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秋天，總下雨。

喬綿和許邊牧回到家的時候，上服差不多都了，尤其是喬綿，頭發噠噠的，看起來狼狽。

晏秋趕催去洗澡，趁許邊牧回房間的時候，晏秋跟喬綿說了幾句話。

喬綿聽著，也點著頭應著。

等洗完澡出來，喬綿登上手機QQ，才發現阮希希在群裏苦苦喚了很久。

【兮兮：你們都去玩了？】

【兮兮：我也想去我在家好無聊啊[/委屈]】

【兮兮：你們人呢人呢】

喬綿想回複來著，聽到嘀嘀兩聲，鍾靈先出現了。

【俠：幸好你沒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俠：喬綿早就跟家爺跑了】

【俠：你們不知道那一群小學妹嘰嘰喳喳的跟幾千隻鴨子一樣，吵死我了！！！】

【俠：外麵還下雨！我連家都回不去！！！】

喬綿趕打字問：【你還沒回家？】

【俠：沒有，沒帶傘，徐子昂這家夥把我拉過來吃麻辣燙了】

【俠：誰想吃麻辣燙啊我現在隻想回家】

【兮兮：呀麻辣燙，我好久沒吃了，我們下次一起去吧~】

【俠：希希你是認真的？？？】

【俠：你現在的關注點是這個？？？】

【兮兮：嘿嘿嘿】

喬綿跟們倆聊了一會，很快房門被敲響。

門沒關，轉頭看過去，剛洗完澡的許邊牧倚在門邊，低著眼嘖了聲：“跟誰聊天呢，這麽開心，都快咧到耳後跟了。”

喬綿收起手機，揚著下回：“你管這麽多。”

許邊牧“切”了聲，不耐煩地催促：“我媽你吃飯，趕出來。”

“噢。”

喬綿順手把手機往枕頭底下一塞。

出了房間，許邊牧還停在那，保持原來的姿勢。隻是他的眼睛盯著枕頭好幾秒，抿了抿。

還把手機藏起來了，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小？

隔日。

清晨的天還是灰蒙蒙的，雨雖然已經停了，可整個城市還是浸潤在雨水之中，路邊的積水積得老高。

風是冷的，拂過樹木枝葉的時候，窸窸窣窣，落下細細點點的雨水來。

喬綿和晏秋走在無人的街上，走到路口後，晏秋攔了輛出租車。

許邊牧還在睡。

一直睡到十點來鍾，他才恍恍惚惚地醒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噢，他媽沒有一大早他起床。

喬綿也沒來盯著他看書做題。

許邊牧著睡得淩的頭發起床，走出房間，發覺家裏沒人。

他爸肯定是不在家的，假期都在醫院忙。

但是他媽和喬綿呢？們怎麽也不在？？？

許邊牧又走回房間，拿手機給晏秋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晏秋才接。

那邊特別嘈雜，似乎人很多，聲音特別。

“邊牧啊，媽媽忘了跟你說，今天媽媽有事，中午你先去外麵吃，下午就回來了。”

“……”

“不跟你說了啊，我這實在有事——”

電話掛斷了。

許邊牧額角了。

退出通話界麵時，他看到一條未讀短信。

【喬綿：今天放過你，找徐子昂打球去吧。】

許邊牧的眼一下子沉下來，他特意看了看今天的日期。

10月3日，星期一。

原來是星期一啊。

許邊牧腦海裏閃現過運會那天周恪的臉，心裏發堵。

握著手機的手指一點點收，像是要把手機給碎。

還沒睡醒就被出來打球，徐子昂也是一臉懵。

小區樓下的籃球場是天的，昨天的雨下的太大，球場上積了不的水。

徐子昂勉強找了個可以坐的地，屁坐下來，打著哈欠問：“許哥，你又又又又怎麽了？這個點我應該躺在床上睡覺等著一會我媽我吃午飯的啊……”

