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寂夜走過來拍了拍宋翎的肩膀，說：“辛苦你了。”

“你們也是。”宋翎苦笑了聲，解釋道：“現在只是把林子歸理了，的那點兒擁躉可還在，往后的路并不會很清楚。”

不如此，還有千秋散和轉魂丹的影響。

如今的道門可以說是百廢待興。

“先不管那些，我帶你去療傷。”松墨過來拉過宋翎的手，神不悅地說道：“此地的事已經了了，往后再出什麼岔子，也都跟你沒關系。”

話音還沒落——

不遠，顓頊陵消失的地方，竟是被打回了一團黑霧。

黑霧中赫然就是顓頊陵。

“什麼玩意兒！”

只聽得顓頊陵怒吼了聲，拂袖散去黑霧，隨后從地上爬起來，沖宋翎喊道：“出大事了，我出不去了！”

“怎麼回事？”宋翎趕忙沖了過去，檢查顓頊陵手上的林子歸。

好在林子歸并沒有被帶走。

“這外面像是被人封鎖了。”顓頊陵踢了腳失去意識的林子歸，惱火地說：“連我都出不去，只怕要遭。”

嚴格來說，顓頊陵并非六道回眾人。

如果此地的法陣強到連顓頊陵都無可奈何，那也就說明，是同樣超越六道，力量更甚的人出手了。

后頭的松墨嘗試了一下，果然回到了原點，臉凝重。

“是被封鎖住了，但沒有發現其他的什麼法痕跡，所以用意不明。”松墨走到宋翎邊，說幾句況后，又問：“我們要不要嘗試從海那邊找找辦法。”

其余人聽說了這事，也跟著開始往外跑，最后都無一例外地又被送了回來。

越是發現走不掉，就越是有人嘗試。

而就在有一人靠在海邊高喊了一句可以出去時，一不變的天空突然閃過一詭異的白，隨后就有驚雷落下，直接劈在了那人上。

只這一剎那，尸首都沒能留下，了滿地黑灰。

見此，也沒人敢試了，一個個跟瘟似的垂頭站一團。

“祂還在？”宋翎走到林子歸面前，一把揪起，以靈力醒之后，問道：“祂是不是還在？祂要做什麼？”

悠悠轉醒的林子歸環顧四周，瞧見了人們的狼狽樣，頓時哈哈大笑，仰頭說：“宋翎，你不是能耐嗎？你不是有法子制我嗎？天之上……還有天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一旁的顓頊陵反就給林子歸一腳，喝道：“屁話那麼多？說，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天道，真是天道，我們——”

說著說著，顓頊陵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宋翎那一言難盡的臉，也就跟著意識到了，林子歸說的是真的。

場上靜謐，只剩下了林子歸猖狂的笑容。

宋翎倒是不急了，慢悠悠理了理袖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子歸，挑眉道：“是了，你的確能看看我走到哪一步，畢竟天道也沒打算救你出去，你如今也是棄子了，不是嗎？”

林子歸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卻聽得宋翎繼續說道：“你如果還沒意識到這一點，那麼你對我來說，的確沒有什麼價值了，在旁邊看著吧。”

要是平時，宋翎的這種激將法是不管用的。

然而這會兒林子歸早就清楚自己的境，所以在宋翎說完之后，就陷到了歇斯底里中，梗著脖子嚎道：“我不是棄子！等你們死在這里，我就能飛升仙！”

“倒是會想。”宋翎笑地繼續激，嘲弄地說：“你若還能仙，那我們還能從這兒出去呢。你剛才沒看到嗎？祂是要困死我們，你得等到何年何月去呢？”

聞言，林子歸的神更加癲狂。

開始不斷地低語著，似乎是想要呼喚誰。

顓頊陵本是要去阻止林子歸，但宋翎一手，便將他攔了下來。

“你不怕使詐？”顓頊陵不太高興地回宋翎，說道：“我是來幫你收尾，不是來承擔風險的，鬧現在這樣，我得走。”

可惜走不了。

“你先等等……”宋翎朝后頭的松墨勾了勾手指，比了個手勢，隨后扭頭，悄聲解釋道：“此地是困住我們的枷鎖，讓嘗試去喊天道，讓天道現，我們才好走下一步。”

松墨看到了宋翎的手勢，但沒有立刻靠近。

“還記得在蒼生附近怎麼做的嗎？”松墨回沖瓏羽示意，低聲吩咐：“繼續照辦！速度快一點，越快越好。”

