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運很快結束。

許邊牧微微出了點汗，他重新走到喬綿麵前，向手。

喬綿把手裏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這是剛剛出去買的，一來一回，正好趕上熱結束。

許邊牧二話不說就擰開礦泉水瓶蓋，咕嚕咕嚕幹了半瓶後，又把瓶蓋擰了回去。

他把水瓶往喬綿懷裏一丟，揚起眉說：“書包給我，要去換服了。”

喬綿又把書包遞給了他。

覺得……今天好像是來當保姆的。

徐子昂跑過來跟鍾靈拿書包，順便討水喝。鍾靈冷眼瞧他，什麽也沒說，給個眼神自行會。

徐子昂不自討沒趣，拿回書包就拉著許邊牧走了。

喬綿覺得有點奇怪，偏頭問鍾靈：“剛剛你不是也買了瓶水？”

鍾靈輕巧地答：“對啊。”

“原來你不是給徐子昂買的啊？”

“他又沒我買。”

“那水呢？”

“他書包裏。”

喬綿：？？？

這是什麽作……

想了想，喬綿還是試探地問鍾靈：“你很討厭徐子昂嗎？”

鍾靈依然麵不改地回答：“討厭啊，天天跟小生混一塊又油腔調的男生，怎麽不討厭。”

“……”喬綿總覺得好像聽出了點別的東西來。

這兒人太多，不適合說這些悄悄話，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兩隊隊員都換上籃球服返場了，裁判也已經就位，在比賽正式開始前，施晚晚帶領的拉拉隊先上來表演了一段加油。

場館音樂聲震耳聾，喬綿正欣賞著這段加油，鍾靈湊過來十分嫌棄地吐槽：“現在的小孩都怎麽回事，穿這麽，這麽冷的天還肚臍。”

喬綿笑著說：“材都還不錯啊，每個都很有料，凹凸有致。”

“是啊，有料，凹凸有致，怪不得那群人兩隻眼睛都看直了。”

喬綿順著鍾靈說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兩隊準備上場的籃球隊員全都雙眼盯著拉拉隊生看，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

許邊牧也不例外，徐子昂更是笑得一臉燦爛。

鍾靈又在旁邊吐槽一句：“男的果然都喜歡這種，庸俗！”

喬綿皺皺鼻子，跟著鍾靈哼了一聲：“庸俗。”

音樂停，拉拉隊隊員都下場了，籃球賽也馬上開始。

喬綿從小到大看過很多場許邊牧參與的籃球賽，但是沒有一次是看得懂的。

這次也一樣。

的視線一直跟隨著許邊牧移，看著他搶球或者運球，投籃或者搶籃板，卻沒會到任何籃球的樂趣。

上半場結束，許邊牧已經全是汗。

他走到喬綿麵前，上穿著的黑白相間的籃球服已經了大半，額前碎發也被汗水打。汗沿著下頜弧度往下流，流經脖頸、結和鎖骨時——

很。

喬綿低頭，不好意思再看了。

許邊牧跟喬綿要先前剩餘的半瓶水，把礦泉水遞給他，然後就出手機裝作自己要玩手機沒空搭理他。

許邊牧把半瓶水一口氣喝完，低眉瞧著喬綿玩的手機遊戲，看了一會後，他忍不住嘲笑：“玩了這麽久都還在第一關，放棄吧，你沒有玩遊戲的天份。”

喬綿把手機翻過來蓋到大上，沒好氣地說：“要你管。”

坐著，許邊牧站著，此刻是仰著頭抬起下衝許邊牧說話的。

哪知許邊牧突然手，食指和大拇指住的兩邊臉頰，自己角噙著一抹笑，說：“好好看比賽，看看我是怎麽贏的。”

幾乎是猝不及防的，喬綿睜大了眼睛。

的後背繃得直直的，被許邊牧這作搞得心跳都了一拍。

本來許邊牧來這而不去和隊友待著一塊休息就已經很惹人注目了，現在突然來這麽一招，很多人的視線聚集過來，甚至都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喬綿連忙拍開許邊牧的手，故作鎮定地說：“說話就說話，別手。”

“誰讓你玩遊戲。”

說完，許邊牧還拍了下的腦門。他揚著笑，收回手，轉大步流星地回去跟隊友集合。

許邊牧走後，喬綿才敢大口呼吸，脯跟著起伏。

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鍾靈眨眨眼，再次覺得自己已經看破一切。

簡短的中場休息時間，拉拉隊又上來表演了一段加油，下半場比賽也馬上開始。

不過下半場開始沒多久，喬綿就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一種說不上來的覺。

跟鍾靈說了聲，自己一個人去了廁所。

現在這時間，所有人都在場館看球賽，廁所這邊一個人都沒有。

喬綿走進去，關上隔間的門，下子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知是不是喝了一個多月中藥的效果，喬綿的例假，終於來了。

