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夏貴妃》第二十二章 新案子

齊王會死,此事意料之中,但夏荻沒想到他死得這麼快。

或者說,皇帝下手得這麼果斷。

看起來理得突然,但其實從份那日在朝上甩出的齊王貪污百萬致江安四郡潰堤的證據起,皇帝就起了殺心。

從前,是因為齊王和煜州的關係還很,隨便他會讓煜州不安定,但現在則不然,一邊將齊王押在京城,一邊不斷以各種名目派新的督軍前往煜州勞軍,那邊齊王的威已經名存實亡。

他若老實,看在皇叔的份上做個富貴閑王,皇帝也懶得他,偏生他要設法起兵謀反,加上貪之案,一個「死」字早早地便打在了他腦門上。

如是這般想清楚了之後,夏荻看王尚書的眼神越發古怪。

忍住捋須的衝,思索了片刻,道:「王尚書莫要唬一婦人家無知,齊王殿下怎會突然這般去了?再說了,一個王爺去不去,怎還管得到尚書大人家的婚嫁。」

王尚書暗忖,和夏荻那賊不同,這秦夫人看起來單純且不知世事,這便好說許多。

「事已至此,本便不瞞夫人了。」王尚書嘆了口氣,道,「其實這般冒失為犬子求娶夫人,乃是因老夫曾一時糊塗,答應了齊王的婚約。」

荻震撼了一下:「王尚書竟要將貴公子嫁給齊王?」

王尚書:「……」

王尚書:「誤會了,夫人有所不知,齊王雖是名義上膝下無後,但實際上在京郊的莊子裏養了一個外室,育有一,只待十六歲之後便認回來做郡主。彼時這個、這個夫人想來也知道,我王家與夏大人無緣結親,為將來計,便總得有個依靠。」

好傢夥,那邊兒嫁給皇帝當嬪妃,這頭兒子想娶齊王的兒,兩頭下注,我全都要。

荻看這老王的眼神宛如在看牆頭草種植大戶,這哪是給兒子找親家,這是一時腦熱,臆想著有朝一日若齊王謀反功了,自己兒子不學無也能撈個駙馬噹噹。

現在求娶秦夫人,無非是覺得齊王都能倒,那自己落在大理寺的假賬罪證恐怕也要不住了,只能指這樁婚事,讓大理寺和刑部的人看在秦夫人的面子上對他們王家高抬貴手。

王尚書懇切道:「還夫人能理解,我兒雖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長,長得還算俊……呃,等養好傷之後,還算是個俊俏的。且舍下有良田宅,婢僕上百,足以供夫人嫁來之後頤養天年。」

嗯,聽著倒像是給那王公子找個老母親。

別的且不論,夏荻篤定要不是崔懲在,睚眥這會兒早就衝出來把這老王撕了。

「此事,恐遭人非議,恕妾不能從命。」夏荻道。

王尚書早知道要拒絕,馬上拋出了另一個理由:「夫人不必急於拒絕,老夫的兒在宮中貴為寵妃,如今夏大人也在宮中,日後……啊,這個日後了一家,也方便互相照應。」

這便是含威脅了,如果拒絕,難保他兒婧嬪在宮裏不給夏荻點看看。

荻想起婧嬪昨日□□驚嚇的慘狀,並不擔心,反而打算再探探他的口風:「其實王尚書說的得也在理,只是齊王殿下家那兒,雖是外室子,畢竟是皇家脈,既有婚約,這般中途毀諾,豈會放過我一平平無奇的民婦?」

王尚書卻忽然張了起來,低了聲音道:「這卻是無妨,或許是天時所佑,日前那齊王郡主去赤狐山打獵遊樂,在山裏無故失蹤,這幾日斷不會找到夫人這裏,只要我們先將婚事敲定……」

「哦,原來如此。」夏荻連連點頭。

王尚書著手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荻輕笑了一聲,將團扇緩緩放下來,虛虛捋了一把下頜,對著王尚書逐漸慘白的臉道:「好啊,王尚書打算什麼時候接本部堂籍?」

「啊!!」王尚書暴一聲,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後邊的封琰緩緩走了出來,看著被撞歪了的大門,對夏荻道:「這條老狗怎怕你怕這樣?」

「當初若不出那事,他便知道我辦完齊王之後便會來辦他,手上的證據夠他削去南海打漁的,如今想趁虛而,恰恰撞在我槍口上,自然會怕。」

這王尚書今日被這麼一嚇,轉天大概就能從他兒那得知真是夏荻被特許回家了,短時間不敢再來擾。

至於長時間嘛……把他今日求娶秦夫人的企圖告知給裴謙便是,兩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緣千里狗咬狗。

此之謂,驅狗吞狗之計。

同家裏人代妥當之後,夏荻大包小包地裝車,回頭對一臉不悅的睚眥道:「若是我記得沒錯,後日便是你武舉殿試之日。」

「我不去,都是些……」睚眥本想說殿試上也不過是些沒意思的土瓦狗,看了一眼崔懲,改口道,「他的本事,在皇帝手下能排第幾?」

荻瞥了一眼四民間風貌的崔懲,道:「他不是第幾,是冠世無雙。」

睚眥的瞳孔了一下,他從未聽過夏荻對誰有如此高的評價。

「我想勝他,可否?」

「難。」夏荻道,「你日裏這般混跡市井,想勝他自是遙遙無期。不過你還是有希的,畢竟還能仗著你年輕,等熬到我們都土了,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嘖。」

