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見到烏秀有點意外，倒是監考教先開口問：“你怎麽也來了？”

烏秀：“來做檢查。”

監考教：“不舒服？”

翻看報告的醫生順口答：“做檢加神測試，目前來看沒什麽大問題，等第五醫生出來後再帶你去做最後的大腦檢測。”

烏秀點點頭，在門口的長椅尾端坐下，神懨懨。

監考教著下打量烏秀：“你今天也不對勁。”

長椅首位的明懶洋洋地放鬆靠著椅背抬頭天花板。

監考教手點著兩位學員說：“一個突然發大殺四方，一個平時殺瘋了的上去就被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互換人生了呢！”

“……”

空氣凝固，長椅上兩人的作都微妙地在此時停頓，走廊有微風拂過，可兩人的袂發梢都安靜著不敢彈分毫。

“哈哈。”監考教著頭發問，“你倆怎麽不說話，這樣搞得我很尷尬，快說點什麽，趕的。”

烏秀轉眼珠子看向教：“不好笑。”

明點頭：“是的。”

監考教抖抖眉，手拍著烏秀的肩膀安道：“不要氣餒，好好檢查一下哪裏不舒服，明天的考試加油。”

不僅明天，接下來連續一周的時間都是各種常規考試，涉及武裝和非武裝類，可今天出了這樣的事，難保明天的考試不會再出意外。

或許來不及等到明天，萬一等會他倆又猝不及防的互換了呢？

烏秀眼中鬱聚集，著眉頭餘朝坐在首位的明掃去，發現正盯著前方等待鑒定結果。

“或許……這世上已經有能夠調換雙方意識的違規藥了嗎？”烏秀鬱鬱地抬眼問監考教。

明：“……”

監考教一掌拍烏秀腦門上：“說不定啊！”

明斜眼看過去，心說你還逗他？這孩子會信的啊！

果然，烏秀又問：“真的？”

監考教指著自己說：“我是開發藥的違法分子嗎你就問我？都說是藥了那肯定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出的，但是你也要相信這種被全星際止的違法行為最終都是會被製裁的。”

烏秀一副鹹魚已死的表癱在椅子上天花板，已經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

啊。

他的從無敗績。

他的第一名。

他的特級獎學金。

他的績排列強迫癥。

他——還特麽敗得如此慘烈！

想死。

明看著又陷自閉的單兵之神默默扶額，這時候鑒定室的門從裏麵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接連出來，手中拿著不同的報告來到幾人前。

“結果出來了。”戴著黑框眼鏡的第五醫生將鑒定報告遞給監考教，“沒有檢測到任何違規藥，也很健康，無異常。”

監考教翻了翻，看完結果後點頭：“辛苦了。”

烏秀目幽幽地看向第五醫生，心說你確定半點異常都沒有嗎？

明站起朝外走去，看著等待在大門口的徐廉幾人笑彎了眼。

“出來了出來了！”一直關注著裏麵靜的江漢抬起手肘撞了撞側低頭看腦刷論壇的徐廉，“結果出來了！”

徐廉收起腦轉看過去，剛巧對上明的笑眼，心中有了不祥的預。

怎麽還笑得出來？

難道說沒有檢測出違規藥？

不是吧！

徐廉臉微變，監考教倒是裝得高深莫測，帶著明推門出來，看著等候的幾人不不慢道：“結果出來了。”

他抖抖手慢吞吞地翻著鑒定報告，徐廉恨不得一把奪過來自己翻，礙於眼前的人是教，他還是忍了，等著對方宣判最終結果。

“鑒定結果證明，明沒有使用任何違規藥參與考試，所以的績是合法合規有效的。”監考教將鑒定結果頁麵向幾人看著，“現在你們可以為自己不合理的猜忌舉報行為跟道歉了。”

