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蘇纓纓好粘人！

——《陸翀自我攻略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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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總是漫長的，蘇纓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期待過什麼了，規矩地臥在躺椅上等著天亮，悄無聲息的凌晨，的神已過，但還是覺得時仿佛放慢了，十分難捱。

陸翀本打算再睡會兒，不過閉上眼睛，不管用什麼姿勢，總覺不得勁，睜開眼睛，黑黑沉沉的目很是復雜。

陸翀坐起來，一條屈起，手肘支在膝蓋上，微微瞇著眸子，幽幽地往外看，他上的白中微敞著，出小麥結實壯的膛，再往下便是纏繞了一圈紗布的腰腹。

他不說話，俊臉沒有表，這讓這個年紀的男人看上去危險又令人著迷。

蘇纓背對著陸翀，忽然覺背后涼颼颼的，手后頸，將上的薄被往肩頭扯了扯。

心里想著，便是夏日，這個時辰的山間也還是有些涼的。

天蒙蒙亮，屋有了亮，陸翀瞧著，漫不經心地笑哼一聲。

冷不丁兒的聽到這道不輕不重的聲響，蘇纓嚇了一跳，轉頭謹慎地開布簾，對上陸翀兇的眼眸。

蘇纓心虛，討好地沖他笑了笑：“你再繼續睡呀！”

陸翀很難不會懷疑，是故意的。

小屋上了燈，兩人待在各自的領地洗漱，把自己整理干凈，做出行前的準備。

一個在凈房，一個在正屋，互不干擾,看上去頗為和諧。

只不過蘇纓抿著，不敢說話，怕陸翀揍人。

蘇纓將長發分三，想和往常一樣編條辮子便了事，剛一抬手，猶豫了。

輕輕地咬了一下花瓣似地，打散秀發，將發盡數盤在腦后，打開妝匣的屜。

妝匣有上下兩層屜，打開的那個屜可憐地躺著兩只小巧的珠花，和一對用紅綢裹起來的金鐲子。

蘇纓著一只白的海棠花花形的珠花輕輕地簪在鬢邊，微微俯湊向嵌在妝匣上的銅鏡，鏡面中的小姑娘忽閃著害的眼睛，飽滿的面頰撲撲的，紅齒白，帶著小姑娘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窗外響起一陣兒腳步聲，蘇纓抬眸，一個高大的影印在窗紗上，陸翀問：“弄好了嗎？”

蘇纓點頭，點完頭才反應過來，背著，外頭的人可能看不見他，連忙應了一聲：“出來了。”

蘇纓合起妝匣，從杌凳上起，往外跑去，跑到一半，腳步一頓，又轉回去了。

蘇纓將妝匣的另一個屜拉開，這一個看起來比剛才的屜要滿當些，但細瞧還不如那個呢！

里頭有加起來不會超過二十文的銅板。

蘇纓飛快地數了一半放進佩囊，和陸翀給的銀子放到一起，揣在袖兜里，放完又在袖子外面了，確保它是真的存在，才飛跑出去。

陸翀閑適地靠著木柱子，背對著門，雙手抱臂，修長的食指在臂膀上百無聊賴地敲擊著。

聽見靜，轉頭一瞧。

一張神采飛揚的小臉映眼簾，陸翀一眼就瞧見了和平時的不同，鬢旁簪著一朵小花！看上去生生的，又乎乎。

陸翀張張，忘了要說什麼。

蘇纓被他看得臉忽然有些紅，手指地攥了攥袖口，囁囁道：“咱們走嗎？”

“走！”陸翀看似鎮定，語氣波瀾不驚，實則揣在膛的心臟已經悄悄的加速，讓他無從招架。

兩人一開始還是并排走，但漸漸的，陸翀落了蘇纓一個肩頭。

陸翀的目盯著蘇纓鬢邊的那朵小花，隨后又移到蘇纓的面頰上，在蘇纓清純干凈的容襯托下，艷的海棠黯然失。

頭頂一直有道炙熱的芒烘烤著，蘇纓局促地攥手指，睫不安的微微抖著，忍了忍，終于在他落自己一個腳后跟的時候，停了下來。

“周玄焱，你怎麼不走了？”

陸翀臉一紅，他仗著他看不清紅暈的緣故，也不心虛，理直氣壯地說：“走啊！我不認識路，自然跟著你走。”

蘇纓噎了一下，無話可說，手指一劃，指指兩人的距離，找補道：“那，那也不要落后這麼遠。”

蘇纓說：“要跟丟了。”

陸翀薄微展，角翹起來，眉梢一揚，一臉服了的模樣，往前了一步，肩膀不經意地過，他走到蘇纓旁。

“這樣行了吧？”

