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後郁襄休息了兩天,神恢復了又是能拆家的一條二哈。

姜從筠病著，景修白忙著配藥,他閑著無聊就總是來擾池芯。

「池芯,今天有小隊要出去，讓我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郁襄頂著一口能去拍黑人廣告的大白牙，笑得一臉燦爛。

池芯：「我不在,沒興趣,告辭。」

把郁襄閃亮的牙齒關在了門外。

不是不想出去，實在是已經將系統得罪狠了,這時候再和主角湊在一起,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那我自己去了喔。」

郁襄的聲音在門外遠去,池芯琢磨著,現在主角三人都各有各的事,應該不會在基地里撞見了,於是就簡單整理了一下，出門放放風。

末世的氣候很不正常，如今盛夏的天氣已經持續了幾個月,卻毫沒有變化的趨勢。

其他人都以為這是正常的自然現象,但知道劇的池芯心裏卻有些沉重。

當這場酷熱過去,嚴寒就會到來。

在突變的氣候中,也悄然發生了變異。

嚴酷的天氣和變異的類同時來襲,人類在毫無準備下傷亡慘重。

池芯以手搭棚,看向碧藍如洗的天空。

誰能想到,在這片看似和末世前並無兩樣的天空下，前所未有的生存考驗即將到來。

正要放下手，突然一陣低沉的轟隆聲由遠極近傳來,並且距離基地越來越近。

池芯的耳朵一,看向聲音產生的方向，目之所及，一架在視野中還很小的直升機漸漸向這邊飛來。

什麼東西，現在還有人能用得起直升機？

池芯目測了一下直升機要降落的方向，舉步向那邊趕了過去。

跑得畢竟沒有直升機快，當到達的時候，直升機低飛時巨大的風力迎面吹來，池芯手擋了下臉，微瞇著眼睛從指間看過去。

直升機並沒有降落，裏面的人也沒有下來，他們打開了門，一隻手從裏面拋下來了一個什麼。

曹巖正站在底下，忙不迭地手接住，並對直升機上的人大聲道謝。

他揮手示意，幾個基地里的男人抬出一個碩大的箱子，直升機扔下來一條吊索，人們就將箱子系了上去。

直升機里的人沒有任何錶示，見箱子已經綁上，就拉縱桿升上了天空。

池芯看著這一切，心裏打了個問號。

電影里沒有這一幕。

見直升機已經飛走，走過去，拍拍喜氣洋洋的曹巖，「這是在幹什麼？」

曹巖回頭見是，微微愣了一下，「池芯？今天沒有跟小隊出去玩嗎？」

池芯：……

那明明是事關生死的小隊任務，怎麼在曹巖裏，說得跟要出去郊遊似的？

曹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好意思地抱著剛接過來的盒子，「聽郁襄說最近外面喪很，出去的安全要增大很多。」

「他來找過我，我沒去。」池芯的目落在他手裏抱著的盒子上，「這是什麼，剛才那些是什麼人？」

「哦，這個啊。」曹巖打開盒子，給看了一眼裏面，「上次不是因為韓，發現我們的檢測儀可能出問題了，我就聯繫托比拉又買了一個，這不剛剛送到。」

池芯是聽說過這個生產檢測儀的公司，但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有排場，在末世里用直升機送貨。

「那個箱子，就是給他們的報酬嗎？」池芯若有所思。

「是的。」曹巖點點頭，「如果不是為了買這個檢測儀，小隊也不用急著出去搜集資。」

他看到池芯皺起的眉，補充說，「為了換這個檢測儀，大家都很願意的，畢竟這是能保命的東西。」

曹巖說著，拿出這個嶄新的檢測儀，對著池芯的額頭點了一下。

儀上顯示出安全的綠，曹巖出開心的笑意。

池芯看著這個為一個基地的領導，卻難得保持著善良單純的青年，本想對劇置事外的鬼使神差地開口：「曹巖，郁襄告訴你我們遇見其它基地人的事了嗎？」

聽到這事，曹巖的笑容收了收，出些許嚴肅，「他都告訴我了，說他們可能來者不善。」

「L市明明不顯眼，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會找到這裏。」池芯說，「他們很可能是因為……」

