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滕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的狀態不對勁,嚨干啞，眼睛酸,仿佛哭過還聲嘶力竭過。

最重要的是人們看他的目太過詭異，一副憋著話卻不能說的樣子，讓他惴惴不安。

蘇秀了眼睛，一夜未睡，沒忍住打了個哈欠，見白滕終于恢復冷靜后小聲問：“師尊，我們可以走了吧？”

白滕忍不住給好友使了個眼，無聲示意怎麼回事，卻見好友別過臉去不看他,仿佛在嫌棄他丟臉。

就連平日相和諧,視他為領袖崇拜的其他弟子也紛紛避開他的視線,兀自湊在一堆討論。

沒想到白滕竟是這種人,竟然一直想要對烈宗長老們手，還為此利用別人的折磨蘇秀,甚至把他們對白滕的真實意都當做是跳板。

白滕完全不知他當著眾人的面自了多，只察覺出大家的反應不對,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回烈宗再說吧。”懷明真君面不改道。

白滕來到玄蓬真君邊小聲問：“師尊,弟子之前是怎麼了……我只記得當時看見一只妖鹿……”

蘇秀不等他說完就湊過來將玄蓬真君拉走：“小師叔！我有道結印陣法要向你請教,你快幫我看看。”

白滕：“……”

你沒有自己的師尊嗎？！

他強制抓來好友問到底怎麼回事，好友不咸不淡道：“哦，能有啥事啊，昨晚突然出現兩只妖,大家都被那妖氣困住，幾經掙扎才出來，在這期間師尊已經將妖擊敗退走。”

白滕不笨,立馬抓住重點：“被妖氣困住，如何困住？為什麼我是最后一個清醒的？”

好友說：“那當然是你之前沖太前面，到妖氣影響最大，至于如何困住各不相同，否則我也不會比你先醒。”

白滕冷著臉陷沉思，好友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勸道：“你……哎。”

“有什麼，快說。”白滕蹙眉。

好友指了指隨懷明真君一起劍在前邊的蘇秀說：“你對人家蘇秀好點，別總是不就兇人家，人家對你好是你的福氣，你不知恩也沒必要惡言惡語。”

白滕仿佛看陌生人的目看好友，一句你有病吧已經哽在嚨，好友卻沒給他說出來的機會，劍加速咻地跑前邊去。

這次歷練結束的很快。

日落時分一行人就已回到烈宗，懷明真君與玄蓬真君要去跟宗主匯報小鎮妖一事，其他弟子們則在各自散去，明日便能知曉歷練獎賞之。

白滕回來后便去藥閣拿了些傷藥，回屋療傷后睡下。

短短一夜時間，關于他的傳聞卻已傳遍整個烈宗。

第二日白滕便覺得不對勁。

弟子們總是會看他，但那目與平日不同，平日是帶著幾分崇拜與羨慕，如今卻像是在看笑話般幸災樂禍，又或是充滿鄙夷。

仿佛他了一個跳梁小丑，在不知不覺中被所有人觀測戲耍。

白滕瞧見在摘靈水的林秋靈，正要上前打招呼，卻發現昔日紅知己，眉目含笑地將一竹筒靈水遞給了懷明真君的大弟子。

兩人言談甚歡，林秋靈眉眼間藏著很容易看穿的慕，是與他在一起時沒有的。

白滕看得呆住。

這兩人是何時走在一起的！

大約是在他滿心只有蘇秀的時候，林秋靈對他徹底失。

蘇秀稍晚些時間才發現大師兄跟男主的白月在一起了。

大師兄還有些擔心小師妹誤會或者排斥，誰知自家小師妹連連搖頭并且說他干得漂亮，鼓勵他好好談，不用管別人。

唯有二師兄抱劍惆悵，跟師尊吐槽道：“師兄天天跟林師姐在一塊，師妹天天去找師叔下棋，為何他們都突然忙起來，沒人與我一塊玩。”

