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紙紀》第013章 他們說你是紙人

將有限的幾本傳統派寫造原文看完后,簡墨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傳統派的寫造原文與人傳記的小說看起來似乎并沒有明顯區別。如果要說有區別,寫造更重視角形象的塑造,由角引導節發展,多用限制第三人稱,視角轉換到主角以外的篇幅雖然不是沒有,但是極

這一點簡墨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作為以創作紙人為目的的寫造文,重點刻畫主要人形象是首要的,文學欣賞則放在了次要的位置。

可是同現代派對比起來,除了“明示”和“暗示”的不同外,似乎也沒有其他區別。

簡墨琢磨了半天,突然想到一個辦法:既然從功的上發掘不出經驗,不如從失敗的上面找教訓。

他又在電子目錄上檢索了“現代派寫造原文案例”,這次跳出了一萬多冊。

簡墨隨意找了一本有失敗案例的分析書冊,只見其中一段評語寫:“辭藻華麗,過于堆砌,導致人格不分明,甚至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目下無塵’與‘平易近人’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上。除非此人是雙重格,又或者是在特定的場景或時段,但文中并未見此類說明……”

又有一段評語是這樣寫的:“此人高一米九,通多項運沒有問題。但是‘健教練的材’顯然是不適合去玩‘道’的。合理有待考究。”

“……‘通七國語言’可以,但是還同時要求有‘生命科學、信息工程、新能源材料’三料博士文憑,并且擅長‘汽車、飛機、跳山、登山、潛水、珠寶鑒定、外科手、針灸、圍棋、象棋、國際象棋、橋牌、臺球、高爾夫’……這樣一個人才年僅十五歲。孩子,你確定不是想得太多了嗎?”

“合理和一致上沒有問題。但是關于原創音樂天賦的描述上缺乏專業度。造紙師顯然對音樂并不了解或者了解不深。”

上百條評論看完,簡墨總算有了些收獲,他在腦子里總結了一下幾條最重要的規則。

現代派寫造首重一致。如果在對于角各類描述詞語存在自相矛盾之,造紙在進行到孕生階段就無法繼續了。因為賦生階段就是考驗寫造的語言嚴謹,如果這些語言之間自己都互相矛盾,造紙原理自然不知到底該按照哪個詞句所描述的容進行天賦屬賦予。

第二是合理。即便寫造文中前后一致沒有問題,但寫造的容中存在明顯的不合理常理的地方,也會導致賦生失敗。比如賦予一個未年的年幾個年人終其一生積累才能夠達到的能力的總和,顯然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類的范疇。

第三是深廣度。在一致和合理達到后,要紙人在某個方向的專業度達到寫造者所期的水平,寫造文中必須對這個方面做出一定專業的描述。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連蔚的兒子連英的導師必須拿著連英的研究果去找那位特造師。因為在特造師本人對某個專業領域本不存在任何概念的況下,他本無法在寫造文中做出備一定深度的描述,自然也就無法把這個天賦賦予給紙人。

而這幾條在傳統派中應該是同樣適用的。即便是“暗示”,也同樣存在著傳達容的一致、合理和深廣度的問題。在簡墨看來,造紙的過程就是在對造紙原理這個“人”說話,明示也好暗示也,不過是說話的方式不同,但如果說話的容存在問題,造紙原理就聽不懂了。而一旦聽懂了,造紙原理就能夠按照所接收的容進行天賦賦予。

有一些思路后,簡墨對造紙的概念更加清楚。歐的話沒有錯:寫作和寫造不是完全一樣的,起碼在人塑造方面。它的目的更加直接、強烈。

簡墨所不知道的是,這只是因為他剛剛接造紙,接的人有限,所以會得出這樣糙的結論。但隨著他日后眼界開拓,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越來越深時候就會發現,原來從“寫作”的角度出發,竟然會在寫造一道上獲得各種意想不到的結果。這些結果會不斷的刷新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是讓他無限驚喜……或者無限恐懼的存在。

但在初學階段來說,他能夠發掘出這些已經是十分不易。至在他所在的石山高中,還沒有一個學生獨立思考到這個程度。

有了些收獲的簡墨正準備起隨便逛逛看能不能借兩本有用的書回去,卻聽見書架那邊響起兩人小聲快速的談。

這麼偏僻地方除了自己和老人居然還有其他人會來?