許邊牧的球鞋踩在的球場地麵上，懨懨地把球往籃筐一丟，球了籃筐，沒進，落到一邊地上。

他也不是真的想打球。

就是跟吃壞了什麽東西一樣，心裏堵得慌。

徐子昂見許邊牧又是這副模樣，瞬間了然了。

他這樣還能是因為誰，除了喬綿沒有別人了。

因為沒有人能讓他那麽在意。

徐子昂繞著圈子問許邊牧：“你昨天幹嘛突然跟喬綿走了？”

許邊牧慢悠悠走過去撿球，回答著：“覺得在那沒什麽意思。”

“這麽多小學妹還沒有意思？別的不說，就那個施晚晚，你走了之後失落得都快哭了。還特意來問我你會不會回來。”

“……”

“對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得到。人家小姑娘是真喜歡你。”

許邊牧沉默了一下，抱著球走過來，淡漠地說：“我對沒意思。”

終於到正題了，徐子昂問：“那你對誰有意思？你喜歡誰？”

許邊牧沒答話。

抿得繃直，漆黑的眼眸沒有一星。

“你千萬別跟我說沒有喜歡的人啊，多大了還沒喜歡過生，說出來沒人信的。”

“那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

“我？？？”

忽然被反問的徐子昂愣了愣，隨後順著他答：“我當然喜歡漂亮的聰明的。”

“噢，”許邊牧看著徐子昂微微笑，“鍾靈那樣的啊？”

徐子昂呼吸一滯，整個表都不自然起來。

他慌地說：“我喜歡一個天天瞪我白我的人，我有病啊！！！”

許邊牧突然不笑了，他低垂著眼眸，低聲道：“我有病。”

徐子昂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了解許邊牧，當然知道此刻許邊牧是什麽意思。

本來以為許邊牧不會這麽快承認，沒想到——

他承認了。

許邊牧帶著球坐到徐子昂邊，低頭垂著手把玩著放在地上的球，看起來漫不經心，實際卻很認真。

他對徐子昂說：“我大概是喜歡喬綿。”

“真是該死，我連喜歡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真的很野蠻，從小到大我被打了多次。我爸媽又幫著，我連還手都不敢。”

徐子昂默默聽著，聽到許邊牧歎了口氣：“我不該喜歡的，我們一起長大，我爸媽把當兒養。”

徐子昂攬住許邊牧的肩膀，給他打氣：“又沒有緣關係。有什麽該不該的。”

許邊牧沉思了會，而後抬眸看向徐子昂，問：“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我驚訝什麽，”徐子昂笑，“早就知道的事，就等你親口承認了。”

許邊牧：“……”

徐子昂：“你對喬綿跟對別人不一樣。”

許邊牧：“哪裏不一樣？”

徐子昂開始給許邊牧列舉他對喬綿的特殊之。

“首先，你對別人態度都還行，但到了喬綿那，就晴不定，脾氣特差。”

許邊牧角，停了：“好了不用說了，我覺得你接下來沒什麽好話。”

徐子昂誇張地挑眉：“哎喲，被猜到了啊。”

許邊牧：“……”

徐子昂：“從我的角度看，你對喬綿真沒什麽好臉。每次揍你，真的都是你活該。”

可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對喜歡的孩最直接的表達，不就是惹生氣麽。

這樣才會看到他，才會在意他。

許邊牧才知道，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也做了這樣的事。

他什麽時候喜歡喬綿的，不知道。

沒有答案。

或許，他對的喜歡是在這些年的朝夕相中一點一點生發芽的。

沒有哪一刻，也沒有哪一個特定時間。

他習慣了在自己邊，不管是家裏，還是上學路上，還是班級教室。

所以那時候知道選了文科，他才那麽生氣。

不能抄作業這些全是借口。

不能再抬頭就見到，這是真的。

許邊牧現在才明白，原來他是喜歡。

真是後知後覺的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