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不僅沒有停車，反而一踩油門猛打方向盤拐道將車煉甩了十八條街那麼遠。

對講機傳來車煉絕嘶吼：“周之你下次泡面絕對沒有調料包！”

秋蓉好不容易翻到后排車座上去，聽見這嘶吼不由捂了把臉。

可真是嚇人的詛咒呀。

周之毫不在意，漆黑的夜里，城市路道雜，有的地方被清理過，有的沒有，車輛堆積在一起攔道，這人眼都沒眨一下直接氣地沖了過去，著火花現。

沒系安全帶的秋蓉在后排弱小可憐無助，抓著車把手車門與座椅的角落把自己一團。

秋蓉心里幾次打鼓后壯著膽子問：“哥哥我們這是去哪？”

這一聲聲哥哥喊得十分順口。

周之：“去你白天消失的地方。”

秋蓉啞然。

沒想到那麼遠的距離，驚鴻一瞥，周之竟然認出了。

“去那干什麼？”秋蓉邊說邊艱難打量前邊的周之。

只能看見一個野荷爾蒙棚的廓，車亮暗淡，還添了點朦朧。

周之穿著迷彩服，沒戴帽子，袖挽著半截，出結實修長的小臂線條，放在車盤上的五指骨節分明，視覺上給人一種莫名的掌控。

“重溫一下你是怎麼消失的。”周之懶聲道，“看看是有異能的人類還是沒異能的鬼。”

秋蓉哭笑不得：“我不是鬼，真不是！”

周之輕挑著眉：“這輛車從沒離開過我的視線范圍，我確定出來時后備箱里沒有一個穿白子的人。”

秋蓉聽得哽住，這問題有點難度。

猶猶豫豫道：“或許……哥哥你相信命運嗎？”

周之神高深莫測：“你猜我信嗎？”

油門被死踩到底，他在高樓林立的城市路道上肆無忌憚的飚著車。

秋蓉都不敢看窗外飛逝的景，噫嗚嗚噫道：“信！信我！真的是命運！我雙眼一睜一閉就出現在哥哥你后備箱了！”

周之：“誰哥哥呢？”

秋蓉：“打游戲的口癖，不喜歡我可以你兄弟，或者姐姐妹妹你選一個吧！”

周之：“……”

他沖出城市邊緣，朝著寬闊又遍地雜草的場外駛去，約能瞧見地上巨大的飛機殘骸時，高高的蘆葦后卻有燈閃爍。

看清前方的穿著同樣裝備著和武的人后，周之面不改地急剎：“不想死就藏好。”

秋蓉抱頭彎腰躲起來。

這一片人不，車輛和直升機都停在不遠。

周之搖下車窗，最外圍持槍的男人看見他才解除戒備姿態，上前道：“周之？你不是在城巡邏嗎？怎麼來這了。”

“兜風，已經班了。”周之靠著椅背，一手搭在窗沿問，“這邊什麼況？”

在飛機殘骸旁，有兩名穿著白袍的研究人員在地上和機采集著。

班磊低聲音說：“丁南他們在A區發現一個流浪者，接回據點后這人開始發燒，皮發青，有異化反應。”

周之問：“被咬了？”

“進據點前檢測過，沒有傷口。”班磊略略搖頭，低著頭朝飛機那邊使了個眼道，“這事就很邪乎，這人發燒神志不清的時候一直在說胡話，翻來覆去地念叨飛機跟會死幾個字，云教授覺得不對勁，跟隊長提議排查的行軌跡。之前你們區不是匯報過這邊的飛機殘骸嗎？他們就找到這來，還真發現了些東西。”

躲在后邊的秋蓉豎起小耳朵認真聽著。

周之不聲道：“飛機死人了？”

班磊神神道：“一飛機的人都死了。”

秋蓉聽著睜大了眼，不是吧？

可是在飛機頂上待了一晚上啊！

“這墜機這樣能不死嘛！”班磊又道。

秋蓉聽得一口氣沒提上來，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班磊說：“不過這飛機前半子都算完好，我們進機艙里看后，發現有新鮮，死了大概有十二個人，推測他們應該是在這機艙里躲避了一段時間。”

秋蓉捂臉，心中后怕，昨晚竟然能在飛機頂上平平安安度過一夜沒死，實在是幸運神保佑。

周之神漠然地聽著。

班磊將抱著的槍改為扛在肩上，探頭朝他車里看：“有煙嗎？”

“沒。”周之不聲地攔了他。

班磊：“糖呢？巧克力？”

“沒有。”周之不耐煩道，“末世哪來這些。”

班磊哀嚎道：“這麼大個城市連包煙都沒有！”

“人怎麼死的？”周之問，“之前巡邏半個人影都沒發現。”

