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喬綿的角度看，許邊牧是跟施晚晚說了好一會話的。

抬手腕看了看表。

有五分鍾了。

許邊牧什麽時候話這麽多了，平時搭不理裝高貴矜持，上漂亮小學妹就——

哼。

真煩人。

喬綿把雙手揣進校服的上口袋，又默默注視了會。

有生來找施晚晚，大概是同學，施晚晚就跟著生走了，沒走兩步又回頭怯地看許邊牧。

但是許邊牧沒發現。

他隻知道自己剛一回頭，就撞上喬綿的目，像極了初冬的第一層冰霜。

還冷。

許邊牧邁開步子朝走去。

走到旁了，他緩緩悠悠地開口，語氣吊兒郎當的：“咦，怎麽還沒到你啊。”

喬綿淡淡掃了許邊牧一眼：“你來幹嘛。”

許邊牧輕笑了下：“看你怎麽跑最後一名唄。待會的比賽一定會釘在你的恥辱柱上，我怎麽可以錯過。”

喬綿：“……”

順順氣，回道：“你真是欠揍啊。”

又一聲槍響，高二階段的50米開始了。

喬綿循聲看過去，看到了跟相同悲慘命運被迫參加比賽的同班同學。短短50米，但那同學孤獨地被落在最後麵，距離拉的長長的。

喬綿心裏一咯噔，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本來也算無所謂了，但許邊牧在這——

唉，這該死的勝負，怎麽就熊熊燃燒起來了？？？

“許邊牧，你要不要跟我打賭？”

許邊牧眉一揚，覺得有點意思，問：“賭什麽？”

“就賭我是不是最後一名。”喬綿狠狠心，豁出去了，“如果我不是，那接下來的國慶假期，你都不許出門。”

“？？？”

“你必須給我在家惡補這學期落下的功課。”

“……”

許邊牧瞇起眼睛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最後加碼：“你要是能進前三，別說這七天假期，我接下來所有假期都用來學習。”

喬綿忽然覺得這賭注有點大。

還沒考慮好，許邊牧就朝勾了勾：“要是你輸了，這學期我的值日你全包了，每天早上按時我起床，晚上放學給我提書包，風雨無阻。”

喬綿皺起眉頭來：“你這樣過分了啊，你這都三件事了。”

“反正你就說，賭不賭。”許邊牧才不管自己過分不過分，他就喜歡看喬綿這萬分糾結最後還是沒辦法應下來的樣子。

“賭就賭。”

喬綿一說完，就後悔了。

真是死要麵子活罪呀。

前三，哪那麽容易……

許邊牧扯著笑，對自己很有信心。

喬綿他還不了解？中考育都是勉強過關，要800米跑前三，不如去天上摘星星。

很快，50米、100米的項目都結束了，到了子800米。

高一已經開始，下一個上場的喬綿在跑道邊看著，心裏七上八下的，特別張。

與別人不同，越張，就越不會表現出來，臉上表看起來非常鎮定。

已經從小賣部回來的阮希希給喬綿擰開了瓶礦泉水，問：“要不要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喬綿猶豫了一下，說：“不了，我……想上廁所。”

阮希希：“那你要不要先去呀？還有幾分鍾時間。”

喬綿：“不去了，萬一趕不回來。”

許邊牧就在邊上笑：“張到想上廁所了噢。”

喬綿瞥他一眼：“就你話多。”

高一很快跑完，裁判老師開始喊參加高二子800的運員編號，念到喬綿的號碼時，喬綿下校服外套給阮希希。

“我去了。”對阮希希說。

阮希希做了個加油的作：“加油！你一定是最棒的！！！”

“喬綿——”

許邊牧忽然喊住喬綿。

喬綿側頭看向他。

“其實最後一名也不差，別太拚命。”許邊牧原本還很正經地說話，下一秒就不懷好意起來：“大不了以後給我提書包嘛。”

