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例假，喬綿沒有任何經驗。

還有邊有個晏秋阿姨。

晏秋給喬綿煮了紅糖薑茶，打了一個荷包蛋，看著吃下去後，又空出了趟門。

回來時，晏秋把一個超市購袋放到衛生間的櫃子裏，就出去忙自己的事了。

這期間，許邊牧一直在電腦房玩遊戲。

同時也在注意外麵的靜。

覺晏秋回來了，他才關了電腦走出來。

許邊牧能看到晏秋在廚房剁，晚上估計是要吃餃子。

是喬綿喜歡的。

他再看了眼喬綿房間，房門閉。

許邊牧想了想，往晏秋那邊走，停在廚房門口，略擔憂地問：“媽，喬綿真的不用去醫院？回來的時候臉都白了。”

晏秋笑笑：“沒事，你別擔心。在睡覺，你別吵。”

可許邊牧還是皺著眉頭，一副不放心的模樣。

“喝了一個多月的中藥了……”

“嗯？”

晏秋抬眸看向自己兒子，聽著他突兀的話。

許邊牧：“現在又這樣虛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晏秋揶揄他：“現在知道關心姐姐了？平時也不對好一點……”

接著笑：“喬喬真沒事，你是男生不懂。”

又是這樣模糊的回答，許邊牧覺自己好像是永遠都問不到答案一樣。

有些煩悶。

明明想關心，可是卻找不到合適的方式。

他有點頹。

轉離開廚房，許邊牧走向衛生間。

他們家有兩個衛生間，晏秋和許萬的臥室裏有一個，他們兩都用臥室的。而外麵客廳這邊這個，平時都是許邊牧和喬綿在用。

裏麵擺著的東西，大多都是他們兩個人的。

許邊牧一進去，就看到平時沒放什麽東西的櫃子，門沒關好，出裏麵一小截的塑料袋。

他順手打開櫃子，把塑料袋拉出來一看，頓時愣住。

他識字，也上過生理課，而且都這麽大了，塑料袋裏這一包包衛生棉他知道是什麽東西。

聯想起喬綿今天的不舒服，聯想起晏秋一直說的“男生不懂”，再想起這一個多月的中藥……

許邊牧忽然就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啊。

他是男生，還真不懂。

但是這樣好。

起碼不是生病了。

這次例假來勢洶洶，折磨了喬綿足足一星期。

一星期之後，喬綿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也發出了“做人真難”的歎。

時間一晃而過。

轉眼十二月，許邊牧生日。

這天正好周末，也正好寒流來襲。

從早上開始，許邊牧的臉冷得就跟外頭這場寒流一樣。

因為他一大早就收到了喬綿送他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語數外，生化，整整六大本。

許邊牧看著就頭痛。

晏秋把新手機送給他時，還誇獎喬綿送的好，笑得合不攏。

他就更頭痛了。

於是中午一過，蛋糕也沒怎麽吃，他就出了門。

人流量頗多的肯德基，徐子昂端著點好的餐走過來，在許邊牧麵前坐下。

他好笑地說：“幹嘛呢，還生氣？不就是六本五三，喬綿不送，我們高三還是要買的。你怎麽都逃不過。”

許邊牧不高興地瞥了他一眼，端起一杯可樂吸了好幾口。

徐子昂又笑：“行了，今天年呢，高興點，別黑著一張臉。怎麽樣，要不要去個刺激的地方？”

許邊牧挑挑眉：“什麽刺激的地方？”

“都年了，當然是去年人能去的地方。走不走？”

“你說的肯定不是什麽好地方，不去。”

“真是，我什麽時候坑過你。”

許邊牧繼續喝著可樂，問：“那你說，是什麽地方？”

徐子昂臉上出笑容：“我一表哥開了間酒吧，生意還好。我們晚上去玩玩？”

酒吧？

許邊牧沒興趣地說：“不想去。”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酒吧都不想去？！”

“我是為了你好。要是喬綿知道你帶我去這種地方，我估計你不能再活著見到我。”