徐廉呆愣當場，第一反應是這不可能！可眼裏倒映出的鑒定報告卻很清楚地寫著無異常的結論。

這合理嗎？

仔細想想在考場表現出的行力和平時的戰鬥績都不會相信那是同一個人的吧！

徐廉下意識地去看明，見一派坦然還跟自己微笑相對時心中猛地湧上一難言的憤怒，邊的人一個個都屈服於眼前的鑒定報告開始道歉，但那句對不起我錯了在他邊猶豫著就是沒法開口順利說出。

向道歉承認是自己錯了誤判，徐廉不服。

監考教看向他，正要開解開解，卻聽明說：“不道歉也沒關係，我選擇起訴，以地星公平公正的法律為主，到時候大家該賠多賠多。”

眾人：“……”

徐廉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張就要怒噴不要臉，被有眼力見的江漢拚命攔住。

監考教有點驚訝，在他看來這事其實道歉也就完了，一般不會真的到起訴這地步，畢竟都是同係戰友，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有過節也不會鬧得這麽僵。

可明一開始就是衝著起訴拿賠償金來的。

在徐廉的怒目而視下，明滿意地拿著鑒定報告離開醫務樓，回宿舍洗個澡再去食堂吃個飯。

倒是烏秀留在醫務樓把能做的檢查都做了個遍，在這又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外邊天都黑了，著肚子坐在走廊長椅上等待最終結果。

宣俠跟荀長宇拎著盒飯過來找他，一邊吃一邊問：“你不會真的哪裏出了問題吧？”

烏秀手邊已經放了厚厚一疊檢查報告，荀長宇拿著快速翻看，越看表越微妙：“你都檢查了些什麽七八糟的，為什麽連生育報告也有？”

宣俠：“？”

他驚地抬頭：“他有嗎？”

癱一團的烏秀抬起長踹過去：“沒有。”

拿著結果出來的第五醫生扶了扶眼鏡，將最後的資料夾遞給烏秀：“都查完了，我保證你從頭發到腳後跟都沒一點問題。”

沒問題應該是件好事，可他看烏秀的表卻高興不到哪去。

烏秀嘩啦啦地快速翻看完，卻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差不多得了。”第五醫生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再試試神測試？”

烏秀表微頓，搖搖頭，沉默著沒說話。

第五醫生便下班吃飯去。

烏秀又在長椅上癱了會。其實作為軍校生總是被強調要站有站姿坐有坐姿，一言一行都嚴肅板正，時刻保持軍人該有的標準與鐵。

但不在訓練狀態的時候烏秀又最喜歡且習慣如此懶散放鬆。

隻不過今日這份懶散放鬆中還籠罩著說不出的鬱。

換作旁人看了肯定對此時的烏秀退避三舍，認為他極其危險，是那種從他麵前走過去都可能會被抓住領暴揍一頓的沉狀態。

但了解他的荀長宇跟宣俠卻明白，這孩子隻不過是又自閉的沉浸自己的世界了。

這時候的烏秀又倔又強，跟某種東西或者狀態杠上，不死不休，本聽不進別人的勸，也不願聽，隻想自己搗鼓解決，解決不了就越來越沉默憂鬱。

宣俠把盒飯遞過去說：“吃吧，吃飽了就什麽煩惱都沒有了。這世上沒有吃飯解決不了的事！”

烏秀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的幹飯人室友。

荀長宇還在看他的各項檢查報告，對好兄弟的自閉狀態無於衷，反正到最後他自己總能調節回來。

“今天也是奇怪，你發揮失常，隔壁偵察係的明卻超常發揮，驚呆了所有人。”荀長宇邊看邊說，“足足殺了二十六個！可是出了名的廢混子，績墊底，對了不是來這做藥檢測了嗎？你們遇上沒，結果怎麽樣？”

烏秀不想說話。

埋頭吃飯的宣俠空回答：“結果出了，沒嗑藥，徐廉那幫家夥道歉不說還要被起訴。”

荀長宇驚訝道：“真起訴啊？這麽狠！”

