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琳琳已經自難保, 你們還要為做事。是想從那里得到好，還是有把柄在手上”蘇郁檀問道。

胖子臉上的笑意消失，看了蘇郁檀好一會兒，才冷哼一聲：“你可真是聰明怪不得游樂場的一個巧遇, 就能讓你把大名鼎鼎的琳姐弄進局子里去。”

“看來你們很。一起做事的”蘇郁檀強作鎮定地套話。

那胖子勾了勾角, 諷刺地說：“你想套我話”

“你還怕我套出話”

胖子一笑，笑得有些邪氣：“說得不錯。現在, 我也不怕你翻出浪來。琳姐以前帶著我們發財，賺了不錢。

“迷上那個喬醫生之后，就不太想管生意上的事兒了，慢慢把生意給了我們打理, 自己在幕后指揮。”

“你們做什麼生意”蘇郁檀繼續問。

“洗錢, 走私, 販賣軍火什麼來錢我們做什麼。”胖子說, “但有一件生意琳姐不許我們，那就是販賣人口。”

蘇郁檀心里微微冷笑, 問道：“那你們幫人販子洗錢嗎”

那胖子沉默了一下：“也洗。”

“幫人販子洗錢, 與直接參與人口販賣, 又有什麼區別不過是自欺欺人地披一張偽善的人皮而已。”

胖子撇了撇：“說得沒錯。的確沒什麼區別，我們也不知道琳姐為什麼要堅持這一點。”

“崔琳琳憑什麼在幕后指揮你們就沒想過甩開自己干”

“因為掌握著最關鍵的人脈、最關鍵的走私路線和渠道，還掌握著我們所有人的一大筆錢。我們怎麼甩開”

蘇郁檀明白了：“所以這一次，是拿這些人脈、渠道和金錢你們為辦事”

“不僅有`, 還有威脅。讓律師帶出話來, 如果我們不幫報仇, 就要向警察招供，讓我們都去陪坐牢。”

“律師會幫帶這種話”

“那律師跟我們是一伙的，有把柄在我們手上。”

“之前向人販子定購我的，也是你們嗎”

“沒錯。綁架人、販賣人口這種事，還是他們更在行。”

“那些人販子貨時，你們是故意不出現的嗎”

胖子有些得意地說：“是啊為了`那伙人販子上鉤，我們在地下易網上偽裝一個有錢的變態，開了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高價。

“那些人販子通常只對離家出走的、居無定所的、沒有固定工作的、沒有穩定社會關系的單人下手，這樣風險比較小。

“可這一次，我們預付了定金，讓他們冒著巨大的風險去綁架一個顯眼的目標，卻故意不去收貨，不付尾款。那些惱怒的人販子會怎麼置貨，我們完全能夠猜得到。”

蘇郁檀想：所以本不是警方走了消息，那事兒一開始就是個騙局。

胖子又十分憾地說：“可惜，那竟然是警方的陷阱。那伙人販子栽了，我們只好自己上。”

旁邊一個長相有些猥瑣的小個子男人，大概早就有些不耐煩了。

趁著他們的談告一段落，小個子男人趕：“胖哥，咱們自己上也有好，這樣鮮的貨可不常見。搞不好，還是個呢”

胖子瞇瞇地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蘇郁檀的面前蹲下。

他著蘇郁檀的下，強迫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著的臉，嘖嘖稱贊說：“說得不錯咱們平時玩的人，哪有這樣鮮的等胖哥我玩過了，你們都來嘗嘗鮮。”

旁邊眾男人都跟著起哄，猥瑣地笑著，七八舌地說些下流話。

那個小個子男人提醒說：“胖哥，床和攝像機都準備好了。要不，您現在就上兄弟們早就等急了”

胖子哈哈一笑：“好我倒要看看，這娘們兒是不是”

又吩咐掌攝像機的人：“好好拍，琳姐要看如果琳姐不反對，咱們還可以把片子賣出去，撈點本兒回來。”

說完，他就手來抓蘇郁檀。

蘇郁檀拼命向旁邊一滾，躲開了他的手。

胖子黑著臉又一抓。

這一回，蘇郁檀沒能再躲過去，被胖子揪著領，往床上拖去。

“你盡管掙扎你越掙扎，胖哥越覺得有滋味。”那胖子獰笑著說。

蘇郁檀被丟在了床上。趁著胖子松開手，拼盡力氣往床的另一側滾去，生生地摔下了床。的肩膀被摔得劇痛，不知道是不是臼了。

強烈的恐懼和絕，讓忍不住眼淚橫飛。

喬忘川，你為什麼還不來我信錯你了嗎在心里怒吼著。

就在這時，“砰砰砰”的槍聲激烈地響起，跟著是嘈雜的腳步聲、喊聲、`聲。

蘇郁檀心中狂喜，立刻力地滾到了床底下，把自己藏了起來。

槍聲集地響了大約一分鐘，跟著周圍就緩和下來，只剩下了零星的幾聲，以及小心翼翼的腳步聲。

蘇郁檀蜷一團，覺得每分每秒都無比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槍聲已經停下。

蘇郁檀上方的床被挪開了，一片燈籠罩下來。

什麼都還來不及看清，就被人從地上扶起來了。

綁在手上的扎帶被人割斷了，的雙手無力地從后落下來，垂在了兩邊。

“好了沒事了你安全了”喬忘川捧著的臉輕拍，不住重復著安的話，“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別怕別怕你已經安全了”

