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鸞心裏來氣，在他手掌下拚命掙紮，他倒也不弄傷，隻是偏跟對著來，將牢牢地控在掌心，就像是逗弄獵一般，他有的是耐心陪玩。

他倒要看看有多力氣同他使。

果不其然，又掐又咬最終力氣還是給用完了，仍是被他結實地抵在門上。

他垂眸看到頭上那男式的發簪隻覺得礙眼至極，索從發間拔下來丟在地上。

那簪子很不結實，“啪嗒”一聲就裂了兩半。

玉鸞的頭發徹底散，落滿肩頭。

他見著此景，忽然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

玉鸞氣惱道：“你笑什麽？”

“沒想到，你穿男人的服竟然也別有風……”

他掂了掂的頭發，手指又進的服裏，“不過是幾日沒有幸你，你就這麽不擇食……”

他說著便俯去吻，卻被玉鸞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疼地“嘶”了一聲，當即便滲出了珠。

玉鸞息，仰眸著他說：“薛公子為人清雅，對著他隻有高攀，何來不擇食？”

鬱琤沉下臉，卻不想過了片刻察覺到了什麽忽然就緩和了眉心，“上說不要卻還算是誠實……”

玉鸞發覺他的手指那般不規矩……登時麵紅耳赤，抬手推他，到他手臂僨張的隻覺滿掌的堅實。

上回掐他這裏，指甲反而還折了半片，這回還是下了狠勁去掐。

他卻毫不在意，整個人像頭發/的獅子，直接就朝碾了過去。

事了，鬱琤饜足知味得很，頗是大方地對玉鸞道：“這次就算了，隻是你以後再敢服侍別的男人，莫怪我下回不能饒你。”

他知道幫桓私底下幹什麽勾當，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況且他覺得人還可以，等他弄死了桓那個老賊以後，到那時想來隻要他還肯接納，必然也能激涕零，改邪歸正了。

玉鸞掀起眼皮瞥了一眼他那被撓得淋淋的後背，也不知道他得意個什麽勁兒。

“那真是對不住，我以前也是這樣服侍別的男人的。”

鬱琤聞言冷嗤一聲，他回頭看著玉鸞，那雙眼睛裏分明什麽都清楚得很。

“頭一回的時候你便說那跡是月信，可不久前你卻在另一個日子裏來了月信？怎麽，你一個月要來兩次？”

“況且……”

他睨著，語氣甚篤，“就算你有過別的男人，難道他們比我更加威猛不，你剛才還誇我厲害不是麽？”

玉鸞臉又漲熱起來，不是他的嗎！

他卻親了親的，理所當然道：“上回的事我不怪你就是了，看在你這麽誠懇認錯的態度上，我原諒你了。”

玉鸞被他氣笑，心說幹什麽了，就誠懇了？

發現這個大畜生不僅，還很會給自己加戲。

這廂薛荏等了許久都不見鬱琤人影，便派人出去看看。

結果他邊伺候的小卻紅著臉從外麵跑了回來。

小囁嚅道：“那鎮北侯同妖在另一個屋子裏呢……”

他也就是好奇著耳朵過去聽了聽，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天化日之下……那靜簡直聽見的人都想自盡。

小委屈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薛荏。

薛荏見他一副純潔的心靈到了戕害的模樣，笑著安道：“安毋躁，男歡乃是天倫人理，不必自盡。”

待鬱琤回來之後，薛荏卻發現他的臂膀的布料裂了個口，剛好能出一道人小的齒痕。

薛荏眼角一，心想著該不會是他自己故意撕了個口子給自己看的吧？

“真是抱歉，我方才帶來的一位小友招呼都沒打一聲，便不辭而別，棣之該不會介意吧？”

鬱琤挑了挑，“不介意，可巧的是我方才去更時，半道上也遇見了你那位小友，還與對方暢談了一番。”

薛荏微笑，“沒想到棣之這樣的人竟然也能與投緣。”

