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第105章

鄭義以為師雁行不懂,便順勢解釋起來。

事實上師雁行非但很懂,上輩子甚至還擔任過幾次不同級別的商會主席。

之所以驚訝,是沒想到五公縣這麼點兒大的地方竟然就有民間商會。

二來是在考慮自己要不要現在加,如果加的話,能得到什麼好

桌上擺著一盤紅澄澄的柿子,是前幾日剛捂的,迎著窗外斜進來的,邊緣微微亮,好像一團團安靜燃燒的火焰。

旁邊還有彩繽紛的果盤,白的雪梨、紫的葡萄、紅的石榴,籠著茶杯中裊裊升起的水霧,朦朧而靜謐。

師雁行的視線放空,順著那水霧飄散,腦袋里卻在思維風暴。

那邊鄭義解釋完畢,師雁行也理順思路,張口先拋出一問:

“邀我會一事,不知是商會的意思,還是大人的好意?”

看似殊途同歸,實則差異巨大。

如果是商會派出鄭義做代表出面力邀,那至證明會對接納自己這件事是積極的,整個商會也是包容開放的,哪怕有幾道不和諧的聲音也無傷大雅。

但如果只是鄭義本人的意思,那可能就有點麻煩了。

師雁行從不懷疑人類勾心斗角的本事和積極

是個子,甚至直接可以說是個,在諸多講究論資排輩的團伙部絕對是資歷最淺的一個。

他們會接一個半大姑娘跟自己平起平坐麼?

即便面上不反對,可實際作時真的會正視自己嗎?

這些細節都必須一一確認。

現在的師家好味勢頭喜人不假,但在餐飲行業卻也還算不上獨占鰲頭。

相信城幾家老字號酒樓的年利潤和納稅額絕對在自己之上。

這是群眾基礎和店鋪規模決定的,趕超需要時間。再怎麼多智近妖,也不可能按著顧客的腦袋強買強賣。

資歷淺,績又不是第一,如果自己進去了……換是其他會員也不服!

鄭義沒想到師雁行的問題這麼刁鉆,停頓了下才道:“是我和幾位老友的意思。”

他與師雁行早有合作,自然是希能進商會,無論是對鄭氏布莊、師雁行本人還是五公縣而言,都大有裨益。

而當日與他同赴宴席的莊老板也覺得后生可畏,對拉師雁行伙并無異議。

見師雁行笑了聲,似乎并不怎麼積極,鄭義就覺得有點不妙。

“非我自夸,我在商會還是有些分量的,再加上幾位老友力保,必然辦得妥妥當當。”

師雁行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繼續問:

“請恕我不知天高地厚,若我會,平時要做些什麼?我又能得到些什麼?”

是個商人,做任何事都要考慮本和利潤的問題。

是否能正比?

長期來看前景如何?

如果我不做這些,改攻克其他,能否有更高的回報率?

能這麼問,至證明師雁行不排斥。

鄭義便耐心道:“你我都是商人,說漂亮話是沒用的,想得到點兒什麼,自然也要付出。商會有條文,員之間互通有無,每月月末員集會,換消息。止無故斗,離開五公縣后要無條件互幫互助……”

說白了,如果商人沒有野心,只想窩在五公縣這一畝三分地上,真不想會也無所謂。

因為公里公道的說,商會對本地中小型商戶能起的作用確實不大。

至于其他的什麼:逢年過節施粥舍藥,朝廷但有兵馬向便要組織聯系本地知縣,詢問是否需要籌集款項,或是筑橋鋪路之流,都是小事小節而已。

這些也不白做,地方父母得了政績,便可以由他出面向朝廷奏表,請求為參與的商戶們減稅。

你好我好大家好罷了。

消息!

這個很重要。

是哪方面的消息呢?”師雁行問。

消息可太重要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放到商場也是一樣,能搶在別人前面才是真絕

“方方面面,”鄭義一字一頓,“小到市場行,材料價格,大到朝廷最新向,州府文書等,大面上的東西一般是公開的。但到某方面的獨家消息,可能等價換,或是付出一點代價才能獲取。”

就像今年大旱,商會的人早早得到消息,跑到外面大肆收購糧食和相關產品,從本上保證本不上漲。

而那些消息滯后的就不了,好些都因為本飆升而被迫提高售價,導致食客不滿,經營慘淡。

師家好味也被天災坑了一波。

好在家利潤高,咬住了不漲價還能扛得住。

如果是別的小打小鬧的松散組織,師雁行完全可以不予理會,但涉及到掌握第一手消息就很必要了。

是一定要往上走的,現在單打獨斗就很吃虧。

州城到底是什麼格局?

明里暗里有幾勢力?

會不會無意中得罪什麼人?

府城呢?

