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的鐘子涵決計想不到,??他的竇初開會栽在賀箏月上。

賀箏月是什麼樣的人，比他大三歲，從小就欺負他,??野蠻不講理，常常指示他做這做那，簡直就是當代周皮。

一年級的時候,??他每天的零用錢就只有五,??辛辛苦苦存了好久好久，終于湊夠錢買圣斗士星矢的盜版玩模型，結果被賀箏月騙去買了戰士的海報。

他氣得半個月沒理賀箏月,??后來賀箏月也意識到自己做得過分了些,??那天下午放學，沒和的小姐妹一塊兒回家,??買了好幾包辣條過來找他一起回家。

他當時也是沒出息，就這樣和好了。

后來再大一點,??單元樓里出生了一個小妹妹,??小妹妹小竹,??鐘子涵可開心，因為這樣他就不是年紀最小的了，賀箏月以后就能欺負妹妹,??不會再欺負他了。

可是他想錯了，賀箏月喜歡小竹妹妹勝過喜歡他。

他還是姐姐的氣包，順帶還了妹妹的氣包，妹妹兩三歲的時候喜歡玩騎馬馬的游戲,??他就只能趴在地上,??背著妹妹爬來爬去。

天吶，快來個上帝拯救他吧。

十二歲那年,??上帝來了。

可是孟嶼寧這個上帝吧，個子高瘦，文靜乖巧，長得也漂亮清秀，一副乖乖好學生的模樣，上的校服永遠是最干凈整潔的，不論多熱的夏天，拉鏈永遠是扣上的，袖口和腳永遠是放下的，就差沒在腦門刻上“三好學生”四個大字。

賀箏月和小竹都喜歡他，尤其是小竹，孟嶼寧簡直搶走了小竹所有的關注。

鐘子涵心里酸酸的，說好的上帝呢。

他看著小竹總跟在孟嶼寧后他寧寧哥哥，心想他這個子涵哥哥要退出歷史舞臺了。

可是爸媽說孟嶼寧的爺爺和小竹的爺爺是多年戰友，如果不是孟爺爺走得早，或許會給他們定娃娃親也說不定。

好吧，小竹這個叛徒，那六年白疼了。

如果說小竹更喜歡孟嶼寧是爺爺的影響，但賀箏月也更喜歡孟嶼寧是怎麼回事。

孟嶼寧是從西游記里鉆出來的白骨吧，把這倆騙得團團轉，只有他這個孫悟空火眼金睛，不上他的當。

他還真的去找孟嶼寧問了，問他有什麼妖法。

孟嶼寧眼里都是對他無奈的笑意。

“我承認小竹是比較喜歡我，可是箏月姐姐是更喜歡你的。”

放屁，賀箏月要是更喜歡他為什麼從來不騙孟嶼寧的零用錢只騙他的！

這個問題一直到初三了還沒鬧明白。

十五歲的年之間多了蠢蠢的氛圍，鐘子涵當然也覺到了，只有孟嶼寧這個滿腦子只有念書考第一名的書呆子什麼也沒發現。

他那天看見，隔壁班的生把孟嶼寧約到小樹林里。

回來的時候，孟嶼寧繼續寫他的試卷，鐘子涵問他怎麼樣。

“沒怎麼樣。”

“孟嶼寧你是不是傻啊，那生喜歡你啊！”

“我知道，”孟嶼寧抬眼，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激，“那又怎樣？”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可以早了！”

孟嶼寧無語：“可是我也要喜歡才能早吧？不喜歡我早什麼？”

鐘子涵愣了。

他一直以為孟嶼寧什麼都不懂，就是個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書呆子，連有那麼多生喜歡他都沒察覺，原來他都知道，只是因為他不喜歡那些生，所以沒什麼興趣，也沒打算早。

果然讀書好的人開竅也快，他還以為自己至在這方面比孟嶼寧開竅早呢。

結果并沒有，上天似乎應到了他的心愿，終于讓他在這方面暫時領了先，比孟嶼寧快一步竇初開。

他一直忘不了，無意撞見賀箏月換服的那一刻，從窗外灑進來的，映得那截細細的腰肢白得刺眼，一對綿的東西被淡藍的裹住，還有在看到他時，那迅速躥紅的臉頰，還有那雙泛起意和赧意的眼睛。

