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追不到的主》第59章 森林 心甘愿為你而來。……
此時別說讓他八分的玄蓬,就算遇上讓他一半的懷明真君白滕也不一定會贏。
白滕更震驚自己弄錯了真正的殺父仇人的事。
“怎麼可能……怎麼會弄錯!”
他面對神從容鎮定的玄蓬真君狀態堪稱癲狂,其他人都沒心思再看下去,這場對決勝負非常明顯,毫無懸念。
相比逐漸散去的其他人,蘇秀卻很認真地在觀戰,直到白滕死在小師叔劍下時才松開微蹙的眉頭,心中懸起的巨石終于落下。
白滕目越過所有人落在后方的蘇秀上,包含痛苦與悔恨,但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懷明真君與風頌長老等人看著收劍的玄蓬真君都有點驚訝,大家都以為他不會下殺手,就只是要廢了白滕的烈心法再趕下山去。
蘇秀不管別人如何,反正見白滕死了很開心,終于不用擔心日后出什麼變故繞不開書中結局還是要死在白滕手里。
當天宗主針對白滕的事召集全宗弟子做了簡單的解釋,也止弟子們討論此事。
蘇秀當晚去長老居找小師叔,發現他又變鹿站在檐下關雨,如今這閣樓所有場所都對開放,不像原來還會被攔在結界外邊。
“小師叔,心不好?”上前問。
玄鹿回頭瞥一眼,似有些驚訝:“怎麼這麼說?”
“那就好。”蘇秀老實道,“我以為小師叔會覺得親手殺死自己的徒弟很殘忍而心不好,但是白滕死了,我卻開心。”
玄鹿只覺得對自己可真老實,什麼話都說。
就算是卑劣自私的想法,也不會有所顧忌,大方坦白展現給它看。
玄鹿側過看著蘇秀,周遭似有似無的黑霧流飄散又再起。
蘇秀笑瞇瞇地回著。
“為何開心?”玄鹿問。
蘇秀說:“因為我不是以前的蘇秀,還一直擔心會死在他手里。”
這話里信息量很大,可玄鹿卻不見半分驚訝,那雙暗金的眼眸定定地著,能窺見蘇秀笑意里的認真。
“之前我修補神魂時,本已無力回天,是你的神魂忽然間自我修復,才給了我機會。”玄鹿說,“我也曾懷疑過,但不愿去深想。”
蘇秀好奇:“為什麼不追究?”
玄鹿淡聲道:“我喜歡現在的你。”
蘇秀聽得愣住。
所謂心花怒放是什麼覺,此時此刻總算有所驗。
還沒開心太久又聽玄鹿說:“我有邪霧,本應在妖之森,不踏足人間,可多年前與烈宗結緣,故而山來報恩。白滕的父親對烈宗算是一個阻礙,如今恩怨已了,我該回去了。”
蘇秀:“……”
第一反應是:“給誰報恩?報的什麼恩?”
不是那種奇奇怪怪以相許的報恩吧!
玄鹿不知為何面如此怪異,還帶點委屈,倒也認真答了:“與烈宗主,助他壯大宗門。”
原來是宗主啊。
蘇秀放心了,看了看追著熒的鹿角,有些手,所幸還能克制,轉移目道:“原來小師叔從之前開始煩惱的就是這事,是一定非要回去不可嗎?”
也看得出來小師叔更喜歡玄鹿形態,想必它心里喜歡的也是妖之森,而非需要藏真實自我的人間。
玄鹿看著,許久沒答。
蘇秀也不在意,一個人也能絮絮叨叨:“烈宗大部分人都好的,也都喜歡小師叔,若是你不在了,烈宗就損失一大超強戰力的長老,我師尊與風頌長老也了一個對弈的好友,而我也……”
說到這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變得結起來。
對哦,不說別人,也算是失去了小師叔!
