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小廚娘》板栗燒

姜言意直接回了火頭營,李廚子子已經好了些,正在指揮著眾人備菜。

「李師傅子不爽利,怎不多歇歇?」姜言意繫上圍,準備去案板那邊切菜。

李廚子因為病這一場,平日裏看著神幹練的人,到底是顯出幾分老態。他在營中一向不茍言笑,但聽見姜言意打招呼,倒是難得緩和了臉,道一句:「勞碌命,閑不下來。」

姜言意聽他說這句話,又想起父親來,心口微微發爸的口頭禪也是「勞碌命」。

掩下心中的緒,從筲箕里拎起一隻殺好的問李廚子:「您今晚做什麼菜?」

李廚子道:「做板栗燒,把切塊就行。」

姜言意手起刀落,幾下就把一隻切好裝進盤子裏。

李廚子就喜歡幹活的這利落勁兒,做菜又有靈,他道:「你今天的紅燒獅子頭做得好,晚上的板栗燒我也給你做。若是做得好,其他灶上的廚子也沒有意見,你就把你會做的菜都列下來,我人添到火頭營的菜單里。」

這是讓姜言意正式為火頭營廚子的意思,以後就不用再干打雜的活,跟其他廚子一樣,只管做菜就行。

姜言意寵若驚:「今天的獅子頭我做得手生,在您跟前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哪怕知曉這話里有恭維的意思,但李廚子還是笑得開懷。

主要是姜言意說這話的分寸拿得好。

若但說自己做得不好,過分自謙反倒顯得做作,一句「手生」,既說了自己不足,又抬舉了他,畢竟老道的經驗的確是一時半會兒學不來的。

這丫頭勤懇又頗慧心,為人世也周到,李廚子相信是個能走得遠的。

他道:「行了,都得了大將軍的賞賜還跟我耍這些皮子,板栗燒你來做,就這麼定了。」

姜言意以為李廚子說的賞賜是那天做豆腐腦得的,人家一番好意,再推拒下去就顯得不識抬舉,便笑著應下了。

「你個娘們兒,上工比別人遲來半天就罷了,折個菜也糟蹋一大片!當買這菜不花錢的嗎?」

營帳外邊傳來趙頭兒的罵聲,姜言意扭頭看了一眼,卻見被他破口大罵的人是春香。

春香以前在青樓里就沒做過這些,前些日子剛到火頭營當幫廚,又有劉分配輕鬆的活,今日劉告假,早晨就刻意躲出去懶了。

下午得了五十兩賞銀回來,走路都腳底發飄,卻又怕被人發現冒領的事,找了個僻地方把銀子藏起來了才來火頭營這邊。

誰料一來就被趙頭兒分配去折菜,心不在蔫的,到現在腦子裏浮現的都還是那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

被趙頭兒指著鼻子一通罵,周圍又有這麼多人瞧著,春香面子上掛不住,一想到自己現在有了五十兩銀子,再一聽趙頭兒說錢不錢的。

當即把菜往地上一摔,從襟里出一把銅板撒地上:「怎樣,這些錢夠賠你這幾顆爛菜了吧?」

「你……」趙頭兒沒料到猖狂至此,被氣得不輕。

周圍的人們則多是驚訝,又有幾分羨慕——春香敢直接跟趙頭兒板,可見是找了個大靠山。

春香十分人們投來的目,直接大搖大擺地起

營房的大門一直敞開著的,無意間跟姜言意的視線對上,突然跟見了鬼似的,收起所有囂張氣焰離開了這邊。

姜言意覺得春香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

營房裏另外幾個切菜的人說春香傍上了一個將軍,怕是又要得意上一陣子。

姜言意想起今早撞見春香從胡楊林里出來時的狼狽模樣,估們說的可能是真的。

但春香突然這麼怕自己,難不是因為怕自己告

一個杏眼桃腮的人過來放菜,聽見切菜的幾個人議論春香,跟春香關係好,當即認定是姜言意讓那些人編排的。

怪氣道:「春香姐如今就是風得意著呢,怎麼著吧?你們捧著某人,人家得了賞賜也不見從指甲出來點來給你們。春香姐可是有什麼好都想著咱姐妹幾個的。饞吃不到春香姐帶回來的紅燒就躲背後碎編排人啊?缺不缺德啊你們?」

幾個切菜的人看著一步三搖離開,時不時還跟火頭軍打罵俏,氣得呸了好幾聲。

秋葵在另一邊做事,看著姜言意言又止,瞧著營房裏人多雜的,最終沒出聲。

姜言意則被杏花一通話說得莫名其妙,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擲,刀在了砧板上。

不大的聲響,卻讓營房裏不人都看了過來。

火頭軍們以為發怒了,瞬間跟杏花劃清界限。

杏花也白了臉,之前搶姜言意芋頭,被擲刀險些砍掉手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但姜言意還真沒怒,只是習慣把刀擲在了砧板上而已,不過也懶得解釋。

