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明影業參加發審會的一行人在得知結果后，以平最快的步伐走出富凱大廈的東門，所有人做的第一件事是打開手機。

一分鐘之，葉曉棠的手機涌進來無數的短信，有蘇晗，有許承松，有寧四維，還有陸云開，都是三個字，“過了嗎”

葉曉棠一一回復他們：“過了”

這天晚上，張藍帶著東明影業的高管們請項目組吃飯，陸云開人剛好在附近，便也賞臉出席。

葉曉棠代表項目組給客戶方敬酒：“謝大家一直以來對項目組的支持，行百里者半九十，東明一天不敲鐘，我們一天不會松懈。”

張藍笑說： “多謝你們付出的勞。今天不過是一頓便飯。真到了敲鐘的那一天，我今天在這兒承諾你們，除了你們公司給你們的獎金，我這邊還會再有獎勵”

此話一出，項目組的人都齊聲歡呼，有人乘說道：“那陸總呢”

陸云開說：“我送你們一人一輛景泰電車。”

最近景泰集團新研發的電車被人說本不是汽車，而是三車改四車，所以車子大量積，完全賣不出去。陸云開這話聽來，未免帶著自嘲。

“你家老爺子的心，恐怕不能準你隨便送人。”張藍跟陸云開經過互相博弈，得到今天的結果，兩人關系瞬間拉近了許多。

“送人總比到最后當破銅爛鐵賣好。”陸云開平淡說道。

張藍見他說話如此極端，便借故岔開話題，聊其他的去了。

一頓慶功宴吃到晚上十一點，從餐廳里出來時，葉曉棠走到跟陸云開并排，“我上周去常州看項目，當地政府安排參觀了一家開發新能源電池的公司，陸總有沒有興趣過去看看”

陸云開知道什麼意思，回說：“景泰電車不僅是電池的問題。”

“哦。”葉曉棠說，給建議，他沒興趣，也就罷了。

等到了車庫，一群人互相告別時，陸云開突然又住葉曉棠，“你哪天有空，帶我去一趟”

“明天去武漢，待到周四，你要是時間合適，到時候我直接過去，咱們在常州匯合”葉曉棠提議。

“行，等我定了機票告訴你時間。”陸云開說。

第二天一早，葉曉棠先回辦公室開例會，會議一開始，孫寧特意提到東明過會功，對葉曉棠大大表揚了一番，同時建議大家祝賀終于功注冊為正式保代。

同事們正紛紛表示祝賀，會議室里的門卻突然被打開，進來的是集團公司分管投行部的副總徐群，大家都很驚訝，不約而同的從位置上站起來。

徐群站在會議室門口問：“誰是葉曉棠”

葉曉棠舉了手說：“徐總，我是葉曉棠。”

“有人舉報你行&a;賄，先暫停手上一切工作，接公司調查”徐群語氣嚴厲。

他話音剛落，會議室里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在葉曉棠上。

葉曉棠卻是震驚和迷茫兼而有之，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孫寧忙對徐群說：“徐總，咱們去我辦公室談。”

“不用談了，集團紀委會推進調查工作，的等他們來說吧。”

徐群說完，又對著會議室里的全訓道：“你們都給我記住，紀律誰都不能違反紀律否則嚴懲不貸”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葉曉棠低著頭，努力回想“行賄”這個詞所能涉及到的所有行為，自問沒有一條跟有關系。

徐群訓完話前腳離開，紀委的同事后腳跟進來，投行部的人除了葉曉棠和孫寧，都在最短的時間離開。

“孫總，請您也先離開。”紀委的同事說。

孫寧不悅，但也不好發脾氣，他走之前對葉曉棠說：“有什麼說什麼，要相信公司”

葉曉棠說，“我知道。”

一場問詢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所有的事都和天津花印傳集團有關，問葉曉棠每一次跟白璇見面的景，以及談話的容。

問詢完畢，葉曉棠大概也都知道舉報的人到底說了什麼。

一個是說為了忽悠花印傳申請上市，不僅給對方提供了許多為違規造假的手段，而且還說認識證監會領導，可以保證花印傳過會功。

另一個是舉報行賄，說送了白璇一只價值不菲的手鐲。紀委同事給葉曉棠看那手鐲，是卡地亞經典款的love系列。

“我只在飛機雜志上見過這款手鐲。”葉曉棠對紀委的同事說。

“當然，我們會聯系舉報人讓提供切實證據的。今天的調查先到這兒。你最近最好哪兒也別去，方便我們隨時問詢。”

