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酒店, 在離門口十幾米遠的路邊找到帶有煙灰槽的垃圾桶，陸云開站在旁邊, 點著一煙，看著一旁葉曉棠抱雙臂, 他將煙噙在角, 了西裝外套遞給說：“披著吧。”

現在已是九月末, 白天還有暑熱殘留, 但夜晚的風卻是涼的, 葉曉棠穿的是真無袖小禮服，自然是的, 只不過這會兒在室外，未免有一種被冷風穿的覺。

猶豫兩秒, 到底接過陸云開的西裝披在上, 服上還帶著暖意，一下子平胳膊上的皮疙瘩。

放松下來, 突然想起某天他發的短信, 便問說：“慧姐離職的事兒, 后來怎麼著了”

“沒事。今天一起來的，人在里面。”陸云開說。

“想必是升職加薪了。一會兒我要去跟慧姐請教和老板談判的經驗。”葉曉棠笑說。

“沒有你的志氣。不過是一時緒化，安兩句就過去了。”

葉曉棠聽他說有“志氣”，想這恐怕不是什麼夸獎的話。

“你那麼晚給我發短信，還以為真的留不住。”說

“留得住留不住的, 你不也沒當回事。”

葉曉棠終于聽出他的責難, 想說你在這兒跟我發什麼脾氣, 你的事兒我為什麼要當回事。

但這話到底沒說出口，畢竟他是大爺，不經意的冷落頂多換來他一句埋怨，當面刺兒他，多半還是要吃虧的。

好比上次喝醉胡說，把他比作包包，后來就白白損失了幾萬塊。

沒再說什麼，只希他趕完煙，早點結束這一場不恰當的單獨相。

終于，陸云開在煙槽中捻滅煙頭，葉曉棠轉，等著他一起往里走。

“哥哥，給姐姐買束花吧”兩人剛剛挪步，一個清脆聲音從后傳來。

葉曉棠回頭，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孩左手摟著一大捧玫瑰花，右手拿著小小的一束，正對著陸云開過去。

這里是外灘，不遠的黃埔江畔時常有各地過來的觀散步，賣玫瑰花便了這里的常規項目。

只是做這生意的顯然不止這孩一個，所以才跑到這麼老遠來推銷。

陸云開是要風度的人，對著這瘦弱孩，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可是遍口袋，也沒找出現金來。

葉曉棠見孩依舊不愿意走，于是打開手包，找出二十塊錢遞給說：“給我吧。”

孩有錢拿，當然不會管到底是哥哥送姐姐，還是姐姐送哥哥，立即把花遞給葉曉棠說：“祝你們幸福。”

葉曉棠接了花，莫名覺有些尷尬，想說活躍一下氣氛吧，于是把花遞給陸云開說：“送給你，算我賠罪。”

陸云開愣住一秒，但還是接過那一束紅玫瑰，拿著端詳很久，才笑說：“你是認真的嗎”

這種形下，有什麼認真不認真的，葉曉棠覺得他今天怪怪的，又從他手里拿回那束玫瑰說：“還是不送你了，我自己留著。”

“葉曉棠，不如我們今天好好的談一次。”陸云開說。

“談什麼”葉曉棠隨意問道。

“我第一次上你家去找你，你當時為什麼不解釋”陸云開仿佛是閑聊的語氣。

葉曉棠再沒想到他會翻舊賬，早忘記當時為什麼不解釋了，只記得后來想去解釋的時候，他已經被其他人摟住了胳膊。

“如果說當時是你沒反應過來，可是在游泳池里我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了，你為什麼還是一言不發”陸云開再次發問，不得不讓人覺得他是有備而來。

葉曉棠再忍不住，看住他，“那種況下，你想讓我說什麼我說什麼你會相信”

“你沒說，怎麼知道我不信”

“我喜歡你，想靠近你的時候，你猜疑我；我現在決定放手了，你又覺得不能接了。所以你到底想怎樣你是爺，所以一切只能是你說了算”葉曉棠不管不顧，想到什麼說什麼。

“你說你喜歡我，可是你除了做出迷我的樣子，你還做過什麼你甚至不愿意放下自己那可憐的尊嚴，哪怕解釋一句。”

“我可憐的尊嚴那你呢你的傲慢，你的爺脾氣，你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欺騙，你又做過什麼”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飛龍科技那件事，你自己沒有收購談判的經驗，反倒怪我騙你。”

葉曉棠不由得冷笑出聲：“陸云開，我們從來也沒有開始過，甚至沒有像樣的表白過。現在卻在這里指責對方做得不夠。你不覺得這樣可笑的嗎”

