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床下長出的boy》第4章 跟隨
周四的時候,夏樸來新家接走了夏兔。
以往夏兔總是一個人在家,聽到要出門會非常開心,但現在有了玩伴,離開家有時一點點的舍不得。
“我去爸爸那邊住三天。”
趴到地板上,整整齊齊地擺好床下的九個塑料碗:“吃的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不要一下子吃哦。”
剛剛發現他能說話,夏兔還來不及教他很多詞。
不過“吃”這個重要的詞,已經教會了他。
背著書包走到家門口,停住想了想,覺得還是放心不下。
夏兔回去看了一眼床底,土豆小哥哥還好好地囤在那裏。
“你會不會消失啊……”
從書包裏拿出一本話故事書,把它放到他的旁邊:“留給你學拚音,你要等我回來呀!”
……
直到坐上夏樸的車,夏兔還拉著車窗看家的方向。
“兔兔,怎麽了嗎?”他注意到兒的行為不太正常。
“啊?”夏兔轉回頭。
“這幾天還有做噩夢,或者遇到奇怪的東西嗎?”夏樸一臉的擔憂。
“沒有。”不假思索地回答:“一切都很好……”
為小孩花起錢毫不吝嗇,夏樸買了許多好吃的、好玩的給夏兔,和鍾的教育觀念不同,他認為隻要能讓夏兔開心的,就是對最好的。
大半夜的,他不催促兒睡覺,反而給放起了畫片。
夏兔已經看過很多遍《櫻桃小丸子》,電視屏幕裏,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圍在一起吃火鍋,看得有些走神。
突然之間,像是想到什麽,悄悄地繞開坐在旁邊看文件的爸爸,夏兔低下子,往他們的床底看了一眼。
高高的雙人床,底下有很大一塊空間,從左邊能直接看到右邊。
——床下什麽東西都沒有。
做完這個作,夏兔也覺得自己好笑了。他是長在土裏那樣的,怎麽可能隨著移。
小丸子快要播完的時候,夏樸安在床頭的電話響了。
見他看到號碼皺了皺眉頭夏兔就猜到,是媽媽打來的。
“喂……”
“我是兔兔,媽媽!”
夏樸顯然不想和鍾流,任由夏兔搶走了手中的電話。
“不像話,你爸怎麽管的,都幾點了你還不睡覺?”鍾的語調頗為嚴厲。
“馬上睡覺啦,”夏兔撒道:“媽媽有沒有好好吃晚飯?”
“有。你呢,晚上吃飽沒有?”打電話過來就是關心兒的,的語氣稍微放了。
夏兔拍著肚子說:“我飽飽的!爸爸今天帶我去吃烤了!”
“下一次我也可以帶你去吃。”好像在爭什麽似的,鍾許諾得幹脆。
“好啊……”興勁過了之後,夏兔的聲音忽然變得神神的:“媽媽,家裏……家裏平靜嗎?”
鍾趁機訴說自己的寂寞:“靜啊,你不在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這樣啊……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所以,土豆小哥哥正在幹什麽?
飯被吃掉了幾份?他有看留下的書嗎?
同樣是一樓,從新家房間的窗戶看出去,能看到一大片的江;這裏看到的,是霓虹燈和車水馬龍。
——其實新家也沒有那麽討厭。
夏兔默默地想著,在微微的失落中沉了睡夢。
離家的第二天。
回了從前家的附近,夏兔和鄰居小朋友們一起玩。
男孩子們騎自行車騎得飛快,為了不掉隊攢著一口氣,瘋踩腳踏。
有人從後麵追上來,不小心蹭了一下的後,夏兔連人帶車摔到地上。
“沒事吧?”撞的男孩喊了一聲。
“沒事。”很順口地這麽答了。
“夏兔,你快點來啊!”
男孩調轉自行車頭,朝大部隊移的方向絕塵而去。
“好,來了……”很快原地隻剩一個人了。
夏兔一直不想,被當“奇怪”的小孩,所以永遠都在做跟大家一樣的事。
一直想要合群,卻時常覺自己不太合群。每次有這種覺,就會更用力地模仿那個群人們,更用力地湊上去,跟大家變得相像。
“好痛啊。”,扶起自行車,往人群的方向走。
……
夏樸下班後來接夏兔回家。
“今晚和朋友玩得開心嗎?”他從車後座拿了瓶牛給。
“開心,”喝著牛,夏兔忽然瞪大眼睛:“哇,這個牛好好喝!香香甜甜的!”
“是啊,好像是草莓味還是什麽水桃味的吧。”夏樸不太記得了。
“我可以拿一罐走嗎?”覺得土豆小哥哥好像很喜歡甜的東西。
“當然啊,後座的那一箱都是買給你的。”夏樸笑著說。
……
呆在夏樸家的最後一個晚上,夏兔沒有睡好。
空調溫度開得太高,做了個噩夢,半夜裏渾大汗地醒來。
“呼——呼——呼——”夏樸鼾聲如雷,正是好眠。
模模糊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夏兔額頭,試圖回憶起夢境的容。
“咕嘟。”
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仿佛是幻覺,看見,自己的床邊站著一個黑影。
僵地凝視著它。
“嘶……”
不是幻覺!那團東西存在,且此刻正用一種的目盯著看!
