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和許邊牧急匆匆趕到訂好的飯店，許萬和晏秋早就坐在包間裏點餐，大圓桌上放著一個還沒拆封的大蛋糕。

他們進來，晏秋看著他們上的服，非常滿意地笑著跟許萬說：“你看，這服多合適，看起來就跟親姐弟一樣。還別說，兩孩子好像越長越像了。”

許萬跟著笑。

喬綿和許邊牧對視一眼，都有點不自在。

他們也有點巧，出門時換服，正好又都換上了上回晏秋買的相同的白連帽衫。

時間迫，兩個人都沒有再去換一，趕穿鞋子出門了。

許邊牧先往旁邊走，拉開椅子坐下來，別扭地說：“誰跟長得像，這麽矮。”

喬綿：“……”

許邊牧這人真是，又皮了。

“你怎麽跟你姐姐說話呢？孩子當然沒有男孩子高，況且，喬喬在生中已經算高了。”許萬不滿地對許邊牧說。

許邊牧撇撇，往椅子上一攤，不答話。

許萬又說：“喬喬十八了，過兩個月你也年，學著點，整天吊兒郎當的跟小孩子一樣。”

“哎呀爸，你怎麽跟媽一樣都變得這麽囉嗦。”

許邊牧不耐煩地掏掏耳朵，手肘正好到在他邊坐下來的喬綿。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他默默把手放下。

喬綿座後，晏秋把喬綿媽媽特意從國外寄來的禮拿給，也送上了自己和許萬準備的生日禮。

喬綿媽媽寄來的是個雙肩包，看起來很名貴。晏秋和許萬送的，是最新款的蘋果手機，黑的機，全屏，隻有一個圓形的按鍵。

喬綿看愣了，覺得這實在太貴重。

“叔叔阿姨，這個……”

晏秋猜到喬綿的想法，忙說：“過了今天你就年了，十八歲了，得好好祝賀你。雖然你和邊牧讀書都讀得晚，十八歲還在讀高二，但是該給你的還是要給你。不要覺得負擔，你跟邊牧一樣，都是叔叔阿姨的孩子，阿姨一直都把你當親兒的。”

許萬也說：“對，收下吧，隻不過是一個手機而已。”

喬綿還是覺得為難，很不好意思。

這些年，晏秋和許萬對已經很好，吃的用的，從沒虧待過。雖然不懂手機行，可是聽阮希希提過，這款蘋果手機很貴。

其實他們不用送什麽禮，他們能給安排這樣的地方吃飯，已經很開心了。

邊上的許邊牧看喬綿還在猶豫，便故意過手，一把搶走手機，還衝自己爸媽揚了揚：“爸、媽，喬綿不要，就給我吧，我早就不想用我的諾基亞了。”

許萬馬上說：“你高中畢業前想都別想，本來就沒好好學習了，這手機給你隻會讓你分心。”

“你們怎麽知道喬綿不會分心？！”

“喬喬有分寸，不像你。”

……

又來了又來了，又被拿著跟喬綿比較了。

許邊牧把手機往喬綿懷裏一塞，不高興地哼哼兩聲：“收著吧，我爸媽對你比對我還好。”

喬綿微微抿，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來。

-

吃過飯切完蛋糕，時間也不早了。

許萬醫院還有值班，就把晏秋他們幾個先送回家。

回到家，晏秋如往常般去廚房給喬綿熬中藥，喬綿則在自己房裏研究新手機。

研究半天，最後還是去找了在電腦房玩電腦的許邊牧。

“這個要設置賬號，我弄不來，”喬綿把手機遞給許邊牧，說：“你幫我弄一下吧。”

許邊牧正在玩跑跑卡丁車，空瞥向喬綿時，在跑道上的車不小心翻了。

他歎一聲，無奈放棄遊戲，從喬綿手中拿過手機。看了之後，他說：“這不是有步驟嘛，你一步一步跟著做不就行了？”

“不幫就算了，我自己來。”

喬綿要手拿回手機了，許邊牧往旁邊移了一下，好像是很勉為其難一樣：“你都開口求我了，我不幫你實在說不過去。”

喬綿：？？？

“誰求你了啊！”

“這個我弄不來，你幫我弄一下。這不是你說的？這不就是求我？”

“……你好不要臉啊。”

喬綿懶得跟許邊牧說，走到他邊上坐下來，看著他幫設置手機。

剛設置到一半，手機就響了，屏幕顯示“媽媽”來電。

喬綿很激，立即從許邊牧手中拿過手機接起來：“喂，媽媽。”