睚眥翻了個白眼,回屋去了。

「他會去考武科嗎?」封琰出手扶上馬車,又不自然地偏過頭,顯然也是想起了夏荻剛剛對他的評價。

「此子天生一副反骨,你得逆著他來,才能讓他聽話。」

荻的目落在他出的手上,掌心有一片淡紅的箭傷,依稀可見得猙獰之態。

多看了兩眼,才扶著他的手上了車。

看著夏荻進了車廂,落下了車簾,封琰低了帽檐,無聲的低語淹沒在市井的吵鬧中。

「……我倒不指什麼『無雙』。」他說。

……

回宮時城樓上華燈已上,剛進了宮門,就看見高太監在宮門附近等候。

見了他們回來,高太監鬆了一口氣,先是給封琰行了一禮,然後才靠近車廂道:「夏貴人,陛下有詔,已送至清嶴堂中,今夜可先準備收拾好行李——」

封琰還沒說什麼,就見夏荻呼啦一下掀開簾子:「我終於被逐出宮門了?」

封琰看那喜形於的樣兒,又把按了回去。

「到底什麼事?」他問道。

高太監左看右看,道:「您看……這不是說話的地兒。」

封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啪」一聲打了個響指,頓時西華門四面八方人影窸窣,十息之,附近的巡邏的巡衛、路過的宮人都被調遠了。

一片安靜里,封琰道:「現在是說話的地兒了,就在這兒說。」

高太監:「……」行,這是您地盤,您說了算。

他清了清嗓子,道:「事是這樣的……」

眼下正是秀進京待選的時令,各地的門閥、周圍的番邦都送了秀,原本定在九月初四進宮冊,但現在已經是九月初一了,秀隊伍卻毫無音訊。今日才得信說是路過赤狐山附近時失蹤了,護衛隊找了兩天兩夜還是毫無音訊,又因此事涉及皇家的面,不敢隨意報,只得先派人通報宮裏。

「什麼勞什子名節,兩天兩夜還不報?若是當真遇上些窮兇極惡的山匪,現在去只怕收的份都晚了。」

「這……」高太監哪敢反駁封琰,一臉苦相地對著車廂里的夏荻道,「陛下也是為了那些秀們的名譽考量,夏貴人也是子,應當明白秀們的難吧?」

子行於世間太難了,皇帝的人們尤其如是。

被歹人殺害,是一瞬間的死亡,被敗了名譽,是一輩子的凌遲。

最好的指,就是暗中將人救出,再遮掩過去,讓秀們互相保守,如是這般,在們眼中,們就還是代表家族榮的好兒。

「是陛下考量得周到。」夏荻想起白日裏王尚書說齊王的私生,那小郡主也失蹤在赤狐山附近,思量了一番,不知是不是和此事有關,「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有案夏某自然義不容辭,但眼下我這份畢竟也是宮妃,突然消失,那後宮那邊……」

高太監:「貴人放心,陛下已經讓醫代您稱病了,想病多久病多久,太醫院已經給你找了最好的脈案杜撰寫手。」

好傢夥,這是一開始就準備好讓本發揮餘熱呢。

荻道:「涉案秀有三十餘人,不知陛下撥我多人馬去救?」

高太監眼神遊移:「這……夏貴人,您也知道,您若還是大理寺卿,京城各營調多人都行,眼下您這份,而且是暗中查探,這個陛下就沒明說……」

言下之意,請貴人你單槍匹馬。

荻:「……」

豈有此理,本從進你們老封家的王府門,就沒過這等委屈。

「我陪你去。」封琰道。

高太監一口咯在嚨里。

每個月上旬合該封琰著上朝的,自打夏大人進宮開始辦案,見天兒地圍著轉,上朝聽政的事全丟給封瑕去了。

這算什麼?

路見不平一聲吼,從此君王不早朝?

那邊高太監一臉死相,這邊夏荻對崔懲道:「崔統領,你平日裏不當值嗎?」

封琰:「我休沐。」

荻:「冒昧問一句,你一年有幾個休沐日?」

封琰:「你問這個做甚。」

荻:「我要據你的回答,判斷我要不要勞煩到你一道跟我去查這樁綁架案子。」

封琰冥冥之中有,突然警惕起來:「我要是沒有時間,你打算跟誰一起去?」

荻道:「嗯……待我算算,九月休沐的同僚有許多,三法司裏面我同刑部的裴侍郎最,明日看看他有沒有時間。再不,到都察院去把聞人清鍾抓來也不是不可以。」

「你不用說了,我休沐到年底。」封琰道,「再不行,我還以告老還鄉。」

「崔統領,我若還在朝中,早該參你一本了。」夏荻在車廂里悶聲道,「你好我為難啊。」

「……」

一邊的高太監看封琰那張沒怎麼笑過的臉出了從未見過的神,眼皮子突突地跳。

……夭壽了,青天大老爺拐皇帝了。

※※※※※※※※※※※※※※※※※※※※

明天V老規矩三更√

第二案:紅線娘娘廟預告:

赤狐山上相傳有一間神的紅線娘娘廟,相傳能讓有緣的子得到顛倒眾生的

可那些傳說里,傾國傾城的貌,世上當真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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