被摁在地上狠狠捶了一頓，又是道歉又是求饒，可他卻沒有像從前那樣覺得屈辱，好像的拳頭打在上一點也不疼，像棉花糖似的，還帶著點甜膩膩的香味，一下一下捶了他的心窩。

賀箏月真是個的。

太可怕了！

這男人婆竟然不是男扮裝，真的是個孩兒！

當晚鐘子涵就做了夢，夢里他把這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姐姐摁在懷里親。

醒來后上全是冷汗，打了床褥。

從那天起，他就變得很奇怪。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注意到別人夸賀箏月好看。

有次賀箏月替他媽來給他送盒飯，鐘子涵沒什麼覺，同桌卻鬼鬼祟祟地問他：“g，剛給你來送飯的是你朋友？”

鐘子涵白眼翻上天：“狗屁，那是我姐。”

“你姐？”同桌的眼睛亮了，“你姐長這麼好看，為什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好看嗎？

好像真的好看的。

明艷的五，張揚樂觀的格，無論男生生都能相得來，姐姐正是最好的十八歲，上有的清甜，也有凹凸有致的材，年輕漂亮，芳華正好。

的那些異朋友，口口聲聲說把當哥們，其實私底下沒向他和孟嶼寧打聽賀箏月的好。

其實他本來就不是很高興賀箏月那麼多異朋友。

起先他以為自己這種心態是出于弟弟對姐姐的關心。

直到那次，他看到孟嶼寧和賀箏月站在一塊兒，賀箏月用從來那樣沒看過他的和藹眼神看著孟嶼寧，還手替孟嶼寧理了理校服。

清俊斯文的年和明艷秀氣的姐姐顯得有些般配。

他心里很酸，像是被灌了好幾壇老陳醋，比看到小竹和孟嶼寧黏在一塊兒還要生氣。

甚至還一時氣急去問孟嶼寧是不是喜歡賀箏月。

孟嶼寧當時睜大眼看著他，眼里劃過荒唐，語氣有些莫名：“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喜歡箏月姐。”

“你真不喜歡？長得那麼好看你為什麼不喜歡？”

孟嶼寧哭笑不得：“我承認姐姐是很漂亮，可我當是親姐姐，為什麼會喜歡？”

鐘子涵的腦子被妒意沖昏了頭，開始胡說八道：“那你喜歡誰？難道你喜歡小竹？”

孟嶼寧覺得他這個兄弟最近可能是學習力太大，腦子不清醒，只能點頭，想趕打發他走：“對，我喜歡小竹，可以嗎？”

鐘子涵一臉便，半晌后吐出倆字：“變態。”

孟嶼寧：“……”

不過也正是因為腦子不清醒，鐘子涵終于搞清楚了一件事。

他喜歡上賀箏月了。

喜歡上這個從小就欺負他，騙他零用錢還把他當奴隸使喚的姐姐。

即使他比孟嶼寧先意識到了心深開始發芽的喜歡，可還是晚了一步。

賀箏月有了男朋友。

不會知道，那天在ktv，他們被長輩強行拉到一塊兒唱的那首歌對唱，他面上雖然不愿，可心里其實樂開了花，還有說以后要嫁給流川楓，他在家里對著鏡子把自己和流川楓的海報放在一塊兒比較，最后得出結論，他跟流川楓的值不相上下，都帥炸了。

可是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他覺得自己太倒霉了，花了那麼長時間才承認的喜歡，下場會是這樣。

鐘子涵有想過橫刀奪，可每次看到賀箏月只有對著男朋友的才會袒的和歡喜，那是中的人特有的神，他明白，姐姐是真的喜歡的男朋友。

幸好這份初還只是淡淡的愫，并沒有轟轟烈烈。

還能忘掉。

后來他去了北京念大學，北京的漂亮姑娘有很多，鐘子涵以為自己會很快找到朋友。

可是一直臨到畢業，他也沒找著朋友，倒不是還在對賀箏月念念不忘，就是學醫的實在太忙了。

不過慶幸的是，孟嶼寧也是個。

他們系的系花追了他那麼多年，也沒把他追到手。

鐘子涵想不明白為什麼孟嶼寧不答應人家。

孟嶼寧只是說：“是一件很沒有道理的事，很好，可我并不喜歡。”