這些都不知道。

甚至就連五公縣的各方勢力分布,截至目前為止師雁行還是一知半解。

如果以后師家好味繼續擴張,勢必要到某些人的蛋糕,若事先沒有準備,屆時他們完全可以聯合起來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但加商會就不同了。

會員之間斗,各憑本事。

哪怕沒有別的好這一個商會會員的份就足以為自己擋下絕大多數無妄之災。

思慮已定,師雁行先對鄭義道謝,又向他詢問了現在商會部比較活躍和有話語權的幾人名單。

“多謝您抬舉,只是這事兒也不是你我說了算的,還是得問問大家的意思,以便應對。”

一聽這話,鄭義就知道八字一撇了,當即笑道:“你思慮周全,這很好。”

驟然保舉新人會恐引發波瀾,事先打聽打聽也好,若能一一攻克自然水到渠

若不能,也好提前準備對策。

晚間魚陣放學回來,趴在桌上苦哈哈寫功課,江茴和師雁行在桌對面盤賬,各忙各的。

師雁行時不時抬頭提醒一句,“坐直了,別趴下,再把眼睛弄壞了。”

這會兒可還沒有眼鏡呢!

魚陣不不愿直腰背,一邊寫一邊苦,“看不清。”

江茴順手挑挑燈芯,看看還是有影子,干脆多點一盞燈。

“白天那麼亮,你偏不寫,磨蹭到現在怪誰?看以后長不長記。”

其實每天也沒多功課,就是一張描紅,外加抄一首詩詞罷了,若在平時,直接在鄭家就做完了。

奈何小東西懶,是拖拉到現在。

魚陣看看娘,看看姐姐,沒有一個心疼的,不由得委屈,又小聲嘟囔:“有壽騙人……”

今兒鄭家多了一條小狗,三個小屁孩兒都玩瘋了,直接把功課忘到腦后,魚陣要回家了才想起來。

當時有壽還信誓旦旦地說:“沒事兒,只要你幾聲苦,家中長輩必然心疼,一天兩天的不做也不算什麼。”

大騙子!

魚陣氣鼓鼓的,心想娘和姐姐本不吃這套!

師雁行和江茴就都笑。

別看孩子小,都鬼著呢!不能太慣著。

不然一次嘗到甜頭,后面越發要出幺蛾子。

賣慘沒用,魚陣只好吭哧吭哧趕作業,做完之后又給江茴檢查,檢查通過了才能出去找大家玩。

看著小東西在院子里活蹦跳的樣子,師雁行笑了一回,把商會的事說了。

江茴一怔,又有些歉然,“啊這,我實在不懂……”

說了也沒用啊!

師雁行笑道:“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懂的,不懂可以學嘛,若我果然了商會,逢年過節開會時你也要到場。”

商會每月月末舉辦例會,多為互通有無,但大節之前會增加次數,到時候事兒比較多,很多會員都會帶心腹出席。

做買賣的多是家庭作坊起家,父子兄弟檔居多,師雁行和江茴這種母檔不是沒有,但兒扛旗的確實空前絕后。

如果還是一年前在郭張村時,江茴聽了這話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絕的,可現在雖還是有些怯,心里卻沒了退意。

一咬牙,“去就去!”

都是一個腦袋兩只手,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都是后話,”師雁行道,“現在最要的是打聽打聽那幾位員的人品和做派,這個單靠我不。”

不是銀子,不可能人人喜歡,總會有唱反調的,必須提前準備好一一攻克。

攻克不了的也要想好對策,決不能被挨打。

這種事不能放在明面上做,最合適的就是坊間小道消息,譬如村口大爺大媽們組的地方“報組織”。

尤其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的人,簡直就是活的八卦庫,很多時候反而比方消息更靈活可靠。多找幾個大娘問幾,沒準兒對手幾歲尿炕的黑歷史都給你拉□□。

不利用一下太可惜。

江茴一聽就笑了,當即遂自薦起來,“這個我做得來!”

雖不擅長際,但日常生活不得與人接,一來二去的,與街坊們就絡起來。

麗,又知書達理,并不斤斤計較,如今背靠師家好味,眾人都說笑。

便是當日上門提親不的李媽媽,事后也扭扭來賠不是,江茴沒往心里去,卻也沒再揪著不放。

再后來遇見時,只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照樣該打招呼打招呼。

李媽媽已經得罪了方舉人家,自然不好再得罪師雁行母,弄得兩頭不是人。見這娘兒倆都非心狹隘之輩,也有些激,如今的竟意外不錯。

“說到商會,”江茴又想起一件事,“大約會的都是大掌柜,你也很該再添幾件裳……”

如今也忙,已許久不曾過針線,都是拿了布料去專門的鋪子托人制作。

雖略耗費一些,但省出來的時間就能做更多事,倒也合算。

師雁行一聽就頭大,雙手高舉告饒,“可饒了我吧,你去歲做的冬都還沒來得及上,又做什麼新裳。”

“那能一樣麼?”說到安排食住行,江茴的氣勢陡然一變,果然有了當娘的氣派,以不容反駁的語氣道,“人靠裳馬靠鞍,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抖起來,不然知道的人知道你不將就這些,不知道的還打量咱家窮得連幾件裳都弄不來呢!”

別的都好,唯獨這方面師雁行犟不過,只好由去。

江茴越說越起勁,最后竟雙眼放道:“我記得你同那繡坊的翠云很要好,不如請單獨繡一套好的……”

師雁行已經放棄掙扎,卻還忍不住提醒道:“姑,差不多得了,您知道人家針線收費幾何麼……”

繡工比料子都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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