簡墨本來漫不經心的聽著聽著突然就豎起了耳朵,他約捕捉到幾個詞句,其中幾個詞讓他怔住了。

……不孕癥……造紙……歐氏繼承人……測試……

兩人還在繼續談,本沒有想到這個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人在。

簡墨默默屏住呼吸,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直到兩個人終于結束了談話,腳步遠離,他才側從一本書的空隙中看過去,看見一個二十歲左右面容俊秀材高大的青年和一個四十多歲中等個子頭頂微禿的中年人正一邊說話一邊離去。

這些斷斷續續的詞句聯系到一起,簡墨腦子里逐漸形了一個猜測。

這不可能吧?

簡墨眼前浮現起很久以前歐問過他對原人和紙人有什麼看法時的景?,心中疑竇重生。

晚上歸家,連蔚果然對他沒有什麼好臉。翻窗逃家,怎麼看都不是好孩子的行為,更何況以連蔚嚴肅的格,這種叛逆期挑戰家長權威的舉,怎麼可能不令他生氣。

不過,當簡墨在飯桌上解釋自己與老人約在今日還書,又將老人對自己的建議復述了一次,連蔚面才緩和下來:“算你運氣好,遇到一個有真本事又肯幫人的造紙師。你可記得別人的姓名?以后要記得謝別人。”

簡墨努力回想下借書證上的名字。他兩次借用對方的圖書證時心都在書上,沒有刻意留意姓名。倒是對方問過自己的名字,他頓覺有些慚愧。

“梅格,或者是梅絡,記得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這麼個寫法。”借書證上是手寫,龍飛舞的,他瞟眼過去,也只有一個印象。

梅絡?難道是……那位梅大師?簡墨這個造紙盲不知道,連蔚怎麼會不知道梅絡是誰,一聽之下心都快跳出來了:“你,你可看清楚了。”

簡墨有些心虛:“沒。”

“你——”連蔚憤怒地指著他鼻子的手都在抖,想他的心都有:如果真的是梅大師——一般人想盡了辦法要搭上關系,求一句指點而不能。你小子走狗屎運得了對方的眼,居然不知道抓住機會,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也!

連蔚恨不得破口大罵的時候忘記了自己也一位是千金難買一見的特造師。他不也不是趕著送上來的珍珠瑪瑙不稀罕,東挑西撿最后看中了簡墨這塊格不討喜的臭石頭?

簡墨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一點懊惱和愧疚的心都沒有。不過就算他知道了,最多也就……懊惱一小會兒。誰讓他不了造紙師呢?

天賦測試的最后一個月里,學校的氣氛明顯張起來。尤其那些沒有通過天賦測試,又對自己的造紙天賦抱有一定期待的學生,無一不是掌,整天寫造范例不離手。

簡墨有了老人的指點后中已有幾分竹。不過他倒沒有學別的考生,與其抱著所謂的經典案例不放,不如好好思索一下自己的初窺之賞到底要怎麼寫——好吧,反正他已經了測試報名費,就當一次驗吧。

年齡,設定在二十五歲左右吧,人生各項機能高峰期。

別,男。既然是為自己未來留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人,還是男人方便點。

外形嘛,高185,型勻稱;相貌麼,五端正,看著順眼就行的。對了最好經常笑,而且笑起來要好看點——連蔚那張冰山白板的老臉,簡墨算是夠了。

格麼,穩重踏實,做事嚴謹周全,做人外圓方,擁有很高的警惕——自己將來的日子危機四伏。另外他還要會察言觀察人心,做到料敵先機并且未雨綢繆。

能力什麼的,自然是多多益善。不過首要的如同老人說的,要有能力自己靠自己的勞賺錢養活自己。

簡墨刷刷寫上:擅長烹飪,通醫藥。

不管哪個時代,哪個地域,這兩個職業都是不會找不到飯吃的。

如果想讓他保護自己的話,武力指數也不能低:長于近搏,徒手擊,野外求生乃至各種駕駛……智力指數更是杠杠的:報搜集和分析,謀略布局,有極強的團隊領導力和人才號召力……

簡墨這麼一通寫來,對比了下紙人等級劃分標準,嘆了一口氣:如果能夠寫造功,起碼要特五的水準了。

就憑他?

把筆一扔,他鼻梁,有些疲倦。

玩一場沒有結果的游戲,到底有沒有意義?

