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瞥了眼姜絮棠，平淡地開口：“高尚宮，可真有此事？”

高尚宮拱手從左側站出來，跪地行禮道：“奴婢任尚宮之責數年，自來秉公辦事，怎可能姜采的賄賂作出貪贓枉法的事。”

說道此，冷瞥了一眼晴梓，“倒是孩子大了，管不住了，枉費奴婢一片赤誠養了個白眼狼；晴梓空口白話，無憑無據，何以定罪？奴婢冤枉，陛下、太后明察。”

不虧宮多年，高尚宮一套說辭從容坦然，此事由太后默許的，也自然從容。

“姑姑平日對我又打又罵，在你手底下吃盡了苦頭。”晴梓看向高菀音，“而今說晴梓空口白話，您收了姜采一支春帶彩翡翠，該放在床底的匣子里，那乃宮外之，可鑒明晴梓話語真假。”

眼下二人互咬，誰輸誰死。

高菀音俯首跪拜，頭磕著地面，“公道自在人心，為證清白，太后大可命人奴婢房中搜尋。”

高菀音越坦然便越像清白無罪，坦然得就好像早已有所防備，似乎對自己有竹。

見此，薛太后便與戚德海道，“那便去查查高尚宮那里是否真有春帶彩翡翠。”

戚德海正要回聲是時，蕭扶玉開了口，“母后。”

目掃了掃太后邊的奴才，溫和笑道：“要不讓朕的人去吧，顯得較為妥帖。”

薛太后蹙眉，冷道：“皇帝這是懷疑哀家會包庇高尚宮二人？”

蕭扶玉連忙回道：“母后嚴明公正，兒子豈敢猜忌，只是怕有人閑說。”

“皇帝膽子大了。”薛太后哧一聲，瞥向唐柒柒淡漠道：“不過區區一件小事還鬧得沒完沒了，速速去查了回來，哀家還需領著絮棠回宮休息。”

蕭扶玉神不改，轉而吩咐蘇長瑞去高菀音房中嚴查，只見他領著幾個太監便退了下去。

......

在尚宮房中，蘇長瑞帶著太監將各統統翻找了一遍，晴梓所言的床底匣子也尋了，一無所獲。

蘇長瑞蹙著眉頭，看著太監四翻找，只怕是這高菀音早就有防備，把東西給理了，不然也不會如此坦然讓人搜尋。

片刻之后，蘇長瑞不可再多停留，只能領著人回去，正出房門，只見一形修長的男子房而來，矜貴清冷，四下無人。

蘇長瑞停下腳步，行禮道：“衛丞相。”

眼前的人一改往日風格，穿一襲玄墨袍，若非走近，還瞧不出來是他。

衛玠沒有言語，則是將一塊春帶彩翡翠于蘇長瑞，漠然道：“拿去吧。”

這塊翡翠的確是被高菀音命人去宮外換了銀兩，不過途中早被截下了。

蘇長瑞眸帶喜，原來衛丞相早就安排好了，雖不他如何宮來的，但不容多耽擱。

見衛丞相示意退下后，蘇長瑞拿著翡翠直奔花園。

與此同時的花園，蕭扶玉手持著玉如意，百無聊賴地逗弄著一旁剛花苞的山茶花，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心緒卻微微沉重，蘇長瑞去了這麼久沒回來，難不事有意外？

在場中人仍舊氣氛低沉，該跪著的仍舊跪著，那套解釋的說辭，聽得有些煩悶了。

蕭扶玉擺弄著玉如意，看向太后，“母后，若姜采這事是真的，那兒子便立最德才兼備的子為后吧。”

薛太后自知皇帝這是心儀誰，鬧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保唐柒柒，淡淡道：“皇帝，這唐采城府不淺，所謂德才兼備怕是差些。”

“這事兒還沒定呢。”蕭扶玉也不要藏著掖著了，“兒子方才瞧過花名冊，唐柒柒乃南伯侯之，論才氣品行不輸任何人，母后是看輕唐柒柒，還是南伯侯？”

“你今日屢次頂哀家的。”薛太后不悅道：“哀家看你是看輕哀家！”

蕭扶玉聽言，便低首下來，“兒子絕無此心，您知道的，兒子平日口無遮攔慣了，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了。”

薛太后冷哼一聲，區區一個蕭扶玉，還沒放在眼里，只是不知今日是誰給皇帝的膽量，屢屢與作對，衛玠還是南伯侯。

蕭扶玉低眸想了想，安薛太后道：“母后不如這般，若姜絮棠與高尚宮沒有私通，兒子就立姜絮棠為后，反之立唐柒柒。”

聽言，薛太后神微微緩和，高菀音做事想來不留把柄，還是放心的，靠回椅背上，才道：“你倒是將婚姻大事當兒戲一般。”

語氣雖有些責備，但沒有反對的意思，像是默許。

蕭扶玉淡淡一笑，說實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若賭對了，太后再有異議也沒臉皮阻止。

正在此時，蘇長瑞帶著一眾太監回來，眾人紛紛把目投向他。

只見蘇長瑞來到跟前行禮，從袖里將翡翠取出來，“陛下，這是從高尚宮房中搜出來的。”

