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溫》14.腰真細
自從霍煙在三食堂打工以來,班里的同學,還有的室友們,全都喜歡到的窗口來打飯。
霍煙見著是同班同學,勺子總是下得重了些,心地善良,人緣好,食堂里的師傅阿姨見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只是慈眉善目地對笑笑,包容了的小偏心。
霍煙漸漸發現,周圍喜歡的人越來越多了,每次去上課,進了教室之后都有很多同學招呼,希能坐到自己邊來。
這跟初中和高中完全不一樣,那個時候大家好像都不怎麼喜歡,覺得蠢蠢的,笨笨的,跟玩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可是大學的時候,同學們好像都很愿意和朋友。
傅時寒告訴霍煙,邁大學就等于進半個社會,人跟人之間或多或存在那麼點兒利益關系,像你這樣人畜無害不會算計的家伙,當然了大家愿意為之心的香餑餑。
霍煙悶悶地說:“那你還是變著方兒說我傻。”
傅時寒揪著的馬尾辮兒說:“大智若愚,未嘗不好。”
霍煙皺眉,離他遠了些:“你能不能別總是扯我頭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傅時寒角微綻,松了力道,卷起一簇細的發尖,在指尖纏繞了一圈又一圈,樂此不疲地把玩著,的發質地不,分外,也沒什麼彈,安安分分地就這樣纏繞著他的手指。
發隨了主人,聽話,不鬧騰。
傅時寒自小家教嚴苛,爺爺是扛槍上過戰場的一代將豪,而父親也任職軍區首領,對兒子的管束分外嚴格,要求他規行矩步,不能頑皮,不能胡鬧。
所以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傅時寒便學會端著一子嚴肅認真的姿態,待人接無不盡善盡。
所有人都夸獎,傅家的兒子是棟梁之才,人中之龍。
那年,他認識了霍家姐妹。
姐姐端莊大方,小小年紀偏要著大人的姿態模樣與他講話,傅時寒當然也以此回應,兩個人你來我往,皆是無趣的場面話,半刻鐘便覺得沒了意思。
偏偏邊上的小丫頭,翹著高矮不一的羊角辮兒,拖著腮幫看著他們,眼神著茫然,卻又聽得興致。
單純的模樣讓傅時寒頓生親近之。
一來二往,傅時寒跟霍煙很快熱絡悉起來,小丫頭心眼實誠,天真憨傻,在面前傅時寒可以全然卸下偽裝,釋放天。
因為不會用詫異的目盯著他看,仿佛他變了一只怪。
傅時寒不想為一只怪,哪怕在眾人眼中,跟霍煙在一起的時候,他能做回自己。
小時候拿當朋友當哥們,戲弄玩笑,霍煙經常被他弄哭,梨花帶雨,委屈地瞪他。
不過小丫頭心眼實,生氣不過三秒,傅時寒變著花樣哄人的技毫不亞于他捉弄人的技,所以總是沒出息,分分鐘便破涕為笑。
漸漸長大了,傅時寒心底卻生出了些許別的心思,從第一次發現早起之后床單,他便時常夢見這丫頭,夢里的旖旎自然不足為外人道,有時候又覺得罪惡。
小丫頭還沒長開,他便這般禽。
但總也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翻過墻去找,迫他哥哥,以前這聲哥哥,是真的哥哥,后來的寒哥哥,在他聽來便有了別的意味。
曾經在飯桌上聽到父母聊起與霍家的婚約,說起霍思暖,端莊得,溫婉約,是兒媳婦的上佳人選。
過問他的意思,傅時寒直言拒絕,父親生了雷霆之怒,說這門親事是你爺爺定下來的,沒有轉寰的余地,那也是傅時寒自小到大第一次違逆父親的意思。
“誰也不能我娶不的人。”
誰也不能他,放棄心的姑娘。
后來這件事便擱置下來,誰也不提,父親態度看似退讓,實則以退為進,將霍思暖安排在傅時寒邊,初中,高中,乃至大學。
父親是極為固執并且孝順的人,爺爺當年訂下的婚盟,父親必定不會違背,同時霍思暖方方面面,也無可挑剔。
傅時寒對霍思暖一直保持著不冷不淡的關系,沒有太過疏離冷淡,畢竟是從小認識的分,即便小時候什麼都不懂,但好歹也過一聲妹妹。
后來不知道為什麼,不管高中還是大學,全班全校好像都知道他的未婚妻是霍思暖。
聰明如他,當然知道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他從不承認謠言的真實,若有人來問,自然矢口否認。
他對霍思暖,從始至終沒有半分意,雖然年的時候也試過與認真相,但是總覺渾上下都特別不自在。
這個孩完得不可挑剔,但他就是喜歡不起來。
