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緒有些驚訝地發現, 不知是不是因為失而復得，摘下沖矢昴假面的赤井秀一似乎比起那三個月里的他，要變得更侵略。

像是將之前那層溫克制的假面也一起撕下, 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覆著繭的指腹過, 激起一點細微的痛。

他還沒有吻上來，千緒的心跳卻已經開始不控制地加速。

回過神來，背抵上觀景臺的欄桿。

除去剛剛被用手捂過的兩之外，其余地方都泛著金屬的涼意。更深重, 欄桿上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涼水汽，沾了的服。

千緒悶哼一聲。

被那寒意激到，下意識往面前人的懷里，得更，因為距離拉近, 不得不將腳尖踮得更高，才能勉強彌補兩人的高差。

但隨即就不需要踮腳了。

赤井秀一彎腰下來，抹去最后一點距離。

熾熱的吻落下，吻到最后卻變得溫。千緒在缺氧帶來的昏沉中, 恍惚覺得自己像落一片甜而的陷阱，親吻間牽起心臟同樣的共振。

無暇思考, 雙手搭在赤井秀一前，指尖不自覺蜷起, 皺了那一片布料。

在某一刻，間發出輕聲嗚.咽, 他終于舍得離開，千緒急促地呼吸兩下。

嚨發干, 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作。

赤井秀一低頭看著, 忽然摟上的腰。

被抱起來的瞬間千緒驚呼了一聲, 抬起腦袋，手臂不安地攀上他的肩頭，整個人竭力往前傾，恨不得手腳并用地在他上。

欄桿的高度正到他.部，大纏.上實的腰側，千緒摟赤井秀一的脖子，這才騰出一只手推他，“好高，放我下去。”

“不要怕，相信我。”赤井秀一在耳邊低聲說。

他任地抱著自己，一只手臂箍住，另一只手在千緒背后，安似的一下下輕輕拍著，直到適應這樣的支撐，大著膽子轉頭朝后去。

之前只顧著看遠的風景，沒有注意過欄桿下，一直想當然地以為外面是陡峭的懸崖，直到這會兒仔細看了，才發現原來下方是一段緩坡，只是視覺誤差讓一直沒能發現。

千緒低頭，甚至能看見底下布滿落葉的泥地。

悄悄松一口氣，繃的逐漸放松。轉回頭來，沖矢昴的那張俊臉就在咫尺，溫熱的鼻息落在頸邊，然后逐漸靠近。

他吻了吻千緒耳下的紋。

千緒輕輕吸了口氣，覺到更多的吻落在那附近。

幾乎支撐不住的時候，被重新抱了下來，聽見赤井秀一在耳邊承諾，嗓音低沉，帶著好聽的啞，“我永遠不會讓你陷危險，更不會傷害你。”

千緒抬起眼睛，眼底一片氤氳，忽然問他，“是因為我剛才的話嗎？”

“……什麼？”

“我不覺得你會刻意選在這種地方……”千緒瞥了眼后的車，飛快收回視線。

還在因為剛剛的吻努力平復呼吸，說話間隙夾雜輕.，自己都沒意識到那簡直就像一種引。

說話間，漂亮的臉蛋上帶一點天真的自得，在這種時候依舊洋洋得意地問，“是聽到我剛才的告白讓你克制不住了嗎？”

話剛出口，千緒又意識到不對，“我說的不是那個告白，是……”

說的告白指的是坦誠告知心的意思，并非廣為人知的另一種含義，如果讓赤井秀一理解后一種，千緒覺得自己很虧。

畢竟，就兩人現在的關系而言，他才是追求的那一方。

赤井秀一打斷了的辯解，簡短地說，“是。”

千緒反應兩秒才意識到他在對上個問題做出回應——

【是聽到我剛才的告白讓你克制不住了嗎？】

咬了下，忽然覺得臉上騰起一片燥.熱。

“現在是我在對你告白。”赤井秀一低嘆一聲，顯然是意識到這一句告白有多麼不合時宜，但他還是拉開一點距離，垂眸著，鄭重的，和的，帶著他很展出的深，用讓千緒怦然心的語氣問，“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千緒屏住呼吸看了他幾秒，偏過腦袋，“你是計算好的吧……”