韓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

池芯倏然到心口一陣尖銳的劇痛襲來，彷彿從靈魂中誕生，饒是的魄都承不住。

啟開的凝滯住，臉猛地蒼白下來。

「池芯？」正認真聽說話的曹巖一抬頭，被的臉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池芯出手，婉拒了曹巖要扶的作，垂下頭深吸口氣，眼中閃過一瞭然和厲。

是系統，它不允許任何劇相關的信息。

也許真是將它得罪狠了，它居然連一句提示音都沒有，直接就上懲罰措施。

「沒事。」池芯抬起頭，臉上出堪稱溫的笑容，「最近有點冒而已。」

「……」曹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大太，也不敢反駁，只好乾笑，「那，要是需要什麼葯的話儘管去藥房拿，好好保重啊。」

池芯笑著點頭。

曹巖瞅著冰山開花一樣的笑，背上般了脖子，「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腳底抹油。

池芯看著他的背影，不顧心口被撕扯的疼痛，揚聲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曹巖。」

曹巖疑地轉頭看。

池芯手按了下口，「如果我告訴你會有危險，你會離開L基地麼？」

如果不能救所有人，起碼和認識的這個人，想努力一下。

可是曹巖愣了愣，不但沒有產生搖，還靦腆地笑了笑。

「池芯，之前我和你說過，我這人沒什麼本事，全靠肯為大家拚命的勁頭，才被選做基地的首領。」曹巖平凡乾淨的臉上笑得十分粲然，「如果這個基地真的應有一劫，我會選擇和它共存亡。」

池芯注視著他，某種震撼在心裏回著，竟然漸漸平了心口的痛。

「這樣啊。」輕聲說。

曹巖揮揮手，「謝謝提醒。」

池芯這次沒再多說什麼，看著曹巖遠去，回頭看向一旁的樹，「你還要在那裏看多久？」

氣氛沉默了一瞬，正當池芯挑挑眉，要踢個什麼到那棵樹上，樹後傳來窸窣的聲響，有好幾天沒見的蕭黎出了子。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蕭黎從樹後走出的時候還十分不可思議，他回頭看看樹距離池芯的距離，再加上他的素質以及藏技巧，怎麼也想不出池芯是怎麼發現的。

池芯對這個問題一笑而過。

這笑意在蕭黎看來，反而更加深不可測，眼裏的崇敬幾乎要放出來。

「你躲在那裏做什麼？」池芯問。

「我是想去找你的，恰好路過這裏。」蕭黎撓撓頭，認真地強調，「我不是故意聽的。」

「大庭廣眾的，說什麼聽。」池芯好笑地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蕭黎張張口，臉沉定下來。

他看著池芯，眼裏還帶著些許年意氣，就像天高地遠，年仗劍還未遠遊。

「我聽容說，景修白他們要離開L基地了，你不打算跟他們走，是嗎？」

池芯只是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蕭黎臉上閃過一掙扎，他的語氣里多了分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你要自己離開的話……可以帶上我嗎？」

池芯沒有馬上回答，看了看四周，有些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走，這裏好吃好喝，我就不能留在這裏嗎？」

「你不可能在這裏久待，就像蛟龍不可能常居淺水。」

蕭黎的神還是那麼認真，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池芯，充斥著理所當然的堅定。

池芯沒想到自己在他心裏的形象這麼崇高，頓臉皮一紅，錯開目，「誰都有自己的路，你的路不在我這裏。」

蕭黎似乎早已料想到會拒絕，聞言也沒有多失，他看著池芯甚至比他還顯小的臉龐，目下來。

「那我就要向你告別了。」蕭黎說，「你確定不帶我啦？」

池芯意外地回過頭，「你要去哪裏？」

「回A基地。」蕭黎笑笑，「那邊還有很多消息都不知道，我上還有任務，現在不得不回去了。」

「啊。」池芯出點怔然，都快忘了蕭黎是從外面救回來的小戰士，不是L基地的人了。

「所以，再見了。」蕭黎深深地著池芯，「希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能有勇氣對你說一些話。」

