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家長會在早上九點,晏秋很早就出門了,跟林白薇一塊去學校。

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點，喬綿和許邊牧出門。

園有點遠,要去客運站坐小,車程大概要一個小時。

今天雖然有點太，但是依然稀薄,天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小還沒發車，車沒幾個人,涼颼颼的。

喬綿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了頂。的鼻子埋在領口裏，隻出半張臉來。

不知去了哪的許邊牧姍姍來遲，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條購袋。

他坐下,把購袋放到上,然後從裏麵拿出一個兔子形狀的熱水袋。

“給你。”

喬綿呆了呆，訥訥地問：“哪來的？”

許邊牧揚著眉略好笑地說：“當然是買的,不然還是的啊。都什麽傻問題。”

他說完就把熱水袋塞到喬綿手上,又從袋子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喝著。

裝著熱水的熱水袋有些燙手,但是這溫度從指尖開始彌漫到心,驅散了寒冷。

喬綿把它握在手心，兩手覆蓋著取暖，不忘誇獎許邊牧：“還細心。”

沒想到得到的是許邊牧欠欠的回答：“我是怕你凍到冒，到時遭殃的又是我。”

喬綿：“……”

小上的人開始多起來,司機也上車了。

車快發的時候，許邊牧說：“我買了些吃的，有零食麵包也有水，要吃自己拿。”

喬綿：“噢。”

許邊牧：“要不要聽歌？”

喬綿：“嗯？”

反應過來後，喬綿說：“出來的急，沒帶耳機。”

許邊牧從外套口袋裏掏出白耳機線，攤在手心給喬綿看，一臉得意：“我帶了。”

……

“噢。”

喬綿覺得許邊牧就是故意的，剛剛還覺得他細心了，沒想到還是這麽稚。

車發，喬綿本想拿出自己手機看一下，沒想到右邊耳朵裏突然多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

一僵。

許邊牧把自己的耳機分了一邊給喬綿，還順便幫戴上。修長的手指指尖到的耳垂，惹得耳廓一陣緋紅。

許邊牧看到了，以為那是凍的。

喬綿咽咽口水，側過臉來問許邊牧：“你幹嘛？”

“一起聽歌啊，你不是沒帶耳機。車要開一個小時，太無聊了。”許邊牧邊說邊打開手機的音樂播放，找到自己想聽的歌，點了播放。

前奏緩慢響起。

喬綿知道這首歌，是很喜歡的。

裏麵的歌詞正如此刻心一樣——

我想我很快樂，當有你的溫熱。

在這溫緩慢的歌聲裏，喬綿悄悄看著側手邊的許邊牧。他閉著眼睛，靠著椅背，在補眠。

看了他好久，隨後慢慢轉過頭，看向車窗外那些一閃而過的沿途風景。

抿著角淺淺笑著，甚至希，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旅途。

其實是有很多問題想問的。

比如他是不是知道有心事所以特意帶出來散心；比如他是不是知道喜歡這首歌所以才特意放這首；比如……

比如他是不是對也有不一樣的覺。

可是這些，喬綿都沒有勇氣問。

因為實在太了，所以到這種時候，完全不敢問一個所以然出來。

甚至都不希自己想那麽多，怕這一切都是一個人的幻想。

暗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僅靠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作，就能在腦海中上演一整部偶像劇。

從初始，到相，再到白頭，所有的一切都能完完整整地勾畫好。

可是戲會散場，夢會醒，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所以喬綿不敢幻想太多。

很孤獨，又有些敏脆弱，在這世上擁有的東西很，很貪許邊牧在自己邊的覺。

有時都很想撥人生的轉表，讓自己的人生快進到幾年後。

到那時，一定會告訴他：

我喜歡你。

很喜歡你。

久到已經無法用時間來計算。

但是現在……

還是再等等吧。

他們總會有真正長大的那天的。

另一邊，學校。

高二一班的家長會正在進行著，林白薇坐在喬綿的座位上，看著發到手中的績單，臉不大好。

會議結束，被班主任老鄭留了下來。

“喬綿媽媽，喬綿這次考得不大理想，比起以前，名次掉了幾名。”老鄭說著。

林白薇故作平和地微笑：“我回去會好好督促學習的。”

“是這樣的……”老鄭言又止，“有個事得跟你反映一下。”

林白薇：“老師您說。”

