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可不記得書里有這麼一段。

主跟新帝就沒什麼對手戲,還因為男主的關系對新帝頗為討厭。

這剛進宮跳了個舞，渣男沒殺到,反倒是被男主的死敵當場冊封皇后。

小太監當著無相侯的面將虞歲帶走，人一走，無相侯便將酒杯碎，扎了滿手。

東陵公主又急又氣，忙吩咐侍去拿藥。

著虞歲離開的方向咬牙，卻難掩心中惶恐。虞歲不知道，但公主等人卻知曉新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可不是表面看起來的溫似沒脾氣。

若是姜澤裕真被迷了眼寵幸虞歲……公主不由打了個冷，安自己不會的，新帝若是個貪圖的人,也不會到現在邊一個人都沒有。

公主拉著無相侯往外走,冷不防聽見自己的未婚夫冷聲問：“為何變了啞？”

“你手都傷這樣,還惦記著虞歲！”公主氣急,卻有些心虛，“對我出言不遜,我只是想教訓一番，過幾天嗓子就好了,哪會真變啞。”

可惜昨晚被嫉妒沖昏頭腦,手下沒個輕重,給虞歲灌的藥多了，原著里可是沒有恢復的可能，主一輩子都是個啞。

虞歲也知道這事，但本就是個話的人,不懼怕死亡，也不是很想活，對生活的積極很低,還討厭麻煩。

大多時候都是隨波逐流，沒有太多想法，除非讓到不舒服，但反抗的底線又很低，所以活得很糙。

小太監領著虞歲去了承乾宮，是平時新帝歇息的地方。

“帶皇后娘娘下去洗浴，陛下稍后就來。”小太監說。

宮們恭敬垂首，按照吩咐帶虞歲去浴池伺候，瞧見虞歲上的新舊傷痕宮們也能面不改，甚至在服時看見掉落地上發出伶仃脆響的匕首也能恭敬撿起來放去一旁不多問半個字。

虞歲由衷佩服們的心理素質。

宮也很佩服，被陛下欽點皇后也能面不改，全程保持“隨便吧我都行你自己看著辦”的懨懨臉，像是朵與熱鬧人群格格不的花，看起來孤僻又沒脾氣。

虞歲是心累到沒脾氣。

昨晚還是懵狀態時被灌藥又潑水的，暈過去好幾次，終于搞清楚狀況后很是無語，自己上輩子也沒干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忽然間要這麼折磨。

現在劇已經走到主被毒啞，被不知的男主授命去勾引攝政王，東西被發現，與攝政王的侍衛纏斗中重傷墜落山崖不見蹤跡。

主因為變啞一事對男主心灰意冷，在山崖下被一名獵戶所救，決心過普通人的日子，誰知道半年后卻被男主找到，聽了男主追悔莫及的道歉就開始心。

虞歲越想越覺得惡心，忍不住了嚨。

現在好了，勾引攝政王重傷墜崖的劇沒了，反倒是直接升級了東陵國的皇后。

這不比原劇舒服？

宮伺候著穿，與舞姬的嫵暴不同，這一水紅的宮裝長到襯得虞歲楚楚可憐人。

虞歲出來時新帝已經在了。

還未見到人就聽見那清冽又溫和的嗓音說：“把方才有阻攔意思的大臣都記下，明日早朝給他們一點驚喜。”

“是。”小太監垂首領命，瞥見出來的虞歲，剛直起又彎下，“參見皇后娘娘。”

姜澤裕沒有回頭。

宮們紛紛退下，屋就剩下虞歲與新帝兩人。

姜澤裕側坐在床邊，手中把玩著虞歲試圖捅死無相侯的匕首，輕聲笑道：“皇后上帶著的東西倒是讓孤意外。”

虞歲一抬頭就看呆了。

眨眨眼，努力確認那不是錯覺。

此刻在虞歲眼中，新帝落在地上的影子龐大，張揚，甚至還有著……九條尾。

如果沒看錯的話，新帝的影子是只有著九條尾的大狐貍，盡管坐在床邊的男人生得俊無雙，卻眉眼溫和，有著超強的親和力，著你與之親近放下防備。

與世人眼中狡猾或嫵的狐貍完全不一樣。

姜澤裕注意到虞歲呆愣的表，溫聲問：“看見什麼了？”

虞歲搖搖頭。

有理由相信，東陵國的陛下是個妖怪。

不然能看見奇怪影子的就是妖怪。

反正和姜澤裕之間總有一個是。

姜澤裕拿著匕首問：“這是拿來殺孤的？”

虞歲繼續搖頭。

姜澤裕靜靜地看片刻，將匕首遞給，話里若有似無的嘆：“小啞，真不會說話？”

虞歲接過匕首后耷拉著腦袋點頭。

姜澤裕讓虞歲坐到床邊來，朝出手，掌心朝上，對說：“寫給孤。”

焉的小花在他掌心認真寫道：“我要殺的是無相侯。”

虞歲寫完抬頭看新帝，卻不見這人有半分驚訝的表，那雙漂亮的目靜靜地注視著，帶著三分笑意。

姜澤裕還是很給面子地問道：“為何殺他？”

虞歲又寫：“我是他培養的殺手。”

姜澤裕頷首。

“他把我分配給公主做奴婢，公主昨晚把我毒啞，我討厭無相侯。”