你想說什麼？

池芯下了難得的好奇心，只是簡單地和他說了聲再見。

一天之告別了兩個認識的人，池芯還真有些惆悵。

不過很快就打起神來。

在這個世界的挑戰才剛剛開始，如果連這點事都耿耿於懷，以後還怎麼面對殘酷的末世。

了現在還猶有疼痛的心口，池芯的神冷了下來。

有個幾乎可以確定的疑問盤桓在心中，想向系統求得一個答案，卻又咽了下去。

只要的猜測沒錯，系統遲早會出真實的意圖。

只是池芯沒有想到，這個機會很快就到來了。

過了幾天，在食堂吃飯時池芯聽到郁襄念叨著，景修白的葯已經配好了，就差用老鼠做個實驗，然後就可以給姜從筠用。

池芯喝湯的作慢了一拍，「這就好了？」

「這速度已經讓修白很不滿意了。」郁襄說，「他重複了好幾次，幾乎確定沒有問題才打算實驗。」

池芯的眼神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景修白的葯配好了，這就代表著，距離「打碎主救命葯」的劇馬上就要開啟。

這一次會為和主角團分道揚鑣的□□。

郁襄很開心，雖然一直看起來大大咧咧，姜從筠的昏迷卻一直在他的心中，現在知道好朋友有救了，都多吃了兩碗飯。

池芯的勺子在碗裏攪了幾下，「現在所有的葯就放在景修白的房間嗎？」

「是啊。」郁襄沒有毫瞞，「就在那一堆七八點容里，我也看不懂。」

池芯默默地點點頭。

記得在劇中，景修白不是一直守在房間里的，這才讓原有了可乘之機，溜進房間打翻了那瓶救命葯。

「明天修白要親自去抓老鼠，要看看合不合適，你要不要一起去？」

果然，沒說幾句郁襄就了底。

池芯勺子，拒絕了他。

第二天，池芯估計景修白他們已經出了門，起來到他們所住的樓下。

在樓下待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點進退兩難。

進景修白的房間不難，打碎那瓶葯也不難。

難的是，該如何像電影中一樣卡準時間，一定要在他們剛剛回來的那一刻打碎它？

原到底是怎麼把時間估計得那麼準的？

池芯腦門上汗都要出來了。

仰頭看著景修白的窗戶，在樓下踱了幾圈步還是決定先上樓。

池芯先去了一趟姜從筠的房間。

然而讓意外的是，姜從筠的房間里居然沒有人。

池芯怔了怔，以為自己花了眼，仔仔細細地在床上找了一圈，還把櫃打開看了看，又在整個房間都轉了一圈，居然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姜從筠呢？