林子歸的唱聲漸大。

那出現過驚雷的天空也開始有了變化，絢爛的彩芒由遠及近地鋪開，最終，天邊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

所有人都陷到了一種癡迷的狀態，地盯著那個人影。

除了宋翎和松墨。

宋翎是因為此前已經在不周山的石林里見過天道一次，而松墨則是沾了宋翎的，僥幸逃過了來自九天之上的。

“你喊我出來，又能怎麼辦呢？”

天道的聲音無不在，既近又遠。

“你想做什麼，不如來跟我面對面談談。”宋翎仰著頭，也不怕，大著嗓子喊道：“這里這麼多人，你要殺的不是只有我嗎？至于那個錯誤，事到如今了，也已經彌補不了吧？”

倏忽間，天道已經站在了宋翎面前。

盡管松墨并沒有陷妄境，可他依舊無法彈，甚至聽不到半點聲音，只能看著宋翎與一團撞在了一起。

“錯誤就是錯誤。”天道了手指，讓宋翎被吊在了半空，說：“妖和你都得死，有什麼問題嗎？盡管我選錯了人，可只要最后的結果不錯，那我自然就是沒錯。”

聽天道的意思，是要在這兒把宋翎跟妖的事一并解決了。

“這時候就不想著因果了？”宋翎問。

天道輕笑了聲，溫和不已地回道：“放心，我不殺你們，你們留在這兒就行了。整個萬淵如今都是彌天回陣，你們出不去，外面的死了也會回來……你們將生生世世困在這兒，直至消散。”

“回彌天陣是你教的？”宋翎問。

“是，也不是、”天道答得老實，似乎是斷定宋翎等人已經逃不出去了，又說道：“陣法是滄海桑田的華，是林子歸自己的領悟，而我，只是讓一切水到渠。”

這便是林子歸在萬淵底下數百年的果。

宋翎貌似恍然，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陣法是自己領悟的，也是用道門的人做陣眼設下的，最終造的殺孽也是來背。”

仙。

的哪門子仙？

滿殺孽的林子歸最后無非是瘋魔結局，最終遭天雷劈，魂飛魄散。

“聽到了嗎？”宋翎轉過去，向林子歸，說：“你不了仙，從前不行，往后也不行，你得和我一樣，在這里等死。”

林子歸雙目通紅，一個勁地往宋翎的方向挪著，里喊道：“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天道一不，甚至都沒有多看林子歸一眼，緩聲說：“好了，如今話也說了，面也見了，滿意了？耗盡靈力換我進來，也無非是想要讓我救……”

可天道沒有這個意思。

祂來過，祂看過，祂離開——

千鈞一發之際，林子歸不知怎麼突破了宋翎給的限制，又或者是宋翎有意松開了林子歸的限制。只見林子歸如閃電一般飛出，死死咬在天道的上，是將其攔住。

林子歸是不同的。

與天道有糾葛，也是唯一一個能到天道的凡人。

“你打贏過我，讓我仙的。”林子歸翻騎在天道之上，毫無理智地嘶吼著，“如果你說話不算數，那你今日就別想走了！”

正當天道要出手時，宋翎突然咬破手指將抵在了林子歸的背上，袖間更是飛出一塊黑的東西落在了林子歸的元神。

蘊含靈力的在關鍵時刻給了林子歸力量，讓暫時能制住天道，使得天道無法。而宋翎趁此機會，閃到松墨邊，強行以催開了他上的束縛。

彌天回陣天道的影響很有限。

宋翎真正敢用來對付天道的，是那名為蒼生的尖塔碎片。

此時，蒼生與林子歸合為一，即便是無所不能的天道，也要嚴陣以待！

“你要做什麼！”

天道看到了宋翎的作，也嗅到了林子歸上那不屬于的氣息。到這時，天道才終于察覺到自己的劣勢，并為自己的大意悔恨。

“我要送你上路。”宋翎手一抬，凝練出的四散開，讓周圍陷妄境的人們紛紛醒來，里繼續說道：“您高高在上久了，我猜您并沒有正眼去看過當年那個差點兒比肩您的凡人。當然，我也是到了剛才才明白，為什麼當年那位能無限近你。”

無數道靈齊聚宋翎上。

伴隨著松墨的化狂嘯，更多的柱沖天而出，直沖宋翎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宋翎抬手收納所有的力量，其后掠至林子歸后，微笑著俯，為天道添上了最后一擊。

“嘗嘗我這一道蒼生之力吧。”

溫和的輕語幽幽飄落。

此間，萬籟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