換而言之就是，有的人說不清哪里好，可就是喜歡。

孟嶼寧做事一貫都有計劃，對也是如此，絕不會因為到了年紀該談了，或是一個人過得孤單了，就去試著。

可鐘子涵并不是這樣。

在拒絕了多孩兒后，他選擇試試。

前友和他同年級，同樣的優秀，同樣的忙碌，同樣的只是覺得該到年紀了，于是看上了同齡人中最優秀的鐘子涵。

他是這批年輕的實習醫生中，私生活最干凈，格也最溫的男人。

他長相英俊，格也很幽默，這些在人眼中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理想對象條件。

金玉的并沒有維持多久，他們分手了。

原因很簡單，他們都太理智了。

可其實是種很沖魯莽的主觀緒，會吵架、會生氣，也會因為對方的一舉一而被牽著緒走。

鐘子涵在這段關系中的所有的關心，其實如果換做是對同事，效果并沒有多區別。

分手后他們約出來談過一次心。

前友向他袒，其實在高中時往過一個男朋友，那是的初，那個男生不喜歡學習，常常爬墻溜到外面去上網打游戲，在所有人看來，尖子生和壞學生談，簡直愚蠢至極。

可是那個男生真的對很好。

會在沒考好的時候安，會在快要生日的時候悄悄攢錢給買禮，會在父母和班主任迫他們分手的時候，哭著祝前途無量，以后找一個比他有出息的男朋友。

后來真的找了，就是鐘子涵，可是即使鐘子涵比那個男生千百倍，也依舊忘不掉他。

“你覺不覺得，有的人真的就是，你明知道和他沒可能了，可就是怎麼也忘不掉。”

鐘子涵那時候覺得，包括前友，包括孟嶼寧，他們全都是傻瓜。

人生本來就是將就。

他將就地走上父母為他選的路，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忘記了自己的初，打算在北京接著繼續過他將就的人生。

后來他回了州。

曾經以為各自散落天涯的兒時玩伴們，在多年后又不知道哪兒來的默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回到了這個他們彼此相伴著長大的地方。

孟嶼寧這個蟄伏多年的禽，他總算知道這男人為什麼單了快三十年都沒找朋友。

雖然他解釋了自己小時候對小竹只是單純的兄妹之，可這也不能掩蓋他的禽行為。

因為他就是把大家從小寵的妹妹給霸占了。

鐘子涵一面覺得孟嶼寧禽，一面又覺得他牛。

他把孟嶼寧出來喝酒，問他到底是怎麼克服心理障礙對小竹下手的。

難道他每次對小竹說話的時候，腦子里就不會想到小竹小時候的模樣，然后他還能說得出那麻的話嗎？

“……不知道，好像就是一秒鐘，”孟嶼寧說，“站在我面前，我突然意識到長大了，心里頭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不太想只做哥哥了。”

“……”

這男的怎麼開竅開得這麼迅速啊，他當初可是花了好長的時間做心理建設，才接自己竟然喜歡上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鄰家姐姐啊。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大。

但可能就是因為孟嶼寧和小竹在一起這件事刺激到了他，原本打算安心做弟弟的鐘子涵又開始胡思想了。

可他卻又不敢上前。

把他當弟弟看，如果知道他喜歡了自己那麼多年，會不會當場嚇死？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的。

鐘子涵覺得自己這十幾年的人生經歷簡直白過，還跟十幾歲的頭小子似的，怕這怕那的。

就這樣拖了久，一直拖到2020年年初，他滿三十歲這年。

跟著醫療團隊去了武漢抗疫，醫生這個職業本來就該冷一點，要比常人更能接生死之間的訣別，否則還不得天天以淚洗面。

可是這場疫來得太急太險，有太多的人還沒來得及和家人告別，就匆匆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們帶著無限的憾和眷被死神帶走。

高強度的工作下，心理和的雙重重，鐘子涵甚至覺得自己也該找個心理醫生看看。

他接到家人朋友們的遠在外省的關心。

孟嶼寧和小竹讓他千萬千萬要好好照顧，父母希他趕回來，而賀箏月什麼也沒說，在視頻通話的那頭小聲的啜泣。

鐘子涵無語至極，他還沒死呢，哭個屁啊。

可他真的從來沒見為他哭過，又覺得新奇。

“姐，你至于這麼夸張嗎？”

