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宿敵親了》第79節
罷,之後便一直不曾找到落單的時候。”
“就沒有見其他人?譬如,錦衛指揮同知孟歸德。”
“不曾。屬下可以肯定,並未私下見過孟歸德。”
薛長慶眉頭皺的更:“難道,此事真是孟歸德一手在辦?”
不,不可能,孟歸德一向才能平庸,想不到這般迂回的法子來扳倒大理寺,其後必有推波助瀾之人。
是苻離?
可這小子雖年紀不大,卻一向行事縝中立,又怎會大膽到公然與薛家對抗?
心中疑雲重重,薛長慶難免浮躁,拂袖狠狠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掃落在地,鷙道:“死人的是最嚴的,現今阻止孫彰會泄的唯一法子,便是讓他永遠開不了口。”
張炎回知道平津侯是下了殺心,為難道:“可是詔獄守衛森嚴,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下府中的死士並無如此能耐之人……”
“不用你心,本侯自有高人。”說罷,薛長慶抬起一雙鷹隼般的眼來,朝屏風後一道清麗的剪影招招手,沉聲喚道,“十七娘,此事關係重大,予你我才放心。”
輕紗屏風,濃墨重彩地繪著錦繡山河,燈影憧憧,一名梳著垂雲髻的妙曼姨娘緩緩起。指尖一挑褪去霓裳羅,竟是直接在屏風後寬解帶,眨眼便利落換上束的箭袖夜行,掌心兩柄淬毒的短劍一閃而過,道:“是,十七娘定不負侯爺眾。”
張炎回大驚。
若非親眼所見,誰又能想到遏雲山莊裏的嫻靜小姨娘,竟然就是江湖上惡名昭著的刺客十七娘!
十七娘和那名刀疤刺客閃出門,薛長慶這才垂眼看了看神變化莫定的張炎回,用冰冷如蛇般的語氣冷嗤道:“若你再辦事不力,孫彰的下場就是你的明日。”
張炎回知道薛長慶並非在玩笑,忙伏地叩拜,戰戰兢兢道:“是,下謹記!”
夏日的夜靜謐而又喧鬧,靜的是風和漫天清晰可見的星辰,鬧的是斷續的蟬鳴和聒噪的蛙聲。
近年來國事頹靡,先有韃靼來犯邊境,後有南洪北旱,天災**齊臨,民心不穩。為了穩固國脈,皇後娘娘和太子下令翰林院編纂《弘昌紀要》《諸朝政論》《樂民書》等典籍,大修國史,以振天下民心。
朝中一聲令下,苦的是薑這等刀筆小。
按薑的話說,《弘昌紀要》無非二字便可概括——煉丹。除了煉丹,咱們這位陛下可還幹過什麽實事?
不過這話隻能腹誹,薑既是領了每月十石的俸祿,便要‘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老老實實地棲在藏書閣中,終日與整車整車的典籍為伴,整理歸納、編寫抄錄,不分白天黑夜,寫到手指僵疼如爪。
這日,好不容易編寫完《弘昌紀要》第九十八卷初稿,已是月上中天,翰林院的大小吏基本已經離宮歸家,唯有薑以及上頭派來的一名庶吉士還在整理卷宗。
那名協助薑的庶吉士做崔惠,人士,看年紀約莫及冠之年,不比薑大多,亦是今年殿試的二甲進士十二名。因其能力出眾、勤快活泛,故而被選為翰林院庶常,算是薑的半個下屬。
這位崔庶常什麽都好,就是偶爾太過熱,常讓薑招架不住。
譬如此時,薑剛了腰,崔惠便地給拿來了靠枕;剛歎了口氣,崔惠便立即給倒了杯解暑的涼茶……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薑著這個鼻尖上幾點雀斑的年輕人,笑了聲,端著涼茶一飲而盡,才將筆墨紙硯歸位,道:“辛苦一日,崔庶常也早些回去歇息罷。”
說罷,起將板車中堆積的竹簡文書等整理好,崔惠立即坐不住了,接過手中的活道:“大人,放著我來!”