陸翀無奈搖頭，真是粘人！

他這話說得像是蘇纓他和自己一起走似的，蘇纓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清澈的眼眸有些迷茫。

早晨山中空氣清晰，猛吸一口氣，格外的沁脾。

不過很快，隨著烈上升，山路漸漸的有些不好走了，走過悠長的小道，開始下山。

蘇纓側目看陸翀，有些擔憂地問：“你還好吧？傷口沒有問題嗎？”

心中嘆氣，開始后悔了。

陸翀聞言沒有說話，而是手按住的腦袋瓜：“嘖！看路！”

蘇纓腦袋一重，懵懵的：“……嗯？”

“走山路，別走神！”陸翀教訓人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很像那麼回事兒，“我傷口好著呢！能有什麼事。”

陸翀道。

“那，那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你別擔心我會摔倒。”蘇纓脖子，讓自己腦袋從他掌心逃。

陸翀：……

瞥臉，面頰嘟嘟的，但竭力繃的小臉好像在告訴別人，是很認真地說話。

“這里到山下還有好久，從集市進城也要走一個多時辰的路呢！”蘇纓，一張一合，說個不停。

走著去？

陸翀傷口作痛，但他一想到期待的小臉，也不知道怎麼，就不忍心掃的興。

陸翀了一下，得了，做回善人吧！

盯著被他弄得微微散架的發髻，挲手心，又了一下，突然，慢悠悠地說：“蘇纓纓，你發髻好像被我松了！”

蘇纓眼睛陡然瞪大，和他對視，確定他說的是真的，連忙抬手頭發，有些短短的發微微松散，看起來有些炸。

陸翀抬頭，薄漾著笑。

笑夠了，垂眸繼續看著急，結果沒看到蘇纓慌，反而用五指作梳，有條不紊地梳理著頭發。

因為舉著手，寬袖下，出一截，白得晃眼的小臂，白的手臂上，正紅的編繩纏在手腕上。

陸翀微微俯，想要仔細看時，蘇纓放下手臂，擄平袖子，將手臂擋住，轉頭說：“周玄焱，你別我的頭發。”

蘇纓被他一打岔，忘了原先正在和他說的話。

陸翀點點頭，手將鬢邊的簪花扶好：“知道了！”

蘇纓驚訝了一下，仰起頭看他，正好迎面撞上太，本就烘得有些泛紅的小臉，瞬間紅。

眼睛也被刺到，下意識地低頭，眨了眨發酸，控制不住地冒出淚水的眼睛，手了，才將將緩解。

蘇纓皮天生白皙，紅之后，在太下，更加明顯，陸翀又不是瞎子，自然也瞧見了。

手臂一僵，頓了頓。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手幫扶簪花，只是看到花歪了，這般想著，就這般做了。

陸翀若無其事地收起手。

是不是害了？

這般想著，陸翀臉也跟著紅了臉，手掌張得出汗。

陸翀輕咳一聲，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這樣，也好可啊！

下山的路，陸翀表嘚嘚瑟瑟的，就像是撿了萬兩金一般。

惹得蘇纓心中奇怪，時不時地偏頭看看他，滿頭地疑問。

而當看過來時，陸翀又變得面無表，裝作正經，從不和對視，但心臟砰砰地跳得歡快！

到了山下，蘇纓先把銀子送去了食肆，讓陸翀在外面等。

等蘇纓走出食肆，卻沒瞧見陸翀的影，正奇怪著，就聽到不遠傳來一陣兒馬蹄聲，一直到面前停下。

蘇纓往一旁讓了讓，給馬車騰開地方，確保不會擋住別人的路之后，乖乖地站在那兒，等著陸翀找過來。

怕離開后，與陸翀錯過。

陸翀從車廂里的車簾看到，嘀咕了一聲：“傻！”

他拍拍車廂，讓馬夫把馬車往前驅一驅。

蘇纓盯著停在跟前的馬車，眨眨眼睛，又謹慎地往旁邊走了兩步。

更詭異的是，這輛馬車竟然跟著，也往去的方向來了！！

蘇纓震驚得倒退，背脊到了墻壁，控制不住得張，四張著。

小聲說：“周玄焱怎麼還不來呢！”

這會兒集市沒有太多行人，蘇纓擰了擰手，打算轉進食肆里等陸翀。

陸翀見狀，也不逗了，這才掀開車簾從車廂里走出來：“蘇纓纓！你去哪兒啊？”

蘇纓腳步頓住，聽見悉的聲音，忽然就松了一口氣，回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陸翀；“你怎麼在這里面呢！”

原來這是他弄來的馬車啊。

陸翀看見傻傻著他的蘇纓，微微俯，彎下直的腰背，寬大的手掌擺在面前，目含笑：“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