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地址,電話也就掛斷。

徐子昂恰好從酒吧裏出來。

他往許邊牧邊一坐,搭著許邊牧的肩，吐槽著：“可算呼吸到新鮮空氣了,剛剛那香水味,可熏死我。”

許邊牧嫌棄地丟開他的手，說：“你剛剛不是聊得歡？”

“人家過來搭話,我不是得給點麵子，不理人家多不好。”

“那你怎麽又出來了？”

“因為們看上了我的.,我當然得跑。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許邊牧：“……”

玩笑歸玩笑,徐子昂看許邊牧臉有點紅，就說：“你還好吧，喝了幾口酒怎麽就上臉了。我送你回家？”

許邊牧輕笑一聲：“不用，喬綿來接。”

“喬綿來接？？？？”

徐子昂立刻張起來：“你沒說我帶你來這了吧？？？”

許邊牧睨他一眼：“你說呢？”

“我去！”徐子昂趕起,“你自己在這等著吧,我可不想見到這小姑。我走了——”

說完，他就跑了。

許邊牧就看著他的背影笑了半天。

不久前還笑話他怕喬綿,現在自己不是怕的跑了個沒影。

徐子昂沒走多久,一輛出租車就在路邊停下。

許邊牧還是坐在花壇邊,被冷風吹得鼻子有點紅。

下午他離家時,穿了一件厚衛,外麵套了件薄的棉外套。

但是冬天的深夜，溫度比白天低了不，上的服在這時一點都不寒。

酒醒了一點後，他有些冷。

喬綿是小跑著來到許邊牧麵前的。

已經長長的頭發有些淩,微著氣，臉頰微微泛著紅。

“許邊牧——”

許邊牧抬頭。

黑白分明的眼睛意味不明。

喬綿穿著件厚實的白羽絨外套，顯得臉特別小，可是臉上表特別不好。

瞪著許邊牧，有些生氣。

“你出門幹嘛不帶錢？！你不是跟徐子昂一塊出來的？他人呢？”

許邊牧看著，似笑非笑的。

“走了唄。”

“那你為什麽不跟他一塊走？”

“你不是要來接我？”

……

這個邏輯好像是對的，但是喬綿約覺得有點不對。

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隻好作罷。

又一陣冷風吹過，喬綿都覺到的冷意。

再看麵前的許邊牧，比起來，穿的算是很單薄。

喬綿了手上的袋子，這是從家裏帶過來的。也沒多猶豫，從袋子裏拿出一條黑的圍巾，往前一步，套到了坐著的許邊牧的脖子上。

許邊牧霎時間沒反應過來。

脖子上多了一層溫暖，靠近他臉的，是喬綿白的羽絨服，帶著些洗的香味。布料不小心過他的臉頰，卻像是劃過他的心尖。

他想，如果他真醉了，或許就會手摟住的腰。

其實他也希自己沒有理智的。

喬綿把圍巾繞了兩圈，最後打了個結，說：“還好出門帶了……你以為你是神仙啊，這麽冷的天就穿這麽點服。”

不滿地埋怨。

許邊牧抬頭看著，周邊的燈像是投映到了他的眼裏，閃著點點細碎的。

“你哪來的圍巾？”他問。

喬綿往旁邊移了一步，雙手到口袋裏，沒說實話，隻說：“買的。”

許邊牧：“來的路上還有時間買這個？”

喬綿：“不是。這是前些天買的。”

許邊牧目不轉睛地看著。

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看向別，說：“生日禮。”

許邊牧有點意外：“早上不是送過了？”

喬綿哼了聲：“你不是不喜歡，還黑臉。”

“這能怪我麽，誰會希生日收到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

“這不是又給你送了條圍巾麽，廢話怎麽這麽多。”

“……”

“趕起來，回去了，我都冷死了。”

許邊牧這才站起來。

要走時，喬綿又喊住了他。

“等等。”

許邊牧回頭，喬綿來來回回把這一條街道的店鋪都掃了一遍，然後擰著眉問：“你為什麽會在這？這都是酒吧，你是不是去酒吧了？”

“……”許邊牧咳了一下，否認：“沒有。剛好閑逛逛到這。”

喬綿不相信。

靠近許邊牧，在他上嗅了嗅。

很快，大喊：“還說沒有！你上都是煙酒味！！！你煙了？！喝酒了？！”

“沒有！沒煙！沒喝酒！”

許邊牧否認三連。

但喬綿死死盯著他的臉，說：“你看你的臉都紅了，肯定喝酒了！”

“……”

“許邊牧你厲害啊，剛滿十八就去酒吧。”

“……”

“喝了多？”

“就幾口……”