“怎麼不至于了，萬一，萬一你在那邊出事了怎麼辦？”賀箏月兇地哭，哭得一點也不像兩個孩子的媽媽，反倒像十幾歲的時候因為看言小說被哭那會兒，“我小時候經常欺負你，還沒來得及補償你，你一定得平安回來，聽到沒？”

鐘子涵撇，語氣不滿：“你還知道你小時候經常欺負我啊？我就奇怪了，你怎麼就逮著我欺負，不去欺負孟嶼寧啊？偏心。”

賀箏月：“你跟寧寧又不一樣，我怎麼好意思欺負寧寧，我要是敢欺負寧寧，小竹非恨死我不可。”

可是箏月姐姐是更喜歡你的。

鐘子涵突然想起孟嶼寧的話。

時隔多年，他突然就理解了這句話。

可心里始終還是膽怯勝過沖，直到他到一個男人。

后來武漢的況稍微好了點，他平安回到州，在州的軍隊抗疫行中，鐘子涵再次跟隨醫療隊伍，負責調配南部戰區空軍前往基斯坦支援抗擊疫的醫療資。

其實他是不認識遲中尉的。

能認識遲中尉，還得謝小竹。

在為空軍準備資時，他無意中看到了遲中尉的私人件中的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的是一對年，同樣穿著藍白的校服，年是遲中尉，竟然是十八歲的小竹。

“遲中尉，你認識我妹妹裴雪竹嗎？”

遲中尉當時也愣了，半晌后語氣復雜地說：“裴雪竹這的到底有幾個哥哥啊。”

鐘子涵：“……額，其實也就兩個。”

后來遲越跟他說了多高中的時候他跟小竹的一些瑣事，說起這些瑣事的時候，穿著朗空軍服的男人滿眼的和懷念。

他回憶這些時，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喜歡，可是鐘子涵聽得出來。

遲越喜歡他妹妹。

說完這些，遲越請求他：“鐘醫生，這些事我希你能夠替我保，尤其是對裴雪竹。”

十幾年的喜歡，對方永遠都不知道。

鐘子涵太明白這種覺了，他問：“你為什麼不跟小竹告白？”

哪怕只是告訴也好。

“我本來想的，想很久了，可是等我打算告白的時候，已經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了，那個人也是喜歡了很多年的，好不容易得償所愿，我不想讓我的打擾到。”

“哦對了，裴雪竹是不是要結婚了？我這次去基斯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可能趕不上婚禮了，”男人往兜里掏了掏，有些尷尬地回了手，“沒現金，到時候我把禮金微信轉賬給你，麻煩鐘醫生到時候替我包個紅包送給裴雪竹。”

臨走前，遲越最后又告訴了鐘子涵一個。

那就是孟嶼寧寶貝了很多年，至今也舍不得扔掉的mp3其實是他這個敵的。

他拜托鐘子涵，等孟嶼寧哪天惹裴雪竹不開心了，就把這個告訴他，讓他好好吃個癟。

最后在空軍基地送走這批即將遠赴他國的空軍們時，鐘子涵看見他將自己和小竹的那張合照，換了藍天下飛揚的鮮紅國旗。

那意味著，從今以后他的心里不再有裴雪竹這個人了。

而是國家。

他把自己給了國家，在未來的歲月中，他和祖國是永遠的雙向奔赴。

遲越的放棄，是因為不得不放棄。

而鐘子涵呢？

他到底為什麼還要做膽小鬼？

之前的不打擾，是覺得姐姐已經找到了幸福。

回家之后，他和小竹說了這件事。

鐘子涵明白小竹一定知道他喜歡姐姐的事，只不過那時候賀箏月已經結婚，他只能求小竹替自己保，這個丫頭就真的替他保了這麼多年。

他第一次像個孩子似的，愁眉苦臉地問妹妹怎麼辦。

“子涵哥，你知道嗎？其實我是個福星哦，運氣特別好的那種。”

“明明是我先喜歡的嶼寧哥，可是到頭來卻是嶼寧哥先跟我說的喜歡，還有我的一個朋友，暗一個男生好多年，結果長大以后，居然是那個男生先跟告的白，而且告白的方式特別可，我朋友的微信名梁祝的祝，那個男生把自己的微信名改了梁祝的梁，我朋友一直沒發現，還是后來那個男生憋不住了跟說的。”