蘇秀這才意識到重點,抬首眼地看著玄鹿:“這麼說若是小師叔你回去妖之森,那我也見不到你了。”
玄鹿這才道:“我在人間太久,邪霧之力過強會有所影響,給人間帶來災厄。”
所以是非回去不可的。
蘇秀對此到難過與不舍。
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當然。”玄鹿說,“可你需得做好準備,那是妖的國度,我統率的領域,你的到來將象征著妖之森多了一個王后。”
蘇秀眨眨眼。
玄鹿繼續說道:“你在凡間還有割舍不下的誼,你的師尊與師兄們,這天下很大,許多地方與事你都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看,當你的見聞廣闊后,所思所想也將與現在不同。”
蘇秀在棋桌邊坐下,悶聲道:“小師叔,你這話說得好像我以后變得見多識廣就會移別似的。”
玄鹿:“……”
“莫說這種胡話。”玄鹿微微揚首,帶著點威嚴,“在這漫長的生命里,你該為自己而活,去見識那些鮮活的。”
見多識廣只會讓你自己變得更好。
你只需要快快樂樂地游歷人間。
那些相思的苦痛酸都給它就好,直到你心甘愿回頭的那天。
蘇秀是只向往自由的小鳥,難以停留在一片森林,而玄鹿是森林的守護者,只能停留在原地眺。
它的喜歡不需要蘇秀犧牲自由。
蘇秀完全理解玄鹿的心思,看了玄鹿良久,朝它出手輕聲道:“小師叔,你真是只的鹿,也是我最喜歡的鹿。”
玄鹿往前走了兩步,被蘇秀合手抱住,埋首在它脖子蹭了蹭,傳達給彼此的溫度都是溫暖的。
蘇秀問:“那你什麼時候走?”
玄鹿:“明日。”
“真快。”蘇秀悶悶不樂,微微直起偏頭在它側頸蹭著,“不能再等幾天嗎?”
玄鹿從容道:“不能再等了,已經影響附近花草開始——”
話音在蘇秀親吻它臉頰時頓住。
玄鹿微微垂手看,蘇秀手去它的鹿角:“明日走,那就沒什麼時間了,讓我親一下不算過分吧?”
蘇秀手指輕輕挲它的一節鹿角,站起墊腳親吻。
玄鹿再次垂首:“不算過分。”
蘇秀這夜留宿閣樓,沒有回去。
第二日玄蓬真君先醒來,只用一細帶束著袍,散落的墨發垂在地上,他來到木架前凝陷封印的誅邪神劍,片刻后抬起手,取出一滴心頭自指間滴落劍上。
誅邪神劍又一次解封。
那尖銳的劍鳴讓蘇秀驚醒,懵懵懂懂地自榻上坐起來,就見一把大放彩的漂亮長劍橫在前,站在劍后的男人說:“它是你的了。”
蘇秀緩緩出手握住劍柄,輕而易舉地拔劍出鞘,劍藏的誅邪神力與共鳴,氣勢恢宏,仿佛能斬殺天地云海萬。
玄蓬真君去找了烈宗主,兩人談了什麼無人知曉,當天宗主就對外宣布,北山長老玄蓬今日起離開烈宗。
不弟子都以為玄蓬真君離開是因為白滕的事,心中對死去的白滕又討厭幾分。
玄蓬真君不在的日子蘇秀表現得很正常,該干嘛干嘛,一如既往地認真學習修煉。倒是邊的師尊與師兄們對小心翼翼,盡量不在面前提起玄蓬真君的存在。
師尊見勤學修煉,勸道:“我這師弟脾氣固執,認定的事就決不會改,死也不改,他要走,這誰也攔不住,你還小,等你長大外出多看看幾家宗門弟子就會知道,你小師叔也沒什麼的。”
原本在抄寫咒文的蘇秀抬頭驚訝道:“原來師尊知道我喜歡小師叔呀?”
懷明真君大驚:“你竟然喜歡玄蓬?!”
蘇秀:“……”
在懷明真君的威下,蘇秀一五一十地招認自己喜歡玄蓬真君的事,師尊氣得要把他下山不見的師弟抓回來大卸八塊,并試圖讓蘇秀迷途知返。
師尊:“這世間很大,人很多,你總會再遇到更好的。”
言下之意:下山去多見見世面吧你!
