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里的19|第十八章

年, 你這麼欺負孩子,下輩子會變衛生巾的,你個混蛋!

——《小怪日記》

這會兒的丁羨正于茫然狀態。

喜歡他, 又怕他知道, 不喜歡他, 心里堵得慌, 看見他跟別的生多說一句話,心里就發慌, 他究竟是怎麼看待那個生的呢?

還有楊純子, 他為什麼跟不說話?

心里跟迷霧似的,可在他昨天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一下子又都把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設全都擊潰了。

好歹, 自己在他心里也有些不一樣?

可他這麼看著自己笑,他心里到底知不知道的想法?

門外蔣沉背著包,敲了敲門, “走,打球去?”

“嗯。”

周斯越輕點頭,把桌上的包往肩上一挎, 頭也不回出去了,丟下一句話:“等會到球場找我。”

等會到球場找你——?

等會。

我找你干嘛?

忽然又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總覺得忘了什麼事兒,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 年已經抱著球挎著包跟蔣沉宋子琪晃晃悠悠往球場走了。

丁羨愣愣著黑板上的值日生名字發呆——

目前值日是按四人小組排的, 今天剛好到他們這最后一組。

孔莎迪上完廁所回來, 教室里同學已剩寥寥無幾,問趴在桌上的丁羨:“他倆呢?”

丁羨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還有點兒沒從作弊的噩夢中回過勁兒來,指指窗外,氣得直咬牙:“打球去了,當著我面,勾肩搭背走得。”

在做值日這件事上,孔莎迪跟丁羨持不同意見,喜歡幫宋子琪做值日的。

居然一點兒都不生氣,拎著個掃把跟拎著棒兒似的,在教室里像只小蝴蝶似的翩翩起舞,一邊掃,一邊哼著愉悅的小曲兒,還一邊給丁羨洗腦:

“你難道不覺得,他在球場肆意飛揚的打球,你在教室幫他做值日,多曖昧呀,你換個角度想想,周斯越去球場打球,楊純子在教室幫他做值日,你心里酸不酸?”

仔細一想,還真有點酸。

孔莎迪:“反正要是有生幫宋子琪做值日,我可能會想要拽頭發。”

“變態麼你?你是被宋子琪病來了吧?”

孔莎迪才不這麼覺得,這小丫頭格直沖沖的,一臉欠扁地看著丁羨,一歪腦袋,說:“我樂意。”

完了又補:“你難道不樂意,那趕發個公告,多生都等著接替你的位置呢。”

切。

那頭驢還有這麼多人喜歡?

喜歡的還真不,不過那個年代,主主的到底

路過的,就躲在教室外看一眼;或者偶爾做的時候,往三班隊伍最末去看。丁羨跟孔莎迪上廁所的時候也聽人議論過。

“三班那個周斯越,帥的。”

“重點班,數學特好。”

“上次在食堂看見他,跟八班的蔣沉一起吃飯,看上去還隨和也沒傳聞說的那麼傲氣,不過是真帥。”

“聽說他爸在規劃局工作……”

倆三生圍著洗手池拉說了一堆,當下,孔莎迪就拍拍的肩,給了一個你啊,道阻且長的眼神。

不過這些話也就僅止步于廁所,燕三的學生就是骨子里都有點傲氣,出了那道門,誰也不會去貶低自己抬高別人。

對周斯越的欣賞,大多也就始于值,終于值,論績,估計不到最后一刻,誰都不會認輸。

當然了,也有真大膽的。

這天,是丁羨長這麼大,第一次收到書,還是別人的。在跟孔莎迪打掃完衛生,鎖好門后,一轉,走廊里站著一道聘婷多姿的影。

姑娘長得相當漂亮,比孔莎迪和楊純子都漂亮,聽說是藝特招生,跳芭蕾舞的,名字已經忘記了,啥可可。聽說是十班的班花。

反正班花、級花、校花、這些評選,總是以神奇的速度在某一個晚上就決定了。

那位姑娘穿著一條過膝擺在風中飄搖,出白纖瑩的腳踝。

丁羨第一反應是,不冷嗎?

已經十月了,明明前幾天還刮風下雨的,怎麼到了這兒都跟大晴天似的,這讓常年穿校、休閑的丁羨很是羨慕。

姑娘笑得格外甜,“你是丁羨吧?”

孔莎迪比還有警惕,“你誰啊?”

班花維持風度,笑著看向丁羨:“你能過來一下麼,我有點事想拜托你。”

孔莎迪剛要說話,丁羨在后方說了聲好。

這人有個病,不會拒絕,更不會與人作惡。

十班的班花率先走到走廊轉角等

孔莎迪猛一下著丁羨腦袋,“你傻啊,直接拒絕不就好了,你不會不知道要干嘛吧?”

丁羨不反駁,只是拉了拉包帶,慢慢走過去。

果不其然,班花遞了一封信箋給低頭看了看那封面上清秀又可的字跡——To 周斯越。

還在旁邊畫了個俏皮的笑臉。

班花把信箋塞到手里,大方地一拍肩膀跟說:“這事兒就拜托你了啊,等事了我倆請你吃飯。”

說完就急匆匆走了。

一個人站在墻角對著那封信箋咬牙。

你請誰吃飯呢?

