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你出來了吧……你這樣的黑戶還是趕快去登記。萬一被捉到，就不只是被遣送了。”青年聲音低沉……和他爸一樣。

“謝謝你。可……我兒子還在這邊。”頭腦一昏，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氣氛突然變了。

青年冷聲道：“你開玩笑嗎？S9區的人全是幸存下來的孤兒，不然你以為政府憑什麼提供食配額給我們。”

這一句話猛然提醒了。

“我這就走！”慌忙離開。

三小時后，他按例出門。路過時，他扔了塊幣，在碗里砸出“叮”的一聲。

歐念完這篇短文，用一種復雜難言的眼看著簡墨，直到簡墨終于放棄裝睡，坐起來：“你想怎麼樣？”

歐語重心長地說：“你的文寫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這不是想參加比賽的態度。”

“啊，被你看出來了。” 簡墨一點掩飾的誠意都沒有地“啊”了一聲，讓坐在一邊的等待著好好說教一番的齊眉的臉都有些扭曲。

同為造紙班的學生，齊眉并沒有其他人那種高人一等的傲慢和自以為是。相反，清晰的頭腦讓很早就同歐一樣看出簡墨在寫造一途上深不可測的天賦。當然，余老師和連主任對簡墨的喜更是固化了這一認識。說實話，齊眉不是不嫉妒，而簡墨對自己這種天賦不以為然的態度，也同其他人一樣，覺得有些惹人牙了。但是是數能夠近距離接簡墨的學生，因此對簡墨的真實想法多比其他人更了解些：簡墨并非是在寫文一道自視甚高，也并非在造紙一道上與其他人一較高下毫無興趣，但于傳統派手法的簡墨似乎對現代派們總有些輕視——或者，與其說是輕視，不如說是不以為然。他本沒有把現代派放在心上。

傳統派與現代派多年前的爭斗慘烈，雖然時過境遷，大家現在都能夠以一種很客觀純粹的心態來看待兩種不同手法的寫造，但是齊眉并不想給簡墨惹上沒有必要的麻煩，因此并沒有把這種想法說給別人聽。

齊眉有些自暴自棄地想，就讓別人以為謝首是個清高自傲的家伙吧。有本事的造紙師哪個不清高自傲呢？看看班上那些甚至連個嬰兒都寫不出來的家伙，不過是因為有了些微天賦就總是用鼻孔看其他同學。謝首比起他們，不要強太多了。

“預選的結果出來了麼？”簡墨見兩人都一副恨鐵不鋼的表瞧自己，鼻子，轉移話題。

齊眉板著臉：“現在學校的造紙師分兩批。一派認為你這篇文章文字悍結構巧妙，人形象滿，說明你的文字功底不錯，足夠資格參加比賽；另一派認為你的這篇文雖然不錯，但是態度太過敷衍不端正，遇到開明的評委也許還能過關，但是如果遇到挑剔苛刻的評委憑這字數就會被刷下來。他們認為學校去參加比賽就是為了拿獎，如果是只是單純的炫技，在校炫就可以了。”

歐有些幸災樂禍地說：“活該！看你這回怎麼辦？去不去都得罪一幫人。”

簡墨翻了個白眼：得罪不得罪跟他有一錢的關系？是會影響他考試升級，還是會讓他的筆力一退千里。既然他能夠造出簡要，就證明他的天賦是不錯的。能力不是考別人評的，是自己掙的。那些認為自己沒有資格代表學校出賽的造紙師，對他不構任何實質的威脅。

只是歐和齊眉熱心的態度太甚，害得簡墨幾乎打算為自己這種態度小小的疚一下，尤其是在齊眉同是造紙師的況下。

“去不去又不是我能決定的。”為了不讓連蔚暴怒，簡墨不能直說不想比賽。消極應戰總可以吧。

希那些反對的人能夠功。哈利路亞。

最后投票的結果決出了上一次比賽中表現優異的楊濤，和另一位高三的，名高霜的生。

如果說楊濤去年的不俗戰績讓他獲得這個名額是眾所歸，但高霜的資格就頗爭議了。盡管造紙班的學生們多半看簡墨不順眼，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借簡墨非議這個并沒有倒優勢的競爭對手。

