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燈節這晚，如歌樓臺闌干斷裂，蕭扶玉拽著衛玠一同落水，然后高燒昏迷一晚。

華貴的龍榻上，蕭扶玉喝著宮喂來的湯藥，細細想著昨夜之事，闌干怎會平白無辜的斷裂。

蕭扶玉漸漸蹙起了眉，開口道：“昨夜衛丞相同朕落水之后，還去了哪？”

聽又問起衛玠，蘇長瑞站在一旁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以前不是最厭于衛丞相嗎，昨兒夜里愣是囈語他一晚上。”

“額......”蕭扶玉微噎，邊的宮把藥碗給端走。

“奴才有命人去請他，不過人沒來。”蘇長瑞躬著又道：“后頭，太后有派人請衛丞相去慈心宮。”

“他去了慈心宮？！”蕭扶玉瞳仁微張，連咳好幾聲。

前世上元節，衛玠就是在慈心宮中的春風渡。

所謂春風渡，乃為合歡藥，單在酒里參一味，能使酒更為醇甜，可相安無事，但喝過酒之人聞到用作安神的鳶尾香時，便會渾燥熱，.難滅。

在場之人都喝過九醞春酒，但唯有衛玠在慈心宮染了鳶尾香。

當時朝兩勢鼎立，太后薛家，攝政王兩者不分上下，而初頭角的衛玠于中立，皆不靠攏。

太后有意拉攏衛玠，他卻不為所，才有意設局，讓他與薛婓然在慈心宮行周公之禮，薛婓然正是太后的侄孫。

到時一夜過后，即便是衛玠再想保持中立，礙于名利、道義不得不娶薛婓然，從而傾向太后一黨。

不過太后沒想到的是衛玠懷武藝，趁不中藥未深時，便從慈心宮逃出來，卻誤打誤撞來到了玄華宮，那晚他滿的鳶尾檀香，把醉得迷糊的蕭扶玉迷了心智。

這一次衛玠沒來玄華宮，只怕是與別的子一夜春風，萬朵花開了。

蕭扶玉想到此，心都哽塞了，咳得話都說不上來，姝容泛起蒼白來，“快去慈心宮…把衛玠給朕帶回來。”

“陛下莫急。”蘇長瑞輕拍的背順氣，宮梨雅看眼連忙去倒水。

蘇長瑞解釋道：“昨夜兒衛丞相落水后寒得厲害，抱恙，哪還去得了慈心宮，聽聞是回了相府。”

蕭扶玉一頓，喝水緩了緩后，懸著的心安了下來，又對著蘇長瑞惱道：“下次說話，說干凈點。”

蘇長瑞連連點頭，“是是是，奴才遵命。”

蕭扶玉靠回龍榻，看來因為落水，太后在慈心宮設的局沒有得逞，這樓臺的闌干斷得還算好的，雖說了點寒，但也什麼都沒有發生。

蕭扶玉看向蘇長瑞，緩緩道：“朕想見衛玠，你帶些賞賜，替朕去相府瞧瞧。”

蘇長瑞聽言，躬行禮，“是。”

蘇長瑞走后，宮便伺候著蕭扶玉又歇下來，著了寒子還是有些虛的，一早上頭都有些昏沉。

宮里宮外都在忙著把昨日竹殘骸給清理干凈，殿里燒著炭火，暖洋洋的。

因帶著病，蕭扶玉在榻上很容易困乏，莫約過了一個時辰，蘇長瑞總算是從城南的相府回來了。

蕭扶玉抱著枕，撐著困意沒睡著，只聽蘇長瑞來到跟前道：“回陛下，衛丞相似乎病得比您還嚴重些，臥床難起，相府的管家說得可懸乎了，奴才都沒能見到人。”

蕭扶玉當即消了不困意，不應該啊，印象里這家伙沒那麼弱啊，探道：“要不朕親自看看他，還好歹也是連累他落水的。”

蘇長瑞將按住，“陛下您這子還弱著呢，外頭風大，還需多休息，況且您不能隨意出宮。”

蕭扶玉不滿地嘖了一聲，誰說當皇帝好的，連出宮都要被限制，而且還是這樣的皇帝。

接著蘇長瑞又繼續說：“您要是又高燒起來，奴才可就是大罪過了，陛下龍要，待過些天，奴才再去請衛丞相。”

見他嘮叨，蕭扶玉擺手打斷他，“行了行了。”

言罷，就轉趴在榻上，嘆息一聲，不再理睬蘇長瑞。

......

病下后，蕭扶玉一連幾天沒有上朝，但這朝中許多事由不得作主，攝政王主持朝政，上不上朝都沒多大用。

回想此前，衛玠總著去宣室殿批改奏折，過目大小事務，或者讀習政書，一副鐵面無的模樣。

蕭扶玉便會對此不滿，躲他跟躲賊似的，不過這一次，衛玠也好幾天沒有上朝，也沒來批奏折。

風寒好了不后，蕭扶玉又讓蘇長瑞去相府召衛玠，誰知又被相府以病推辭，思來想去算是明白了，他這是故意的吧。

蕭扶玉便對蘇長瑞吩咐道：“帶句話過去，那日在池水里朕與他可是四目相對吶，說他非禮于朕。”

“額...”蘇長瑞有些遲疑，“陛下……”

蕭扶玉揚道：“他會明白朕的意思的。”

蘇長瑞回一聲是，便拱手退了下去。

＊＊＊＊

城南相府，暖和煦，先前檐上的薄雪也都已化盡。

近已開春，庭院里的草木發著枝芽，按薛太后的意思，禮部想來是開始著手準備給皇帝陛下選秀的事，最重要的還是要選出合適的皇后。

書齋帷簾后，一攏淡青衫的衛玠席地而坐，眼覆白布，面容清雋，他拔的形前是一張茶案，沏好的兩杯碧螺春冒起熱氣。

楊舒著寶藍勁裝，席地跪坐于不遠，抬眸便是衛丞相的容，清冷且孤傲，這樣的氣場會使人難以靠近，即便是案上已為沏好茶水，卻未曾手端茶。

衛丞相眼盲，即便是看著他，也不會被察覺吧。

楊舒微微低眸，道：“開春選秀，勞煩衛丞相，若此事能，往后我聽候丞相差遣。”

衛玠神依舊，聲音清沉，“楊小姐自習武，英姿颯爽，怎甘愿宮？”

楊舒默了片刻，道：“我自有原因，就當是為了榮華富貴。”

衛玠平淡道：“陛下心不在后宮，即便是宮也難有寵。”

“這無妨，還丞相大人為舒舉薦。”楊舒作揖行禮。

衛玠沒有回應，書齋中漸漸平靜下來，清風吹來，地板上的書被吹翻了頁。

半刻之后，楊舒步伐輕緩地離開了書齋。

帷簾輕輕吹，衛玠端起桌上的茶水輕啜，兵部侍郎之楊舒，前世開春選秀時，也曾來找過他，不過未能宮為妃。

此時，走廊上響起較快的步伐聲，相府的袁管家越過帷簾來到衛玠后，開口道：“大人，陛下又命蘇公公來相府了。”

衛玠神淡漠，未有回應。

接著袁管家又道：“陛下說上元節夜在池水中，大人對陛下行了有違禮節的事，還說與大人四目相對。”

衛玠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容有些微妙的沉。

違禮之事，四目相對？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追夫不太，但比較不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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