將到.，再在最需要他的時刻說出這種話，讓人本沒辦法拒絕啊……

太狡猾了。

千緒點了下頭，在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聲中小小聲地說了句“好”。

*

他們到底還是支撐到了回家。

千緒其實覺得自己很開放，不提在國度過了那麼長的歲月，哪怕是日本，在..抑的表面下也有著極其放飛的一面。

所以覺得沒什麼不能接的。

很樂意順便欣賞一下夜景。

赤井秀一在聽到千緒奇妙的腦回路之后冷靜地給了解釋，并讓在夜景和那已經被常年伏案讀文獻的生活摧殘得不堪一擊的腰之間做出選擇。

千緒聽懂暗示，乖乖選了后者。

作為代價，失去了自己開車回家的機會。

被放在的床鋪上時，千緒還是沒能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

滿腦子都是——

這一路回來，得收到多張罰單啊。

赤井秀一強行將的神志扯回來，用占據.的方式。灼熱的吻落在頸間，蔓延，耳下那只線條靈的紅金魚像活了過來，仰起脖頸，金魚也跟著歡快地擺尾。

赤井秀一已經褪去偽裝，千緒低頭，能看見他肩背實悍利的。他并不是在國健房偶爾會見到的滿腱子的獷形象，恰到好的量讓他兼敏捷和發力，他俯下去，那線條便跟著繃起。

在千緒眼底，這的每一都帶著人的.氣。

可現在卻無暇欣賞。

千緒的手指不由自主進他發間，漆黑的短發很好，千緒卻忍不住懷念起他過去的長發。

那一頭漂亮的墨長發會在這種時候垂下，地落在上，微涼的相當奇妙。

而且，抓起來也很方便。

大概是來自年上的，赤井秀一總是將準備做得很充分。

他耐心地等待千緒從渾繃的狀態里放松下來，長手臂，從床頭柜拿出“因為千緒的到來而終于有了存在的必要”的東西，再度傾靠近時，他在耳邊低聲音詢問，“可以嗎？”

千緒摟住他彎下的脖頸，手臂白皙纖細，因為缺乏鍛煉而沒什麼，無論亦或型都和他形鮮明對比。

時隔近三個月，又變得有些張。

赤井秀一大概是到這點，才會這樣問。

咬著下慢慢點頭，那雙剔的寶藍眼眸中氤著一層薄薄的水汽，像無聲的邀請。赤井秀一在點頭的下一秒就吻上來，強的吻，不容抗拒地奪走全部注意力，作卻是溫的。

溫升高，千緒又一次嗅到他上淡淡的香水味。

像被晨霧籠罩的森林，無聲地人深陷。

閉上眼睛，睫輕。

……

千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房間里的窗簾。

日過半掩的窗簾斜照進來，從太的高度判斷，已經接近正午。

千緒看著眼前布滿視野的那一片霧靄藍，大腦陷混沌。

習慣用同樣款式的居家用品，紐約公寓里不僅窗簾和這里是同樣花，就連床.上.用品都是同一家店買的同款。大概是前幾天連軸轉導致的疲憊，在久違地睡個好覺之后，千緒醒來看見這悉的景，一時竟然有種不知自己在何的迷茫。

他們昨晚，好像是在他的房間里做的啊……

千緒費勁地回憶。

順便活了一下酸的，一片清爽，沒有任何黏膩的覺，于是又模模糊糊地記起來。

印象中，結束之后好像被抱著去洗了澡，等清理干凈再出來已經快拂曉了，然后，因為不想半夜理被弄得一塌糊涂的床單，兩人就干脆換了個房間。

回憶結束。

千緒在“做了”和“復合了”兩個念頭之間愣了兩秒，下意識將手往后去。

另外半邊床鋪是空的。

猛然坐起。

*

千緒跌跌撞撞跑到樓梯口，轉彎的時候險些絆倒。從腰部往下都沒什麼力氣，膝蓋一彎差點跪下去，嚇得連忙扶住墻壁。

出去的手還沒扶穩，整個人就跌進一個懷抱。

千緒下意識抵住面前人的膛，抬起頭，看見頂著沖矢昴面的赤井秀一，慌的心才漸漸落回原。

“你……”千緒開口，嗓音有點啞。

昨晚怕隔壁的博士和小哀聽到靜，已經相當克制了，這點啞并不是聲帶的問題。

沒說完，但嗓音已經暴了緒。

赤井秀一低頭看幾秒。千緒穿著一件寬松的長T，墨綠的襯得更白，領口松垮，出鎖骨上點點曖昧的紅——他還記得收斂，痕跡到此為止，穿一件領口正常的服就可以完全遮住，至于千緒顯然就沒有這樣的溫。

昨晚還像只張牙舞爪的小，氣勢洶洶，現在卻宛如一只被拋棄的小狗，一副可憐的樣子。

赤井秀一嘆一口氣，彎腰，將睡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出來找他、連鞋子都忘記穿的朋友抱起來。

千緒下意識摟他的脖子，注意到他又換上了黑的高領衫。

“我只是去洗床單，還有做早餐。哪里都沒有去，以后也不會再不告而別。”赤井秀一在耳邊平靜地解釋，一點點平的驚慌失措。

他走進千緒的房間，把放進被玩偶包圍的床鋪上，千緒的棕卷發被睡，頭頂豎起一呆，一抹日恰好落在上面。

他眉眼舒展，沉穩嗓音染上淡淡笑意，和道了早安。

往三個月又一天，這是千緒第一次在共度一夜之后聽到他和自己說早安。

拽過一個抱枕，把下半張臉埋在里面，但眼睛還是沒藏住的彎起來。

“早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