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你》87.番外3
江立有記日記的習慣,從小就有,很傳統的手寫日記本。除了特殊工作時期不方便記錄之外,他幾乎風雨無阻。
他是個執拗的人,寫日記只是他執拗的習慣之一,當初寫的時候,並沒料到會有被對方發現的那一天。
那天是新房搬家。
沈驚蟄懶得表裏如一,新房裝修的事只參與了地下室,搬家的時候良心發現主開始收拾東西。
然後就看到了江立規規矩矩放在床下面的木頭箱子。
手工木頭箱子,被磨得油水量,鎖頭帶著銅綠,看起來古舊而又悉。
沈驚蟄嚼著糖盯著箱子看了幾分鐘,終於想起來這悉來自於的年記憶。
江立讀小學的時候,他房間里的床下面就有這麼個木頭箱子,只是那時候看起來還比較新。
沈驚蟄探,江立在外面哼著歌打包廚房用品,於是面無表的嚼著糖關好房間的門。
蹲下來打開木箱子的那一瞬間,有種看了自家孩子日記的,以為裏面會藏著江立從小到大的紀念品,畢竟他是一個那麼熱儀式的人。
但是沒想到真的是日記。
從小時候薄薄的帶著圖畫的兒日記開始,到現在厚重的黑封面被翻到邊緣發白。
厚厚的一疊,整整齊齊的碼在箱子裏。
沈驚蟄挑眉。
覺得要是看了,自家男人一定會炸,他最近炸越來越難哄,委屈的表做的越來越如火純青。
所以開門,對江立招招手。
江立裏叼著糖屁顛屁顛的走進門,然後就鬼一聲衝到箱子面前,兩手護住箱子,一雙單眼皮氣了雙眼皮。
「我想看。」沈驚蟄雙手環,試圖以暴制暴。
「……你要講理,你已經嫁人了,你家局長讓你恪守婦道。」江立蓋上木頭箱子一屁坐在上面。
「我有了解我男人的權力。」沈驚蟄據理力爭。
「……我上哪一你不了解?」江立翻白眼。
從穿開開始,他就沒有過一點私。
要是早知道最後他會娶了沈驚蟄,他一定從小就不穿開!
「……」沈驚蟄撓撓鼻子。
江立坐在箱子上,也跟著撓撓鼻子。
沈驚蟄蹲下,讓江立居高臨下的看著。
仰著頭,眼尾上揚,眼神清澈,鼻樑上的雀斑像是晃的音符。
然後抓住他的袖,搖了搖。
「……」江立結上下滾了一下,他很不屑,這是作弊!
「老公。」沈驚蟄的手指從他袖口鑽進去,微涼的指尖了他的胳膊,然後撓了一下。
……
…………
江立默默的挪開屁,默默的打開箱子,微紅著臉,認命的挑出幾本:「這幾本不可以看。」
沈驚蟄眨眨眼。
他們都蹲在木箱邊上,所以方便挪兩下著他,也方便拿過他手裏號稱不給看的那幾本。
「……這裏面有蔡依林……」江立垂死掙扎。
還有他中二時期在日記本里腹誹的關於的壞話。
沈驚蟄索拉著江立坐在木箱子邊,自己鑽進他懷裏,很舒服的靠好,翻開其中一本。
小學時期的日記。
「你小學的時候是不是幫宏峻寫過作業。」這字跡悉的皺眉頭。
「我一直幫他寫到高中。」江立在脖子後面吹氣,語氣忿忿不平,「你從來都不檢查我的作業!」
「……」沈驚蟄順手拍拍他的腦袋。
他父母雙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為什麼要幫他檢查作業。
他最近簡直越來越賴皮。
他的日記本和他的人很像,小學時候就很認真的按照格式一行一行的寫。
字很稚,容也很稚,但是稚的很好看。
「……你小學的時候就注意到我的?」沈驚蟄低著頭,嗓門有些大,翻到前面看了一眼日記本的日期,嗓門更大了,「四年級?!」
「……」江立手忙腳的用手蓋住日記本,狼狽的一邊搶日記本一邊解釋,「我早……」
他早說了他早……
而且那時候沒穿,夏天的服真的能看到啊……
沈驚蟄的回應是一個惡狠狠的栗子,然後興沖沖的翻開下一本。
「……我們今天要收拾完,明天搬家公司會來搬東西。」江立無奈了。
「晚上喊老嚴他們來幫忙,他今天休假。」沈驚蟄頭都不抬。
「……江立。」翻了幾頁,然後抬頭,表嚴肅。
江立咽了口口水,下意識直了腰。
「我的第一封書,是你到學校公告欄的?」問的很輕,語氣很慢,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那是第一次收到書,用紅的信紙疊了一顆心形。
雖然不知道送書的人是誰,但是裏面的話仍然讓噁心了一節課。
那封書下午就不見了,以為是自己不小心丟了,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在學校的公告欄上,的書被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把的名字劃掉了,卻沒有劃掉送書人的名字。
一戰名。
整個初中生涯就再也沒有收到過書。
而那位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後,抓耳撓腮。
「你那時候才小學!!」沈驚蟄簡直想要揪他耳朵,十一歲的孩子,心思怎麼就那麼深沉。
還知道劃掉的名字。