夏兔抓著被子,夾雙……尿急。
“滴滴——答答——”
滴、水聲?!
夏兔在考慮,什麽樣的尖能最快吵醒夏樸。
“兔……”
——嗯?
“兔……兔……”
遮住腦袋的被子稍稍往下拉了一點。
略微悉的聲線使有勇氣,再看一眼那個佇立床頭的黑影。
“兔……兔……”
“吃……”
喊著的名字,他流下了口水,滴滴滴答答答。
——土豆小哥哥!!
“兔……兔……”
夏兔扔了被子,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空調電源的綠下,他全黑得發灰。
一,他就跟著。
“哇,土豆小哥哥!你什麽時候全部長出來了啊?!剛才嚇了我一大跳!”夏兔緒激,顧慮睡著的爸爸,隻能著氣音朝他喊。
“兔、兔……”音調是平的,但明顯越越流暢了。
掩不住開心,夏兔用食指輕輕了一下他:“哎呀,你會念我的名字了,也不要一直念呀。”
“你為什麽會來這裏啊?”接著問。
他說:“兔、兔。”
“因、因為我?你來找我啊……”夏兔不好意思地瞅著地板:“我明天就回去啦!”
夏樸還在睡覺,衝他招招手,讓他跟著自己走到外麵。
開啟臥室門時,門鎖發出了不大不小的開合聲。
夏兔繃小,因為張的心,尿更急了。
廚房那邊有吃的,還有好喝的牛。
出於做賊心虛的心理,不敢開燈,總覺得開燈夏樸就會醒。
“吃……”黏著不放的黑影,在後麵發出古怪的聲音。
“吃?你的意思是你了,對吧?”
夏兔拿出了提早放好的,準備明天帶給他牛:“你喝這個!我再找找有沒有好吃的。”
冰箱裏有剩飯剩菜,但是不會熱。
水果和零食放哪裏了呢?沒有開燈,好難找……
“兔兔。”
一個回頭,撞到了在後背的人。
“……”
“咳,土豆小哥哥,半夜看到長這樣的你,真的太嚇人了。”
冰箱裏的一打,加之翻找東西接到的寒氣,夏兔著腳,不打了個冷:“怎麽了嗎我這麽近?為什麽不喝牛?”
盯著他看,他回看。
夏兔一拍腦門:“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不會用吸管!”
接過他手裏的牛,果斷地上吸管,示範了吸的作。
“呼~~那樣的吸氣。”
“對對對,往裏吸。”
“哎呀!吸了以後是要吞進去,你吐出來怎麽行呢?哈哈哈。”
來來回回幾次,他終於功喝到了牛。夏兔幫他扶著吸管,相當地有就。
可是……
含吸管的姿勢怎麽不太對呢……
眼見土豆小哥哥越喝越下麵,隨著吸的作,吸管也被他往裏吞一小截、吞一小截的。
幹涸的上的手指時,他不聲地亮出了牙。
“啊!”
夏兔回疼痛的右手手指,左手本能地跟過去,給了他一大掌。
“討厭!你又咬我!!”
土豆小哥哥被扇得有點懵,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
愧疚立刻湧上心頭,夏兔覺自己反應太大了,手指也沒有很痛。
——隻是又多了個淺淺的牙印而已。
費了一會兒時間,終於把廚房搜刮幹淨。
為討好從剛才起就拒絕喝的人,狗地將能找到的零食水果都堆到他的懷裏。
土豆小哥哥蹲在廚房的角落啃著蘋果,萎靡的狀態仍未消失,胖而悲傷的模樣像極一團被拔掉刺的仙人球。
夏兔蹲在他的旁邊,等他吃好。
——一直憋著尿,一蹲下來況就更嚴重了。
廚房這兒靠窗,月和路燈能提供安全。
而廁所是在房子部的,從廚房到廁所的那條道,從這邊看過去一點兒也沒有。
——可怕,不想一個人去……
“土豆小哥哥……”
“我、尿急……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廁所?”
七歲的小孩腦袋裏充滿智慧:怕黑是因為,怕黑的地方會有鬼;所以直接讓類似鬼的土豆小哥哥陪自己去上廁所,那就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夏兔站起來,旁的他也跟著起。
——他不會說話,但這算是同意了吧?
夏兔鬆了一口氣。
兩人挨著彼此,慢慢地往黑黑的道上走。
就這樣,此刻的“土豆”在還不理解“廁所”這個詞的定義時,便已提前開通了接下來幾十年的半夜陪上廁所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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