一陣微妙的恐慌翻湧而上，池芯立在門口半晌，眉頭就沒解開過。

到又有什麼在離劇了，這覺，就像當時面對意料之外出現的喪王一樣。

對姜從筠的行蹤沒有頭緒，池芯也不敢貿然離開去找，只好抱著滿肚子的疑問，先回到景修白的門外。

看著關起來的門鎖，池芯面無表地掏出消/聲/手/槍，對著鎖扣就來了一槍。

反正今天過後就和他們翻臉了，也不用好好顧忌著要為他保存財產。

景修白的房間還是和之前離開的時候一樣，甚至東西更多了一些，瀰漫著一濃郁的藥味。

池芯不用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景修白好不容易配的葯。

和電影中的一樣，明的藥瓶里裝載著清澈的，毫看不出來這瓶葯是製藥人費了多大功夫製，又是多珍貴的藥。

池芯小心的控制著力道，萬一現在就把這瓶子了，可就不好辦了。

看著這瓶葯，眼中浮現出猶豫和掙扎的神。

真的要打碎它嗎？

雖然在電影里，姜從筠沒有因為了這瓶葯而死，但著實虛弱了一段時間，主角團也因此多次陷險境。

但是現在劇出現了變，並不是每一軌跡都能嚴合地和電影中對上。

如果打碎了這瓶葯，會不會影響到後面的發展？

姜從筠……會不會真的因此而死？

池芯的呼吸急促起來。

不知道握著這瓶葯站了多久，直到窗外灑進來的從明亮變一樣的殷紅。

「他們快回來了，趕打碎它。」

池芯從沉思中驚醒，臉上浮現出一嘲諷，「你不裝死了？」

系統沉默了一下，「你不聽我的勸告，強行試圖扭轉劇，這是大忌。」

「別扯那有的沒的。」池芯輕嗤一聲，「我問你，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電影的劇？」

系統給出之前的標準答案：「因為只有按照劇來走，我們才能把控事態的發展，在合適的時候獲取最多的惹禍值。」

池芯抓住，「這麼說，劇的確是可以改變的？你所謂的限制，只是為了你想獲得的東西而對我做出的要求，其實並不影響這個世界本？」

系統沉默。

池芯冷笑，「你一直沒有告訴我，這個惹禍值到底是什麼東西，地球上那麼多人，你為什麼獨獨會選上我？」

系統發出一陣電流截斷的滋啦聲。

「因為在所有看電影的人中，只有你的腦電波和這個世界產生了吻合。」系統說。

「前一個問題呢，你為什麼不回答？」池芯角的弧度漸漸消失，整個人散發出極冷的氣息，「我當時只是被喪的嚇到暈倒了而已，我真的死了嗎？」

系統再次沉默。

池芯的心臟劇烈地跳起來，幾次問已經接近了一直以來想要得知的真相。

「到底是我真的死了，藉助你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池芯雙眼發紅，幾乎一字一頓，「還是你為了挑選出最合適的人選，刻意將我的意識從自己的中剝離了出來？」

系統又發出那種滋啦聲，它的聲音在這種影響中不甚清晰：「宿主，你離了原來虛弱的，獲得了不亞於以前的外貌，以及作為補償的攻擊技能，所支付的代價只是走電影劇，以及獲取惹禍值而已，這場易你並不吃虧。」

塵埃落定。

池芯最想得知的問題，如今已經獲得了答案。

抖地闔上了眼睫，著藥瓶的手不知不覺開始用力。

「你殺了我，就是為了這勞什子惹禍值。」

眼眶裏有些溫熱的意，池芯的語調卻冷漠得可怕。

「在你眼裏，只要你高高在上地給予一些好，卑微的人類就應該對你的恩賜恩戴德，爭先恐後地完你代的任務，對不對？」

系統猶豫了一下，語氣里多了些人化的疑，「從等價換的立場來看，你獲得的遠比你失去的要多，你只是失去了一，我也補給你了，你為什麼會生氣？」

一狂怒哽在池芯的頭，想要說些什麼，想要罵些什麼。

但這都在更加升騰而起的悲哀和憤怒中，化了無言。

極致的悲憤中，甚至沒有聽到屋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我不生氣。」

低喃著。

「和你這種甚至連人都不是的玩意生氣，只是對牛彈琴。」

於此同時，門口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居然還真讓你給懵中了，我們一會兒一定要把池芯找到，好好慶祝一下從筠康復。」郁襄的大嗓門清晰地傳來進，「咱們池神也不知道到底去哪了，既不在房間里也沒人見過，回頭找著一定……咦修白你的門怎麼了？」

池芯微的手一下子被一大力控制住，強行按了下去。

猝不及防，沒有控制好力道，握在手中的藥瓶「啪」地一聲，碎了繁星。

吱嘎。

被池芯弄壞的門被人猛地推開。

池芯的側影沒在夕濃艷的餘暉下，握的拳周，有星星點點的在散開，澄清明的緩緩滴落。

這一幕就如一幅筆濃烈的油畫，充斥著一莫名絕的氣息。

屋外的嘈雜猛然一靜。

池芯淡漠地回眸，和門口同時出現的幾人對上了視線。

「抱歉。」池芯怔然看向自己的掌心，「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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