「你很生氣?」江立停下了忐忑不安的作,認真的盯著有些抓狂的沈驚蟄。
「……」沈驚蟄頓了一下。
「你很生氣後面的就都不要看了。」他蓋上木箱子,「我後面還做了很多過分的事。」
「……」沈驚蟄眨眨眼。
「所有追過你的人,我都給他們下過絆子。」江立看著沈驚蟄,「我比你小四歲,我機會太小,不能讓其他人先有這個機會。」
起碼,要等他也能追求的時候,才公平競爭。
「他們都說沒有富養的孩子,容易被男孩子騙走,我不敢冒這個險。」江立認真的都快要趕上告白了。
所以的初來的很遲,一直到江立鞭長莫及的大學,才認識了那位學長。
沈驚蟄心複雜。
「鎮子裏最早修托車的那家人,他兒子曾經想在你晚自習的路上堵你。」江立索都說了,「我就找了遊戲廳里也喜歡你的大頭堵了回去。」
「所以他們打架了,鬧的蠻兇的,還進了派出所。」他坦白的像在告解。
「鎮長的侄子曾經想像你告白,在你家附近的場上佈置了好多蠟燭。」江立了眉心。
「你那天本來應該往那條路上走的,是我到你學校接了你,讓你幫我補習數學,繞到了我家,讓那侄子等了一個晚上,還把這消息傳出去,大家嘲笑了一個星期,他就打了退堂鼓。」
「還有很多類似這樣的事。」
「我沒有做很多,也沒有著他們不要追你。」
「他們都是自己放棄的。」
「所以他們不夠格。」
年輕的,哪有那麼刻骨銘心。
大多只是上的愉悅,長得好看,追上了可以有面子而已。
沈驚蟄看得破,早的江立也看得破。
沈驚蟄只是沒有料到,小小的江立居然曾經這樣細細的在周圍設了屏障,十幾歲的年紀而已。
「我的很變態。」他自己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沈驚蟄歪著頭手,揪了揪他的耳朵。
江立有點張,這是他一直以來在做的,沈驚蟄不知道的事。
因為做了一輩子,所以都忘記日記上曾經記過這些事。
這些他為了佔有一個人,做的暗的事。
「如果你沒找到我,你會怎麼辦?」沈驚蟄卻沒有再糾結那些過往,歪著頭問得認真。
「……我爸媽給了我十年時間。」江立手,把玩著沈驚蟄的長發,低著頭像是在思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十年後仍然找不到你,我可能會去相親。」他把沈驚蟄的頭髮繞一團,然後再鬆開,作反反覆復。
「相親幾次,然後拒絕幾次,就去做戰地記者。」他鬆開沈驚蟄的頭髮,抬頭,笑容有些苦。
「我專到變態,所以和婚姻家庭有關的幻想,除了你我沒有想過別人。」
「記者這份工作,一開始是為了找你。」
「後來我慢慢喜歡上這份工作,那時候還沒有找到你,很絕的時候我想過,這可能是你留給我的禮,讓我這輩子還能有一點能讓我心的東西。」
「所以如果沒找到你,我可能會專註做記者。」
「人活著總是要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
說到最後老氣橫秋的讓沈驚蟄白了他一眼。
「那如果,你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結婚了呢?」難得的懷舊讓沈驚蟄變得有些不依不饒。
問得江立臉瞬間就黑了。
「我們遇到的時候我三十了。」沈驚蟄講道理,「這個年紀很多人都已經結婚了,就算沒結婚,也應該會有男朋友了。」
「……」江立的臉更黑了。
「你會變態到足我的婚姻,或者欺負我的男朋友不?」沈驚蟄問得興緻。
江立起,開門。
「……你不怕我看你日記了?」沈驚蟄仰著脖子扯著嗓門。
「你看吧。」江立轉。
「我日記里從頭到尾只有你,從懵懂的不懂到後來懂了,都只有你一個人。」
「所以你也不可以有其他人,那個五百塊錢買雙鞋被丟出去的不算,其他的一個都不可以有。」
氣乎乎掉頭,回到廚房收拾的乒乒乓乓的。
他不喜歡這個話題,哪怕是假設也不喜歡。
他也不怕沈驚蟄會覺得他佔有慾變態,因為沈驚蟄足夠的強大,完全消化的了他的變態。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一心一意的,一個人就夠了。
他對是這樣,那麼對他也應該是一樣的。
「江立。」沈驚蟄從房間里探出半個頭。
「幹嗎?」江立轉,拿著水果刀,表不善。
「過來陪我一起看。」沈驚蟄笑瞇瞇。
「……你為什麼還要看。」他怕再挖出點他的黑歷史,他會忍不住咬人。
「當看書了。」
「……」
「我從小到大的書都被你截了。」
「……」
「你過不過來!」
「……我倒杯水。」
「我也要。」
「好……」
「其實你文筆不錯。」
「……我是記者,新聞系畢業的。」
「幸好啊……」
「什麼?」
「我沒嫁人,也沒有男朋友。」
幸好啊,緣分給了他們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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