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總是假正經》20.疏離

顧景徑自怔神,室之中更無人敢作聲,采青懾于他威儀,竟不敢抬頭。

不知過了多久,采青聽他問:“枝枝,當真沒有別的話要同我說了嗎”

采青有些不敢開口,遲疑了會兒,方才低聲道:“真的沒有了。”

“你聽錯了。枝枝不會的。”

顧景挲手中玉佩一會兒,又抬起眼,輕輕道:“我親自去問。”說完,也不聽回復,起出門去了。

采青見他如此,心中一驚,慌道:“這、這如何使得”

衡嘉心中驚惶遠勝于,然而到了此刻,慣來靈敏的口齒卻連半分作用都發揮不出。

他快步跟出去,勉強勸道:“陛下,陛下,郎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說這些話,想也只是一時氣惱,過幾日便好了”

顧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吩咐人去備馬,親自往謝府去。

衡嘉見他如此,當真心急如焚,慣來冷的人了心,才更加熱切灼燙,陛下以何等心意待謝家郎,他比誰都清楚,要真是

衡嘉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日頭漸升,也愈見炎炎,衡嘉汗出如漿,自面頰流下,卻顧不得去,拼死給軍統領武寧打個眼他早些去謝家報信。

謝偃與謝允宮當值,謝令也在國子監,謝家主事之人,自然是盧氏。

武寧只從衡嘉聽了一,見他神急切,知道此事要,不敢耽擱,令副手先去送信,因為時間迫,自然無暇說別的。

盧氏聽來人說了,心中微覺訝異,然而語焉不詳,也猜測不出什麼,只知是同兒有關,似乎是拌了幾句中如何,卻是一無所知。

皇帝今日至此,顯然不張揚,也不曾廣而告之,吩咐府中人各安其職,又令人開了正門,親自去門口迎接。

顧景登基幾年,并未娶后納妃,后宮空虛,鄭后雖在,卻也不能再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至于先帝所留的太妃們,先帝在時便不甚引人注目,現下更是恍若明,是以宮中并沒有可以邀請命婦、主持宮宴的眷。

顧景先前雖也在前朝宮宴上見過盧氏幾回,但他顯然不會盯著臣妻細看,真遇上盧氏,還是第一次。

謝華瑯的相貌更加肖似母親,他看了一眼,微微頷首道:“謝夫人。”

盧氏屈膝行禮,恭謹道:“臣婦請陛下安。”

顧景此時遠沒有心思同客套寒暄,開門見山道:“枝枝呢”

有些事大家都知道,但若是直言,便有些窘迫了。

盧氏不意他如此單刀直,心頭一突,道:“昨日赴宴,小有些累了,今日便在院中歇息。”

顧景道:“令人帶路,朕有話同枝枝講。”

“這個,”盧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但見顧景冷峻,目肅然,終究還是道:“是。”

天氣一日日熱了,謝華瑯也愈發憊懶,令人關閉門窗,在室四角中擱置冰甕,用以解暑,這尚且覺得不過癮,又小廚房人備了冰鎮梅子湯,懶洋洋的窩在躺椅上,邊用邊翻書。

聽見門外有人敲門,頭也沒抬,便道:“我要的書都取來了麼在箱奩里擱的久了,怕會有霉氣,討厭得很,先在外邊晾了,再送進來。”

門外無人應聲,謝華瑯打扇的手停了,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顧景深吸口氣,輕輕道:“枝枝,是我。”

謝華瑯停滯了片刻,方才站起,到門前去:“陛下怎麼來了”

顧景掩在袖中的手無意識的一頓,眼睫輕,低問道:“枝枝,你怎麼不喚我九郎了”

“從前是我多有冒犯,陛下不要見怪,”謝華瑯眼瞼低垂,著腰間那枚瓔珞墜子,淡淡道:“該說的話,我都令采青講了,陛下今日登門,倒我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二人說話,自然無人敢近前聽,故而此刻,也無人見到顧景此刻的無措與慌

“枝枝,我不是有意欺瞞你的。從頭到尾,我也沒有半分假意。”他了幾,終于道:“你第一次去的時候,彼此尚未相,我無法開口,再到最后,卻是越來越不敢開口了”

謝華瑯客氣而疏離的打斷了他:“多謝陛下。”