同樣有事忙的懷明真君：“你是小孩子嗎？不會自己去找樂子嗎？為師忙著呢，自己想辦法去。”

二師兄：“……”

懷明真君忙著與宗主和各位長老商議如何置白滕的事。

宗主著自己的白胡子道：“白滕畢竟是玄蓬的弟子，玄蓬對這事是何想法？”

說完往下一看，“玄蓬呢？”

懷明真君嘆道：“還沒來。”

風頌長老哼聲道：“估著還在下棋。”

玄蓬真君這會確實是在下棋，只不過是在教蘇秀圍棋。

自從發現蘇秀不邪靈之霧的影響后，玄蓬真君在與獨時就變鹿，大多時候蘇秀是在跟一只半臥在棋桌邊的玄鹿對弈。

如今蘇秀才明白，對玄蓬真君來說，他更喜歡做一只“鹿”，而非烈宗的長老。

玄蓬真君講解完一整頁棋譜后才起化作人形道：“你先自己看看，我得去一趟議事廳。”

蘇秀抱著棋譜問：“是去談白滕的事嗎？師叔打算怎麼做？”

原著劇已不再適用當下，接下來的事走向蘇秀也猜不。

著蘇秀好奇的模樣，玄蓬真君面平靜道：“既然是來尋仇的，那就給他機會。”

蘇秀眨眨眼，“那他肯定打不過師叔呀。”

玄蓬真君卻看了眼還是黑夜的庭院，院里依舊下著小雨，細雨敲打石燈與花葉，溫地纏綿。

小師叔走了。

蘇秀卻著他剛站的方向發呆，不知為何總覺得小師叔還有別的心思。

發現玄蓬真君還沒來后，議事廳里的長老們已經從今晚吃什麼談到誰家徒弟單某某等八卦，最終因為各自護短徒弟而吵起來。

懷明真君看著吵一團的人滿頭黑線：“干什麼，最應該生氣的我還沒生氣，你們倒是先吵起來了！”

風頌長老心想你沒有吵起來是因為玄蓬真君還沒來吧。

宗主在一團吵鬧聲中看見姍姍來遲的玄蓬真君，擺擺手道：“都停一停，讓我先聽聽玄蓬怎麼說。”

議事廳里的吵鬧聲逐漸平息，大家都著門口站著的玄蓬真君。

玄蓬真君道：“人是我殺的，讓他報仇便是。”

大家都了解他的行事作風，聽完也不覺驚訝。

風頌長老說：“何時？”

玄蓬真君：“今晚。”

懷明真君沉道：“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繼續在烈宗待下去。”

另一名長老也道：“不管白滕與玄蓬之間勝負如何，都得抹除他上的烈心法。”

宗主點著頭道：“既然你已有決定，那就按照你的辦法來，剩下的人就接著吵吧，吵完回去也要記得教育教育徒弟，是不是修煉還不夠忙，怎麼還有閑心談說，談說也就算了，還一談三五個，如此花心，有辱門風，必須嚴懲，讓他們自覺點，趕都報上名來。”

眾長老：“……”

宗主又道：“還有為什麼都挑自己人折騰，怎麼不說去禍害禍害別的宗門。”

風頌長老咳嗽聲：“那要是把別的宗門弟子禍害了……”

宗主也咳嗽聲：“那還用說？我烈宗沒有這種無恥之徒！”

懷明真君看看安靜離去的自家師弟，腦子一，問：“要是弟子跟長老……”

另一位長老眼皮猛地一跳：“懷明，你怎能做出如此刺激的事來！”

“我說是我了嗎？”懷明真君翻白眼。

一位長老喝著茶慢條斯理道：“若是有弟子能讓在座的長老們心，也算有本事。”

“都不用弟子努力，你已是天天心。”

