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夏兔才明白小白當初離開的原因。那杯放了老鼠藥的牛，從沒聽鍾說過。

“故事……”

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故事的結局是什麽？小王子和小兔子有好結局嗎？”

“嗯，”小白點點頭：“出逃的地心人被理了，小兔子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完任務的小王子將返回地心王國。”

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凍得夏兔直打。

聽見自己的聲音哆哆嗦嗦，每個字都發得艱難：“那位回到地心王國的小王子，會開心嗎？”

“會的，他和族群中最強大的孩在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他像在講別人的事，表淡漠，語氣溫和。

——所以，小王子和小兔子各自擁有了好結局，算是什麽好結局？

“哦，最強大的孩……幸福快樂……”

夏兔垂著眼，自言自語似地喃喃道：“他和那個孩，結婚、辦婚禮、戴戒指，接大家的祝福……”

一字一頓，的腦袋裏糟糟的，各種說不清的緒湧上來，理不及。

“沒有那麽多……步驟……隻會親吻的……”小白答得很快，終是出了一別扭的神。

“為什麽是親吻？”夏兔知道自己該停止，可是，很在意啊。

他撓撓腦袋，認認真真地解釋：“親吻是族群的一種儀式，代表配偶關係的建立。”

口堵得很，捂著那兒錘兩下，並未好轉。

“那如果，異世界的小兔子過得非常非常不幸福，該怎麽辦？”

小白怔了片刻，藏在口袋裏、沒讓看見的那隻拳頭，鬆了又，了又鬆。

“釀更大的不幸之前，和小王子告別。”他說。

“告別？是這麽告別嗎？”

小小的聲音宛如盛大冬日裏微不足道的一片薄薄雪花，飄乎乎地落下，不知歸。

小白抬頭看向夏兔，的眼睛是漉的，也正著他。

他的脖頸被攬住了。在來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反應之前，踮腳鑽進他的懷裏，收胳膊將他往下。

——正好地上。

冰涼刺骨的、如棉的、合心口的，甜又正在融化的。

一個獻祭一般的吻。

小兔子的睫潤了，地閉著眼，不敢與小王子對視。

凜冽的冬風中，起來，弱小而纏人的一小隻。輕輕地發抖，黏著他，依附他的重量站著。

天地之間餘下漫天的純白，雪花兒落在細的劉海上，安安靜靜的。

輕咬的那一口，弄了他的，的的再化到自己的上。

變燙的臉頰，薄紅的耳。

“撲通撲通”，心髒在打鼓，吵得腦袋沒法思考。

這個年紀，看到小說裏的骨場麵都要臉紅心跳，哪裏想得到這樣的形發生在自己上。

臨時起意，沒有預謀，憑借的是不計後果的衝，但凡再多猶豫一秒，結果必會大不相同。

那是他們倆的初吻，給了彼此。

——小國王的最強王後，從此時此刻開始排隊，也得排在小兔子的後頭。

是因著這個，賭氣親的他。

絕對絕對沒有因為，其他的什麽。

——回到那個假惺惺的問題：告別，應該是這樣的嗎？

——錯了，不應該，大錯特錯。

狡猾危險的異世界種，最狡猾最危險的異世界可種……

幹了壞事的小兔子，狠狠地推開變呆瓜的小王子。

魯地了把自個兒仍帶著水的紅紅，中氣十足，麵紅耳赤地衝他大喊一句。

“我們這裏的告別儀式就是這樣的！那麽！再見！”

不等他回話，轉過，“蹭蹭蹭——”地開溜了。

雪地裏留下一串雜無章的腳印子，夏兔的速度像是屁上安了火箭。

一口氣跑了五層的樓梯，全程不回頭看一眼。掏鑰匙、開門，關門，一係列作一氣嗬。

“呼、呼、呼……咳咳咳……”

抱著膝蓋，蹲在玄關的地板上，邊邊咳。

渾燒得熱騰，層層冒出來的汗被捂在厚厚冬裝裏，夏兔覺自己的霎時間被分了兩半，一半極度的冷，一半極度的熱。

——親了他！親了他！

——天吶……

小白似乎沒有追上來。

如果他等會兒來拍門，也不會開的。

——書包刻意落下了，在他那兒。

匆忙之間，還分出一點點心機，記著這個呢。

使盡招數，九轉十八彎地迂回曲折，夏兔為的隻不過是簡單的三個字。——“不要走。”

至今天，不是最後一麵。

多賺一麵是一麵，多賺一天是一天。

著脖子，雙手捂臉……自己的，覺得那裏麻麻的怪怪的，突然間變得很不一樣。

——哎呀，自己都做了些什麽啊！

——回想一下果然非常後悔！

抱著臉扭來扭去，夏兔側耳聽著走廊外邊的聲音。

——小白是傻瓜嗎？！

——怎麽還沒有追上來！！！

口袋裏的手機冷不丁地震了一下……

“！！！”

拿手機的作都不順溜，慶幸這是家裏，沒給他看了笑話。

來電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沒有多想夏兔就接了起來。

“喂……”

“喂，夏兔……”

——那邊不是小白的聲音。

——是……紅？

“夏兔，我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找人要了你的電話！紙條你收到了嗎？”

夏兔低低應了聲：“嗯。”

“我不騙你！那個夏白，神有問題！你千萬離他遠一點！千萬、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