喬綿冷笑一聲：“剛剛不是不承認喝酒？”

許邊牧閉上。

行吧。

一不小心就暴了。

他拉過喬綿，手攬著的肩膀往路邊一整排等候著的出租車那邊走，說：“走了走了回家了。”

喬綿還想再說許邊牧幾句，可是忽然察覺他們此刻走路的姿勢不大對。

他攬著的肩，好像是被他護在懷裏。

有點發懵。

隻是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許邊牧推進了出租車裏。

出租車司機在這等生意等得太久，在打盹。

覺有人坐進來了，就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許邊牧從另一邊進來，坐在後座的喬綿邊。

司機是個中年老男人，從後視鏡瞧了眼兩個小年輕，孩臉上表有些不自然，像是在害，便往某些地方想了去。

他開口問：“去哪？要不要推薦附近價比高適合你們學生的小賓館？”

喬綿：？？？

許邊牧：？？？

司機：“前麵路口有家春來賓館，很多小去那。還有家.趣酒店，價格高了點，但是環境很不錯。”

喬綿這下是真的紅了臉了。

許邊牧連忙跟司機說：“大叔，我們不去賓館和酒店。”

“那去哪？”

“南洋路，江心小區。”

司機笑笑。

這是直接帶回家啊。

路上，喬綿一直低著頭，生怕被許邊牧察覺出自己的臉紅。

不過發現許邊牧一直在玩他的新手機，大概是沒聽出剛剛司機話裏的意思來。

這樣也好，不然有點尷尬。

但不知道，許邊牧早就聽出來了。

此刻，許邊牧正跟徐子昂發著短信。

【徐子昂：到家了？】

【許邊牧：沒有，路上。】

【徐子昂：這麽慢，我都已經在家裏了。】

……

【許邊牧：有點尷尬。】

【徐子昂：？】

【許邊牧：剛剛出租車司機問我和喬綿去哪個賓館。】

【徐子昂：！！！！！！！】

【徐子昂：你們要去開.房？！！！！！！】

許邊牧用手指撓了撓眼下的皮，然後無語地打字回複：【開屁的房，你覺得可能嗎？】

【徐子昂：怎麽不可能。歡迎你來到年人的世界！】

【許邊牧：滾。】

【徐子昂：真不是去開.房？其實你們也可以的，畢竟都滿十八了。】

許邊牧又發了個“滾”，接著摁了電源鍵。

徐子昂腦子裏都是些什麽。

他轉頭，發現喬綿正在眼睛，看起來是困了。

許邊牧又摁亮手機看了眼時間。

很晚了，快十二點了。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

許邊牧往喬綿邊挪了挪，把自己肩膀貢獻出去，說：“靠這睡吧，到了你。”

喬綿以為自己聽錯了，微微抬頭看著許邊牧，與他的目對視。

線不足的車，車窗外一閃而過的燈從許邊牧的側臉略過，明明滅滅，影影綽綽。他的眼尾上揚，問：“你發什麽呆？”

喬綿立刻撇開頭，心髒砰砰跳，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

盡量平靜地說：“我不困。”

所以……不用靠你肩膀。

差不多算是被拒絕的許邊牧靜默了幾秒，眼底黑沉沉的，像是在思考什麽。

接著，他鼓足勇氣，長臂一，把喬綿的頭摁到了自己肩膀，讓靠著。

他的手按著額頭，有點像在桎梏著，語氣也有點不容反抗：“睡吧，到了肯定你。”

喬綿頓時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腦中炸開。

的頭靠著他的肩膀，側臉卻在凸起的鎖骨那，心跳早就沒有頻率，耳朵臉頰都開始發燙。

他們很，可是這樣的靠近，卻從來沒有過。

喬綿摒著氣，不敢有任何作。

許邊牧也是。

很久以後，許邊牧想起這一晚，都會歎酒的力量。

若不是喝了那麽點酒，或許他都不會鼓起勇氣這樣做。

他朝他喜歡的孩靠近，讓靠在自己肩頭，鼻尖是清新悉的洗發水香味，下稍稍一低，就能上的頭頂。的頭發又又，蹭在他的脖子皮上，的。

可是也僅限於此了。

十八歲，還是不夠。

他還想再長大一點，快一點畢業，也快一點，改變這種被誤認為“姐弟”的關係。

回到家後，兩人都盡量跟平時一樣，都沒刻意提出租車上的事。

他們各回各的房間，也各自有各自的不平靜。

喬綿依然選擇用做題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不過這次，怎麽都靜不下心來。

從書桌屜裏拿出日記本，在中間空白的頁麵上寫下幾個字。

【2011.12.18我好像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好像也是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