蘇郁檀呆呆地著喬忘川的臉，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覺，整個人都陷了一種不真實的狀態中。

想說點什麼，可連都張不開，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想一下，可渾上下都不聽使喚，連一手指也做不到。

看到了喬忘川的在，可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眩暈的覺，越來越強烈。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起來，并且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黯淡。

最后，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覺不到了

再醒來時，蘇郁檀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扎著靜脈滴注的針。

喬忘川仍然是那迷彩服，坐在床邊，十分專注地看著發呆。他那種眼神，難以描述，難以領會。

想問：你那是什麼眼神

可一點力氣都沒有。

喬忘川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

他異常和地對說：“陸醫生說你驚過度，神經遞質過度紊，所以才會暈倒。他給你開了調節神經遞質的藥，靜脈滴注，說這樣會好得快一些。”

他指了指輸架上的輸袋：“他說，等袋子里的藥水輸完了，你就會覺好多了。”

蘇郁檀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的力氣。

“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十分關切地問。

蘇郁檀輕輕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麼不舒服了。

現在只是渾發，沒有力氣，這是神經遞質紊造的后癥，休息一下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想喝水嗎我給你倒。”

蘇郁檀再次搖搖頭。

“你肚子不，要不，我給你點份外賣”

蘇郁檀繼續搖頭。

“你一直搖頭，是沒力氣說話，還是不想說話”

蘇郁檀攢了一點力氣，簡單地說了三個字：“沒力氣。”覺得喬忘川今天特別聒噪。

喬忘川還在說：“你想要什麼就跟我說，我一直在這里陪著你。”

蘇郁檀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養神。

喬忘川這才停止了聒噪。

等那袋藥水輸完，護士小姐將針從的手背上拔下來，蘇郁檀就覺好多了。

“那件事怎麼樣了”睜開了眼睛問喬忘川。

喬忘川說：“除了死掉的，其他的都送去醫院搶救了。等他們傷好了，就可以去跟崔琳琳團聚了。”

回答了的問題，他又說：“你現在有力氣說話了。是不是好些了”

蘇郁檀點點頭，又問：“那個胖子招認的事，警察錄下證據了嗎”

“錄了。警察說，如果他們那些罪行被坐實了，崔琳琳得在監獄里呆上幾十年、上百年了。”

蘇郁檀長舒了一口氣：“我希永遠呆在監獄里，別再出來為禍人間了。”

“我也這樣希。”喬忘川有些憾地嘆息一聲，“若不是需要回避，我就加這個案子，幫著警察找崔琳琳的罪證了。”

蘇郁檀微微一笑，覺得心里輕松了很多。

“不管怎麼說，我們的釣魚計劃算是功了，以后都不用再那樣提心吊膽了。”

喬忘川又用那種難以描述的眼神盯著看。

這一回，終于有力氣問了：“你那是什麼眼神”

“有一個疑問，我憋了很久了，想求一個答案。”

“什麼問題”

喬忘川說：“既然那麼害怕，為什麼要自己來冒這個險就按照我的提議，找一個職業傭兵假扮你，不好嗎”

蘇郁檀默然半晌，嘆息一聲：“比起畏首畏尾，我大約更喜歡不顧一切、勇往直前。再說，職業傭兵的雇傭費，我也付不起。”

喬忘川看了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句地說：“我說過的，那筆錢我來出。”

蘇郁檀搖搖頭：“那樣就是我在占你便宜。我并不想占你便宜。”

“我們之間，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喬忘川微微皺眉。

“我們之間，有什麼不清不楚嗎”蘇郁檀反問。

“你是我兒的媽媽，這是不可分割的聯系。”

“這個聯系，的確不可分割。”蘇郁檀輕笑一聲，“但是”

看著他說：“我不能因為這個聯系，就心安理得地花你的錢，那會讓我在面對小鴿子時，心中有愧。

“我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心安理得地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把自己的麻煩全都丟給你去理，那會讓我看不起自己。”

喬忘川與對視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別忘了，你救了阿諾，我們全家都欠你人。這個人，不是那一點金錢能夠償還的。”

蘇郁檀搖搖頭：“這只是你的說法，我并沒有同意。”

喬忘川問：“為什麼不同意”

蘇郁檀笑道：“因為我救阿諾，既不是出于好心，也不是為了道義，我只是在履行一個社工的職責。

“我拿了社工的薪水，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和風險，做該做的事。

“就像之前那個特工，代替我冒險，代替我被人販子綁架。我并不覺得自己欠了的人，因為也是在履行職責，在承擔相應的職業風險。”

喬忘川看著：“所以，你是在跟我劃清界限”

“人際關系的邊界，必須清晰一點。”蘇郁檀微微嘆息，“我希，我們之間的關系簡單一點，純粹一點，彼此相得舒服一點。這對所有人都更好。”

說完之后，沉默了幾秒，然后揚起笑臉問他：“你同意嗎”

喬忘川目幽深地看著，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