“小時候我過生日，就替你許了愿，我許愿你能夠得償所愿，所以你一定能追到姐姐的，我看好你。”

鐘子涵還不知道原來小竹小時候過生日還替他許了愿，一時間心又驚喜。

三十歲的大男人扁差點沒哭出來：“小竹你真好。”

小竹拍拍脯：“必須的！你是我哥嘛！”

有了小竹的鼓勵，他原本是打算慢慢地讓賀箏月意識到自己對的，不想嚇到，也怕反，要不是的前夫莫名其妙從上海過來求復婚，他本來有充足的時間去讓慢慢接。

“你覺得你姐跟我離了婚以后，帶著兩個孩子，能找到條件比我更好的下一任嗎？”

前夫說這句話的時候，鐘子涵明顯覺到賀箏月的渾一僵。

他實在生氣，氣到也不管賀箏月能不能接，只想趕替反駁回去，出了這口惡氣。

“那你覺得我條件怎麼樣？”

賀箏月和前夫都有些愣住。

鐘子涵囂張又臭屁地說：“我姐不會跟你復婚的，有我這麼個優秀的追求者，腦子壞了才會跟你復婚。”

氣是出了，前夫也被氣走了，可是賀箏月也開始躲他了。

果然無法接。

鐘子涵原本以為，不接自己，是因為不喜歡他。

可是每次被纏得煩了，賀箏月那臉上的赧和無措又在告訴他，好像也沒有不喜歡。

鐘子涵充分發揮自己作為狗屁膏藥的作用，口口聲聲著姐姐，以弟弟的份黏在邊，可每次又會在適當的時候告訴，我粘著你不是因為你是我姐，而是因為你是我喜歡的人。

賀箏月終于不了了。

其實換誰也很難得了，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突然變了追求者，年輕優秀，會撒又會撥，總能在適當的時候冒出來關心逗笑。

“子涵，我配不上你，”終于說出了拒絕他的真正理由，“憑你的條件，你可以找到比我好千百倍的孩兒，我不值得。”

鐘子涵只是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姐，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配不上，其實是我多年的求而不得。”

旁人眼中的和他不般配的姐姐，卻是他在夢中想念了很久的初。

“……”賀箏月啞口半晌，眼眶泛，“可是子涵，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們不是獨立的個，我們有家人，在一起不是兩個人的事，你懂嗎？”

“我懂，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鐘子涵說。

“我從小就是乖孩子，我爸媽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們讓我學理科，我就去學了理科，他們讓我學醫，我就去學了醫，到現在我已經快忘記我最初的夢想到底是什麼了，我真的不想連都要放棄。你只需要回應我的，然后躲在我背后，那些流言蜚語我替你擋，那些抗爭我去做，是我先喜歡你的，所以那些委屈和辛苦都由我來承擔。”

賀箏月簡直服了，打了他兩拳，邊哭邊罵：“……傻弟弟。”

鐘子涵卻笑得比誰都開心：“臭姐姐。”

事也正如賀箏月擔心的那樣，他們的并不像小竹和寧寧那樣順利。

不過還好，有小竹和寧寧這兩個左右護法在旁，至他們四個的心是在一塊兒的。

其實賀箏月之所以箏月，是因為出生在正月，這日子熱鬧，卻也不大好，因為正月里誰都沉浸在新年的歡快氣氛中，很會有人想起的生日來，小時候很不喜歡自己這個名字。

鐘子涵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有時候去兒科串門，十個小朋友里至有一半都“zihan”，男孩兒孩兒都有，再好聽的名字爛了大街，也變得不好聽了。

可是每當正月的生日，鐘子涵都會從老家打來電話，在電話里對賀箏月說：“姐姐，生日快樂！”

每當鐘子涵抱怨自己的名字爛大街的時候，賀箏月都會笑著他的頭：“可是你對我來說世界上獨一無味的弟弟鐘子涵啊。”

附中小區正式土拆遷的那天，他們回去看了。

四個人看著眼前這棟小區發了很長時間的呆。

他們都是幸運的。

時間最終沒有沖散他們，因為是唯一能越時間和空間的事。

只要這份足夠深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