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醫生結過婚”蘇郁檀問艾薇兒。

“喬醫生沒有結過婚，但他的確有一個兒子。那個醉酒的人，本名崔琳琳，是喬醫生的前友。”艾薇兒略微苦地說。

蘇郁檀吃驚地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劇夠狗的

艾薇兒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些是喬醫生的私，所以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但現在，這件事必須告訴你了。”

把手里的基因快速比對儀遞給蘇郁檀：“你自己看看比對結果吧”

蘇郁檀快速翻看幾份比對結果。

阿諾與五年前失蹤的兒喬一諾基因匹配，可以確定他就是喬一諾。

人口信息庫的資料記載：喬一諾的生學父親是喬東風，生學母親是崔琳琳。

而實際的基因比對結果是：阿諾與李子璇是生學母子關系，李子璇與崔琳琳的基因圖譜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李子璇與崔琳琳要麼是同卵雙胞胎，要麼是同一個人盡管們的年齡、長相、出生背景等完全不同。

這年頭，整個容、換張臉是很平常的事，唯有基因改變不了。

所以正式的份確認，必須做基因圖譜的比對。

蘇郁檀問艾薇兒：“你能確定李子璇就是崔琳琳，而不是崔琳琳的雙胞胎姐妹”

艾薇兒點頭：“確定。因為我知道所有前因后果。”

蘇郁檀有些不可思議地說：“有前科的人造假份不奇怪。奇怪的是：是怎麼把假份造得這樣專業、這樣周的是怎麼把假份、假資料塞進人口信息庫這種地方的”

想起那個在電腦技上敗給崔琳琳的清秀警察，忍不住咂舌：“這個崔琳琳，果然是行家里的行家犯罪的行家。”

艾薇兒嘆息一聲：“喬醫生已經找了阿諾五年。卻沒想到，他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被找到。”

有些懨懨地朝蘇郁檀揮了揮手：“你去忙吧我得讓領導派人來接替我的工作。因為喬醫生的關系，這個案子我得回避。”

蘇郁檀點點頭。

現在是工作時間，還在上傳工作視頻，不適合多聊。

阿諾終于收拾好了東西，拖著一只收納箱出來了。

“我們走吧”他昂著臉，小心翼翼又充滿期待地說。

蘇郁檀見他著腳，試探著提醒他：“你還沒有穿鞋子。外面的路不會那樣，需要穿鞋子才不會傷到腳。”

阿諾有些難過地低下頭：“我沒有鞋子。媽媽說：我不需要出門，所以也不需要鞋子。”

蘇郁檀深吸一口氣，下心里翻涌的憤怒，異常溫地說：“那你有子嗎”

阿諾點了點頭。

“那麼先穿上子，我背著你走。”輕輕了他的小腦袋，“你很快就會有鞋子的，我保證”

阿諾聽話地穿上了子。

蘇郁檀正準備背他出門，莫里斯了一個警察過來，讓那個警察將蘇郁檀和阿諾送到碟庫去。

那個警察抱起阿諾。阿諾雖然有些張，但并不反被警察抱著。

蘇郁檀見狀，就抱起了那個收納箱，跟他們一起往碟庫走去。

一路上，阿諾四看，見到什麼都新鮮。可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乖巧得過了頭。

“阿諾喜歡外面嗎”等到他們上了飛碟，與那名警察道別后，蘇郁檀主問阿諾。

阿諾輕輕一點頭：“喜歡。”

“如果以后每天都能出來玩，你會開心嗎”

阿諾驚喜地看著：“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媽媽生氣怎麼辦”

“你不用再擔心媽媽生氣。因為現在，有很多人都在生你媽媽的氣。他們會把關過來懲罰，等懲罰夠了，再放出來。”

“很多人是哪些人”

“有警察，有法，還有別的很多人。”

“那你生氣嗎”

蘇郁檀點點頭：“我也很生氣的氣。”

阿諾咬了咬，略有一點張：“你為什麼要生的氣”

“因為把阿諾關在屋子里，不讓你見人，這是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錯誤，所以我很生氣。”學著阿諾說話的風格，一連說了四個“很大”。

阿諾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困地問：“媽媽也會犯錯誤”

蘇郁檀肯定地點頭：“當然犯了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錯誤。”

把同樣的話又重復了一遍，算是給阿諾洗腦的第一步。

這樣做，是為了打破崔琳琳在阿諾心中的權威形象。不然，那個人會是阿諾一輩子的影，教的那些錯誤的東西，也會永遠影響著阿諾。

“把阿諾關在屋子里，是不對的嗎”阿諾向蘇郁檀求證，神既張又期待。

“當然不對”想起在垃圾箱里看到的那些兒書，“阿諾看過書嗎”

阿諾點頭：“看過。”

“書里的小鴨子、小鹿、小朋友，都能夠到外面去玩，對不對”

阿諾再次點頭。

“阿諾跟他們是一樣的，也可以到外面玩的。”