徐子昂調侃起許邊牧來：“你就這麽怕？妻管嚴啊。”

許邊牧的臉僵了下，隨後顧自喝著可樂，不再回應這個話題。

但是等天暗了後，他還是被徐子昂給拖到了表哥的酒吧裏。

徐子昂的表哥是個彪形大漢，這樣冷的天氣，他在酒吧裏就隻穿著件黑背心，出一條大花臂。他知道徐子昂和許邊牧還是兩個學生，特意給他們了兩杯度數很低的酒。

酒吧裏麵一直回著震耳聾的電子音樂，男男著暴，在舞臺中央扭著。有尖聲，有玩鬧聲，嘈雜的讓許邊牧覺得耳朵痛。

徐子昂倒是很有興致，覺得這兒特新奇。

周圍音樂聲太大，他就湊到許邊牧耳邊大聲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許邊牧推開他，端起桌上的酒喝了幾口，放下酒杯後，說：“喝完了，可以走了。”

“搞什麽，這麽急著走，我們屁都還沒坐熱。”

“那你待著，我得回去了。喬綿已經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徐子昂實在忍不住嘲笑許邊牧：“說真的，又不是你朋友，你怎麽就這麽怕。坐下坐下，再待會。”

許邊牧被徐子昂拉著，想走也走不了。

剛剛這幾口酒下去，好像酒勁有點上來了。

從沒過酒的他，這會兒有點麵紅發燙，頭也有點暈。

有幾個穿著豔麗的人過來搭訕，們化著很濃的妝，上噴的香水特別嗆鼻。

許邊牧一聞到，就往後麵靠了靠，眉頭深深皺著。

“小弟弟，要不跟姐姐們一塊玩？”

其中一個長頭發的人出手指，想許邊牧的臉，許邊牧厭惡地躲開。

人倒沒生氣，轉而跟旁邊笑嘻嘻的徐子昂說話。

徐子昂跟這幾個人相談甚歡，許邊牧在一邊覺得渾燥熱。

酒讓他整個人都不舒服。

酒吧的燈是昏暗的。

幾個人開始點起煙，猩紅的，還有煙草的煙霧，許邊牧實在不住。

他再次問徐子昂：“走不走？”

徐子昂正聊得開心，自然是不想走。

許邊牧就不管他，自己單獨走出了酒吧。

見許邊牧走了，剛剛想他的那個人輕佻地問徐子昂：“你朋友純啊，還帥。你們倆……都是小.男吧？”

徐子昂麵上沒什麽表變化，但是眼沉了沉。

另一個人靠近他，挑逗著：“小弟弟，要不晚上跟姐姐走？姐姐教你怎麽當個男人？”

徐子昂巧妙地躲開靠過來的，雙眼含笑，語氣卻有點冷。

“各位姐姐，你們玩，我還要回去寫作業呢。”

他起，也不顧們幾個的挽留，徑直離開。

夜深深沉。

酒吧外頭的街道，不比酒吧裏麵熱鬧，反而顯得冷清。

遠離那一片燈紅酒綠，許邊牧坐在路邊花壇醒酒。

第一次喝酒，好像不是什麽特別好的。

不過冷風吹一吹，上的燥熱也散了不。

兜裏的手機又響了。

許邊牧拿出來看一眼，還是喬綿。

不知怎的，他想起徐子昂那句：“又不是你朋友。”

十八歲啊，好像真的是可以做很多事的時候了。

他心底有對的，有對的占有，有很多他自己都解析不清楚的愫。

於是他接起了電話。

喬綿著急的聲音從聽筒裏傳過來，好像是這寒夜之中唯一的溫暖。

“許邊牧你幹什麽去了？！這麽晚了還沒回家？是不是覺得你爸媽不在家你就可以夜不歸宿！！！”

許邊牧好像都能想象出此刻喬綿在家裏跳腳的模樣。

他勾起角笑了：“要不要來接我？”

“？？？什麽？？？”

“喬綿，過來接我吧。”

“？？？”

“我出門忘記帶錢了。”

……

……

短暫的沉默過後，喬綿大喊：“我真是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