“是可笑的。該結束了。”陸云開說著轉，往離開酒店的方向大步而去。

葉曉棠站在那里看他離開的背影，

忽然想起上還披著他的西裝外套，一把將外套扯下，想要當場扔下，但是看到領標上他名字的首字母，到底還是找回一點理智，想著萬一被人看到，不知會傳出什麼謠言來。

葉曉棠平復緒，回到酒會，正要找到高慧，把陸云開的服給，卻見丁楚招手過去。

走到丁楚跟前招呼說：“丁總”

“盛和那邊談妥了”丁楚問。

“差不多了。田文峰承諾開完董事會，就跟我們簽約。”葉曉棠對他代。

丁楚喜上眉梢，拳掌，說道：“太好了。到時候簽約我親自去，再不用麻煩顧茜了。”

“丁總，這個項目可能會是茜姐來負責。”葉曉棠雖然猶豫，但還是說了，怕的是越拖下去，丁楚那種被擺布的覺越強烈，最后反彈的越厲害。

“什麼意思負責誰說的”

“丁總，您看您平時各種事務忙的，盛和也不算是大項目”葉曉棠想要盡力安。

可是不等說完，話已經被丁楚打斷，“我明白了今天我來這里是你跟顧茜故意安排的”

葉曉棠被他穿，知道再要辯解，不過是徒增難堪而已，與他對視，算是承認他的猜測。

“你好樣的膽子夠大，敢耍我”

“丁總，我是對事不對人。”葉曉棠知道事到如今，已經算是徹底撕破了臉，如果安，不過是當對方是傻子，干脆有話直說。

“對事不對人好好”丁楚連說幾個“好”字，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他可能罵人的話已經出口。

上面安排他到投行部，他本來是雄心，沖著跟一把手分權來的，可是剛來就被孫寧拿大項目下風頭，現在居然被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葉曉棠算計，他心頭怒火躥起來，各種毒的想法都涌現出來。他不信他拿這幫人沒辦法

“你給我等著。”丁楚手指了指葉曉棠，轉往門口走去。

葉曉棠站在那里，瞬間有些失神，陸云開走了，丁楚也走了。做錯了嗎或者是吧。無論如何，會承擔后果。

“嗨，出什麼神呢”

葉曉棠正愣著，忽然有人拍胳膊，轉頭一看，是高慧拿著酒杯站在旁邊，將陸云開的西裝外套給說：“這是你老板的服，你給他帶回去吧。”

高慧接過西裝，留意到葉曉棠表，疑道：“你們吵架了”

“沒有，我哪敢跟他吵架。”

高慧笑，“你把他比作包包的事兒我聽說了，還切的。”

“嗯”葉曉棠掩飾不住的疑，知道陸云開在工作中對高慧多有依賴，但再沒想到，這種私人的事，他居然也會告訴。

畢竟跟陸云開之間的事兒，只跟蘇晗一個人說過。

“不是因為他輕浮，才跟我說你們的事兒。”高慧解釋。

“我跟著他時間太長了，我兒子在兒園惹禍，怕被我罰，會先給他打電話。”

“說起來，我跟他也不算是單純的雇傭關系，平時各自生活中有什麼事都會聊一下。”

高慧邊說著，邊挽著葉曉棠的胳膊帶往人的地方走。

葉曉棠更加疑，“那你前幾天要離職的事兒”

高慧拉著葉曉棠在一個角落站定，看到四周沒人，才低聲在耳邊說：“我那會兒是怕了。居然他們會在他邊安陶歡這樣的人，我不知道他們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景泰說起來只是個企業，可是真的斗起來，有人會一無所有，也有人會陷牢獄，這都是之前發生過的。我不是不信他的能力，但我不想在自己不知道的況下，做了犧牲品。”

葉曉棠心震驚，高慧說的這些，是從來沒想過的，“可你還是決定留下來。”

“是啊，這麼多年了，總不能關鍵時刻離他而去。”

“關鍵時刻”

高慧摟住的肩膀拍了拍，說：“我也不能說太多了。反正他最近要是跟你找茬，你要是能多擔待點就多擔待點。始終在他眼里，你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葉曉棠想要反駁，可一時又找不出話來。忽然發現，一直以來，埋怨他猜忌自己，可又何嘗不是在猜忌著他。

以為他最近以來的主，不過是因為不甘心的疏遠，可是再沒想到，他有可能是真的需要的支持和安。

心翻滾，與他認識一年多以來的事，在腦海中如電影一樣的閃過。

已分不清哪些是應該計較的，哪些是不應該被計較的，只是鏡頭最后定格在他剛才離開的背影上，想起他說的那句“該結束了”，忽然害怕起來，怕就這樣真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