可是——

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喬綿第一時間去看自己的子，檢查有沒有被染上紅。幸好今天穿的是深牛仔，就算染上也看不大出來。

確認過這一點後，喬綿又犯難了。

怎麽辦，現在應該要做什麽？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喬綿能聽到比賽場那邊傳來的口哨聲和歡呼聲，可是卻好像很遙遠，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樣。

在廁所待了好久，小腹有種奇異的疼痛，像是所有疼痛都在往下墜。這種驟然而至的疼痛額上都滲出一層細汗。

喬綿決定給鍾靈打電話，現在隻有鍾靈能幫。

賽場這邊的比賽正到彩，所有人都在呼喊，以至於鍾靈接電話的時候，都沒聽清喬綿在說什麽。

“你說什麽啊，我這太吵了，什麽都聽不到——”

喬綿又重複了遍：“我在廁所，我來例假了……”

鍾靈：“啊？！什麽？！來什麽了？！”

喬綿：……

正當喬綿一籌莫展的時候，隔間下方的空格，突然進來一隻手，嚇得差點跳起來。

等看仔細了，才發現那手上拿著一個方形的東西。

“學姐，你是要這個嗎？”

小生溫溫的聲音傳來，喬綿愣了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綿總覺得這聲音有點耳。

“學姐你拿去用吧，我正好帶了。”

生又說了一聲。

喬綿反應過來，連忙接過來道謝：“謝謝你。”

生像是在笑：“不用謝。”

喬綿拆開衛生棉的包裝，猶豫再猶豫，最後還是不好意思地問隔壁隔間的生：“那個……我能麻煩問一下…這個要怎麽用？”

這大概是喬綿至今為止的人生裏最尷尬的時刻。

在隔壁生隔著門的指導後，喬綿第一次用上了衛生棉。

等開門出去，上已經洗完手準備要走的施晚晚時，覺得沒有什麽能比現在更尬。

剛剛對施以援手的是施晚晚，的“敵”。

施晚晚好像早就知道隔間裏的人是喬綿一樣，見著就衝禮貌地笑：“學姐。”

喬綿尬尬地回以微笑：“剛剛謝謝你啊。”

施晚晚：“小事，舉手之勞嘛。”

這大概是喬綿和施晚晚第二次正式見麵。

第一次是在KTV裏，也像現在這樣笑著喊喬綿“學姐”。

但是兩個人畢竟不，喬綿除了道謝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喬綿打開水龍頭洗手，施晚晚還站在邊上，似乎不想走，也似乎是有話要說。

隻是喬綿沒想到，施晚晚會那樣直接地問：“學姐，你喜歡許隊長嗎？”

喬綿眼底劃過一錯愕。

未等喬綿回答，施晚晚就自顧自地說：“我很喜歡他。”

喬綿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冷靜，關了水龍頭，很理智地問施晚晚：“你喜歡他什麽？”

施晚晚像是回憶了一下，最後卻搖了搖頭，苦笑起來：“不知道，可能是喜歡他的外表，可能是喜歡他打球時的模樣。”

停頓了一下，施晚晚一臉難過地說：“可是現在起，我不能再喜歡他了。因為他不喜歡我，他眼裏也沒有我。”

重新回到球賽現場，喬綿顯得心事重重。

最後也沒有回答施晚晚一開始問的那個問題，施晚晚也沒有追問，或許施晚晚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本來喜歡就是藏不住的，就算掩飾地再好，都躲不過同為生的“敵”的眼睛。

鍾靈問喬綿剛剛打電話要說什麽，喬綿回神，想起在廁所發生的事，又是一陣尷尬。

喬綿小聲口述，鍾靈聽完後，笑嘻嘻地蹭肩膀：“哎，現在你才是真的長大了啊。真的年了。”

喬綿無心玩笑，隻覺得肚子又酸又脹，疼痛越來越明顯。額上還冒著細汗，臉看起來也有點蒼白。

鍾靈擔心地問：“你還好吧？肚子很痛嗎？”

喬綿搖搖頭，又點點頭，眉揪在了一塊。

鍾靈又歎氣：“唉，每個痛經的孩子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喬綿：？？？

球場上口哨聲響起，比賽結束了。

許邊牧這隊贏了。

全場歡呼，很多生衝上去給隊員們送水，場麵一度混。

喬綿往那看了看，找不到許邊牧的影，於是就放棄，耷拉下腦袋來。

現在沒什麽力氣，全都好像失力了。

而且……相信許邊牧會自己過來找的。

就如喬綿想的那樣，許邊牧越過茫茫人群，一步一步走到麵前，蹲下。

他大汗淋漓，還微著氣，頭發也了，可是看著喬綿的那雙眼睛又黑又亮。

喬綿抬頭跟他平視著，忽然很想回到不久前，很想正式回答施晚晚那個問題。

喜歡許邊牧麽？

當然喜歡，非常喜歡。

在還不知道什麽是“喜歡”的時候，就已經在喜歡許邊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