自己之前報的假戶籍不知能不能辦下來,若是不能,若想弄個戶籍,不得使喚銀錢,得趁現在多攢些錢傍才行。

李廚子給了進火頭營當廚子的機會,得好好把握。

姜言意想著這些,手上的作卻是半點不慢。

板栗是用溫水浸泡去了皮的,等鍋里的油溫上來了,把板栗倒進去煸炒至褪再撈進一個小碟子裏。

趁著油溫正高,又把控過水的倒進去煸炒,撒上薑片大蒜去腥提味,放鹽后倒了些醬油調,又沿鍋沿灑紹酒增味。

一時間營房裏香味四溢。

姜言意把之前炒好的板栗下鍋,倒中午做獅子頭吊的高湯燜了一刻鐘再起鍋。

板栗和瞧上去都是人的金黃加了高湯燜過又鮮又,板栗香甜糯,是聞著味兒就讓廚房一干人肚子了好幾次。

晚上火頭營的人把菜送去了封朔營中,但封朔並不在,反倒是被前來找封朔的池青給撞見了。

最後整盤板栗燒全進了池青的肚子自是不說。

*

封朔自下午得了那張菜譜,又聽邢堯說菜譜瞧著不對勁,正好軍營里無事,他便提前回了王府。

命人召來之前給他看診的郎中,讓郎中瞧瞧是不是那菜譜中有什麼食材能讓他恢復味覺。

郎中捧著菜譜看了半天,越看眉頭皺得越深:「都是些尋常的食材,能葯的都找不出幾味。」

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郎中這樣說,封朔眸還是暗淡了一瞬,只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無儔的面容上看不出半分緒:「有勞。」

郎中行醫半生,什麼疑難雜癥都見過,但像封朔這樣天生沒有味覺,卻又突然恢復了味覺的還是頭次遇見。

他想晦告訴對方,他所知到的味覺極有可能他自己臆想出來的,卻又礙於對方份高貴,以及那殘暴的名聲,不敢告之。

如今見菜譜上寫著冰糖三兩,各類調料也是用的七八糟,眉心都快擰一個疙瘩,擔心是軍營里的廚子仗著封朔嘗沒有味覺,胡做些菜肴敷衍他。

雖是天潢貴胄,自玉食,卻連人間五味都不曾嘗過,郎中一時間到有幾分可憐這位兇名在外的遼南王。

他道:「王爺,小可斗膽,照您手上這張菜譜做出的獅子頭,怕是酣甜難以口。」

他說的晦,封朔卻聽出了郎中的言外之意。

要麼是有人仗著他沒有味覺,在吃食上愚弄於他。要麼是寫這張菜譜的人本不懂獅子頭的做法。

封朔一雙凌厲的眸里幾乎是瞬間迸出了殺意。

就連他的親衛邢堯都不知他沒有味覺的事,火頭營的人何從得知?

那麼只剩一種可能了。

封朔薄緩緩勾起一個冷峭的弧度:「呵,不知死活。」

*

胡楊林里一對野鴛鴦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剛結束一場纏綿。

男人把人裹進了自己厚實的短衫里。

黝黑的面容看似憨厚,一雙眼卻總是閃著,正是劉

他呼吸尚有幾分,「你是說,新來的小娘們做出了獅子頭,那老不死的沒被大將軍責罰?」

春香噘著道:「可不是白忙活一場。今早跟你拿了瀉藥回去時,還被那小蹄子撞見了。」

瞬間變了臉:「全看見了?」

春香忙道:「沒有,我出林子時,剛才過來。」

這才放心幾分。

春香手指在他口畫圈,突然道:「你剛跟我好那會兒,說以後會幫我銷去罪籍,娶我回家,現在這話可還算數?」

掩去了劉眼中的輕蔑和不耐煩,他說出的話卻是萬分:「自然,我想取代姓李的老頭子,就是想著能多攢些錢,為咱們將來做打算,畢竟火頭營私灶能賺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春香笑得一臉甜:「咱們有錢了,你娶我吧。」

正想說腦子壞了,卻見春香從胡楊樹下出一個布包來,打開后,裏面一錠錠白銀在月下險些閃花了劉的眼。

他驚得話都險些說不出:「你哪來這麼多錢?」

春香這才把冒領賞賜的事說了出來,「虧得我聰明,把你早上給我講的做獅子頭的方法記住了,這才得了這麼厚的賞賜。」

心思遠比春香縝,他直罵這個沒腦子的蠢貨:「你想錢想瘋了?大將軍給的賞銀也敢冒領?被發現了是要掉腦袋的!」

春香想起那些帶刀的侍衛,也有些后怕,但又捨不得這些銀子,道:「我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將來,有了這些錢,咱們都能在鎮上置辦個親用的院子了。」

西州貧瘠,地產價都格外低廉。

坐起來,被夜風吹了一會兒,他已完全冷靜下來,他看向春香:「你可想過事了會有什麼後果?」

「這……」春香哪裏想過這些,從拿到這五十兩銀子起,一直想的就是怎麼罪籍離開軍營。

到底是對這五十兩銀子了心,他眼中閃過一狠:「要想事不敗,只有讓姓姜的閉了。」

春香見識過姜言意的脾,道:「可不是個柿子,怎麼可能閉?」

「那就讓永遠也開不了口。」

春香及劉的眼神,忽而明白了什麼,狠狠打了個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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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後文連貫,上一章後半部分74.4%那裏開始做了大修,麻煩寶寶們回去瞅一眼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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