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國慶的前一周，今年的第一場秋雨淅淅瀝瀝地來了。

喬綿和許邊牧剛坐上公，細雨就落了下來，還好出門前，晏秋讓他們一人帶了一把傘。

清晨去學校的公上人比較，喬綿跟許邊牧坐在一塊。悄悄看了一眼許邊牧塞在書包側邊口袋裏的雨傘，然後拉開自己的書包拉鏈，把裏麵的雨傘藏好，接著掏出一本英語詞典，若無其事地說：“下雨了。”

許邊牧在閉目養神，輕輕“嗯”了一聲。

喬綿把英語詞典翻到自己要背的那一頁，故意問：“你帶傘了嗎？”

許邊牧：“帶了。”

喬綿：“我沒帶。”

許邊牧：“出門前我媽不是你帶了？”

喬綿：“忘記了。”

……

許邊牧睜開眼，側過來看喬綿。喬綿看起來在很認真地背英語單詞，臉上表也是蠻鎮定的。

許邊牧無語地撇撇，把自己那把雨傘從書包側邊口袋拿出來，丟到喬綿的上，說：“給你。真是服了你，不記得帶傘，倒是記得時間背單詞。”

喬綿合上英語詞典，抬眸向他，看了半晌後一個字也沒說，又打開詞典繼續看了。

許邊牧的眉微微皺起，看不剛剛喬綿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學校到了，喬綿和許邊牧一塊下車。站牌那有遮雨的雨篷，喬綿站在雨篷下把許邊牧給自己的傘打開，抬高撐到正準備跑著去學校的許邊牧頭上。

“走吧。”喬綿說。

一把傘下，兩個人，許邊牧個子高，有些居高臨下地跟喬綿對視。

他的腦袋好像一下子懵了一下，嗡嗡嗡的，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離他很近，有些長了的短發在腦後紮一個小揪揪，上校服有著跟他一樣的洗香味。

明明很悉的一個人，這一刻偏偏讓他心跳了一下。

以前也不是沒撐過一把傘，這好像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許邊牧回神潤了潤嗓子，手從喬綿手中拿過傘柄，送兩個字：“矮子。”

喬綿不跟他計較。

畢竟昨晚決定了要對他好一點。

兩個人一起邁開步伐往校門口走，同撐一把傘，仿佛雨傘外麵這個嘈雜淅瀝的世界與他們無關。

傘下是這個青春年紀特有的悸，藏在他們每一聲的呼吸裏。

到了教學樓，許邊牧收了傘，把漉漉滴著水的雨傘給了喬綿。

正巧鍾靈也撐著傘從宿舍過來。

三人見麵，許邊牧沒說什麽，先往樓梯那走。

鍾靈嗅到什麽一般湊近喬綿，攬著喬綿的肩膀說：“難得看你們一塊來上課啊。又是下雨天又是一起撐傘的，真浪漫。”

喬綿甩了甩雨傘上的水滴，平靜地說：“哪裏浪漫，還被他矮子了。”

鍾靈：“哎呀，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像小間的打罵俏。”

喬綿：“……”

收好傘，喬綿說：“不要說了，被別人聽到了誤會不好。”

鍾靈遞給喬綿一個非常欽佩的眼神：“你真沉得住氣。”

兩人說著話往樓上走，回了各自班級。

沒多久阮希希來了教室，還沒坐下就對喬綿說：“那個周恪，剛才在食堂纏了我好久，一定要我給他你的QQ和手機號。”

喬綿愣了下，問阮希希：“那你給了嗎？”

“當然沒有，不然他怎麽會一直纏著我問。”阮希希坐到自己椅子上，吐槽著：“他可真是太煩了，害我早飯都沒好好吃。”

喬綿垂眸思考了一下，不是很明白地問：“他為什麽一定要我的聯係方式？”

阮希希誇張地說：“這你都想不明白呀！他看上你了呀！”

喬綿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阮希希繼續說：“你對他什麽覺呀，你喜歡他嗎？”

“沒什麽覺，我心中隻有學習。”

喬綿非常淡定地翻開桌上的課本。

阮希希眨眨眼：“既然如此……昨晚數學老師布置的數學卷能借我參考一下嗎？待會就要了，我還有幾題沒做出來。”

喬綿笑了起來，從桌上一本書裏出數學卷，放到了阮希希桌上。

阮希希就借著“參考”這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開始筆疾書抄起試卷來。

因為今天下雨，大課間的廣播取消了。

喬綿去上了個廁所，回來時，在鬧騰又黑一片的走廊上瞧見了許邊牧，還有他麵前穿著高一校服的一個小個子生。

博海一中不同年級段的校服都是不一樣的，那生突然出現在高二的走廊上，特別突兀。附近還有好些看熱鬧的男生站在那兒，一副準備隨時起哄的樣子。

許邊牧手抄口袋，隨意地站著，淡薄的眉眼微挑，眼睛對著那個小學妹。

兩人不知在說什麽，好像還有點旁若無人的意思。

喬綿的腳步微微停頓，下一秒，鍾靈不知從哪冒出來，忽然欺擁住的肩膀，小聲說：“那學妹高一的。”