虞歲寫得簡略，盡量表達了最重要的意思。

覺得做這種事很有可能會死，但是沒關系，死之前讓新帝看清渣男，遲早定渣男一個謀反的罪。

畢竟眼前的新帝可不像是書里寫的是個弱的庸君。

姜澤裕含笑看：“原來啞不是天生的。”

他抓著虞歲的手輕輕挲，“殺手可不會有這麼細的手。”

那是因為這雙手用過藥去除繭。

虞歲想了想，開始解帶，姜澤裕也沒有阻止，淡定地看背過去半退，出背上新舊替的猙獰傷疤。

這些總能證明了吧。

背對姜澤裕發呆的虞歲：你要是不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

若是沒有那些錯的疤痕，人的肩背會更加漂亮。

姜澤裕說：“躺下。”

溫和的指令，不帶任何強迫，聽得人心甘愿。

虞歲剛巧也想躺了，于是順從地趴倒在床上。

能覺到有冰涼的手指順著的肩膀緩慢往下，偶爾停留在一些傷疤輕輕按，描繪痕跡，從未有過的麻自心底升起。

姜澤裕在新傷口輕輕劃過，虞歲卻覺到疼痛，下意識地啊了聲，自己沒能聽見聲音，姜澤裕卻聽見了。

細弱，卻又真實存在的一聲“啊”。

姜澤裕彎了下角，手指在這道新傷口力道略重地按下去。

“嘶——”虞歲給痛清醒了，喊了一聲，“疼！”

姜澤裕輕笑出聲。

虞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張口說話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唯有姜澤裕聽見了。

姜澤裕替將衫拉上，朝外喊道：“醫來。”

虞歲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姜澤裕沒說，也懶得想，就躺著不起。

醫來得很快。

姜澤裕要醫檢查虞歲的嚨，虞歲十分配合，最后醫確定：“皇后娘娘是被用了一種名化蟲的毒藥，這才傷了嚨影響發聲。”

“可能治愈？”

“娘娘傷勢過重，已經失聲，難以恢復。”

醫說到最后滿頭冷汗。

姜澤裕瞥了眼又躺回去的虞歲：“確實啞了？”

醫汗：“是……”

姜澤裕將試圖睡覺的虞歲撈起來，溫細心地為整理因為躺下而變得皺的，道：“皇后有什麼想問的？”

虞歲要在他手心寫字，被姜澤裕反手住五指，溫聲道：“用說的。”

我是個啞，說了你們也聽不見。

但虞歲沒有反抗，你要我說就說，聽不聽得見就懶得管了。

虞歲張說：“沒有。”

姜澤裕問醫：“聽見了？”

低垂著頭的醫惶恐道：“微臣、微臣……”

姜澤裕：“但說無妨。”

醫聲道：“微臣沒有聽見。”

姜澤裕瞇了下眼，他可是聽得清清楚。

“下去吧。”

醫退下后，屋里又只剩下他們二人。虞歲見姜澤裕握著的手沒放，顯然是不讓寫字表達，只好繼續張無聲嗶嗶：“陛下，我可以睡了嗎？”

姜澤裕笑道：“可以。”

虞歲倒下后才反應過來，這新帝還會讀語？厲害了。

姜澤裕還坐在床邊，握著虞歲的手沒有松，低頭仔細打量這雙手，語調不急不緩地問：“殺過幾個人？”

虞歲老實回答：“不記得。”

“那就是多，孤的皇后真厲害。”姜澤裕又問：“公主除了喂你毒藥，還做了什麼？”

“打我，罵我，潑我冷水。”虞歲閉著眼，昨晚就被折騰著一宿沒睡，暈過去又醒，晚上又消耗了力，這會已經覺到疲憊想睡。

姜澤裕聽后放開的手，轉而將穿戴好的上褪下，虞歲以為他想做什麼，還在思考要不要反抗時，衫就只褪到腰間停下。

虞歲放棄抵抗。

姜澤裕拿過藥瓶打開，給背上的傷口涂藥，作輕，今晚的經歷與昨晚相比，簡直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虞歲被伺候得昏昏睡。

姜澤裕問：“真想殺無相侯？”

虞歲：“想。”

“他是你的主子，你下得去手？”姜澤裕瞥了眼快要睡著的某人。

虞歲覺得耳邊的聲音越發蠱聽，卻又意外地能讓變得平靜。

“他不死就是我死。”

姜澤裕笑了下，覺得有點意思。

“孤可不想你死，你現在是孤的皇后，不是無相侯的殺手。”姜澤裕作溫地替將衫穿好，“若是直接將其斬首，又太便宜了些。”

“皇后有沒有更好的想法？”

虞歲的聲音落在姜澤裕耳里聽起來悶悶的：“陛下，我想睡覺，你可以不說話嗎？”

姜澤裕啞然。

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夸膽子真大還是該把人搖醒，告訴你這話對一國之君來說是大不逆，會招來殺之禍，就算你是皇后也……是皇后的話好像可以這麼說。

更別提這皇后對他來說還如此有趣。

新帝似乎嘆息一聲。

姜澤裕又將被子給蓋上，溫聲道：“睡之前告訴孤，你出來時看見了什麼？”

虞歲滿足地在被窩里，斷斷續續道：“影子……有……尾……九……”

姜澤裕看的眸微深，目下的瞳仁流淌著點點紅，在眨眼后變了妖冶的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