鬱琤微垂眼瞼，“也說不上是投緣，隻是一直纏著我說話，其實我心裏不耐煩得很。”

他說著又看向薛荏，“想來往日這樣纏著你時，也讓你沒到困擾吧？”

薛荏了鼻子，無奈一笑，“竟有此事……可惜我沒這等福氣，可從來沒有這樣纏過我呢。”

鬱琤閑散地衝茶，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是麽，我竟不知隻對我一個人這樣。”

旁邊的小臭著小臉著手臂上的皮疙瘩。

這個男人的得意快要從眼眶裏溢出來了，太他娘的麻了。

離開了春風齋，玉鸞便回了祿山王府去。

隻是的馬車才走到了祿山王府門前，薛荏卻還是讓人將寫好的讚詞送了過來。

小送來時，還對玉鸞轉述了薛荏的話。

小一臉天真，語氣老道：“我們家公子說了，他心服口服，歎為觀止！他說話算數，還請玉郎將東西收好。”

對方這般言辭，分明就是在告訴玉鸞，後來離開之後又和鬱琤發生了什麽，他也是知道了……

玉鸞臉上著火一般，熱得不行，但到底還是將東西收了下來，也算是有的差了。

***

玉鸞這回終於進祿山王府向桓複命。

桓知從薛荏來，便當即將那份讚詞閱覽一遍。

看完之後更是連連讚歎，心大好。

“妙極妙極……不愧是名士薛荏，乖果然不曾令為父失！”

眼前的中年男子白胖，生得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愣是人看不出他半點野心。

但他的毒狠辣玉鸞比誰都更為清楚。

桓自宮中養傷回來之後，便一直呆在書房哪裏都沒去。

書房裏到都是他收集的孤本古籍，名人字帖。

如今他四十大壽在即，便更是注重京中名士的向。

有薛荏這樣的名士帶頭為他寫讚詞，屆時他必然麵上有。

桓的滿意也都在玉鸞的意料之中。

“兒這些日子在鎮北侯府收獲頗。”

桓更是驚喜，“哦？”

“這還要多虧阿父的襄助，在一個合適的時間裏將那鬱瓚放出，然後兒才可以取得鎮北侯的信任。”

取得信任和完全信任是兩回事。

但玉鸞這麽說，也是為了得到桓的默許，令繼續接近鬱琤，好拿回自己的東西。

桓笑得都合不攏，然而他卻始終沒有提及楚鸞以及玉鸞的守宮砂的事，這讓玉鸞難免到了一不安的氣息。

桓此人平生最寵之人便是楚鸞。

昔日得罪楚鸞，又背負著守宮砂未失的嫌疑，桓不可能就這麽輕拿輕放。

這也正是玉鸞回來複命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這份讚詞的緣由。

玉鸞遲疑片刻，便自己朝桓跪下。

桓正是高興，見跪下頓疑。

“乖這是做什麽？”

玉鸞卷起袖子，低聲說道：“前段時日兒因私心作祟怕被人瞧不起，在楚郎麵前撒謊，稱自己守宮砂尚在，因此使楚郎不愉，還阿父懲戒。”

桓看了一眼雪白無暇的手臂，歎了口氣，口吻大度，“孩子家家的計較這些做什麽，你為阿父做事，阿父高興還來不及，誰敢瞧不起你？”

他令玉鸞起，又說：“乖若實在過意不去，便幫為父跑個就是……”

他話未說完，他的心腹王富麵凝肅地從外麵進來，同時手上還捧著一隻朱漆木盒。

王富麵古怪地上前道：“王爺，這是鎮北侯派人送來的禮，說是為王爺賀壽所用。”

玉鸞剛剛放回肚子裏的心陡然又驀地懸起。

抬眸看向那隻朱漆木盒，隻見那木盒上沒有一花紋裝飾，樸素至極。

但玉鸞卻察覺出了一不詳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

“好極好極，想來那鎮北侯也淪為了乖的下之臣，人都說有子萬事足，照我說分明就是有萬事！”

