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紙紀》第010章 造紙專賣店

當齊眉特地將學校里關于這篇文的討論容一一八卦給簡墨時,當事人并沒有多容。這讓開始懷疑自己最近的觀察力在下降。據平日的表現,齊眉判斷簡墨對寫造抱有有很大的興趣。可原文到師生一致肯定時,他居然沒有什麼——這不對吧。

自歐生日party后,這個家伙對歐的態度似乎就冷淡了許多。雖然從表面上看起來,區別并不大:之前歐跟簡墨說話的時候,簡墨會時不時看他一眼表示自己在聽,現在是歐跟簡墨說話,簡墨同樣會是時不時看他一眼——你怎麼還不走?

其實對于齊眉所說的容,簡墨也不是完全沒聽。只不過他表示——自己碼的文下蓋個幾百層的樓,是需要激的事嗎?一張小短篇就讓爾等凡人興這個樣子,要是開碼連載——每天催更的人不要太兇殘啊!

當然,另一方面是因為他最近關注的重點,都在連蔚給他的那本《造紙基礎》上。

盡管《造紙基礎》對于造紙的流程已經描述的相當細致和清楚了,但是簡墨不難發現中間有些容在描述上并沒有使用很肯定和確切的口氣,這本書的編者所述的很可能只是多年經驗的推論,而并非經得起考究的原理。

他想弄清楚的是:既然類似說明書的現代派寫造手法和更重節和敘事的傳統派寫造手法都能夠最終實現造紙的功,那麼造紙的真正原理實際上與表達形式并沒有絕對關系。

總結后,他形這樣一個概念:現代派的手法是由外而,用類似窮舉法的標簽,用一個個詞匯將一個人的格,外形,三觀,好惡等等屬“明示”出來,最終形一個“圓滿的單”的人的概念。而傳統派則由而外,通過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景下一個人的反應,包括心里活、言行舉止、神態表等,將格、外形、三觀、好惡等屬潛移默化的“暗示”出來。一個是**的明示,一個是婉約晦的暗示,但造紙原理都可以接,也就是說,這兩者之間是存在共通之的。

簡墨由此推斷,如果能夠找到造紙原理的關鍵點,也許在同一篇文稿中同時糅合現代派和傳統派兩種手法,也能夠功寫造。

那這個關鍵點到底是什麼呢?

二十年前傳統派寫造的手法現在市面上幾乎看不到,簡墨無從對比起,只好去找連蔚。

連蔚聽了簡墨的想法后,向來嚴肅的臉上流出贊賞:“才接造紙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能夠想到這個問題,看來你確實是用心了。傳統派的寫造原文現在一般是看不到了,不過我想市圖書館里或許還能找一些。至紙人之父的文稿,他們應該不敢丟。你拿我的借書證去看看吧。還有一個月就要天賦測試了,雖然我覺得以你現在水準通過測試沒有大問題。但是有一個好的初窺之賞,會對你有很大幫助。”

“初窺之賞?”簡墨問道。

連蔚笑了笑:“去了圖書館,自己查吧。”

簡墨走后,連蔚的書房窗簾后轉出來一個胖子,看著年關上門,笑嘻嘻道:“你倒挖出個寶來了。”

胖子赫然就是石山中學的校長大人。

連蔚冷哼了一聲:“別打他的鬼主意。我知道你跟歐家的關系好,不過這個孩子歐家還不配使喚他。”

胖校長聽得他話中有話,眼珠一轉,明白了他的意思,出不敢置信的白哦請。

連蔚瞟了胖校長一眼,有些不愿地警告道:“他,不會在我之下。”

胖校長哈哈仰笑:“你現在舍得放棄清凈,又重新攪回這潭水了?”

連蔚嘆了一口氣,拉開屜,里面只有一個相框,照片上一個年輕人穿著學士服,笑容爽朗。

“阿英的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我也想通了。同樣是造紙師,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用自己的能力作惡,有的人為善。我只求無愧己心,卻犯不著拿別人的罪孽懲戒自己。”他說,“再說,阿英的仇,我還沒有報呢!”

胖校長拍拍連蔚的肩膀:“你想明白就好。你打算怎麼做,需要幫忙的直管跟我說。”

連蔚搖搖頭:“我若親自手,靜太大,只怕打草驚蛇。”

胖校長見連蔚言又止,想了想,驚道:“難道你想讓謝首這孩子手?不是我說,這孩子來歷不明,跟你也沒有什麼牽絆,他憑什麼要為你這個手?更何況那伙人也并不是好對付的,謝首一個孩子能有多大能耐?”