“你在想什麼呀。”脆生生的嗓音打斷了傅時寒的沉思,傅時寒垂眸,見黑漆漆一雙杏眼,毫無防備地著他。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為什麼不喜歡霍思暖,偏偏喜歡這丫頭。
因為在的眼睛里,他看
見的自己,不是一個怪,而是原原本本的傅時寒。
“你又心不在焉。”霍煙放下手里的筆,明明說好給補習高數,這家伙總是斷片兒走神,顯然是沒用心。
“不在狀態就算啦。”將草稿紙奪過來,自顧自地演算著:“我自己做。”
從教室天窗傾灑而下,恰將籠在一片霧中,微紅的耳垂可見細白的絨。
“霍煙。”
“嗯”
頭也沒抬,專注地做著習題。
“你想讓我當你哥哥嗎”
霍煙手里的筆微微一頓,漫不經心道:“好的呀。”
“什麼好的,想,還是不想。”傅時寒恢復了嚴肅的神,似乎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到底。
“現在你是我哥哥,以后是我姐夫,這有什麼問題嗎”霍煙這才抬起頭來:“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姐夫。
傅時寒喃著這兩個字,眼底泛起一層冷:“你想讓我當你姐夫”
又是這個問題,他都問了多遍了。
霍煙放下筆,重申:“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是你想不想的問題,好嗎,以后不要再問我啦,我能左右你的想法嗎”
“我不想。”
霍煙突然愣住:“你...說什麼”
傅時寒眼神冷然,微微側過,松了松襯領口:“我從來沒有說過,要當你的姐夫。”
霍煙還沒回過神來:“你不喜歡我姐啊”
傅時寒看的目和了許多,沒好氣道:“我從來沒說過,喜歡。”
“那你也沒說不喜歡呀。”霍煙撓撓頭,還是疑不解。
傅時寒理了理手腕袖子,淡淡道:“沒跟我表白,找我的時候,不是學習的事,就是學生會的事,反正總有緣由,你讓我怎麼開口。”
霍煙思忖琢磨著,也是噢,姐姐那樣驕傲的人,在男生開口表白之前,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心思。而傅時寒這般謹慎之人,則更加不會主牽起這個話題了。
原來他們之間還沒有相互表明心跡啊。
這都多年了,還真能折騰。
霍煙心說,要是換做自己,如果喜歡一個人,肯定憋不了這麼久,這可不得憋壞了嗎。
忐忑地說:“那...那我姐知道了肯定要傷心,你真的不喜歡嗎”
話語里還希冀他能有所轉寰,然而傅時寒卻一口咬定:“不喜歡。”
不能更篤定。
霍煙嘆息一聲:“好吧,那咱們就沒緣分當家人了。”
傅時寒見這丫頭眼里竟然還有些許不舍之意,忍不住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什麼”
“誰說一定要當姐夫才能做家人。”
“不然呢,雖說是哥哥,總不是親哥哥,你跟我做家人,就只有......”
霍煙似乎靈乍閃,悟出了什麼,話也卡在了嚨里。
除了姐夫,他若要當的家人,還可以為的......丈夫。
他角勾起一圈淡淡的弧度,趁不備之際,手落到了的后背,直接將攬了過來,兩人相對,霍煙雙手放在前,抵住他堅的膛。
他眉眼下斂,長而濃的睫半掩著,危險至極。
夕的霞籠罩著他英俊的臉,周遭的空氣里涌的曖昧的氣息。
傅時寒垂眸看,的耳朵已經紅得晶瑩通,抿著,全瑟著,微微抖。
本來只是開個玩笑,但的反應,卻讓他心頭真的升起了旖旎的波瀾。
霍煙本能地手推搡他,卻被他反握住手腕,按在一邊。
霍煙全的直沖腦門頂,臉紅得跟燒紅的烙鐵似的:“傅時寒,你不是講...講真的吧,我...我沒有這個想法,你不要開玩笑...”
傅時寒見驚惶失措,結結的樣子,越發惹人憐惜。
怎麼覺,自己變了禽
傅時寒并不想嚇壞,旋即松開了手:“不逗你了。”
霍煙乍得自由,立刻往邊上挪了挪,與他拉開一段安全距離。
對面冠楚楚的男人笑得越發沒了章法。
霍煙才知道自己是被他戲弄了,果然,這家伙在面前就從來沒有正經過,小時候不知道上過多回當,這次居然還是著了道。
憋悶著,背起小書包氣呼呼地離開。
著的背影,傅時寒角笑意漸漸收斂,中筆在靈活的指尖轉了一圈,掌心還留有的。
腰真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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