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你》16.第十六章

兩名礦工醫鬧,特警狙擊手一槍斃命,這件事哪怕是在整個Y市也是頭一回,出事地點在公安局,被挾持的還是兩位法醫。

批評和檢查肯定是免不了的。

只是老姚到底心疼自家的徒弟,讓沈驚蟄和鄒婷兩人先把手上的傷養好。

「法醫的手不能出事,你們兩的檢討讓小張幫忙打吧。」他皺著眉背著手。

看到沈驚蟄對著苦著臉的小張齜牙咧,他走過去對著的頭就是一個栗子。

他也需要回去寫檢討,這麼一鬧估計今年局裡的業績也別想了。

誰能想到呢。

來驗傷的礦工居然帶了兩個土製炸|彈,特警來拆彈的時候咋舌說這炸|彈要是兩個一起,估計現場立刻就塌了。

「他們這是把炸山用的炸|彈拿來用了啊。」特警一頭冷汗。

局長還有老姚也是一頭冷汗。

「傷殘鑒定還是得設置個安檢點。」局長痛定思痛。

這要求老姚前幾年就提過,都被他用經費人手不足給擋了。

倒不是捨不得錢,主要是他是知道法醫那三個人的戰鬥力的,沈驚蟄每年能檢測前三的績不是走後門的,三四個壯漢赤手空拳跟打都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所以他就把經費用到了其他更值得用的地方了。

結果還是僥倖了。

看著手下將一頭一臉的煤油正苦著臉用白酒去味的樣子,他氣得直哼哼。

「那礦震到底怎麼回事?」沈驚蟄作大,幾斤白酒跟洗澡一樣的往上倒,倒完了原地跳兩下,把自己當人形洗機,自助甩干。

「地震的時候一開始並沒有礦震,礦主為了趕工把跑出來的礦工又趕了回去。」局長的型略胖,走路的時候刻意避開了大廳正中央。

「擊斃的兩名礦工年紀大的那一個,就是你鑒定的那個,年後帶了自家的侄子出來打工的,兩個侄子,全死在礦難里了。」局長嘆息,「所以氣不過吧,再加上醫院裡那些記者不停的給他們灌輸他們是弱者,他們需要社會輿論的支持才能拿到更多的賠償,所以就失控了。」