懷明真君看著眾位長老從吵升級到斗毆，不由嘆氣，這問題是不會有結果了。

關于白滕的置基本由玄蓬真君全權置，而白滕本人正到找蘇秀，想要跟繼續談之前山下說的話題。

可他問了一圈，卻發現其他弟子的態度與從前截然不同。

“蘇秀？你又要去折騰！要點臉吧！”

“師兄你死心吧，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師兄了，自己珍重吧。”

“你可別再纏著蘇師妹了，蘇師妹遇上你也真是晦氣。”

白滕聽得怒氣上涌：“你什麼意思？”

人們本不屑于他多談，部分北山弟子就算沒有對他惡言相向，卻也用明顯失的目看著他，這讓白滕更加接不了。

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

白滕心生煩躁，抬頭就見蘇秀抱著一沓棋譜從轉角走出，周圍的弟子們都跟友善的打著招呼，蘇秀揚起臉笑容明地回應著。

大師兄與林秋靈也在，他們抬眼看過去時，二師兄正劍落地幫蘇秀拿懷里抱著的棋譜。

白滕頓氣悶，大步上前喊道：“蘇秀！”

蘇秀聞聲有點驚訝，還以為白滕已經被抓去議事廳了。

二師兄冷哼聲：“別管他。”

白滕去上前攔住他們去路，目兇如惡地瞪著蘇秀：“這幾天他們態度如此奇怪，是不是你說了什麼？”

蘇秀揚眉：“我說什麼？”

大師兄與林秋靈上前，也來攔在他倆之間，白滕從未覺得他倆如此礙眼，怒喝：“滾開！”

林秋靈蹙眉護著大師兄，不贊同地看了眼白滕。

二師兄不樂意了：“你在這兇誰呢？！”

周圍弟子紛紛站在白滕的對立面道：“你別又冤枉蘇師妹啊。”

“是你自己說的，可別賴別人了！”

白滕怔住，心中已意識到某種可能，整個人都陷了巨大的不安中：“……我說什麼了？”

有弟子大聲道：“那日下山歷練，大家都被妖氣影響心智神魂，你最后一個清醒，期間把所有都說了！”

“你來烈宗，是要找蘇師妹的師尊，懷明真君報仇的！”

白滕只覺得腦子里哄地一聲炸開，瞳孔，眼里倒映周圍盯著他的弟子們的臉，一張張面孔每種表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竟然……竟然當著那些人的面什麼都說了卻什麼都不知道，難怪被當做傻子看了這麼多天！

白滕只覺得口郁結嚴重，一口腥甜涌上嚨，目眩頭暈，卻在眾人之中目視線停留在蘇秀上，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麼，蘇秀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言不語。

“蘇秀……”白滕下意識地去依賴蘇秀曾給他的無限包容與意，著間的一口腥甜，語氣晦，看的目卻帶著幾分期，“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瞞了……如今你也明白我的苦衷，那你曾經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所有人都等著蘇秀的關鍵回答，卻聽沒忍住噗嗤笑了聲，輕輕搖頭帶著惋惜的語氣說：“曾經一心一意為你好的孩子已經死在南海寒冰煉獄。”

“這世上再沒有人會像一樣對你好了。”

白滕心臟似重擊，間的猩甜再也不住，一口吐出。

他以為這已經是全部了，但是沒關系，他還有仇恨支撐著自己，在心死沉默片刻后抬首大笑，模樣癲狂地反手拔劍道：“那就讓我在今日將一切恩怨了結！”

玄蓬真君等人不不慢地朝此地走來。

白滕猙獰臉；“師尊，你休要攔我！”

玄蓬真君停下，單手劍，淡聲道：“你父親，是我殺的。”

白滕呆住。

針對他的暴擊還沒完沒了了嗎！

“正巧，我來也是為了了結此事。”玄蓬又道，“你心緒不穩，我可讓你八分。”

其他弟子們：“……”

長老，你是看在昔日徒弟分上才沒有說讓九分這種殺人誅心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