見此，高菀音瞳仁微，有些不敢相信，蘇長瑞則拿到晴梓前指認，上面春帶彩的紋路一點沒錯。

晴梓道：“正是姜采給尚宮姑姑的翡翠。”

“這怎麼可能！”高菀音顯然失了方才的從容，“我房中怎麼可能有這翡翠，不可能的。”

這下是人證證全在，如何也不了罪，姜絮棠慌神不已，對著薛太后道：“太后...棠兒一向本分，您要相信棠兒啊。”

薛太后此時的臉已沉得可怕，啪地一聲拍桌而起，眾人驚愕不已。

只見太后走到場中，拿起那翡翠砸向高菀音，頓時翡翠被砸碎落地，“哀家要你何用！”

言罷，只見怒不可遏的薛太后憤然離席，戚德海瞥一眼幾人眼神，什麼也不說隨之跟去。

被底下的尚宮打了臉，禮部員候著一旁，太后顯然不可能再為二人撐腰。

宮人皆知薛太后易怒暴躁，不好伺候，今兒高尚宮更是掃了太后的面，這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剩下的姜棠絮還在求喊著太后，若如此被趕出宮，世人多舌，莫說宮妃當不，想再嫁個高門族都難。

蕭扶玉瞧著地上的破碎翡翠，輕輕道：“嘖嘖，砸了多可惜。”

語氣里可沒有毫心疼的一事，看向還跪在地上唐柒柒和楊舒，“起來吧。”

聽言，這二人才站起來，婷婷玉立，姿窈窕。

在蕭扶玉揮手示意下，姜絮棠和高菀音被太監給帶了下去，只要太后不再管高菀音，免不了罷職逐出宮。

待花園恢復些許平靜后，蕭扶玉大大方方地將玉如意賜給了唐柒柒，楊舒封為昭儀，又挑了幾個老實本分的秀為才人。

一旁的禮部員提筆記錄在案，大婚便定在七日之后。

至于晴梓，就當是將功補過，蕭扶玉免了的罪，私下讓蘇長瑞給了些銀兩上次。

果然沒了薛太后在此，蕭扶玉不知輕松了多，估計這老人回宮后氣得直冒煙。

選閱一事總算告一段落，蕭扶玉拾掇著離開花園，蘇長瑞近的邊，輕聲道：“衛丞相在玄華宮等著陛下。”

蕭扶玉揚起角，步伐放快了一些，這倒讓想起前世衛玠總是宮來見，他輕功湛，難有人發現得了他宮，一個武功非凡的瞎子。

龍輦從宮廊抬到玄華宮，蕭扶玉提著擺下輦，疾步往宮殿里走；寢宮寬敞且華貴，金檀幃幔掛于兩側，典雅而不俗。

蕭扶玉走宮殿，只見衛玠一攏玄站于書架前，手持一本書卷，材寬肩窄腰，頎長拔，矜貴且孤傲，如一彎明月幽靜，卻難掩輝。

蕭扶玉試著放輕了腳步，還以為不會被他發現，卻忘了衛玠耳力極佳，想來是已覺察了的到來，只是佯裝視而不見罷了。

蕭扶玉輕輕探手，想從后摟住他的窄腰，還沒能得手。

衛玠氣定神閑地把書卷放在書架上，沒有回過來，語氣依舊淡如冰雪，“選閱一事結果如何了。”

蕭扶玉作僵住，敢衛玠等著就是想第一時間知道選閱的結果，趁他轉，順勢摟了上來，“還順利的，賜了唐柒柒玉如意，楊舒為昭儀。”

衛玠要開口，眼前的蕭扶玉面頰已著他的膛，氣息溫熱且清晰。

是個很喜歡親近的人，今日的妝容畫得眉略濃，竟有些可。

衛玠神微頓，還是抓著的手臂緩緩推開，淡淡道：“陛下慎行。”

拉開距離后，衛玠繼續道：“后位定下就好，雖了卻一件難事，陛下也勿掉以輕心。”

蕭扶玉雖不高興被他推開，但還是順著他的話點頭，開口道：“朕聽蘇長瑞說翡翠是你尋來的。”

“高菀音早將翡翠理了，自然不怕你們查，臣命人將翡翠截了過來。”衛玠淡淡道。

“還好沒出差錯。”蕭扶玉又頜首，不然就賭輸了。

蕭扶玉頓了頓，又道：“選了這一天有些乏累，衛丞相留下來與朕共用晚膳。”

衛玠挪一下腳步，“不必了，臣還有要事未盡，不敢煩擾陛下。”

蕭扶玉輕輕蹙眉，有些不滿，衛玠則瞥了一眼旁的書架，墨玉般的眼眸沉了幾分。“明日臣命人送些謀略史記來，這些......陛下就別再看了。”

“嗯？”蕭扶玉歪頭。

只見衛玠神淡漠，朝拱手行禮后，不再多言，緩緩離開宮殿。

殿變得安靜，蕭扶玉側首看向那書架上的書，思索片刻，想起之前似乎藏了幾本‘不太一樣’書在里頭......

蕭扶玉取下剛剛衛玠在看的書卷，上面的男俊，全是那讓人臉熱心跳的畫面，昂......是本戲圖。

蕭扶玉耳熱熱的，看著衛玠離去的方向，忍不住揚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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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丞相一本正經的看小.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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