喬綿衝過來就很不客氣地踩了他一腳。

忿忿地說：“等著，看看鹿死誰手。”

許邊牧就一臉看好戲地挑挑眉，然後學阮希希的語氣：“加油，你一定是最棒的。”

喬綿：“……”

阮希希：“？？？”

裁判老師點好人數，確認過每個人上別著的號碼布後，走到跑到邊上喊：“預備備——”

“砰——”

槍響，喬綿和一起比賽的人同時往前跑。

第一圈，大家的速度都差不多，沒有拉開太大距離。

許邊牧的眼睛一直追隨著跑道上那個小小的影。

怎麽說呢，他還是有些擔心的。

喬綿是不服輸的格，萬一拚全力跑，摔了磕了……

就麻煩了。

第二圈，喬綿經過他們這邊，阮希希就扯著嗓子大喊：“喬綿——加油——喬綿——加油——”

在跑步的喬綿大腦空白，周圍聲音全都聽不到。

邊不人已經開始提速，到最後半圈，也加快了速度。

悶頭往前衝，使出了全的勁。

連中考都沒這麽拚命過。

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個跑到終點的。

一到終點，喬綿的就跟癱瘓了一樣，一點知覺都沒有。

心髒跳激烈，幾乎要從裏蹦出來。的耳朵裏隻有砰砰砰的心跳聲，跑過來扶的阮希希跟說了什麽都沒聽清。

阮希希把喬綿扶到邊上坐，那邊裁判老師在喊喬綿的編號，阮希希就替喬綿過去了。

喬綿大著氣，全失了力，疲力盡。

邊有人蹲下來，也沒力氣去看。

但知道，是許邊牧。

許邊牧蹲在喬綿邊，眉眼慵懶，下微抬，下頜線條利落流暢。他問：“知道跑了第幾嗎？”

喬綿搖頭。

許邊牧手，五指輕輕了的後腦勺，的發從他指間穿過。明明是很溫的一個作，他卻偏偏像是在誇小狗。

“了不起，第三。”

喬綿驚了驚，不敢相信。

許邊牧撇說：“你是不是釣魚執法啊，故意讓我上鉤。”

喬綿：“……”

許邊牧：“我真是自掘墳墓，早知道不跟你打賭了。”

他的手還在的後腦勺上。

覺到他手掌的溫度，好像連著他的脈搏，一突一突，使的臉頰劇烈燃燒起來。

幸好是剛跑完步，沒有人知道的臉紅是因為什麽。

阮希希跑回來了，許邊牧也趁機收回了手。

阮希希趕忙把手上的礦泉水重新擰開遞給喬綿，忍不住大喊：“天吶你跑了第三哎！老鄭知道了肯定牙齒都要笑掉了！！！”

喬綿都沒想過自己真能跑前三，這個結果還是蠻驚喜的。

起碼許邊牧這個假期就別想出去鬼混了。

神一鬆懈下來，輕鬆愉快地笑了，眉眼彎彎的。

許邊牧定定地看著，恍若所有的芒都集中在臉上。

其實喬綿不怎麽笑。

因為家庭變故，從小就心思很重。

哪怕一起長大，許邊牧也很見像此刻這般笑得這麽開心。

他……還是喜歡看笑的。

運會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喬綿休息夠了，打算先回教室。

阮希希預備扶起喬綿的時候，周恪來了。

周恪近視，戴著副眼鏡，但不像平常人那般多幾分斯文氣質，反而更像是港劇裏那種斯文敗類。

可能是因為他的那雙眼睛長得過於細長漂亮吧。

周恪隻是走過來，話都還沒說，許邊牧就已經慢悠悠站起來，雙手兜，眼睛一瞇，出幾分警惕和不悅來。

他跟周恪並不，偶爾在籃球場上，也偶爾一起打過球。

但是周恪看喬綿的眼神太直勾勾，實在他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