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棠邊想著陸家的父子關系，邊不自覺的往丁楚辦公室門口走，誰知剛走到離那間拐角辦公室幾步遠的地方，卻看到張正推門進去。

皺眉頭，怪不得那會兒張直接跳過孫寧，建議去找丁楚，原來他是已經走通這條路了。

抱著胳膊站在拐角等著，終于，二十分鐘之后，張從里面出來，臉上帶著可見的笑意。

“張”葉曉棠他。

他正昂著頭興致的往自己的座位走，聽到聲音，這才看到等著拐角的葉曉棠。

“曉棠姐。”張表尷尬。

“盛和通訊的事兒跟丁總說了”

“啊，沒”張第一反應是否認，可是到葉曉棠灼灼目，他又連忙改口，“提了一下，他說可以出面。”

葉曉棠又問：“他什麼時候有空”

“這不是在等您回來說的嘛。”張特意綻開一個可的微笑，可心里卻是極度失，原本想著跳開葉曉棠，直接帶丁楚去見張明誠，誰知竟然被逮個正著。

“那行，你再跟我進去一趟吧，咱們一起跟丁總商量。”葉曉棠說著走到丁楚辦公室門口敲門。

張無奈，只得再次跟進去。

葉曉棠進去跟丁楚招呼過，接著說：“張跟我說了，謝謝丁總幫我們出面。我剛才接到盛和通訊的回復，他們要進行二次競標，我們是三家圍券商之一。”

“還要競標”丁楚驚訝，他聽張剛才跟他說那意思，本以為只要他一出面，這個項目立即搞定，再沒料到原本并非如此。

他有些生氣的看向張，后者只得低下頭去。張當然不知道事已經有了新的進展，他滿心盤算的是既然葉曉棠一約史明誠就能約到，那他帶著丁楚的大名過去，應該會更加順利。

“盛和通訊里有國有份和私人份幾乎各半，董事長和書記擁有同等話語權，但是兩人意見又總是相左，所以才會遲遲定不下券商名單。二次競標應該是彼此妥協的后果。”

“現在包括永信在，只剩下三家券商。另外兩家規模相對永信較小，傭金收取相對也較低，這是他們的優勢。”

“不過盛和通訊是中型企業，融資額上下度很大，永信的優勢是有強大的承銷資源，可以給出高位的融資預期。相對于這一點來說，傭金浮始終不過是小數目。”

葉曉棠沒有廢話，直接將形勢擺的明明白白，丁楚聽得連連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不了解葉曉棠說的這些信息，而是像張說的那樣，只是頂著他副總的名頭去見史明誠，那必然會是白跑一趟。

“你去準備二次競標的標書，投標的當天我跟你們去一趟。”

丁楚對葉曉棠說，他來投行部將近一個月，這是第一次可以參與項目，一時也是充滿了干勁兒。

“標書做完我會抄送您一份。有疑問您找我或者張都行。”葉曉棠說。

“張還是算了，我看他也不比我多知道多。”丁楚笑說。

張在一邊站著，雙頰憋的通紅。他見葉曉棠平時做事風風火火，走起路來腳不沾地，本以為能承攬項目，靠的就是事事沖在前頭，于是有樣學樣，再沒想到竟然是完全弄錯了。

葉曉棠說的那些，他原本也應該知道，但他一不知道辨認信息價值，二不知道進一步查資料分析，對著丁楚除了拍馬屁，竟沒能給出任何實用建議。

他畢竟腦子轉得快，即刻認識到自己確實經驗不足，決定接這次的教訓。

“對不起，曉棠姐。”二人出了辦公室，張向葉曉棠道歉。

“對不起什麼是因為早上拜托你買拿鐵，你給我買了卡嗎”葉曉棠邊往座位走邊以輕松語氣問道。

張一愣，明白這是不跟他計較的意思，立即說道：“嗨，拿鐵和卡我真的分不清，下次你還是直接跟我說是加牛還是加巧克力好了。”

葉曉棠笑，發現始終還是喜歡他反應快，“今天咱們加班把標書做完。明天你去查盛和通訊黨委書記的來頭，我再去找其他兩家券商的材料。”

“得嘞。”張輕快答應。

葉曉棠與張，還有一個實習生，加班到晚上十點，終于把盛和通訊二次競標的標書做完。

頂著一張麻木的臉從辦公大廈里出來，仲夏的夜風吹來，全上下頓時覺松快了許多，走路去通銀行門口拿車。

到了那邊，忽然又想起下午項國強跟說的那些話，猶豫半晌，到底靠著車門站住。

拿出手機給陸云開發了一條短信：“一個項國強的人來找我，他知道

我跟你去常州工作沒收錢的事兒。”