桓滿臉高興，可他越是這樣說，玉鸞就越是到心不安。

雖對鬱琤了解不深，但鬱琤其人隻會是深山猛，絕非是一頭輕易溫馴於人的狗。

但王富卻搶在開口之前說道：“鬱琤此人驕矜自負，桀驁不馴，他送此過來，恐怕未必心懷好意。”

桓卻擺手，“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針對與我？莫要敗我興致，將盒子拿來，我要親自打開。”

王富無奈，隻好將盒子遞出，桓將盒子打開，臉上的笑容卻在一瞬間凝固。

下一刻那盒子便被他陡然掀翻，一隻鮮淋漓的件被打翻在地。

玉鸞見狀了口涼氣，桓更是直接嚇得躲到了王富懷裏，“什……什麽東西！”

王富頗是驚慌失措，下意識地拍著桓的後背。

待他細看地上的東西，這才駭然地發現那是一隻淋淋的人手。

那手有六手指……

“是段老六的手？！”

王富一眼便認了出來。

“段老六？”

桓蒼白著臉，似乎驚不小。

“你說的是那個被捉去大理寺，陷害鬱瓚傷我的人？”

王富答“是”。

桓被攙扶坐下，他抬眸看到同樣到驚嚇的玉鸞，緩緩歎了口氣，“乖啊，這鎮北侯是不是誤會了為父呢？”

玉鸞眼睫微，忙又跪下。

垂眸看著地麵，知曉這老東西又在演戲。

桓卻一反常態親自過來攙起來，“我最不喜歡看你不下跪了，你是我的兒……”

他朝玉鸞出一抹微笑，“罷了，我讓王富拿個東西過來。”

“阿父……”

便是玉鸞想為自己狡辯兩句，但這打臉來的太快，都腦袋一片空白。

鬱琤那大畜生夠狠。

他連祿山王都敢正麵這樣得罪，真是小瞧了他……

王富作很快，甚至像是有備而來，他也拿來一個漆盒。

盒子打開，裏麵卻是一塊被人切割下來的。

那被清洗幹淨置於盒中，看著衝擊力遠遠沒那隻手那麽厲害，因為被醃製過，雖有些走形，但並不人反。

“知道這是什麽嗎？”桓問。

玉鸞搖頭。

看不出來這是什麽。

王富語出驚人道：“這是鬱瓚的。”

“是啊，鬱瓚在監牢裏沒有人打他也沒有人他，就是有人割了他一塊罷了，然後他的傷口裏鑽滿了小蟲子，那些小蟲子呀……就在他的傷口裏反複活，攪合地傷口一直都不能結痂，所以他若是再晚點出去就殘廢了……”

桓的語氣唏噓無比，但更讓人到後背發涼。

因為這每一個字的結果，都是他背地裏一手縱。

饒是玉鸞知曉他的手段，也仍是微微震驚。

“有道是禮尚往來，鎮北侯他既然送了大禮給為父，為父也不能私藏他弟弟的了……”

他說著瞥了玉鸞一眼，“乖啊，你就替為父親自去回禮吧。”

玉鸞垂眸遮去眼中的畏，不敢拒絕，隻低頭輕輕答了個“是”。

如今倒也不必著急請求桓因得罪楚鸞一事懲戒於了。

桓這老東西那麽維護楚鸞，原來竟是在此等著呢……

他分明是將放在火上烤著，上門去送上一份鬱瓚醃製過的，鬱琤能放過就見鬼了。

玉鸞帶著那一盒子回到自己屋中。

阿蠻見回來的這麽快，又笑說：“郎這下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吧？”

玉鸞挲著盒子，輕輕歎了口氣。

實在不想說話。

要好好想想，怎麽才能安全地將送去鬱琤麵前，還得他不弄死自己。

玉鸞可沒覺得陪他睡過幾次就能重過他那骨相連的親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