而且他還曾經經歷過一次礦難,那一次的傷口算是死裡逃生。

沈驚蟄又甩了甩頭髮。

「我說你能不能學學鄒婷老實的在浴室里洗澡?」局長終於看不下去了,「甩什麼甩,你又不是狗!」

浴室就一間,你又不準我去男浴室。」沈驚蟄又甩兩下。

「去去去,記得反鎖。」局長被甩煩了,趕鴨子一樣的把沈驚蟄往男浴室趕,趕了一半想起來,「裡面沒人吧,我記得還有個男記者。」

「沒了,他去電視臺趕新聞了。」沈驚蟄關門前答了一句。

走的可急了,都沒來得及跟打招呼。

沈驚蟄調高熱水溫度,在滾燙的水裡仰面會窒息

所有的驚嚇疼痛憤怒惆悵,都隨著滾燙的熱水和窒息一點點的了下去。

煤油的味道通過白酒可以去除,白酒的味道則需要過幾個小時才能慢慢蒸發。

大廳里的跡早就清洗乾淨,但是每個人似乎都還聞得到若有似無的腥味。

沈驚蟄心很平靜,做他們這行的悲劇看的太多,這樣一念之差導致的悲劇,幾乎快要變常態。

只是止不住的一直想到那一刻的畫面。

江立被打紅了半張臉,抱著筆記本往這裡走。他那一刻表很空白,腳步很鎮定,狹長的眸子漆黑漆黑的,的盯著

他靠近,假裝想要給看文檔,手卻悄悄地到了後面,半摟的樣子,他手心的刀片飛速的切開了後的繩索。

「又報銷一臺。」他抱著滾出大廳中心的時候語氣甚至帶著笑。

那時候,□□彈道正無聲的從他們耳邊劃過,後是兩聲幾乎同時出現的重墜地的聲響。

「別看。」他捂住的眼。

他捂住了一個法醫的眼,怕看到會引起不適。

非常突兀的作,可是沈驚蟄居然沒有掙

就安安靜靜的被他抱在懷裡,黏膩的煤油嗆得鼻腔腔都開始痛,但是

為什麼不

仰著頭看淋浴頭,公安局裡的熱水永遠不夠用,洗了一半這水就漸漸地開始冷。

「我要凍死了!」沈驚蟄大吼。

「我也快了!」隔壁的鄒婷跟著吼。

「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老用那麼燙的水洗澡!」跟們對吼的是趙博超,「老子剛才燒了兩百升水啊,燙豬都夠了!」

「去你的!」沈驚蟄用腳踹門,「再去燒!」

局子里一切如常。

所有的人都如常。

只是每人都得寫檢討,苦的小張估計得被們倆著寫三份。

都說做警察的力太大,但是沈驚蟄知道,每次辦案回來,局裡才是最能解的地方。因為大家都懂,連眼神都不用對視。

沈驚蟄等著水熱的空檔一直抬著頭,角噙著笑,表卻很困為什麼不

「聰明,還不怕事。」這是鄒婷對江立的評價。

剛才江立彎腰幫解開繩索,帶滾開的作全都是專業的。

也就是說他知道狙擊手的擊方向。

一開始喊他過來,只是想讓江立離開危險區域,卻沒有想到江立會冷靜專業這樣。

像是經常被人用□□指著腦袋一般的鎮定。

上的疑點越來越多,可的反應居然變了一

「媽的。」沈驚蟄對著剛剛冒出來的熱水罵髒話。

「洗澡都洗不幹凈你的。」鄒婷在一牆之隔的浴室接的很順。

「婷婷。」沈驚蟄終於開始認真的黏在上的煤油,「我覺得我有點不太對勁。」

「哪方面?」鄒婷一邊問一邊繼續用白酒沖,酒量不好,覺得自己快醉死在浴室里了。

「各方面。」沈驚蟄氣餒。

「思春?」縐婷很了解的挑眉。

「……你能不能委婉點?」沈驚蟄簡直無語。

好的呀。」鄒婷笑,「你再不談我真的會擔心你以後會站著尿尿。」

「……」沈驚蟄決定不說話了。

「說起來,你覺不覺得男浴室的隔音效果有點出乎意料。」鄒婷沉默了一會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

然後兩個人又開始扯著嗓子鬼吼:「局長你怎麼連建浴室都能建的工減料?」

摳門死了啊!

想想自己在浴室洗澡的時候哼的那些歌,鄒婷都有些想辭職。

辦公室里男人們都在鬨笑,局長漲紅著一張臉命令小張過去把浴室門給鎖死。

「我凍死這兩個死丫頭。」局長覺得自己簡直氣氣球。

他那麼摳門還不是為了能給多發點安全勞保!死丫頭!