喬綿因為鍾靈的力道有一點點沒站穩，站穩後沉著嗓音說：“看出來了。”

“一下課就過來了。”

“……”

“別擔心，沒有我不知道的報。我幫你打聽一下，最快中午有消息。”

說完，鍾靈就跑了，也沒說去哪。

喬綿在原地愣了愣，再看向許邊牧那邊，看到他還在和那個學妹說話。

嗯……這個學妹的後腦勺有那麽點眼。

讓想起開學那會兒在食堂，許邊牧幫忙撿東西的那個生。

一樣的斜馬尾，差不多的個子和型。

想到這，喬綿眼睛瞇了瞇，把手揣進校服的上口袋裏，大步往自己教室走。

非常順路地經過許邊牧那。

一聲沒吭，目不斜視，就跟沒看到他們一樣。

反而是許邊牧先轉頭看向離去的方向，視線跟著背影。

“那……這事就這麽定了，學長，我們到時再聯係。”小學妹說話的聲音的，臉上的笑容又甜又。

許邊牧見喬綿進了教室，才回頭應了聲：“噢。先這樣吧。”

“嗯嗯，學長再見。”

小學妹邁著愉快的小碎步離去，一直看熱鬧的男同學笑著打趣許邊牧：“呦，不錯嘛，你從哪認識的這麽乖巧可的小學妹，怎麽不給大家夥介紹介紹呀。”

說完，大家夥一陣哄笑。

許邊牧淡淡瞟他們一眼，沒等說話，徐子昂就從教室出來，衝他欠欠笑起來：“怎麽回事，說個事說這麽久，聊天呢？”

“聊個屁。”

“那你們說半天說什麽？”

“國慶放假聚會的事，問我校隊有哪些人會去。”

“就這個？”

許邊牧轉回教室，懶洋洋地說：“不然呢，談人生談理想啊？”

徐子昂跟上來：“可能大家都以為你們談人生談理想呢。對了，不得不說，小學妹長得真乖巧。”

“關我屁事。”

許邊牧往自己椅子上一坐，準備趁這課間補眠。

徐子昂不打擾他，再次出教室，就被鍾靈給堵住了。

鍾靈衝他勾勾手指，不容拒絕地說：“跟我過來。有事問你。”

男人的第六告訴徐子昂，鍾靈找他肯定沒好事。

中午食堂。

喬綿和阮希希因為班主任拖堂，去食堂的時候，鍾靈已經打好飯占好座位了。

們一坐下，鍾靈馬上迫不及待地說：“我都打聽清楚了。”

喬綿聽著鍾靈說話，視線卻牢牢鎖在不遠跟徐子昂坐著一塊吃飯的許邊牧上。

人聲鼎沸的午飯時間，學生們來來往往，空座位也已經不多。

許邊牧邊還空著，於是早上見過的那個小學妹又出現了。

鍾靈察覺到喬綿一直盯著某個方向看，回頭看了眼，不口而出：“我去，還一起吃飯啊。”

肚子很一坐下就狂吃飯的阮希希訥訥抬頭，腮幫子滿滿的，像隻小倉鼠。口齒不清地問：“你們在說什麽？”

鍾靈：“說大事。”

阮希希：“？？？”

鍾·百曉生·靈開始報告打聽到的所有訊息：“那學妹施晚晚，高一六班的文娛委員，也是學生會育部新搞的那支拉拉隊的隊長。據說學了很多年舞蹈，特長是芭蕾。高一五八，重不清楚，家裏是開蛋糕連鎖店的。”

阮希希：“？？？”

喬綿沒什麽表，可攥筷子的手指指尖眼可見地白了一圈。

鍾靈瞧見了，說：“幸好食堂用的是筷子不是刀叉，不然我都覺你可能會忍不住想捅死他們。”

喬綿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一起坐著吃飯的那兩人，雖然許邊牧對麵還有個徐子昂。

麵上風平浪靜，眼底卻是波濤洶湧。

阮希希還是一臉糊塗，順著喬綿的視線看過去，一下子恍然。

無意地說：“咦，是他呀。他跟孩子吃飯你氣什麽呀，難道你喜歡他不。”

阮希希真的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會聽到喬綿輕飄飄的一句：“是啊。”

喬綿說的太理所當然太坦誠也太隨意了，惹得阮希希睜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鍾靈對說：“我以前知道的時候，跟你現在這表一模一樣。”

阮希希還是無法置信：“這是真的啊？？！”

鍾靈點點頭，阮希希驚訝到嚼不裏的米飯了。

媽呀，怎麽一點都沒看出來？？？

喬綿也掩飾地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