陸云開秒回，“除了陶歡和高慧，沒人知道這件事。我會查實。”

這跟葉曉棠猜測一致，雖然去常州沒收錢，但是當時跟陸云開商量過，項目本核算還是會有中介費，而且要從的賬上過一次。

倒不是因為他想貪污這個錢，而是他們都一致表示，不想對外解釋這件事。

后來他們雖然起了齟齬，但的卡號提前已經給了過去，這個賬勢必還是要過的。

而這種私的事居然會被項國強知道，只能說明一件事，陸云開邊最親近的人中有人在背離他。

“不是不喜歡我了嗎為什麼還要告訴我這個”

葉曉棠剛坐進車里，又收到陸云開發來的新信息。

想自打送包開始，這位陸公子在破壞人設的路上就越走越遠了，再沒想到他還有如此無賴的一面。

但再一想，這大概就是男人本，你上趕著他的時候，他各種裝酷計較，等你真的不理他，他又開始不甘心。

“因為我不喜歡做事的人”葉曉棠帶著語氣的回復，當然也有指桑罵槐的意思，還是說他在飛龍科技那件事上對的瞞。

“知道了。”陸云開又秒回。

葉曉棠想說知道了，那你會改嗎又想算了，你會不會改我不管，反正我會改。

改變有的時候是一件很難的事，可有的時候看起來又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譬如丁楚，他此刻就覺得他正在急劇的改變的之中。在盛和通訊二次招標當天，丁楚得以跟董事長史明誠坐下商談，他按照葉曉棠之前提醒的點，再輔以他多年從事宣傳工作練就的口才，將對方說得心花怒放，連連認同。

商談過后，丁楚信心大增，回來的車上，一邊大贊史明誠為人，一邊跟葉曉棠和張傳授談判經驗，儼然已經為投行承攬專家。

葉曉棠和張自然只能附和，領導這麼高興，總不好跟他說一切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仗要打。

這個“仗”說的便是盛和通訊的書記田文峰。

通過張和葉曉棠的調查，發現盛和通訊這位一直沒有面的書記，很可能才是盛和通訊的實際控制者。

田文峰技專家出，為人低調，除了擔任盛和通訊的書記，還在大學里當客座教授。

盛和通訊ipo項目招標以來，他從未出現，據說是去了國外開會。葉曉棠通過他的書，與他約了這周三見面。

可是到了周三，又說他行程耽擱，見面推到周四下午。可是周四下午，葉曉棠必須得去東明跟東開上市前的頭會。

時間如此不巧，田文峰只能完全給丁楚。

頭一天葉曉棠反復叮囑張，一定要見機行事，不能太依靠丁楚。

田文峰的資料有大半是張查出來的，他當然信心十足，自問可以完葉曉棠代的任務。

周四下午，葉曉棠便去了東明開會，說是東頭會，其實就是數十個家倍增的大佬們一起互相祝賀，順便討論上市當晚酒會怎麼開，要請哪些領導，是不是要多幾個明星去助興。

葉曉棠作為上市中介負責人，這種半慶功似的會議，不能不到，但事實上也并沒有的事給干。

包括大佬們興致的討論的那些事，其實他們也決定不了，酒會怎麼辦，請誰不請誰，財經公關那邊自有一份清單。

葉曉棠坐在會議室一角，人在東明，心在盛和，手里拿著電話，不時打開瞟一眼，怕掉張的信息。

等到會議終于開完，起就往外跑，剛到門口，卻被拍了拍肩膀，回頭一看，后正站著陸云開。

“陸總，有事兒”葉曉棠只是扭著頭，并未轉過來。

“看你一直心神不寧的，又被人舉報了”陸云開問。

葉曉棠在心里翻白眼，上卻客客氣氣的說：“陸總說笑，最近有個招標，我著急回去開會。”

陸云開正要再嘲諷兩句，卻有其他東他，他不得不快速小聲對說道：“上回那個事兒，是陶歡做的，人已經開了。”

葉曉棠一愣，意識到他說的是由項國強引起的那件事，果然還是陸云開的風格，速度快，做事決。

陸云開見表，又說道：“是不是后悔告訴我了”

“沒有，我們環境不一樣，我知道。”葉曉棠說，自己也不準是真心，還是為了趕擺他。

陸云開笑了笑，到底被人攀著肩膀拉走；葉曉棠趕去找電梯，邊走邊給張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