***

洗完澡折騰完指甲和手腕的傷口,武力鎮了小張試圖反抗不幫們寫檢討的謀逆心理,沈驚蟄回家已經接近半夜十一點。

開門的時候脖子,才發現一直忘記了之前被打的那個傷口,那礦工下手太重,扭了兩下覺得應該是傷著了。

「江立!」燈都沒開就閉著眼睛瞎喊,「幫我找點紅花油後背。」

燈開了。

不是打開的。

客廳里站了兩個人,一大一小,表尷尬。

「我去拿紅花油。」江立迅速轉,把嚴卉一個人丟在蛋糕邊上。

「……」沈驚蟄捂著脖子傻眼。

「姨,你讓一個男人幫你後背?」嚴卉肅著小臉,痛心疾首。

「你一個新時代的弄兒能不能不要那麼封建。」沈驚蟄湊過去看了眼蛋糕,還不錯,水果的。

想都不想就爪子。

「點蠟燭吹蠟燭許願!」嚴卉嗷嗚一聲衝上去抓住沈驚蟄的爪子,「你生日啊,能不能不要掃興!」

「我從來不過生日。」沈驚蟄拍拍嚴卉的頭挑了一塊黃桃塞裡,心滿意足。

「你不過生日為什麼要吃蛋糕!」嚴卉覺得大人真的太任

「因為我了。」沈驚蟄又撿了塊火龍果。

等江立拿了紅花油出來,那個不大的蛋糕上面已經被沈驚蟄挑的坑坑窪窪。

……

江立頭:「你就不能按順序吃麼。」

的水果蛋糕,現在吃的跟月球表面一樣。

「我先把這丫頭送回去睡覺,你別睡,我有事找你。」沈驚蟄沒接話,切了一半蛋糕讓嚴卉拿著,拎著的書包出門。

「你怎麼能讓一個男人等著你別睡?」嚴卉更加痛心疾首。

「你省省力氣,你爸說了不娶我,我絕對做不了你后媽。」沈驚蟄一掌拍死嚴卉的蠢蠢,「還有你最近電視劇是不是看的太多了?」

這都什麼七八糟的臺詞。

「我的后媽為什麼不能我自己選?」嚴卉問的十分鬱悶。

「你忍忍,等你長大了你老公一定能讓你自己選。」沈驚蟄教壞小孩子的話慢慢的聽不見了,江立笑著搖搖頭。

真的沒怎麼變。

八年了,連腰部曲線都悉的讓他有些恍惚。

又想找自己談什麼呢?

剩下的似乎都是不能提的了……

***

沈驚蟄很不過生日,但是一到驚蟄,所有人就也就都知道了的生日到了。

所以不過生日的沈驚蟄也非常的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的名字提醒很多事。

生為,家裡人不重視,一直到需要上戶口了才出生的日期隨便的取了個名字。

不像沈宏峻這個名字,特意找算命先生算了八字,花了大價格才定了下來。

家裡的迷信,媽媽弱,覺得孩子在驚蟄這天出生不吉利——哪有孩子出生的時辰正好是蛇蟲出的節氣的,這娃一定是個掃把星。

所以驚蟄這個名字對於沈驚蟄來說,提醒的都是不好的事。

很討厭過生日。

但是沈宏峻覺得不管怎麼討厭,十八歲的生日也應該要過。

讓兩個十四歲的熱玩遊戲的年存下生日禮和蛋糕其實很難,那時候的江立對天天追著他們屁後頭讓他們不許逃學的沈驚蟄很反,買生日蛋糕的時候一直嘀嘀咕咕。

「明知道會被打還要買。」江立覺得簡直無法理解。

「十八歲呢。」沈宏峻和沈驚蟄酷似的臉笑得得意洋洋,「我姐說等到十八歲,就可以明正大的打工賺錢了。」

「賺了錢給你爸賭?」江立問的有些刻薄。

他心真的很差,為了這個蛋糕和那個士手錶,他和沈宏峻忍了兩個月沒去遊戲機房。

「你再欺負我弟弟我就閹了你。」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沈驚蟄直接往江立|下踹。

江立訓練有素的躲開,心裡再一次腹誹,他真的從來沒見過那麼兇的人。

「你又不過生日,沈宏峻就瞎折騰。」江立手裡拿著的蛋糕因為躲避作有些歪,心疼的江立直氣。

做的啊,他都捨不得吃。

「不吹蠟燭就不算過生日。」沈驚蟄笑嘻嘻的沈宏峻的腦袋,「我喜歡蛋糕,也喜歡手錶。」

知道他們攢了很久。

唯一的一個想要收到禮的生日,不是因為十八歲,而是因為知道他們兩個真的用了心。

吃蛋糕的時候使壞抹了江立一臉油,沈宏峻在邊上笑得嘎嘎嘎的。

「謝謝。」笑嘻嘻的,鼻子額頭上有白油。

江立滿臉蛋糕一狼狽的傻在那裡。

從此以後,讓他凌晨洗的人從明星變

笑嘻嘻的,油在上散發著人的香味。

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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