許邊牧看著喬綿接電話，牽起角，轉過來繼續玩剛才的遊戲。

他知道喬綿等媽媽的電話等了很久，加上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應該很開心。

喬綿就坐在許邊牧邊上跟林白薇通著電話，林白薇還是跟平常一樣簡單待了幾句“認真學習”之類的話，喬綿也乖巧應著：“嗯，我知道的，我不會讓你失。”

林白薇：“你學習都是為了自己，不要讓自己失才好。對了，媽媽送你的禮還喜歡嗎？生日快樂，又長大了一歲。”

“喜歡，謝謝媽媽。”

“嗯……今年過年，媽媽會回來，我們可以一起過年了。”

這個消息，對喬綿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一下子控製不住，難掩激地問：“真的嗎？！”

“真的。”

得到這個確定回答，喬綿掛完電話就激地扯住許邊牧的胳膊：“許邊牧你知道嗎我媽媽要回來了！”

許邊牧剛開始新遊戲，胳膊被喬綿一扯，手指沒控製好鍵盤方向鍵，他的跑丁車又翻了。

“你——”

他不悅地轉頭，原本想怪喬綿害他又輸遊戲，可看到喬綿滿臉的雀躍時，才恍然想起剛剛說的什麽。

媽媽要回來了。

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許邊牧替喬綿高興，但同時也約約有點失落。

因為媽媽一回來，就不會再住他家了。

一想到這，他竟然有點煩躁。

“知道了你媽要回來了，把我手鬆開，別打擾我玩遊戲。”

許邊牧的語氣冷冷淡淡的，聽得喬綿臉上表有點僵。

遲鈍了幾秒，而後慢慢鬆開許邊牧的手臂，輕聲嘟囔著：“第一個跟你分好消息你還不樂意了。”

許邊牧看著，了，想解釋什麽，可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我——”

“幫我弄弄完吧，我先出去喝中藥。”

沒等許邊牧說完，喬綿就打斷了他。把手機重新給他，起走出了電腦房。

人心，海底針。

許邊牧都不知道喬綿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他慢慢拿起手機，幫喬綿繼續設置賬號。不小心翻到手機卡自帶的通訊錄時，他看到了一整排連名帶姓的名字中間，有一個很突兀的聯係人名稱：汪汪汪。

許邊牧雙眼一瞇，預不大好。

點進去一看，果不其然。

汪汪汪，後麵跟著的手機號碼，是他的。

正巧這時，喝完中藥的喬綿回來了。

一見許邊牧這盯著手機瞇著眼睛似乎很不爽的表，就猜到了什麽。

“你……”

許邊牧抬眸看向喬綿，咬牙道：“汪汪汪？”

喬綿眨眨眼：“為什麽學狗？”

許邊牧火了：“你才學狗，你給我這備注是什麽意思！！！”

哎呀，還是被發現了。

喬綿朝許邊牧走近，抿笑了笑：“這隻是個代號，你氣什麽。”

許邊牧：“……”

喬綿：“不然你也給我改備注好了，隨便你改，我一點都不介意。”

許邊牧：“……”

許邊牧把喬綿手機往桌上一丟，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狂摁鍵盤，啪啪啪幾下後，轉過來給喬綿看：“看好了，這就是你以後在我這的代號，這輩子都別想改了。”

喬綿定睛一看，忍不住笑了。

怎麽就這麽稚啊……

“喵喵喵啊，跟汪汪汪還配。真是服了你了。”

“……”

夜深。

喬綿洗過澡躺在自己床上，翻著原來的諾基亞手機，看看裏麵還有沒有什麽東西需要弄到新手機裏。

翻著翻著，翻到了之前阮希希傳給的小說。

那天正好上許邊牧跟九班幾個男生打架，都忘了這些小說了。

反正現在也睡不著，喬綿幹脆點開一部看。

這一看，就看到了後半夜，淩晨三四點才睡。

這就直接導致喬綿第二天睡過頭。

晏秋在門口了喬綿好久，可是喬綿睡得太沉，本沒聽到。

隔壁房間的許邊牧被晏秋吵醒，一看鬧鍾時間，連忙從床上跳下來。

他急急忙忙套上校服開門出來，忙裏忙慌地喊：“媽，喬綿什麽時候走的，又沒我起床！！！”

晏秋：……

指指喬綿還關著的門，說：“還沒起呢，我了好久，都沒反應。”

許邊牧一愣。

還沒起？？？

怎麽可能，睡懶覺一點都不像會做的事。

“你起來了正好，你一下喬喬，我鍋裏還煮著麵呢。”

晏秋把喬綿起床的任務給了許邊牧，自己跑去廚房忙活了。

許邊牧不像晏秋這麽溫，他用力拍了拍喬綿的房門，大聲喊：“喬綿！喬綿！起床了！要遲到了！！！”

可是喬綿依然沒反應。

許邊牧不由得張起來，他怕有什麽事，想也不想直接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