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紙紀》第012章 梅絡的提點

要不是連蔚給校長打了招呼,校長又給高一一班的老師們都打了招呼,要不是這個學生是上個月月測寫造課年級第一四門滿分,高一一班的科任老師都恨不得把這個上課雖然不出聲一會興,一會低沉,一會憋笑得全,一會雙眼泛紅的學生給趕出教室:什麼書那麼好看,看得你那麼專注,!你敢不敢看老師一眼啊,看老師一眼啊!

為被全校學生默默關注的對象——簡墨如此異樣的表現自然引起了全班同學的驚嘆:對著寫造課年級第一四課滿分的月測績單都表欠奉的謝首同學居然有這樣“生”的一面!到底是什麼神能讓一向沒什麼緒波的謝首同學流出這樣富又多變表?好想好想知道啊!

最先按捺不住的就是歐了,他已經連續兩周沒有和簡墨怎麼說話了。每次主搭話,簡墨不是哦,就是嗯。今天難得看見他有興趣的事,一定要趁他心好的時候和他說上話。

一下課歐就坐到簡墨旁邊,笑瞇瞇的問:“阿首,看什麼那麼迷啊?我看你整堂課都表又喜又悲的,到底再搞什麼啊?”

簡墨從屜里出一本已經看完的:“你自己看吧。”

低頭一掃:“《行走于阿爾卑斯山腳下的東方劍仙》。這是什麼?是傳統派寫造原文麼?真的很見誒!”

簡墨瞥了他一眼:“是小說啊,小說。別就是寫造什麼的。難道寫個字就非得是寫造不?”頓了一下,“你自拿去看吧。別弄掉了。我從圖書館借的,要還回去的。”

阿首從來沒有一次跟他說這麼長的句子!還主邀請他一起看書——歐居然有種寵若驚的覺。終于知道你小子還有興趣的東西了,老子還以為你是清心寡準備去做和尚呢!不過,這既然是阿首喜歡的東西,他一定要好好研究下,以后不至于跟你說個話都被阿首嫌棄。

好吧,對于同好們,簡墨一向是有耐心又有寬容心的,連帶之前對歐瞞生出的些許不滿都煙消云散了。

三天后,簡墨頂著兩只熊貓眼在約定時間和老人在圖書館頭。把書一還,兩人就站在圖書室外的飲水室里聊了起來。

“這書如何?”梅絡笑瞇瞇地說。

簡墨立刻迫不及待地滔滔不絕起書中的彩之。說要興的地方,不手舞足蹈。這個時候他才像個十五六歲的年,毫無顧忌地揮灑著充滿張力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梅絡被他這種狀態帶起來,也全然忘記自己已經是七十多歲的長輩。說道得意,一樣是毫無前輩的矜持和威嚴。

“還有好書,想借嗎?我的借書證可以借給你。”連自稱都從老夫改為我了,梅絡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好書不過夜,他深知這種急迫的心,連猶豫都沒有,梅絡誠心誠意的主提出幫忙。

簡墨直覺反應是一喜,但隨后又皺起眉頭,心掙扎了起來。

還有一個月就要天賦測試了,是該好好準備下了。連蔚對自己學習寫造花費了那麼大的心思,總得做做樣子,不然太對不起他了。借書的事先緩緩吧。可轉念一想,簡墨又自嘲:自己不過是出于好奇心和自負才在寫造課上展自己的文筆。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自己還能騙自己。作為紙人,他本就無法寫造,準備的再多也無濟于事。

簡墨暗暗在心里再次告誡自己,別被幾個不知道真相的群眾一贊一捧就忘記了自己是誰了。天賦測試之后,他紙人的份就會立刻暴。到時候他也不可能繼續在連蔚這里留下來。至于再來圖書館,更是猴年馬月的事了。即便這位梅絡的老人愿意繼續借證給他,可自己到時候居無定所,又沒有收來源,哪里還有閑心看書。

至于六街,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回去?爸媽不知道下落如何。還有阿三的死,六街的,讓他連回去看一眼膽量都沒有了。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簡墨每每回想起那一日,覺得那起發生在自己家門口的謀殺是針對自己家的。是以,每次腦子里浮現回去的想法時,總是因為這種不好預而打消。

若大一個W城,竟然沒有一個角落是屬于他自己的。哪怕是一個簡陋的棚屋也好,簡墨心想。不若今朝有酒今朝醉算了。

梅絡見年臉上忽而高興,忽而猶豫,忽而迷茫……神轉瞬竟是變了好幾次,最后竟恢復第一次見面時起初的冷淡和疏離,不由地心下微訝:難道自己剛剛那句話了他什麼不好的想法?

