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啊，就是我一個人在心里開起了演唱會，而你卻在別人的KTV里當著特邀嘉賓。

——節選自《小怪日記》

這就是差距。

這位爺何曾在面前注意過形象，一只腳翹上天了也不見得他會收回去。

一旦抓住了某些蛛馬跡，一切就變得有跡可循了。

好在，醒得早。

丁羨清醒過來，把頭埋下去。

風輕輕刮，窗戶慢慢搖擺，耳邊是年難得正經地嗯了聲，收起了平時的松垮。

楊純子真是跟誰都沒有多余的話，就連周斯越都不例外，表格往他桌上一擺，轉走了。反倒是周斯越盯的背影看了會兒，然后自嘲地勾著角笑了下，分了一張表格給丁羨。

丁羨接過，瞥了眼——特長收集信息表。

丁羨幾乎下意識在空欄里填下：繪畫。想了一秒又給涂了，重新認認真真寫詳細——素描。

“我看你是想出板報了。”

周斯越寫了個無，看著的特長表輕哼。

丁羨小心翼翼把紙折起來，“我樂意。”

在延平出了三年的板報，這點兒事難不倒，也是唯一一件除學習外興趣的事兒。

果不其然，在表格上去之后的第二天，楊純子神主來找丁羨，邀請以后跟自己一起出板報。

丁羨猶豫了一會兒，是想過要出板報，可沒想過要跟楊純子一起出。

再說了，板報的事兒也不歸文藝委員管啊。

“怎麼？又怕了？”

周斯越挑眉看著。

我怕個屁啊。

丁羨翻他一眼，這才轉頭跟楊純子說：“可以。”

神沖笑了，“好，第一期板報主題是運會，下周就要檢查了，可能這段時間得麻煩你放學留下來了。”

丁羨點點頭。

楊純子走了，周斯越低著頭冷笑，丁羨忽然湊過去說了句：“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嫉妒我？”

周斯越忽然撇頭掃一眼，見了鬼的表，哂笑：“嫉妒……你？”

丁羨點點頭，目往楊純子的背影輕輕拋過去，意思是——

我能跟一起出板報，你是不是特別嫉妒我？

周斯越看了半天也沒理解，目追過去幾秒后收回來，眼神忽然正襟危坐起來，“什麼意思？”

丁羨僵了笑，覺得自己真蠢了。

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決定不再與他說話，吐吐舌，擺擺手說：“沒事沒事，我閑的，快寫作業吧。”

周斯越用一種未明的緒，飽含深（姑且認為）地看了三秒，然后冰冷地吐出兩個字：“白癡。”

你才白癡。

你大白癡。

你大大大白癡。

丁羨在心里回。

結果年輕描淡寫地翻過一頁書，視線隨之轉過去，眼皮也懶得掀：“有話就說，老這麼憋著，不怕憋壞了？”

丁羨：“你才大白癡。”

沒見過這麼找罵的。

說完就再也不理他，翻開練習冊開始寫題。

周斯越角，還樂了。

教室忽然有點，窗戶邊穿過一道人影，孔莎迪激地轉過來拍桌子，“校草校草！快看校草。”

噫，還有校草這種人？

丁羨一直以為燕三的校草是周斯越，果然是坐井觀天了，帶著好奇的目朝教室外看過去，一個又高又瘦的男生站在走廊外正跟楊純子說話。

校草長的果然很“校草”。

染著一頭紅，兩邊剃了，額前一厚重的劉海。在那時的丁羨看來有點時髦過了頭，長得確實致，幾乎都能用漂亮來形容，比孩子還好看。

這這這……誰評的？

還是喜歡周斯越這種干凈清爽的長相。

孔莎迪這叛逆的孩子有點吃這個長相，“羨羨，你覺不覺得他長得有點像那個韓國明星，最近超紅的。”丁羨這個從來不看電視的姑娘，國的明星都認不全，怎麼會知道韓國的明星。

孔莎迪皺眉，拿食指輕輕敲打著太，終于想起來：“玄彬！超帥的有沒有？”’