班花背影輕盈,像只快樂的小夜鶯,那自信高調的步伐,似乎已經將周斯越斷為囊中之

孔莎迪見人走了,走過來奪了丁羨手里的信,掂在手里來回看,“靠,還to周斯越,夠不要臉的,周斯越認識誰麼?就這麼急哄哄的送上門了。我幫你撕了。”

說完,孔莎迪就要手。

丁羨忙攔住,“別,這不太道德。”

孔莎迪切一聲:“膽小鬼,你不敢,我幫你撕,出了事兒算我的。”

孔莎迪的仗義讓丁羨心里一暖,但出于人道主義還是做不出這事兒,那邊要撕,這邊要攔,結果力一分散,“呲啦”一聲,愣生生給扯碎了,一人手里著半份。

孔莎迪是喜聞樂見的。

可畢竟這東西不是丁羨的,沒有經過他人同意隨隨便便毀壞,第一無法跟那代,第二無法跟周斯越代,第三,這違背做人的原則。

丁羨有點急了,音量不自覺拔高,沖著孔莎迪吼了一嗓子:“孔莎迪!你怎麼這樣啊!這不是我的東西,我沒權利撕,你更沒權利,你這樣,我怎麼跟周斯越和那代,他們心里會怎麼想我?”

孔莎迪向來散漫慣了,毫沒放在心上,不過就是屁大點事,也不知道丁羨為什麼跟急眼兒,也吼回去:“代個屁,你還嫌對手不夠多?你知道剛那人誰麼?尤可可啊,這才剛開學,都已經換了仨男朋友了,就沒有搞不定的男人。”

還比了個手指,仨。

“就周斯越這段數,肯定得栽手里,你把東西給他,你這不是犯傻是什麼?我阻止你犯傻,你還吼我,你可真沒良心。”

倆小姑娘年輕氣盛,各自有自己的一套事方法,孔莎迪家境優越,從小生慣養,我行我素自由散漫慣了,從不去迎合奉承誰,說活得不明白,其實比誰都明白,心里也端著自己的一桿秤,在眼里,自己喜歡的東西,就算不折手段也得得到。這跟父親做生意也有點關系。

只有不想要,沒有得不到,這是孔莎迪。

而丁羨從小接的教育和環境就比較拘束,母親阿諛奉承,父親膽小懦弱,弟弟蠻跋扈,心思敏,很在乎別人對的看法,更在意周斯越對的看法。

如果今天的周斯越已經是男朋友了,或許也會跟孔莎迪一樣把信箋撕了,或者直接還給那個生,但是跟周斯越什麼都不是,沒有權利替他決定這一切。

這是跟孔沙迪的區別。

傍晚放學,學校走廊冷冷清清,三班門口的拐角杵著倆爭得臉紅脖子的姑娘,都執拗地別著頭,誰也不肯讓誰,丁羨一把奪回孔莎迪手中的另一半信件,丟下一句:

“不管是不是犯傻,撕毀別人信件就是不道德的行為!”

說完就咚咚咚跑下樓了。

孔莎迪氣得猛踹了一下墻,雪白的墻面上,立馬留下一道黑乎乎的鞋印。

丁羨來到籃球場。

男生在打三對三,周斯越那組剛換下場,他頂著一腦袋汗坐在籃球架下休息,弓著背,敞著。兩只手撐在膝蓋上,手臂線條流暢,層層往下疊。目盯著場上,額頭因為微抬起,了幾條不明顯的紋路。

周斯越安靜地看著球,偶爾會低頭拎起T恤前位置蹭臉上的汗,然后人順勢往后仰,雙手撐在后,換了個姿勢,一條曲著,手臂的因為著力更加凸顯,意外結實。

網外有路過幾個生,往那邊指了指,臉上的笑容明顯。

丁羨把撕毀的書放進包里,走過去。

站到周斯越后,男生的荷爾蒙味濃烈。

察覺到異常,周斯越回頭看了眼,隨即勾笑了,又轉回頭,看場上,說:“打掃完了?”

丁羨剛跟孔莎迪吵完架,臉不太好,有點青,看見這人云淡風輕的模樣,心里氣得只想沖著他結實的后背踹上一腳。

“讓我來干嘛?”

明顯語氣不善。

周斯越狐疑回頭,就著夕的余暉仔細在臉上來回打量,付之一笑:“吃炸藥了?”

你這只招蜂引蝶的孔雀。

周斯越看著,“有話就說,別以為在心里罵我就不知道了。”

“……”

話音剛落,那邊球賽也結束了,男生們把東西一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周斯越站起來,轉去拎包,后有男生他:“斯越。”

他回頭,瞇眼看過去,“嗯?”

男生說:“球我帶回去充氣,明天給你還。”

周斯越:“好。”

說完,他單肩挎好包,看了眼丁羨:“走吧,送你回家。”

丁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周斯越彈腦門,“傻?走了。”

說完直接走了,也沒等

丁羨嘟嚷一聲,追上去。

后宋子琪追過來,沖著兩人的背影喊:“哎,小怪,孔莎迪呢?怎麼沒來啊,你倆不是一起做值日嘛?”

剛喊完,就看見孔莎迪站在鐵網外,沖宋子琪揮手,“我在這。”

也不看丁羨一眼。

兩人沿著一排排楊樹往家的方向走。

黃昏把年的背影拉長,他單肩挎著包袋,書包在他背上晃晃,撞著他結實的背,偶有兩片樹葉往下落。

丁羨喊住他,“周斯越。”

年回頭,一只手抄在兜里,酣暢淋漓的一場運過后,神經疲乏,一場松懈,夕把他的背影襯得更加慵懶。

“什麼?”

丁羨:“你今天為什麼要送我回家?”

他忽然笑了下,覺得再平常不過的事:“你幫我做值日,我送你回家,怎麼了?”

哦。

丁羨走上前,走到他高大的影里面,遮住線,年的臉變得異常清晰,距離很近,忽覺他的皮真好,強制拉回自己的注意力,輕聲道:

“那你以后別送了,我幫你做值日就當謝謝你請我看電影,還有,我們倆以后同桌兒就同桌兒,別對我太好,會讓人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說完,也不再等他,快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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