最后,簡墨還是開口向老人借了圖書證,抱一堆書回去,只是這次沒有上次的輕松和愜意。

簡墨突然沉迷于小說讓連蔚十分生氣。他的做法也很直接,強行收走了簡墨借回來的書,然后帶著借書證統統還掉,包括哪些本不在他名下的書。

“馬上要天賦測試了,你竟然還把時間放在其他無關要事上。你給我抓時間好好備考。天賦測試結果出來前,借書證你都別想。”連蔚拍著桌子憤怒地警告,像極了簡墨記憶中的某些片段。

本來就覺有些疚的簡墨對于連蔚的強手段雖然不甚不高興卻是也生不起氣來,此刻見他用這種似曾相識的語氣和表對自己說話,心不又覺得十分有趣和好笑。

這絕壁是黑六月啊!

到了約定的還書日,簡墨還是去了圖書館——在連蔚把他反鎖在書房之后,翻窗戶出去。

“怎麼書都已經還了?”梅絡有些奇怪,而且日期還是兩天前。

“家里的長輩發現了,說耽誤天賦測試,非讓我把書給先還了。”簡墨說起來,本來有些別扭的緒突然覺到一莫名的暖意和親切。說起來,連蔚的關心并不是那麼讓人討厭的東西。

梅絡一拍腦袋,歉意道:“對啊,你馬上就要測試了!前途攸關的關鍵時期,我還讓你去看小說,真是——這都怪我,都怪我!這個時候是應該把力都集中在準備測試上。還是你家長關心你啊——話說,這次測試你準備寫什麼那?”

簡墨一愣。他本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不管寫什麼,誕生紙都不會起反應。

梅絡見他似乎完全沒主意的樣子,提醒道:“小家伙,天賦測試是你的第一次真正的寫造吧。這可并不僅僅是一次測試啊!”

“有別的什麼含義嗎?”簡墨也聽連蔚提起過類似的話,突然記起“初窺之賞”,問道:“初窺之賞是什麼意思?”

梅絡搖頭出責備之:“你連初窺之賞都不知道是什麼,到底是怎麼上的學?難道你們老師都不教嗎?”

簡墨的老師無辜躺槍:謝首同學上課不聽講那是校長都默許了的,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簡墨出慚愧的表,虛心地請教老人。

梅絡嘆了口氣,把簡墨拉到一邊的椅子上細細的告訴他。

初窺之賞是這一百年來造紙師們在長期的造紙中慢慢發覺的一種有趣現象:有造紙天賦的人在進行第一次寫造功的作品等級往往會高于他初期的作品的平均水平。

“比方說一個普級造紙師合格通過測試后,開始制造的紙人都在普五級到普六級。什麼?什麼是普五級?你這孩子怎麼上的課,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普級紙人占了紙人總數的絕大部分。但同為普級紙人,個之間也是存在差別的。因此為了確定造紙師的等級,造紙管理局對紙人等級進行了進一步劃分。據各項指標的綜合計算,普級紙人又被劃分了十三個層次。

普一級僅僅只是擁有基本健康的和基本的思考流能力,一般會被雇傭來從事繁重而枯燥的重復或者工作環境惡劣的勞。達到普三級才會被認為可以從事需要一定思維能力和分別能力的工作。而最高等級普十三級則是被認為接近特級的綜合屬。而特級的劃分比普級一些,分為七個層次。

“……再之上就是異級了。異級的劃分更,只有三個層次。不過實際上異級以上的能力劃分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普級到特級可以據三大天賦屬的強弱以及對社會的平均貢獻度還可以勉強劃分出來。但異能這個東西,真的不好評判。如果從強弱來說,比方說能夠瞬間凈化一個城市的空氣的能力,比起一個能夠隔空拾起一繡花針的能力,顯然前者的能力更加顯著,后者更微弱。但是如果后者利用這控制一繡花針的能力去殺掉前者的話,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能力不在等級的高低,而在于如何去運用。如果一定要比較,只能相同或類似的能力進行比較,所以這種等級評定并沒有什麼意思。”梅絡說道這里:“我們再回到初窺之賞這個問題上來。”

初窺之賞,顧名思義就是造紙師最初窺見造紙這條門徑所獲得獎賞。雖然現在還沒有研究出來是什麼原因造的,但是幾乎每一個造紙師的第一次寫造作品都會比之后很長一段時間的作品來的出。梅絡舉例說,如果某個寫造師寫一次寫造功的作品是普六級,那麼之后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能夠寫造出來的紙人很可能就在普三到普五級。只有經過長時間的練習和鉆研后,才會第二次做出普六級的紙人。寫造師而想要超越初窺之賞的水平,則需要付出更多更大的努力。但反過來看,一個寫造師的初窺之賞等級越高,那麼他未來的潛力就越大。