“對對對，超帥的。”丁羨配合著說：“他是哪個班的？什麼？”

孔莎迪：“夏思寒。八班的吧，名字是不是也很好聽？”

丁羨點頭如搗蒜，不能更同意，“太好聽了。”

就聽旁兩道：

宋子琪：“花癡。”

周斯越：“白癡。”

兩人恍若未聞，繼續討論。

丁羨問：“績怎麼樣？”

其實想問，績比周斯越好嗎？

孔莎迪：“也是附中直升的，績不太好，不過校草嘛，撐撐門面就行了，不覺得跟他走一起很拉風嗎？”

丁羨想說不覺得。

看了看旁的周斯越，還是鄭重地一點頭。

幾乎同時，周斯越哧地笑出聲，“夏思寒要是知道三班有你倆，估計下次都不敢來找楊純子了。”

切。

走廊外倆人已經聊完，楊純子抱著書本回教室，夏思寒離開的時候往后門看了眼，跟周斯越打了聲招呼，然后就邁著長離開了。

后來丁羨才知道這個同桌名氣有多大。

周斯越以前在附中就很有名，朋友多，什麼“牛鬼蛇神”都，因為數學好，經常代表學校去參加一些全國聯賽，也認識了不外校的學生。

幾乎去每個班都有一兩個人認識。

就更別說蔣沉、宋宜瑾這幫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了，還有楊純子和夏思寒都是以前的同班同學。

夏思寒走后，周斯越忽然看著說了句：“看不出來，你喜歡這種類型？”

他的笑在丁羨看來有些刺眼，小姑娘下意識嘟嚷：“沒人規定我要喜歡你這種類型啊……”

教室鬧哄哄，嗡嗡嗡地說話聲不絕于耳，周斯越沒聽清，啊了聲？

丁羨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慌地看了他一眼說，“沒什麼。”

“我發現你最近有點神經兮兮的……”周爺瞥一眼：“別不是學傻了吧？”

丁羨不理他，對著桌子趴下去。

校園，午間播音時間，一道溫悅耳的音洋洋盈耳。

“……有風，有白云，有你在我旁，

傾聽我快樂和激的心，

我的要求是在很巨大，只需有過那樣的一個夏季，

只需走過，那樣的一次。”

席慕容的《與你同行》被主持念的婉轉聽，嗓音像跳的燕子立在校園各個角落的枝頭，盈盈繞繞，不斷傳進耳里。

丁羨小生心緒沉浸在其中，目變得惆悵，就聽耳旁的人不解風的一句：“播這種還不如多播幾條數學公式，又吵又浪費時間。”

“……”

你還是跟著你的數學一起去死吧。

決定要從這暗的泥沼里爬出來，剩下的一周同桌時間，丁羨變的很難熬，因為控制不住自己，表面兒上裝作不在意，可總是忍不住拿余去瞟他。

橫看，豎看，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周斯越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

特別是寫題的時候。

那筆轉得行云流水，忍不住盯著看，看完又覺得心煩。

現在真是困在沼澤地里的人。

往外爬一寸，往下掉三寸，陷得更深，深無力，暗惱自己的不爭氣，又惱他的無于衷。

于是有了下面一幕：

丁羨：“你煩不煩，能不能別轉了！”

周斯越莫名其妙看一眼，倒也難得沒計較，低下頭繼續寫題，筆還真不轉了。

大多時候，生莫名其妙地發脾氣，男生都只以為是每個月的生理期到了，周斯越也毫不例外，所以當丁羨一不耐煩地吼他。

周爺難得好脾氣地回：“嗯？又怎麼了？”

他說話聲音本就好聽，這種帶著鼻音哄人的聲音更讓丁羨聽得一愣。

笑話，他什麼時候哄過人，哪次不是把損得無完。

那一刻，真的特別想像爾康晃紫薇那樣晃著他的肩膀，然后大聲地質問他——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深知自己沒那個膽子，他只需一個眼神，就足以讓自己潰不軍。

不敢問，更怕知道答案。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永遠希，這場暗能夠壽終正寢。

到死也不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