翰林院一月,因薑份特殊,極有人尊稱薑為‘大人’,上頭資格老的多半喚‘小薑’,下頭無級的庶常小吏也隻一聲‘薑編修’,唯有崔惠是個特例。
薑看著青年忙碌的背影,好笑道:“你還是和他們一樣,喚我‘編修’罷。說起來,你還比我大兩歲呢,我大人總覺得有些奇怪。”
崔惠鼻尖上懸著一顆汗,更顯得那幾點雀斑生無比,道:“您是,我是吏,您大人是應該的,與年齡無甚關係。”
薑起整了整青繡小花的袍,提醒道:“行了,這兒有我,馬上就是宮的時辰,你快些出宮歸家歇息罷,省得滯留宮中被盤查。”
“我送大人回家。”崔惠幾乎口而出。
薑整理袍的作一頓,烏紗帽簷下的眉眼抬了抬,略微疑地向崔惠。
崔惠整理竹簡的背影也是僵了僵,半晌才反應過來似的,尷尬道:“我的意⑦
可憐的崔庶常,被苻離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嚇得惶惶然不敢言語,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步步近,用冷得掉渣的語氣質問:“宮已到,何人膽敢在此夜遊?”
崔惠瞪大眼,試圖解釋:“錦衛大人,我是翰林院庶吉士崔惠,不是閑人……”
“滾。”苻離明顯蘊著怒氣,懶得多說一句,隻冷冷吐出一個字。
崔惠被他一個字堵得啞口無言,踟躕半晌,見苻離無意傷害薑,崔惠這才三步兩回頭地走了。
“完了,宮之後還逗留宮中者,要被錦衛大人抓去問審啦!”薑憋笑憋到傷,冷不丁到背脊一涼。
回一看,隻見苻離冷颼颼、醋溜溜地盯著自己,沉聲道:“他誰?”
第78章
苻離的麵黑得不行,整張臉隻有一雙眼睛是鋥亮冰冷的。
“他不是自報家門了麽?翰林院庶吉士崔惠,上頭派來協助我編書的。”薑穿著一襲青的團領袍,輕輕落落的站著,眸子在月下流轉著狡黠的芒,沒皮沒臉地笑著,“你這是吃醋啦?”
明知故問。
然而苻離是不會承認的。他擰起眉頭,雙手撐在薑耳側,將圈在自己懷裏,高大的影整個兒籠罩著,不悅道:“你嚴肅點。”
薑靠著宮牆眨了眨眼,很不嚴肅地笑:“小苻大人是要審問我?審我也行,隻是宮中閑人太多,可否回去再審?”
刻意加重了‘審’字,笑臉近在咫尺,實在太過張揚放肆。借著夜的掩護,靜謐無人的宮牆之下,苻離很不留地垂首捕捉到的,輾轉輕咬,直至攪了一腔氣定神閑的呼吸,兩人都拋卻一切束縛,生出些許忌的張刺激來。
蟲鳴冗長,夜總是如此的神而多。兩人舌相戲,呼吸纏,許久才氣籲籲地分開些許,鼻尖對著鼻尖,平複波瀾疊起的。
“你說過不再看別的男子一眼,既是違約,便該將你‘就地正法’。”苻離目深沉,嗓音暗啞得不像話,如同示威低鳴的野,說罷,他不給對方辯駁的機會,繼續含住了那片溼潤豔麗的芳澤。
小苻大人‘就地正法’的方式也太過驚世駭俗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親吻都要來得熱烈纏綿,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占有,弄得薑幾乎招架不住。
或許是兩人都穿著袍,又都在宮中的緣故,薑的臉很快緋紅,張到忘了該如何呼吸,好半晌才推開苻離,熄道:“你今天怎麽了,醋勁兒這麽大?從前兵部嚴侍郎的妹妹要與你結親,還有怡春樓姑娘朝你丟的帕子,我也不曾說什麽呀。”
“我倒是希你說點什麽。”苻離盯著上的水漬,低聲道,“可你總是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半點醋也不肯為我吃。”
“我知曉你是什麽樣的人,並非不在意,而是信你。”薑低低笑道,打趣他,“家裏已經有了一隻大醋缸了,若是再來一隻,豈不酸死?你酸我甜,天生絕配,還請小苻大人莫要生氣。”
說罷,從苻離的懷抱中掙,朝後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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