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開口，“那我帶你回家。”

周稷的目往桌上的人看了一圈，然后挑了下眉，有點拖腔帶調的，“現在啊？”

江季姝嗯了一聲，“不行嗎？”

他好像很高興，看著江季姝的眼神更是有些得不像話，不知的，還以為他剛剛談了一筆大項目。

周稷微微往后靠了一下，手指微曲，勾了下江季姝的小拇指，作很曖昧，“行。”

只要是，帶他干什麼都。

江季姝拿上包，跟桌上的人說了兩句，就跟周稷一起離開。

周稷酒量其實很不錯，可大概是剛剛太來者不拒，到家的時候，已經有些微醺，他的話也變得很多，他的指腹溫熱，一邊著江季姝的臉，一邊開口。

“你頭發比之前長了很多。”

江季姝抬眸，看著周稷。

他顧著說，可他分明跟以前也不太一樣。

他的廓更堅毅，目也更深更沉，在人面前，很容易就能讓人想到從容兩個字，干什麼都十拿九穩。

這樣的人，好像天生就干什麼事都能功。

頭頂的燈灑下來，他的側臉被勾勒暈染，深邃得像是被心雕刻過了一樣。

江季姝的心忽然就像是慢了幾拍。

房間里也很安靜，的耳畔是周稷愈發變得沉重的呼吸聲。

緩緩啟，“對，那會應該是才及肩。”

現在雖然沒到及腰那麼夸張，可相對于那時候，確實是長了很多。

周稷微垂眼睫，語氣喃喃，聽不出是正經話還是在酒意驅使下隨口說出來的，“都好看。”

江季姝嗯了一聲，也沒干別的，就這麼靠在他懷里，依偎著，過了會，才撥開他無意識在自己腰上作的手，“我去給你弄點醒酒湯。”

周稷皺了皺眉，不太想讓江季姝離開。

江季姝輕笑，覺得自己對于這樣的周稷居然更多了兩分耐心，“兩分鐘，很快，你等我。”

周稷聽到兩分鐘這三個字，牽著江季姝的手才松開，像是被勸服，眼睫微，才開口，“好。”

江季姝去弄了醒酒湯回來，又哄了半天，周稷才喝完。

這樣的周稷，讓覺得實在有些像小孩。

胡鬧，又不講理。

不過其實很開心見到這樣的周稷。

別人見不到的。

以前的也見不到的這樣的他。

江季姝最后還是決定回一趟寧市。

倒也不是為了江淮合。

是因為江季恪親自來找了。

江季恪上次跟打電話的時候，就為了這件事言又止，現在說起來也沒多流利，依舊有些吞吞吐吐。

“爸一直在念叨你，他自從車禍以后，神也不怎麼好了，姐，要不回去看看吧。”

江季姝聽完，沉默了一陣，才問他，“你這會在哪？”

江季恪老實答，“醫院。”

“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醫院陪著嗎？”

“對。”

江季姝舒了口氣，腦子里一瞬間出現江季恪之前在法庭上為據理力爭的模樣，他現在年紀也不大，遇到這樣的事，言辭又這樣懇切，確實該回去一趟。

既然已經決定好，江季姝也沒瞞周稷，大概告訴了他，只說要回去幾天，跟他見不了面。

正好周稷這段時間很忙，聽江季姝說這事的時候，剛熬了一夜，臉上很疲憊，眸底還有些，他沉沉地看了會江季姝，才抱了下。

“我跟你一起。”

這會正是最好，如膠似漆的時候，江季姝又歸期不定的話，他實在有些舍不得。

江季姝臉埋在周稷的懷里，手環著他的腰，聽了這句，先是怔住笑了下，然后才抬頭仔細看他。

特意跑來別墅跟他說這件事，這麼多年，他擺放東西的習慣都沒怎麼變，一進他的書房，就給人一個覺。

簡潔。

他把這兩個字現到了極致。

這個時候，在這樣的環境里，他也沒穿西裝，只穿簡單襯，扣子也開了兩顆，散漫又隨，然后又跟說著這樣認真的話。

江季姝知道，他是真心想陪著的。

哪怕手邊上的事分明已經很繁瑣了。

就像他之前丟下所有的事去在的地方陪了那麼久。

可江季姝想，總不能一直讓他這樣，他有他自己的廣闊天地，不能為而停住腳步。

不允許。

于是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輕輕應聲，“不要。”

“嗯？”

“我只是去一趟寧市而已，沒什麼，你也不用把這當作多重要的事，就當我只是出差兩天而已，好不好？”

周稷聽明白的意思，喟嘆一聲，然后問，“不想讓我陪？”

江季姝現在習慣了跟他之間有什麼說什麼，也沒怎麼別扭，直接點了頭，“嗯。”

“好，依你。”

“早去早回。”

江季姝就這樣帶著歲歲回了寧市。

江季恪早就把醫院的病房號給發了過來，江季姝把行李放了以后，也沒讓歲歲一起，一個人直接去了醫院。

去的時候，江季恪正巧在外面買東西，沒在，只有劉妍在病房里頭守著。

江季姝推門進去，還帶了花和果籃，劉妍的作也很輕，走過來，把東西接過去，低聲開口，“你爸睡了，我們出去說吧。”

江季姝看了眼病床上的江淮合，嗯了一聲，就跟一起出了病房門。

劉妍之前其實算是強勢，對江季姝也算不上好，只維持表面上的面而已，不然之前也不會一直挑唆著要給介紹相親對象。

中間明明也沒隔多久，這次再見面，整個人卻看著滄桑了很多，止不住地嘆著氣，“那個，我聽小恪說了，說你要回來。”

江季姝嗯了一聲，“對，剛到。”

來的路上，江季恪已經把大概況跟江季姝說過了。

相對于俞悅之前輕飄飄的一句，“車禍，傷了，嚴重的。”況其實要更差一些。

江淮合其實一直好的，可這次車禍，像是把以前沒嘗過的病痛都要嘗一遍一樣，站不起來了不說，一天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昏睡，醫生說他的各方面機能都在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