：他打了你，必須到懲罰。

當時想的是別的事，也沒有問是什麼懲罰。

金龍掌控天氣的話，這突然惡劣的風雪想必就是它做的，書中說男主的病最忌諱風寒霜凍，天氣過冷他便不住病發。

該不會這就是金龍對太子的懲罰吧。

趙伊月心中恍惚，回到東宮就被領去太子主屋。

還在庭院道上就能聞見里面傳來的濃濃藥味，主屋附近守著許多人，侍們端著東西來往進出，個個神肅穆恭敬，不敢分心。

還有不守衛在旁邊清理積雪，趙伊月剛到門口就聽曹公公邊往外走邊說：“讓燒地暖的奴才們都麻利點，太子殿下這屋里怎麼都暖不起來，皇上還在這，你們也敢懶？”

趙伊月進屋后發現曹公公說得對，就算裹著厚厚的狐裘披風也覺不到多暖意。

“娘娘。”侍們向趙伊月行禮，曹公公雙眼一亮，上前道，“太子妃。”

趙伊月頷首，隨著他往里走，看見挨著床榻坐著的皇帝與醫等人，這里面氣氛較為沉重，沉重中又帶著一張刺激的危險。

怎麼搞得太子就快要死了一樣，不會吧？金龍不是說有契約限制不能把人弄死麼。

趙伊月心中嘀咕，雖然完全不擔心蕭羽，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當著皇帝的面行禮時蹙著眉頭，完表現出焦急擔憂的模樣。

皇帝面容沉靜，看不出喜怒，也猜不心中所想，一屋子的人都在絞盡腦從些細枝末節上去推測他此時的所思所想。

“你昨夜在金龍殿祈福？”皇帝側頭看趙伊月。

糟糕，昨晚剛去金龍殿祈福，晚上就天氣驟變加太子病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咒太子的！

但好像也……差不多？

趙伊月攏在袖里的手狠狠地掐了把自己的，眼里泛起淚花，充分利用的弱人設定，弱聲說道：“昨夜聽完國師的話后，我便殿向金龍祈福佑我大乾。”

曹公公此時來到皇帝邊悄悄說道：“昨夜在梅園太子殿下曾打了太子妃一掌。”

皇帝不聲地收回視線朝昏迷不醒的蕭羽看去。

他不說話，屋子里的氣氛就更加繃。

趙伊月也不知道這皇帝什麼意思，書里說他討厭太子，聽翠柳八卦的時候也說皇帝跟太子關系很張，說錯話做錯事就直接手毫不含糊，足都是一個月三十天起。

可如今太子病重，皇帝得知消息沒有猶豫直接來東宮看，看起來又不像是討厭這個兒子的樣子。

果然帝王心難猜。

“如今太子病重，正是需要你在的時候。”皇帝看著蕭羽，話卻是對趙伊月說的，“祈福之事有國師在，你就專心照顧太子，直到他病好。”

趙伊月心痛苦面，這到底是懲罰蕭羽還是懲罰呢！

礙于皇帝威嚴，不得不收斂所有緒，低垂著頭道一聲：“是。”

皇帝便起帶著曹公公離開，卻留下了另一個小太監。

趙伊月起跟笑容無辜的小太監面對面，微微鼓起臉頰，這皇帝走了也不放心，還留個人在這監視著，回頭再看守在床邊眉頭微蹙的衛七，有這忠心耿耿的暗衛在，還要啥太子妃啊！

醫跟他藥們在屋里忙來忙去，又是針灸又是敷藥。

趙伊月在旁從頭看到尾，想走也沒轍，皇帝都發令要陪著太子，還派人盯著，要是這時候走了，怕是人頭不保。

蕭羽趴在床上，醫將厚厚一層黑藥膏敷在他背上，還不時以勺底從上往下按，看上去力道很輕，蕭羽卻滿頭是汗，眉頭皺著，幾次被疼醒又暈厥。

連衛七這種鐵漢子都幾次看不下去別過眼去，然后就發現旁邊站著的太子妃張擔憂的模樣，衛七心想太子妃是真的關心太子殿下。

趙伊月是被嚇得，跟太子沒有半點關系。

醫將黑藥膏刮下后，蕭羽背上的都變得青紫錯，冒著寒氣，在趙伊月眼里是很嚇人的場景。

如此反復三次，蕭羽最后都被折騰醒了，咬著牙不吭聲。

這時候被皇帝留下來的小太監將汗的手帕遞給了趙伊月。

趙伊月：“……”