秋蓉心說半個人影都沒看見你還真把我當鬼了啊！

“不清楚。”班磊搖頭，“這點就很詭異，沒發現喪尸的蹤跡，死因還在查，但帶回據點的人出現異化又很難解釋，異化反應不是要被喪尸咬了才會出現的嗎？”

班磊說：“反正，這城市有鬼。”

秋蓉：“……”

周之瞇著眼打量著在飛機前走來走去的研究人員與軍武，最后啟車輛。

班磊：“這就走啦？”

周之微抬下示意。

班磊揮揮手，折了蘆葦叼里：“行吧，注意安全，說不定真有喪尸藏起來了沒發現。”

覺車輛疾馳一段時間，秋蓉還是不敢冒頭。

過了沒多久車輛減速，周之停在路邊打開車門下去。

秋蓉這才眨了眨眼，剛坐回椅子上，周之就把車門打開站外邊看。

“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做。”預周之要問什麼的秋蓉舉手做投降狀，滿眼真誠，“我昨晚只是一個人在飛機頂上睡了一覺。”

周之上下打量著：“那你膽子還大。”

秋蓉謙虛著比了個數：“哪里哪里，我昨晚已經被風聲嚇哭了三次。”

“只聽見了風聲？”周之笑，“沒聽見那些人臨死前的慘聲？”

秋蓉眼地看著他：“哥哥你信我，我真不知道那飛機里還有人！我被傳送到飛機頂上時都不敢。”

穿著吊帶白，子到腳，依舊赤著腳沒穿鞋。黑的長發散落在肩頭，雪白的脖頸微揚著看周之，本就長相清純無害的人出可憐地神時就越發讓人憐不忍。

長相清純，不自覺地言行舉止又顯得很。

周之靠在車門邊，從兜里出只煙來叼里：“什麼？”

“秋蓉。”秋蓉轉著眼珠看他。

剛還跟人說沒煙的啊。

周之低垂著眉眼又問：“怎麼進我車里的。”

秋蓉放下手，坐姿端正，乖巧回答：“命運。”

周之笑出聲，拔出別在腰側的槍，秋蓉又舉起雙手道：“這個很難解釋，雖然不是異能但我也控制不了。”

咔噠。

槍械上膛。

秋蓉咬著道：“等天亮了我又會被傳走的！”

“你白天不是看見了嗎？”秋蓉一手比劃著，“瞬間就不見了，然后到晚上我又會突然出現在陌生的地方，可能今晚就是我們的最后一面。”

周之聽著懶散地笑：“是不是還得給你見面禮和訣別禮？”

秋蓉搖頭，小心翼翼道：“要什麼禮，哥哥你把槍收起來就行。”

“行。”周之聽話地把槍按回去，秋蓉還沒松口氣，就聽他說：“殺你也不需要用槍”

秋蓉一口氣哽在頭，雙曲起在車椅上噫嗚嗚噫。

雖然知道男主警惕心強又多疑，結局被后肯定會黑化一波，但對象是自己時就難以接了。

秋蓉可憐地抬頭看他：“哥哥別殺我，我不是反派，不會對你不利的！”

周之咬著煙語氣含糊：“我沒妹妹。”

秋蓉巍巍地他名字：“周、周之。”

周之瞥眼看，小姑娘一團可憐，看起來沒有半點威脅，有威脅的反而是自己。

周之沒有放松警惕，完煙后出手機打游戲。

秋蓉見他不理人，心還是七上八下，腦子里滿屏彈幕。

周之在玩消消樂。

特效聲響biubiu，秋蓉聽得昏昏睡。

等實在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會，醒來時沒再聽見游戲聲響，迷茫中看見周之還站在車門前看著。

周之似笑非笑地問：“睡得開心嗎？”

秋蓉：“……”

“開、開心。”著眼睛坐直子，恢復神道，“天快亮了。”

周之懶洋洋地說：“我等著看你怎麼消失。”

秋蓉朝他出手，周之挑眉，“干什麼？”

“你可以一下。”秋蓉認真道，“只是看著也許你會覺得不真實，是幻影，但你可以握著我的手，我的存在忽然之間消失不見。”

說得還有理有據，秋蓉心有點小驕傲，給自己點贊。

想說服周之相信自己。

周之沒有回應，盯著神莫測地打量。

是陷阱還是別的。

秋蓉則無所畏懼。

最終周之也出手握住了。

第一縷晨從兩人后破出，芒逐漸耀眼。

秋蓉看著暗影從周之上一點點被芒吞噬，握著的手掌寬大又冰涼。

說：“周之，你相信我。”

周之看見穿著白的人消失在視野中，耳邊只剩下最后的一句話。

他看了看自己空無一的掌心，剛才溫暖細膩的存在悄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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