“聽說老師們最開始都是屬意謝首的……”

“大家的原文都在公告欄，水平高低一看就知道，高霜憑什麼能出賽？”

“還不如選謝首呢。”

造紙班的學生都是心高氣傲的，高霜也不外如是。承認謝首是有才氣的，但并不認為他比自己強。謝首的小說是寫得不錯，但是寫小說并不等于造紙。因此對于自己最終取得出賽資格，高霜在欣喜之后也覺得自己是實至名歸。

可惜，的自信并沒有以為的那樣牢固。在飽聽了兩日造紙班同學有意無意在面前的閑言瑣語后，終于忍無可忍地遷怒到了另一位被議論的對象上：謝首，你要麼就好好寫一篇文證明你比強，要麼就干脆退出，不要參加預選。你這麼搞害得弄得盡流言蜚語還假裝若無其事，真是再狡詐沒有了！

簡墨在自己不知道的況下，就“被”招惹了一位高三師姐。

“謝首，你為什麼了那樣一篇文章上去？”寫造課下后，高霜決定不再漠視同學們揶揄的目，徑直走到簡墨面前質問道。

已經收拾好書包準備離開的簡墨莫名其妙地了眼前這個穿著白子的高挑生一會，看滿臉怒氣沖沖，只是笑了笑，把書包甩上肩膀從旁邊走過。

見簡墨本不理會自己，高霜更加不爽：“你站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齊眉站到簡墨旁邊：“高霜，什麼文上去是謝首的自由。你已經拿到了出賽的資格，做什麼還要咄咄人？”

高霜瞪了齊眉一眼：“你的意思是我的出賽資格是他讓的嗎？”

齊眉冷笑一聲：“如果你理直氣壯的話，何必怕別人說閑話？如果你怕別人說閑話，自然是底氣不足。既然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怨天尤人。再說了，出賽資格是老師決定了的。你現在找謝首是想怎麼樣呢？讓他去找老師把出賽資格要回來嗎？還是想他說自己不如你之類？給

自己留點面吧，別讓人看笑話！”

高霜被齊眉一連串的反駁堵得說不出話來，一張俏臉氣得通紅，口不擇言：“你——你們是一伙的！”

齊眉噗嗤一笑：“講不清道理就搞人攻擊，你幾歲了？”

這時，楊濤走了過來：“好了，都別說了。高霜，有什麼意見，跟老師去反應吧。老師判斷是公正的。”他特意看了一眼簡墨，似乎有深意包含在眼神中。

楊濤在寫造班上還是有一定威信的，言行之間有些班長的氣魄。此話一出，高霜的神就收斂了許多。

簡墨雖然是寫造班的學生，平日除了齊眉外，基本維持和與其他同學往的模式。對于楊濤主出來平息事態，他有些意外卻并無反。

想了想，簡墨決定好心為自己“洗刷”一下：“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認為我對高霜造威脅。或許我的文是有一二出彩的地方。但是至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一件作品出來。可據我所知，班上的同學至都出過一件完品了。高霜的作品好像還并不是嬰兒級別。所以你們完全不必這麼把我放在心上。”說著，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歐還在等我們吃午飯。”

齊眉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簡墨，似乎奇怪他居然有耐心對其他人解釋這麼長一段話。但當著其他人的面也沒有表示出來，只是應了一聲：“走吧。”

不過在午餐上，歐給簡墨和齊眉帶來一個特別的消息。

“這次大賽歐氏集團作為贊助商有兩個推薦名額。我已經跟我爸要過來，你和齊眉去吧。”歐得意眨著眼睛，似乎在說快來表揚我吧。

齊眉大喜：的天賦雖然還不錯，但并沒有把握排寫造班前兩位，尤其是高三生同在的況下。高興之后，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簡墨一眼：“該你去的怎麼也跑不掉的。這次你該不會還要退出吧？”

簡墨有些無奈：“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熱衷讓我參加比賽。”