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默默接過手帕來到床邊彎腰給蕭羽拭臉上汗水。

醫反復上藥，趙伊月就在旁幫著汗，侍們端著來來回回，屋里的所有人都在為病重的太子忙碌著。

蕭羽幾次被疼醒，沾染了汗水的雙眼視線模糊中，看見一個人影彎腰在他前細心溫地拭著他額角汗漬。

恍惚中聽見那和的聲音問：“殿下何時能好？”

似乎很是擔心。

這世上還有人擔心在意他的死活，應該只有朝一人了吧。

可朝不可能在這。

蕭羽眼皮一，蒼白著臉抬眼看去，將逆著燭火芒的人影看進眼底，是他的太子妃。

“殿下？”趙伊月見蕭羽睜眼著自己，心中欣喜，你醒了是吧？我可以回去了是吧？

蕭羽目復雜。

醫手中一，蕭羽又痛暈過去。

趙伊月：“……”

暗暗瞪了眼醫，你說你他干嘛！

醫抬手抹了把額上細汗，輕吁口氣，從床邊退開躬道：“微臣已讓人去配藥，余下三日，只要按時敷藥換水，可太子殿下是否能好轉，還得看這天氣何時回溫。”

趙伊月差點沒聽氣笑，藥治不好就看天氣。

醫走時已是黃昏，趙伊月在這忙了快一天，手腕都酸，累得不行，太子沒康復又不讓走，見他這會沒有病發無異常，才在床邊趴著睡片刻。

夜后風雪呼嘯似鬼哭狼嚎，就算屋門閉也攔不住那讓人心驚的聲音。

金龍在人間大雪夜來到東宮，一爪子按在趙伊月的主屋上，卻不見人，便盤踞上方曲著子閉眼安睡靜等。

它等呀等，卻沒能等到趙伊月來。

尋著趙伊月的氣息來到太子主殿，金龍遠遠地就看見趴在床邊睡著的趙伊月，蕭羽不知何時醒來，正半坐起，垂著頭目復雜地看邊人。

“一直在？”蕭羽問衛七，聲音啞得嚇人。

衛七給他遞水：“娘娘一直在旁照顧，見殿下無礙后才剛睡下。”

蕭羽大病一場，在死門關走了一遭回來心態有點變化。這次他真的以為自己撐不下去，敷藥如同刮骨，痛得他死去活來，那時候有冰涼的指腹溫地從他臉頰劃過，這份溫的無意間給了蕭羽莫大的安。

有侍不小心倒杯子發出清脆的撞聲，蕭羽沒有移開目，卻沉聲道：“小點聲，別把吵醒。”

門口的金龍：“……”

侍慌忙垂首倒是，小心翼翼地搬走東西離開。

金龍很不高興，它在那邊等了趙伊月那麼久，不僅沒有赴約，沒有給它雪兔子，還趴在太子這睡覺，昨晚跟他抱怨痛罵太子，隔天卻在這守著太子不走。

真是氣死龍了。

金龍一爪子按在地上，爪尖在地面抓出四條杠，磨爪子的刺耳音效將趙伊月從睡夢中嚇醒。

風雪猛擊門窗，見趙伊月忽然驚醒起，蕭羽還以為是被外邊風雪吵醒。

趙伊月對金龍磨爪子的聲音記憶深刻，絕不會聽錯，醒來左右看了看，不見它影，便起去門邊往外瞧了瞧，也不見金龍。

聽錯了嗎？

趙伊月苦惱地垂首，難道是昨晚聽這聲音聽太久，連夢里都有了？

就在主屋上方盤旋的金龍著下方趙伊月冷哼聲，尾一甩，揚首沖向云霧中。

夜風狂嘯，雪不停的下，溫度再降，就連守衛也都暈過去幾次，衛七又去探查燒地暖的下人是否有懶，什麼取暖之都往太子這送，卻還是無法抵擋這冬夜的寒冷。

趙伊月也冷得不行，忍無可忍起在原地蹦跶兩下，再看裹著厚厚皮襖的蕭羽，對方神慘淡，臉上幾乎無甚，靠著他的修養和一口氣撐著，不見落魄，還有幾分病弱鷙。

可惜趙伊月還是討厭他，于是沒有跟醒來的蕭羽說一個字。

蕭羽蹙著眉頭，似乎知道昨晚那一掌過分了，又拉不下面子，更沒想過要道歉，只是別扭地想要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

見趙伊月在旁邊蹦蹦跳跳取暖，蕭羽將挨在他手邊的暖爐拿起，淡聲道：“拿去。”

趙伊月剛要往前一步去拿，卻有龍須輕飄飄地落在肩上，瞬間驅散冷意變得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