“喬綿的特殊況，我們做老師的也都了解。但是青春期的孩和男孩，住一塊多多會有些問題。當然，我不是說早什麽的，就是教導主任跟我反應過，說經常看到他們兩午休時間待一塊。正常的往肯定沒問題，怕就怕……”

老鄭嗬嗬笑了兩聲，相信林白薇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林白薇攥了喬綿的績通知單，麵上卻還保持著剛才的微笑：“老師放心，我會和喬綿通的。不過他們從小一塊長大，隻是姐弟間關係好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做老師的，也是怕孩子分心，影響學習。”

林白薇還是微笑，跟老鄭告別後，轉過來，臉上的笑瞬間消逝。

目也冷了下來。

剛放寒假，園裏的人還多。

喬綿和許邊牧把景點都逛了一圈，最後去看海獅表演。

他們坐在第一排，視線還不錯，就是表演時濺起的水花有些灑到腳邊。

馴養員引導著一頭小海獅頂球，喬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看，不忘跟邊觀眾一起鼓掌。

負責看，許邊牧就負責拍照。

拍著拍著，他不由得抬高手臂，換前置攝像頭對著自己，然後把看海獅看得神的喬綿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

喬綿下意識轉頭，也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鏡頭。

哢嚓一聲。

喬綿頓時沒反應過來許邊牧在幹嘛，還沒說話，許邊牧就收回手看著照片說：“你也太不上鏡了，跟村口傻妞一樣。”

喬綿：？？？

許邊牧把手機收到口袋裏，衝喬綿挑眉笑笑：“放心，拍的這麽醜，我不會給別人看的。”

半晌之後，喬綿終於反應過來。

手去許邊牧上的外套口袋，想把手機搶過來。

“給我看一下——”

許邊牧捂口袋：“不給！”

“看一下！我有肖像權！”

“我怕你看了會自卑！我是為了你好！”

“許邊牧！！！！！”

許邊牧很不要臉地湊近喬綿，笑著應著：“哎~我幹嘛？”

他突然近在遲尺的臉，讓喬綿不屏息。隨後的手按到他的口，一把將他推開。

回過頭繼續看海獅表演，掩飾著心跳嘟囔著：“你真煩。”

許邊牧就笑笑不說話，重新坐好。

他看看海獅，又看看喬綿，眼裏的笑意有些藏不住。

看完表演，他們也就回去了。

回到家，正好趕上晚飯。

今天林白薇也在晏秋家吃晚飯。

和晏秋中午回來時，沒看到喬綿和許邊牧，便打了電話問。得知他們去了園，晏秋隻代注意安全，並沒多想什麽。

反而是林白薇若有所思。

喬綿回來，先去了房間一趟。把外套下，無意間看到自己書桌的屜沒關好。

好像是被人過了。

心裏一咯噔，立馬打開屜來看。

屜裏也沒有什麽東西，一些輔導書，一些筆記本，一些零零散散的文，也有——

的日記本。

雖然這些東西還是按原來的位置放著，可直覺告訴，這裏被人翻過了。

喬綿忽然覺得發麻，有一寒冷從腳底心湧上來，皮疙瘩起了一。

的屜沒有鎖，因為沒有必要。

晏秋和許萬從來不會隨意的東西，許邊牧也不會。

所以……

“喬喬。”

原本在廚房幫晏秋準備晚飯的林白薇突然出現在喬綿後，的聲音讓喬綿一陣哆嗦。

喬綿快速關好屜，轉過來麵對林白薇，才發覺林白薇已經把房門關上了。

“媽媽。”喬綿喊了林白薇一聲，嗓音有點發。

林白薇點了點頭，麵上沒什麽表，語氣也很平淡。

說：“今天拿了你的績單，放你桌上了。”

喬綿用餘看了一眼金魚缸邊用一塊橡皮著的績單，然後看向林白薇，很誠實地說：“我知道，我沒考好。”

“那你知道原因嗎？為什麽沒考好？”

“我……”

“喬喬，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別的事，都要等你長大後才能做。”

林白薇說的話很突兀，喬綿反應片刻，搭在書桌邊的手指不由得收。

的聲音似乎是從腔裏發出來的，帶著難以置信，帶著抖。

“你翻了我屜。”

很肯定的肯定句。

林白薇停頓了一下，點頭承認了。

喬綿的眼睛微微發紅，一字一地問：“你看了我日記本？”

林白薇朝走近，還是那種平淡的語氣：“媽媽隻是想關心關心你。”

關心……

喬綿忽然覺得這兩個字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