阿諾呆呆地看著，眼圈漸漸發紅，淚水流下來。

他用胳膊抹了抹眼淚，萬分委屈地說：“我也問過媽媽，為什麼那些小鴨子、小鹿、小朋友都可以出去玩，我卻不可以媽媽聽了就揍我，還要扔掉我的書，我就不敢問了。”

說到后面，他的聲音已帶著哭腔。可他咬著，不肯放聲大哭。

蘇郁檀溫地問他：“阿諾喜歡看書嗎”

阿諾點點頭：“喜歡，還喜歡畫畫可前兩天媽媽發脾氣，還是把我的書啊、畫啊、筆啊什麼的，全都扔掉了”語氣無限委屈。

蘇郁檀了他的小腦袋，臉上帶著和的笑容，用一種異常溫也異常堅定的聲音說：“這樣做，也是不對的。”

阿諾有帶淚的眼睛看著，進一步確認：“真的是媽媽不對嗎”

“真的是不對”蘇郁檀笑了笑，“不過沒關系。等阿諾和爸爸在一起了，可以讓爸爸給你買新的。”

阿諾抬頭看著，神郁又委屈：“他才不會給我買呢他早就不要我了”

蘇郁檀捧著他的臉，十分認真地說：“你爸爸從來沒有不要你，他一直在找你。可你媽媽把你藏在家里，讓他找不到，他可著急了”

這個消息，大約顛覆了阿諾長久以來的固定認知，他陷了呆滯和震驚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神復雜、將信將疑地問：“真的嗎”

蘇郁檀鄭重點頭：“當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等一下見到了爸爸，你自己問問他”

阿諾有些猶豫、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答應了。

蘇郁檀從后備艙里翻出一個兒安全座椅，固定在前排右側的單人座艙里，將阿諾放在安全座椅上，系好安全帶。

阿諾仿佛終于想明白了一些事，有些難過地問：“媽媽不喜歡我跟爸爸在一起，所以才將我藏起來的嗎”

蘇郁檀斟酌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

阿諾遲疑起來：“那我跟爸爸在一起，會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他掰著指頭，一連說了五個“很生氣”。

“阿諾是不是很怕”

阿諾輕輕一點頭。

“阿諾不用怕你媽媽現在顧不上向你發脾氣了，因為得先為自己的錯誤，接懲罰。”

“媽媽也會罰”阿諾一臉驚奇地問。

“當然犯了錯的人，都要接懲罰。你數一數犯了多錯所以必須一個很大很大的懲罰。”

阿諾看著，一臉的不可思議。

蘇郁檀努力保持嚴肅的表，以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沒錯，你媽媽必須罰。”非常認真地說。

慢慢地，阿諾的臉上，出一種似喜非喜的古怪笑容，似乎有些高興，似乎有些不忍心，還混雜著一些忐忑不安的緒。

“會挨揍嗎”他問蘇郁檀。

“如果不逃走，不傷害別人，就不會挨揍，只會被關起來反省。”

“那要關多天”

“多天以后才知道。但應該會有很多很多天。”

阿諾神復雜，有些恐懼地小聲問：“那我會死嗎我不想死”

“你當然不會死雖然媽媽去接懲罰了，但爸爸會照顧你啊”

提到爸爸，阿諾的神又變得復雜起來，都沒有心再東張西了。

只有飛碟起飛加速時，那種失重的覺讓他驚奇了一下。

“我覺自己飄起來了”阿諾害怕又興地說。

蘇郁檀笑了笑，大致給他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會出現失重：“現在，我們和飛碟都被包裹在了一個向上的人造引力場中，人和飛碟一起飛。從人覺來說，這與我們從空中自由下落是一樣的。”

阿諾沒有問“什麼是引力場”，而是沉浸地失重的新奇中，一張小臉神采飛揚。

蘇郁檀信守承諾，帶著阿諾去看了一眼醫療艙里的崔琳琳，就將他忽悠走了。

之后，就按照程序，先帶阿諾去驗了傷，再將他帶到了新海市兒福利中心登記、中轉。

蘇郁檀跟阿諾在中轉兒活屋玩了一會兒，就見喬東風匆匆趕來。

他歉意地說：“我剛剛在醫院搶救病人，接到通知就晚了一點。”

匆匆跟蘇郁檀打了個招呼，喬東風就把視線轉向了蘇郁檀旁邊的阿諾，輕聲問：“這就是阿諾”

“是的。我剛剛把他從一間沒有窗戶的隔音屋里帶出來。失蹤這幾年，他可能一直被關在那里。”蘇郁檀簡單地提醒了一下喬東風。

喬東風立刻眼圈發紅。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孩子，慢慢朝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了一聲：“阿諾”

阿諾小抿著，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小拳頭不由自主地握著，小臉上帶著一種張又防備的神。

喬東風在他面前蹲下，一手扶著他的肩，一手過他的臉。

阿諾渾僵，卻沒有躲開。

“阿諾”喬東風的視線，在阿諾臉上的傷痕上停留了幾秒，聲音微微發，“對不起爸爸過了這麼多年才找到你對不起”

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