歐用筷子尖著土豆，頗有些恨鐵不鋼的意思：“阿首，你本不知道這種比賽對你將來的前途有什麼影響！這樣正式的比賽取得的名次是被所有大學的寫造學院認可的。在高考志愿中如果填報這些寫造學院，會依據參賽級別和取得名次給予不同的加分。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你們寫造班的同學為了一個出賽名額爭得臉紅脖子了吧？”

原來如此。簡墨心想，難怪連蔚沒有在學校費力為他爭取這個名額，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跑不這次比賽吧？看在歐這麼努力弄這個名額的份上，自己本無法拒絕參賽。連蔚與其費力說服自己參賽，不如作壁上觀自己自跳坑。

逃不掉的比賽轉眼就到了。

簡墨站在門外仰頭看。

競賽場地并不在石山區，而是從石山區出發，越過鐵門區、銅花區、金瓦區才會到達的玉壺區。玉壺區最好的玉壺高中也是整個W市最好的高級中學，無論是師資還是件都是首屈一指。

此刻W市未來的造紙師們都聚集在了這里，加上送考的老師和家長們，整個校園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簡墨看得就是這人頭攢的熱鬧景象。

會有多生命從這里一群學生們的筆下誕生呢？會是漂亮俏的，還是高大威猛的青年，是慈祥可親的長者，還是溫細致的婦人……如果他們中間有天賦超人的家伙，或許還會寫出非常出的人：浪漫的詩人、優雅的鋼琴師，嚴謹的科學家，激的舞者……

這真是一個奇妙的世界。出在這個世界里的人，大概會不到這種好。簡墨瞇起眼睛，輕輕淺淺地笑了起來，著周圍的人來人往，就好像他能夠看到他們的與前世不同的靈魂一樣。

齊眉站在簡墨后，看前面一眼又看他一眼，問：“你看什麼呢？”

簡墨仰頭了一個懶腰。太好，讓人有些想睡覺，盡管他不過起床兩小時而已。聽見齊眉的問話，他不無惡意地說：“我在想那——如果我是那些原人激進分子，今天在考場里按一個炸彈……”

齊眉一拳砸向他的背，豎眉怒道：“你說什麼鬼話呢！”用頭別了一下旁邊，“你沒看見周圍的警戒，都是明槍實彈呢！被他們聽見的話，小心被趕出去。”

簡墨果然發覺最近的兩個穿迷彩的安保人員在冷冷地審視著自己。苦笑了一笑，他聳聳肩膀，算是表示歉意：他怎麼知道一場小小的比賽居然還有警衛環場？

“真是個傻！”有人在背后毫不留地嘲笑。

簡墨回頭：一個穿著名牌休閑服的男生正傲慢地抬起下睨視著他，毫不介意被被罵者本人發現：“傻，第一次參加比賽吧？”

齊眉怒道：“你怎麼罵人啊？”

簡墨無奈扶額：姑娘，你這種戰斗力不行啊！

果然，名牌休閑服男生對齊眉的質問嗤之以鼻，一副“我就罵你了怎麼樣了”的賤笑：“本來就是個傻，難道還說不得？”

簡墨看了男生兩眼思索了一小會兒，向剛剛瞪視自己的安保人員請教：“如果打人的話，會被取消比賽資格吧。”

安保人員表十分不好看：“你們最好別惹事。”

男生樂了：“是啊，打人會被取消比賽資格的。怎麼，你想打我？”

簡墨鼻子，抿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啊。”話音未落，拳頭就向對方的鼻子上招呼過去。

平地一聲慘起，男生兩管鼻甩了個拋線后，蜷倒在地，撒了一臉梅花朵朵開。

齊眉瞪大了眼睛，氣急道：“你干什麼！！你瘋了不？”

不等再說什麼，安保人員已經撲過來，扭住簡墨的兩只胳膊，把他按蹲在地上。

簡墨非常順從地做出讓人安心的作，反而讓幾名安保不安心起來，兇神惡煞地威脅道：“小子，老實點。的話，就讓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