連蔚哼了一聲:“我有讓他現在就手嗎?等他羽翼滿的時候,那些家伙只怕本不在他眼里。而且我也不會要求謝首做什麼過分的事。我只要他三年后考京華大學就好。”

胖校長恍然道:“我明白了。以謝首的天賦和才華,不可能在京華默默無聞,一定會和那伙人有所集。但是以謝首的心,必然看不慣那些人的做法,一來二去,矛盾自然而然就出現了。”

連蔚冷笑一聲:“謝首是未來的造紙師,他們可沒有辦法故技重施來毀了他。”這句話說完,他的眼底到底還是閃現過一愧疚和不安。

胖校長看老友這個樣子,安道:“你也不用疚。單憑你在那麼混況下還收留這個孩子的恩,他為你報了阿英的仇也是應該。退一步看,如果他沒有那個能力,自然和那群人對不上,自然什麼也不會發生——話說回來,這麼多年,學校也有不好寫造的好苗子,有些知道你的,求到你面前,你都沒有理會過,怎麼這次倒看中這一個了。”

連蔚嘆了一口氣:“有的天賦不夠,有的心思太深。這些年,我本來已經不再抱希了,但是現在卻有一個再合適不過的人掉到我面前了。罷了,實話跟你說吧:那天,這孩子還沒有進我屋子,我就已經發現他了——太明顯了,就像夜里的月亮一樣,明晃晃刺眼,想假裝不知道都不行。還好石山區就只有我一個,不然這孩子早就被造紙師聯盟的人帶走了。”

胖校長了一口氣,急道:“不可能,我聽說聯盟的人以前去過木桶區。”

連蔚搖搖頭:“去了估計也沒有用。這孩子上八有什麼東西著,因為那天之后,我就在沒有在他上察覺到任何異樣。估計是他在逃出六街的時候弄壞了那東西,后來又修好了。”

胖校長難得收

斂了笑容,有些警惕地盯著連蔚:“給他東西的人顯然是知道這孩子的天賦的。可既然有這樣的天賦,為何還要在六街呆著?莫非——是在躲避什麼?”

連蔚回答道:“這類東西罕見的很——我知道這孩子來歷不會簡單,但也無所謂了。一開始只是想讓他躲過了風頭就讓他走。可一段時間接下來,覺得這孩子就是老天爺特地給我送來了,實在不忍放手。”

“我先只是編了個份讓他先接下寫造試試。結果發現不但天賦好,筆下的功底更是遠超我的預計。至于人品和心,你也看到了,歐家大爺厚著臉皮磨了三個月,好容易讓謝首對他另眼相看,但稍有不誠,這孩子就惱了。但惱歸惱,卻也沒有抖出歐的背景價。重誠信,又不勢利,無論貴賤,待人不卑不,遇事從容冷靜。小小年紀能夠做到這幾點,就十分難得了。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子有些孤僻,大概也跟他之前的環境有關吧。”

“看來你對這個孩子真是滿意的很。”胖校長說,“我妹妹也是對這個孩子贊不絕口,希他將來真的能夠對得起你們兩個人的期待吧。”

W市的圖書館并不在石山區,當然也不木桶區,而是在銅花區。

銅花區擁有W市最繁華的商業區,即便是簡墨也忍不住流連的一番,看看都有些什麼東西賣。六街的超市里只有最普通的食和生活用品。要買像樣的家電,還必須去一街二街。不過即便是一街二街,也比不上銅花區的鬧市區。

可惜沒有錢,簡墨頗有些憾。對于連蔚的收留,他可以接,管吃管住,他也可以接,甚至送他上學,為他購買各種書籍學習用品,他也可以接,畢竟在這個世界他還沒有十五歲,就算想出去工作,也只能去類似學校跟前的各種餐館水吧做做零工。在紙人泛濫的時代,沒有誰會接一個未滿十六歲的孩子做全職,因為法律不允許。連蔚對他的庇護,他激地當做這個世界的福利,接了。

但是讓他手向連蔚要求買自己興趣的東西,卻是做不出來的。

打了三個月的工,雖然也攢了一點錢,不過跟以前賣魂筆的時候,卻是不能比。他現在真切的覺得做魂筆真的是暴利,因為他賣一只魂筆賺的錢差不多是W市居民月平均收的一倍半還有多的。