顧景頓住了。

“枝枝,”良久之后,他低聲道:“那日你從揚州回京,我說要娶你,是真心實意的

。”

謝華瑯靜默不語。

“是我不好,不該瞞你的,可我先前,的確不知該如何開口”

從前他們在一起時,總是謝華瑯說的話多,顧景附和一二,今日言辭冷淡,約疏離,才更凸顯出此刻彼此之間意之淡漠。

顧景說到一半,聽得室始終如一的靜默,終于停了口,低聲求道:“枝枝,我見見你,我們當面說,好不好”

日頭已經升的很高,投在窗扇上,越過薄薄的一層窗戶紙,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影。

謝華瑯靜靜看了一會兒,終于道:“陛下進來吧。”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抵便是這種覺。

顧景將門推開,日順勢照,映亮了的面龐,更見潔皎然,長眉妙目,珠殷紅,即便是家常衫,仍舊貌不可方

外邊天氣炎熱,門被打開之后,便覺熱氣涌,謝華瑯信手將門合上,這才回過去見他。

顧景驟然見了,卻覺滿心皆是夏天的炎炎烈日,既熱且燙,似乎是傷了舌,雙目,一句話也說不出。

謝華瑯垂下眼睫,淡淡一笑:“陛下不是有話要講嗎”

顧景,卻沒有說出聲,忽然自袖中取出那枚被退還的玉佩,手重新系回腰間。

“不必了。”

謝華瑯側躲開,道:“我既還回去,以后便不會再要了。”

顧景的手僵在原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我先前贈與的玉佩,也請陛下還回來吧。”

“玉佩在劍上,我沒有帶。”顧景低聲道:“你若想要,便自己去取。”

“那就算了,陛下留著吧。”謝華瑯道:“我雖是弱質流,但也言出必行,既然說了不會再去,斷然沒有自打的道理。”

話說到了此,似乎已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前幾日尚且濃語的一雙,今日卻勞燕分離,細細回想,當真傷懷。

顧景連呼吸都是抖的,雙目定定,目如同風中搖晃的火苗,想求回心轉意。

謝華瑯卻不理會,只道:“陛下若沒有別的話要講,盡可以離去了。”

“枝枝,”顧景猛地捉住手腕,將帶到前,有些無措的道:“不要這麼我,也不要說這樣的話。”

這樣熱的天氣,他的手指居然是冷的,也許是因為這緣故,他更加舍不得放開溫熱的手:“我不是有意瞞你的,除去份,我半句假話都不曾對你講過,枝枝”

“我從揚州歸京之后,又去尋你,那日我說要嫁給你,也沒有騙你。”

謝華瑯垂下眼睫,低聲道:“我怕阿爹阿娘不肯應承我們的事,想了那麼多辦法,想應該怎麼勸阿娘,想怎麼哥哥說,想怎麼阿爹松口,心里既憂慮,又怕為此傷及親眷分,為此輾轉反側,可你什麼都不說”

“從小到大,但凡我真心喜歡的,決計不肯同別人分,夫君也一樣。我想找個能一心一意待我的人”

“謝氏富貴已極,阿爹也不想我高嫁,我知道的時候,其實很高興。”

“我出長安謝氏,盡人間富貴,假使有一日家族要我去聯姻,我是不會拒絕的,可因為你”

著自己腳尖,忽然落下淚來,低語道:“因為我的私,謝家走上了另一條看不見終點的路。”

“枝枝。”顧景握住手,道:“你相信我嗎”

謝華瑯平靜的看著他,道:“無關相信與不相信,而是那些都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

居然說都已經結束了。

“枝枝,”顧景,有些慌的道:“貿然登門去求桃花的是你,我給了,你怎麼又忽然說要走”

謝華瑯靜默不語,他卻失卻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手臂攬住,試探著俯下,親吻

團扇遮掩了人面孔,也擋住了他,謝華瑯輕推開他手,后退一步,輕輕道:“我有些累了。”

而疏離的笑了笑:“陛下也往自己該去的地方去吧。”

“枝枝,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欺瞞你的事,只那一件,心儀的郎,也只有枝枝一個。我也向你承諾,絕不因你我之事,影響到謝氏一族。”

顧景,慢慢道:“你若是嫌我悶,以后我們在一起的每一日,我都說甜言語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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