葉曉棠點頭

，“我知道了。”

紀委的人走后，葉曉棠去了孫寧辦公室，他果然在等著。葉曉棠告訴了他問詢的過程。

“白璇舉報你為什麼”孫寧疑問重重。

“我不知道是白璇還是老公。”葉曉棠說。

“跟老公有什麼關系”孫寧還不知道葉曉棠被高晉找去的事兒。

葉曉棠知道這個時候，有什麼必須得說什麼，于是三言兩語把白璇和魏家齊，被高晉去問的事說了。

孫寧按桌上電話，對他的助理薛琪說：“讓魏家齊進來”

不過片刻，魏家齊推門進來，看了葉曉棠一眼，問孫寧說：“找我有事”

“葉曉棠，跟他說”

葉曉棠只得把剛才跟孫寧講過的事又說了一遍。

魏家齊小心翼翼問道：“你真的見過高晉”

葉曉棠看著他，不說話。

“對不起。”魏家齊道歉，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

但他臉確確實實的越變越白，那天葉曉棠提醒他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去見白璇了。卻不知道原來老公竟差點就找到他，他后怕，已經說不出話來。

“去找白璇問清楚，到底是誰舉報了葉曉棠，目的是什麼”孫寧對魏家齊說。

“這個時候，我怎麼還敢去找”魏家齊猶豫。

孫寧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魏家齊說：“平時你搞那些小作我當做沒看見，但現在不是小事葉曉棠上回沒在高晉面前供出你是你幸運現在我可以立即給他打電話”

魏家齊被孫寧最后一句話嚇得不輕，他可憐兮兮說道：“我這會兒去找到，要是讓那男人知道了怎麼辦”

“自己想辦法我給你兩天時間。事辦不好你知道后果。”

魏家齊理虧，無奈說道：“那好吧。”

魏家齊離開后，葉曉棠對孫寧說：“謝謝您相信我。”

孫寧對擺手，“白璇是我介紹給你的，是我識人不清，讓你惹上麻煩。你最近幾天就在北京休息，武漢那邊我親自過去一趟，會跟寧四維解釋。你放心，為公司盡心工作的人，我不會讓出事”

葉曉棠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放心，孫寧幫助的誠意相信，但是永信投行部以外，他說的話不見得有人會聽。

但是對于這件事，自己確實沒有什麼能做的，不能主去聯絡白璇或者高晉，要是被紀委知道，又是罪狀一條。

至于公司里，并不認識比孫寧級別更高、而且還愿意幫助的人。

職三年多的葉曉棠，第一次迎來了完全無需工作和做事的時間。中午去健房，下午去逛街，晚上看劇到凌晨兩點，睡覺前想想，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但這樣的日子只過了一天，周四早上被電話吵醒，閉著眼睛按接聽鍵，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葉總，陸總的機票是今天下午五點半，到常州是七點半。”

葉曉棠頓時清醒，這才想起來，還約了陸云開去常州。說到底，這兩天還是被“行賄”這件事搞蒙了。

“我知道了，跟陸總說，我跟他坐同班機。”葉曉棠說著人已經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腦查機票。

“好的，葉總再見”

“等等，慧姐，你為什麼突然我葉總”

“我老板說，你現在是正式的注冊保代，所以得葉總了。”

“可能馬上就不是了。”葉曉棠嘟囔了一句，手上不停的在電腦上訂機票。

“你說什麼”

“沒什麼。慧姐再見。”葉曉棠說著掛了電話。

葉曉棠訂完機票，打給公司紀委，說明有事要出京一趟，明天回來。紀委同意，并贊了一句態度好。

葉曉棠又打給常州飛龍科技公司，再次跟他們確認了到訪事宜。對方表示，這次到訪已經在他們老板的日程上。

做完這一切，葉曉棠去廚房給自己弄了早餐，吃完開始在網上查與新能源電池相關的資料，從歷史發展到技研發，從全世界行業形勢到中國主要企業狀況，務必要求齊全。

到了下午兩點鐘，已經整理出相當可觀的材料，打印出來裝訂好放進包里，去洗澡收拾東西，了車出發去機場。

在出租車上，整理思路，打算一下飛機，先跟陸云開仔細說說他們要去參觀的那家企業。

想著想著，忽然發現，是如此的適應工作。跟今天相比，本不記得昨天做了什麼。

后悔浪費了一天時間，無論發生什麼事，人總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