連蔚之所以這樣重視天賦測試,就是因為這是大多數在校學生的第一次寫造。因為寫造雖然容易,但是從起筆開始,到造生結束,中間需要消耗的各種造紙用品不是一個普通家庭能夠多次負擔的。而且造紙條例早就明文規定嚴私造紙人,除非你得到了特批的造紙許可證。

“選擇自己初窺之賞的角很重要。你必須對自己的能力有足夠的估測,最好選擇高出你目前文字控力二左右的角來嘗試。不要害怕失敗!雖然很多學校的寫造專業對初窺之賞的等級很看重,但是過于保守的選擇導致錯失初窺之賞的給你帶來的機會,是得不償失。當然過高的預定目標也是不理智,所以你需要好好思考。”

不得不說老人的提點給了簡墨很大的幫助,之前他本沒有考慮過這一點。

“第二點,認真對待你的造紙。”梅絡直視著簡墨的眼睛,“我知道現在社會對于紙人的看法十分低下。造紙師喜歡把自己放在造者的角度,用看貨品、寵甚至奴隸的目來看待自己的造紙,因此對于紙人天賦的規劃過于隨意甚至沒有。”

“眾所周知,嬰孩的寫造是最簡單的,但是社會對于紙人嬰孩的包容度卻是最低的,因為他們在產生社會價值之前還需要消耗大量價值用于生存,甚至教育、醫療等等。而選擇嬰兒作為自己的造紙規劃的造紙師,功率固然很高。但那多是因為對自己極度不自信,只求穩妥地通過天賦測試,為自己贏得一個最簡單的造紙師。可他們多數只是十幾歲的孩子,本無法負擔也不愿意負擔一個紙人嬰孩長到年之前的生存開銷。這些嬰孩的命運……不提也罷。”

簡墨垂下眼簾,抿:呵呵,他自己不就是這麼一個隨意寫出來的產麼?若不是幸運地被爸媽撿了回來,下場指不定多慘呢。

“所以,阿首,你在規劃你的造紙時一定要想清楚。你現在確實還無力負擔你的造紙的未來,但是至你要給你的造紙能夠負擔起他未來的能力。紙人三大天賦屬應該該如何挑選對于一個初誕生的紙人是最合適的,你必須考慮到。”

“第三,關于忠心暗示。其實這點對于你的天賦測試并沒有太大針對,不過我認為你也很有必要知道。造紙師在寫造的時候,不論是打算寫造什麼角,不管意識沒意識到,都會主觀認為造出來的紙人是忠誠于自己的,至是絕對不會傷害自己。這種心態雖然不一定會被寫誕生紙,但是實際上卻是真實存在的。這也就導致一個很微妙的現象:寫造出來的紙人,不論是什麼格,不論從理智上對自己的造紙師是喜是厭惡,都會從心對其產生很微妙的信賴和忠誠度。這種現象,被稱做忠心暗示。一般況下,紙人不會傷害或背叛自己的造紙師。當然對這種傷害和背叛的認知范圍,就因個而異的。”

“——所以,你在制造紙人的時候,可以考慮賦予紙人的天賦對你將來的生活、學習乃至前途是否有幫助的。因為每個造紙的誕生,就意味著在未來的道路上,你多了一個可以絕對放心的人去依賴。”

“這是我對你的三點建議,希你能夠在這段時間認真的考慮。”梅絡對簡墨認真地囑咐。

老人的熱心讓簡墨有些不敢直視,他激地點頭應承下來。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心頭的愧疚覺又重了些:他考慮的又有什麼用呢?被人期待的太多,原來也是一種負擔。

簡墨來圖書的原意是想查找傳統派的寫造原文,與現代派做對比后,找出兩者的共通之,從而發掘出寫造真正的原理,至是能夠更靠近原理的一些規則。

如今連蔚收繳了本來借給他的圖書證,他又不好意思再向老人借證,不得不在閱覽室外徘徊了好一陣,直到被圖書館副館長看到,問他為什麼不進去?

連蔚只好道忘記帶借書證了。

副館長居然十分和藹地說沒關系,然后帶他去辦了一張臨時借書證,親自寫上“謝首”兩個字,給他:“每次用別人的借書證也不方便。哪天你記得帶證件和一張登記照來了,我再給你辦一張正式的借書證。”

簡墨拿著臨時借書證,鄭重向副館長道了謝。心想難道自己離開六街就開始轉運了?一開始是連蔚的收留和照顧,歐和齊眉兩個朋友也不算討厭,在圖書館借書能遇到梅絡這樣對小說癡迷有通造紙的長輩……圖書館的副館長居然是個這麼好說話人。

他不知道的是,副館長無事獻殷不過是因為他曾經借用過的兩張看起來普通,實際上代表重要意義的借書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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