想到這里,簡墨突然有興趣去看看這里的魂筆。

選了一家離他最近的造紙用品專賣店進去,簡墨很快找到了魂筆專柜,一眼掃過去,那些標價讓他咋舌。

售貨小姐看見簡墨打量柜臺,熱的介紹:“這個柜臺的七支筆是歐氏最新推出的‘細流’系列。采用最先進的點睛導流系統,可以承載連續書寫十二個小時的點睛,高穩定,流暢度E級以上,不發熱不變形,抗震防水,雙層隔離,安全能高,能夠使用壽命超過一千小時。新款上市,購買三只以上贈送同系列的點睛試用裝一份。喜歡的話,您可以試用一下。”

“拿一支我試試。”簡墨說。

售貨小姐迅速從柜臺里取出一支:“這一支筆鋒細適中,您試試。”

簡墨蘸了點睛,在售貨小姐給他的一疊紙上隨手寫幾個字,心里迅速做出評估:點睛流量不錯,沒有明顯的變和斷點。重量適中,手不錯。他推開保險環,售貨小姐連忙送上手套,避免點睛沾到客人手上,畢竟目前市面上多數點睛都有腐蝕,即便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危險,但是如果沾到又不立即清除的話,還是可能傷害皮的。

掃了一眼里面的結構,簡墨心里大致有數:在七代的基礎上略有改良,導流槽更細了些,上面涂抹的防沾層似乎也換了材料,看上去更了,這樣即便導流槽變細了,睛流的速度也不會慢下來,但穩定卻大大提高了。

這種魂筆是大工業生產下的產,簡墨以前是不會做的,也做不出來。不說別的,防沾層的涂抹他就做不到,因為他沒有這個材料。而且就算有這個材料,要他手工涂抹那麼薄也是不可能的,這需要各種高端設備的配合。

他所制作的魂筆是將鐵牙木等此類抗腐蝕的木連續在特制的溶中浸泡二十四小時,晾干,再浸泡二十四小時,晾干,反復七次后,再以手工雕刻導流槽。導流槽的路線不能太簡單也不能太復雜。因為存儲于筆中心的點睛會經過導流槽分流,太復雜了流出的點睛均勻度太高,反之則太低,都不適合誕生紙對點睛的快速吸收。同時還要考慮點睛在分流中因為產生的熱量,過熱過涼都會影響睛流速度。而且長時間熱量過高會導致導流槽的變形,導流槽一旦變形,這只筆就等于廢掉了。

手工制作不但廢時廢力,還需要設計導流槽線路分布的能力。同時因為每次能夠拿到的原料都不一樣,導流槽的線路分布也必須做出細微的調整,才能保證魂筆的質量。但是這種調整需要多次調試一般需要許多次調試才能功,為此會報廢大量的材料,從而導致制作本的上升。所以即便資本雄厚的大工廠,也并不青睞這種手工制作。只有那些的魂筆制作大師,才能夠憑借自己多年的經驗將調試次數控制在一個較低的水平。這樣制作出來的魂筆價格不菲,并非大部分造紙師能夠長期負擔的起的,最頂尖級的那些制作大師甚至只為某個造紙師定做魂筆,并不接其他人的訂單。當然,這種天然原料經過手工制作的魂筆結構更加細,睛流均勻度和速度更佳,是每個造紙師都求之不得。

對比這套最新上市的細流系列,簡墨也并不覺得自己制作的筆會遜,畢竟天然材料的抗腐蝕還是超過現在的合材料,同時他調制的那些浸泡不但能夠加強材料的抗腐蝕對于點睛的調節作用也是不可忽視的,不然他的那個小攤子也不可能在六街站得住腳。

將筆退給了售貨小姐,說要說一聲謝謝,后傳來一個男子說話聲:“……六街……元氣難恢復了。唉,若是那個攤子還在,我何苦跑到這里買這些又貴又不怎麼樣的貨!”

“你還說呢,那天若不是我拉著你買了兩支下來,第二日去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唉,也不知道那攤子小老板是不是也被抓進去了,我都去過兩次了都沒有看見他。也不過十幾歲的年齡,要是下輩子都在牢里度過也是可憐的!”

“是啊……運氣不錯,若不是送出那兩支筆,我老師哪肯把這次推薦機會給我?”

也許是清街的記憶太過深刻,簡墨竟然馬上在認出這兩個聲音就是清街前一天最后買走他兩支魂筆的青年。他沒有回頭,只是向售貨小姐笑了笑,然后背著兩人,步伐不疾不徐地離開了柜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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