蘇秀帶著的誅邪劍開開心心下山,了塵世,在大千世界游歷。
起初有兩位師兄不放心的同行,一兩年后就變蘇秀獨行,確實遇見了很多人,也歷過許多事。
危難時有玄鹿給的誅邪劍,能護平安,喜樂時會想起玄鹿,將自己經歷的事跡讓山靈送給它聽。
每當游歷山林而過時,總能看見遠與保持一定距離的玄鹿。
它知曉蘇秀不邪靈之霧的影響,卻要顧忌于同行的人們。
于是蘇秀會甩開其他人,朝它飛奔而去一把抱住,像個人形掛件一樣掉在玄鹿上蹭頭撒。
山靈們偶爾會跟蘇秀說,掌管妖之森的玄鹿總會著一個方向發呆,從日出到日落。
唯有傳遞蘇秀消息的山靈才能讓玄鹿起離去。
一年又一年,蘇秀已從籍籍無名的小弟子了人間尊者。
帶著賀禮回宗門看師尊與師兄們。
每次回去大家都要看的誅邪劍是否還能使用,見蘇秀仍舊能使用誅邪神力,紛紛嘆氣,讓放棄玄蓬真君看來是沒戲了。
夜里師兄們帶新門的弟子下山去放煙火,蘇秀在旁邊看著,聽新來的師弟師妹們歡呼笑鬧。
抬首看夜空,焰火一朵接著一朵綻放。
這天晚上蘇秀做了一個決定:要去找玄鹿。
世間熱鬧無比,可卻難有歸屬,走過那麼多地方,看過那麼多景,有好友也有仇人,可還是難以融這個世界。
總覺得這些都是另一個蘇秀的。
只有玄鹿是的。
蘇秀第二日便拜別師門,朝大山深走去。
群山新綠,在大山的盡頭,看見一條開滿花的清澈溪流,玄鹿立在溪旁,緩緩抬眼看向。
蘇秀一如既往地笑著撲向它:“小師叔,我來找你啦!”
心甘愿得來找你了。
當妖之森的守護者并非枯燥的,至在蘇秀看來,這可比在人間還好玩。
妖之森很大,難以想象的大,容納著數不清的山妖魅,死了又生,生生不息。
有良善之妖,也有整天想搞事的妖,是每日的巡山就能讓蘇秀玩得不亦樂乎,有時連家都不回,還得玄鹿親自去找。
蘇秀在妖之森遇見了一名綠子,還以為是誤的人類,正要好心提醒,卻見腳邊的溪水化作一個大水團道:“小姑娘快去果子呀,趁這里的森林鹿還沒發現我們,趕把那些好吃的靈果都拿走回去補。”
綠子捂臉往前走著:“你這邪神真是……禍害人間的災厄半分不,禍害山靈的事倒是很熱衷。”
大水團哈哈笑道:“邪神也總要做點邪神該做的事,噓,快走,聽說森林鹿最近沉迷跟它夫人玩,沒空管我們的。”
蘇秀站在原地撓了撓頭,還是沒有制止,只是晚上回去跟玄鹿說了這事,才知曉那個大水團是一方邪神,原來是很厲害的河神。
這段時間蘇秀難得老實待在它邊跟玄鹿膩膩歪歪,忽然聽見小山靈們在閣樓外邊嘰嘰喳喳,嚎著什麼大狐貍來了。
玄鹿先出去,過了一會蘇秀才從窗口探頭看出去,瞧見一只巨大的白九尾狐與家玄鹿低聲談著什麼。
狐貍似有所覺,往閣樓看了一眼。
蘇秀沒有躲閃,就雙手疊趴在窗邊好奇看著。
白狐貍沒有待多久就走了,玄鹿回來后說:“它的夫人快死了,要借妖之森的河道渡進妖之國,去狐族。”
蘇秀嘆:“真是只癡狐貍呀。”
沒幾日就與玄鹿見證了一場狐嫁,目送白狐貍帶著它的夫人隨著溪流進妖之國,事后白狐貍給玄鹿送來了三五只不開靈智的小狐貍做謝禮。
瞧著與狐貍在床榻上打滾的蘇秀,玄鹿心想,什麼癡狐貍,它還是跟以前一樣討人厭的壞狐貍。
蘇秀去放生狐貍時,遇見了背著畫簍進山的一對年輕男。
男子格高大,生得俊,卻異于常人,跟背著畫簍的子說著什麼,趙伊月說:“我沒有,我都喜歡,我現在就給你畫龍形的畫。”
于是蘇秀就見那男子化作金龍踩著群山俯瞰人間,將神無奈的子撈進掌心。
蘇秀想起自己在人間學的雕刻,扭頭朝不遠正在教育小妖們的玄鹿看去,拿著誅邪砍了一截樹枝上手雕刻。
期間余瞥見一只黑蝶飛過,它停在一名子手上,輕輕振翅。
柳聽它說完后笑道:“人家喊森林鹿小師叔,我喊你老爺,論輩分還是我們贏,開心吧?”
黑蝶:“……”
日落時線逐漸暗淡,玄鹿巡山回來,看見還在之前樹下沒挪地也沒跑的蘇秀。
蘇秀上去將自己雕出來的一鹿一人兩個小玩意掛在它的兩個鹿角上,心滿意足地隨著玄鹿回去。
明日與小師叔一起巡山又會有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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