他這麼認真地去做人設定的行為,是不是十分好笑?如果,三兒在這里的話,會不會取笑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如果是三兒的話,大概會跟他一樣腦大開,興地對著他指手畫腳:要啊,要啊,要長水蛇腰……吧。

簡墨無聲地笑了下,悵然地低頭,視線落在手上。他的大拇指無意識地磨著右手中指的頭一個指節上書繭——十六年那六十七本的“杰作”。

六十七本……他到底是有多無聊。

呵呵。

他真想對命運這座大神比個中指。

他想寫,他真的想寫。

猛得捂住眼睛,洶涌而出的淚水讓他覺十分委屈。

說什麼不在乎,說什麼無所謂,其實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他更在乎更所謂了。習慣了過去的浩瀚如海奇文曠作堆滿庫,習慣了過去的環燕瘦文筆各領風數百年,習慣了過去的洋洋灑灑倚馬千言我的世界我是神,習慣了過去的百千樓層一日起只為他筆下三千字……他像是一個舊世界高高在上的帝王,在新世界瞬間之卑微的塵。他的驕傲,他的信仰,他的狂,一日之間,千里之外。

曾經有多麼意氣風發,現在就有多麼狼狽無力。他不甘心。不甘心!

捂著眼睛的手猛地向下一抹,睜開眼眸:所有的淚,只當是洗面的水,所有的涼,只當是警醒的鈴。

說什麼不行,說什麼不能?!就算沒有結果也好,就算沒有讀者也好,他要寫就寫,就算沒有沒有同行的星,就算沒有眾生的注目,就算呼風喚雨只能潤他一個人,就算這個世界只有這一支筆在寫——他是自己的神!

簡墨一把抓起筆,拋開一切,百無忌:角設定也懶得改了,他接前面的文字后繼續揮筆。容逐漸如同了韁的野馬,離理這條道路越馳越遠,拉也拉不回來了。

他不想拉。

簡墨不知道他在這邊紅著眼睛搖筆搖得酣暢淋漓,神馳魂離,快要化作天外飛仙一枚了,那邊的卻有人對他指指點點,出不懷好意的目

為了使深廣度達標,簡墨提一份讓連蔚目瞪口呆的計劃單,說服連蔚給他開一張長達二十天的病假條丟給學校。然后接下來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他全部花在電腦上,收集各種專業資料,整理歸檔,徹夜苦讀。

一周之后,他從電腦前站起來,跟連蔚去了一天擊者俱樂部練習擊,幾乎把常用的幾種槍械都試了一;去健館觀看了一天自由搏擊、擒拿并且跟教練學了一些基本作和原理,跟資深者請教了一些問題;去學了兩天開車,連蔚甚至還神通廣大的不知道找誰借了一日的游艇和一日的直升飛機附帶駕駛員,讓他驗了一把;去本地唯一一家五星酒店的后廚觀了大廚做菜;最后去了一次醫院,連蔚沒讓他看淋淋的開刀,只是讓他在急診室觀了三日,然后又跟一位老中醫呆了三天。

雖然連蔚不認為簡墨目前的能夠寫出這種層次的紙人,但是面對這個近乎“弟子”份的孩子難得的認真,他還是很樂意滿足這些簡墨的“不算過分”的要求:“反正就算這次用不上,以后總會用的上的。”

三周時間匆匆過去,簡墨覺自己的腦袋里灌滿了各種資料,快要炸了。這個時候,離天賦測試只有五天時間了。

然而,回到學校的第一天,簡墨就覺周圍同學看自己的目有些不對。不等他弄明白。歐就跑過來,招呼也不打就一把將他拖出教室。直到一個僻靜人的地方,歐方才表嚴肅地問他:“這些天你去哪里了?一點音訊都沒有。問連主任,連主任也不說。”

簡墨見他說得一本正經,有些疑:“我不是已經請了病假了嗎?又不是沒有代。難道班主任沒說過?”

不耐煩地一揮手,有些不恨鐵不鋼地說:“我當然知道你請‘病假’了,全校都知道你請‘病假’了。問題是你什麼時候不好請假,非要在這個時候請假,而且一請還這麼長時間。連我都快,都快以為……”

“如果我病死了,連主任會說的。既然他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簡墨盯著他,冷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歐又是無奈又是惱恨,“本來只是那些嫉妒你的家伙瞎起哄。結果你還偏偏在這個時候請‘病假’,搞得那些人的猜想倒像是真的了?”

“猜想?什麼猜想?”簡墨皺起眉,他不在學校這段時間,難道地球還不轉了不,“說重點!”

“紙人!”歐沒好氣地說,“他們說你是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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