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刷負秦始皇的好度》第23章

平原君夫人凝視明夷幾秒,說道“可是秦人勢大,若是借此為由再生事端怎麼辦?”

明夷將一縷黑發挽在耳后,故作直白魯莽的說道“暴秦向來無道,無事也要生非,難道沒有理由,就不會興兵起戰?”

君夫人聽了后宛然一笑,心想這雖然想法淺薄,但也頗有幾分道理,回頭可以告訴無忌一聲,給秦國找找麻煩也好。

若能看到秦國使者卑躬屈膝的三催四請,也是大快人心。

“不必再陪我說話了。”平原君夫人說著打了個哈欠,聲說道“那邊有在投壺,你且去同他們玩耍。”

明夷也沒指說幾句話就能功,因此微笑著告退,然后走到回廊下,看向對面天的臺閣中。

臺閣中,一群著華麗、腰間佩玉的們正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有人手持羽箭,向前面的饕餮紋青銅壺中投箭玩耍,想必是趙國卿大夫和高家的子

明夷沒興趣加他們,獨自一人站在長廊邊上思考所知曉的消息,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銅柱扶手。

趙國的朝野之中,藺相如早已病死,信平君廉頗則因為功高震主被閑置已久,而當今趙王年輕時意氣風發,在長平之戰中卻被打擊的一蹶不振,再也無心治國……

而在各國之人里,信陵君、龍君各有各的立場……

明夷手指敲打銅柱的越發急切,還有誰厭惡秦國人,愿意在此事中摻和一腳?

——有了。

突然明夷目一凝,又想起了一個人,長期以來在北地代郡鎮守胡人的大將軍——李牧。

說做就做。

明夷走下長廊,向一個端著酒壺路過的仆役問道“不知今日宴席,大將軍李牧可有參加?”

仆役恭敬的彎腰行禮,然后說道“有參加。”

“李牧將軍二十年如一日的鎮守代郡,抵匈奴南下,我素來仰慕,想求一見,不知將軍現在何?”明夷說道。

仆役不疑有他,指著一旁的七丈高臺說道“將軍此刻正在臺上,只是正與諸位封君和公卿飲酒,姝此刻怕是不宜過去,不若稍候等宴飲結束。”

漆黑幽靜的眼睛看著高臺,那里有約約的人影晃,其中之一正是的目標。

明夷角微微向上彎起一點,隨口說道“多謝告知。”

仆役連忙彎腰,滿臉謙卑的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明夷去了下臺時的必經之道上,然后站在一棵樹下等待。

這一等待便是等待了兩個時辰。

一直到宴會快要結束,李牧才在旁一個士兵的攙扶下從臺上走下來。

他面微紅,看起來似乎喝了不酒,但是神智還算清醒,走到平坦的地面后站直,將手走不再讓士兵攙扶。

李牧對一旁的親兵溫和說道“司馬尚,我未飲多酒,無妨。”

司馬向還想再勸說幾句,旁邊就傳來一道聲音。

“將軍且慢行一步。”明夷說道。

李牧停下腳步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年從楊樹下走來。

李牧擼著胡須,不辨喜怒的問道“原來是你,有何事?”

李牧前幾日才懷疑這個是魏國細作,前來盜竊北地代郡的軍事機

只是苦于毫無證據,魏國那個深魏王寵的龍君又執意保,如今北有強秦來犯,趙國面此大敵已是艱難,應當合縱各國以保全自,如果因為這點小事當真與魏國撕破臉,便是得不償失了,這才將放走。

明夷一邊回憶著好久沒做過的貴禮儀,一邊端雅的叉手行禮,低頭小聲說道“原不敢打擾李牧將軍,只是突然想起一件與那日修禊有關之事,左思右想,還是來與大將軍說一聲才好。”

“哦?”李牧說道。

“那日我之所以擅闖將軍帳篷,誤以為木箱中有藥,其因是秦國長公子政所告知我——子忙于救人,讓我幫他拿藥,后來才冒犯了將軍,闖下大禍。”明夷平靜的說道。

這……這不就是說秦國才是那個真正想要竊趙國機的人?

李牧瞬間盯著對面,目之嚴厲冷漠宛若實質,若是一個小孩子站在這里,恐怕早已被嚇到發抖。

“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所言為實?”李牧不辨喜怒的問道。

“并無。”明夷低眉垂眸,恭敬的小聲說道“不過是今日突然想起,所以來向大將軍一提,若是有何不對,大將軍只當我年無知,莫要將冒犯放在心上。”

過猶不及,言盡于此。

說完后,對面的便款款一禮,轉緩步離開。

只留下李牧將軍一個人酒意全無,站在原地沉思。

“對了。”走出幾步遠后,明夷又停下腳步,扭頭多說了一句,“明夷再姑且為自己辯解一句,就連路邊的三歲稚子都知曉魏國地華夏之中,北地胡人不論得失,都與魏國毫無關聯。反倒是秦國,也要和趙國一樣要防備義渠、林胡、匈奴、樓煩等諸部胡人。”

秦趙仇,趙人對秦人恨之骨,秦國又何嘗不是?

所以,由不得李牧不多想。

明夷一路向前走,角緩緩勾起一點笑意,迎面剛好上了著黑的秦國使者,居中被團團圍繞者正是嬴政。

因為剛才的事,明夷心不錯,就連再到嬴政,都可以按耐住弄死他的**,繼續擺出完的微笑來。

明夷率先優的行了一禮,平靜的微笑道“修禊日一別,許久未見公子政了。”

那些秦國使者們見明夷如此說道,都以為與自家長公子關系甚好,紛紛熱地讓出道路來,讓他們可以面對面。

對面,眉目間天生帶著三分冰冷霾的年面無表,心中因為姬明夷所擺出的友好微笑又多出幾分警惕。

嬴政目緩緩在明夷臉上巡邏一圈,平靜的說道“不知那日我送姝之禮,如何?”

“甚好,李牧將軍府上食俱全,所居甚是舒適,我只住了幾日便回驛館,反倒有些想念呢。”明夷笑得更加清風細雨,暗示了自己什麼苦楚也沒后,又平和開口道“那日與公子相談甚歡,沒想到公子卻提前離開,后來又聽說公子即將回秦,實在可惜。”

“時不待你,讓姝了。”嬴政冷淡的說道。

如果不是秦國來了使者,作為一個可以欺凌的秦國質子,姬明夷恐怕早就找上門來了。

嬴政旁一個俊朗英武的華服年心想,這位長公子政一向冷漠寡言,沒想到卻與眼前這關系如此好,這二人年歲相當,說不準彼此之間正有一段知慕艾,只是公子如今將要回秦,沒幾日彼此再能見面了。

公子心中一定很惋惜。

這樣想著,年好心話道“分別在即,不若我去備酒漿,讓公子與友一敘。”

嬴政“……”誰和是友了?

嬴政說道“不必。”

明夷看向那年,微笑問道“不知小郎是……?”

俊朗的年抱拳一笑,出潔白牙齒,“在下蒙恬。”

明夷頓時因為這個名字而高看他幾眼。

“你是否還有個弟弟蒙毅?”明夷問道。

“姝怎知?”蒙恬微微驚訝道。

“秦國的蒙驁將軍是天下有名將,這樣的將門之家,我自然會知道一二。”明夷說道“不知今日怎麼未見公子丹?”

“與你何干?”嬴政目冷淡的說道“只可惜我要回秦國,分別在即,如今無空閑再贈你大禮,不過時日漫長,總有機會,對否?”

明夷對他的潛臺詞視若無睹,繼續說道“可惜不能再見了,公子丹容貌俊,總讓我想起詩句——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想必子都那等男子,便是長公子丹這樣。”

嬴政冷漠的聽著,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不過子都也只空有容貌了。”明夷盯著嬴政說道“此人樣貌俊,卻愚蠢自負還小氣,他因為些許小事而懷恨在心,謀傷害潁考叔,自己卻落了自刎之下場,呵。”

同樣樣貌俊的嬴政“……”

嬴政本來一直很喜歡這四句詩,現在被姬明夷指桑罵槐的一說,突然覺得這四句詩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不知里的蒙恬在旁邊順口接話道“子都為人刻薄,心狹隘,落得那等下場不稀奇。”

“前車已覆,后未知更何覺時。希有人也別落得不得好死下場。”明夷從容說道。

“你只會耍口舌之利?”對面年廣袖一甩,眼中有而不發的怒火,冷笑著用低沉聲音說道“雖然我要回秦,但當日之話言猶在耳,我必不相忘。”

“去往秦國路上坎坷,愿公子一路順風。”明夷同樣微微冷笑道。

蒙恬左看右看,終于后知后覺的發現二人之間哪里是故友重逢,分明是針鋒相對。

拖延嬴政回秦國的時間,能功最好,不能功……不能也沒什麼損失。

不過是同平原君夫人和李牧將軍說了幾句話而已,還全部都是實話,便是秦國使者就在當場,也找不出大問題來。

明夷所求不高,只要嬴政能比正常狀態晚一兩個月回國便可。

——五月丙午,莊襄王卒,子政立,是為秦始皇帝。

而現在已經三月初了。

如果《史記》的記載沒有出現謬誤,那麼今年五月,嬴政他父親——當今秦王就要病逝了。

而到時候,一個回國的長公子可以繼承王位,而一個在外的質子就絕無可能了。

就好像當今楚王在秦國為質時生下的長子昌平君,還不是一直歸不了楚國,所以楚王才立了悍當太子。

如果沒有記錯,嬴政在歷史上還有一個弟弟長安君嬴蟜,長大后為了奪取王位而發

這位長安君可以給力點,一舉登基為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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