宣俠也為這事納悶起來：“沒嗑藥，那這變化也太離譜了，要說前幾個是因為對沒有防備大意輕敵，那在擊殺七八個後吸引大家注意就開始提高警惕，但還是很能打，差點把我都送出局了。”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之前移擊能力不強的人，今天愣是得所有人抱頭鼠竄，這就算是嗑藥都沒法做到吧！”

荀長宇著下若有所思：“沒聽說過有這種違藥，除非是生化藥，那這會不可能還活蹦跳的，得變異。”

烏秀斜了眼兩人，越說越離譜，連生化藥都來了，但仔細想想，真相又好似遠比什麽藥更離譜。

“就算有這種藥也沒渠道拿吧。”宣俠否認道，“天塔的審查又不是吃素的。”

烏秀站起，將盒飯搭在宣俠手上往外走。

宣俠：“去哪？”

烏秀沒答，他得去格鬥場找找手。

2月春季到的花都開了，越野山道裏偶爾能在一片蔥綠中看見滿樹白，隨著夜風細小的花瓣朝路道上飄飄灑灑落著花雨。

明今晚沒有負重跑，輕鬆上陣，剛跑了沒多久就被徐廉追上來。

這是幹嘛呢，不想被起訴賠錢準備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戰鬥嗎？

明胡思想著，徐廉已上前與並排跑著，臉難看道：“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

“鑒定結果已經出了。”明目視前方麵不改。

徐廉冷聲道：“我不信你能在這麽短時間提升這麽多。”

明態度友好道：“那你換個想法，也許我一直都是這樣，隻不過今天之前沒有認真。”

徐廉不客氣地發出嗤笑聲：“你真當我傻啊？”

明夜跑的速度慢下來，停下作微瞇著眼看他，方才還話語友善的人這會眉眼間卻有明顯的不耐煩跡象：“那你想怎麽樣？”

徐廉腳下一轉與麵對麵站著，略微抬首傲慢道：“跟我打一場，敢不敢？”

作為偵察係的第二把手他有這個自信，今天考的是槍械能力，明一直於遊走狀態，始終占據敵人盲點於安全位置，點與狙擊能力遠超以往任何一次。

那麽格鬥能力呢？

徐廉不服氣的點也在這。

槍械績想要作弊並不難，但是格鬥績不一樣，更別說是他這種絕對不會對明放水的人。你兩周越野跑加強的能對格鬥也許有用，對擊是半點用都沒有，這也是徐廉無法相信明說辭的一點。

所以徐廉認為隻要明跟自己打一場，他就能知道這家夥在搞什麽妖魔鬼怪。

在徐廉目盯之下，明並未表現出他想要看見的慌張，而是慢條斯理道：“好啊。”

明抬抬下：“了。”

“？”徐廉黑著臉道，“你認真點！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明不耐煩道：“你背著負重跑的裝備跟我打，回頭輸了又說不算數是我作弊怎麽辦？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認真點啊！”

徐廉：“……”

在尷尬又憋屈憤怒中他迅速掉了上的負重裝備，徐廉深吸一口氣，要自己冷靜下來，重新組織語言時卻見前邊的人毫不客氣抬直掃他腹部，這一擊上用了全力，速度快的就算他意識到了卻也來不及做出任何防措施。

徐廉被明一腳狠踹出跑道順著小坡滾下去。

——草！

徐廉覺五髒六腑都在顛倒，危機意識讓他繃了全，滾在地上上沾了不草屑與落花，他抓著山中樹木翻爬起來，追下來的明已經到他前。

這能忍？徐廉氣得眼睛都紅了，五指握拳做出戰鬥姿態，在明揮拳過來時抓住了的手，正要把狠狠地摔出去，卻見反借這力量踩樹側又是一掃在他脖子，屈膝下彎，如蛇般纏繞鎖倒下——徐廉又慢一步！

徐廉再次摔倒在地，敵人以關節技纏住他四肢卸去反抗力道，讓他陷窒息。

可明並未像在格鬥場時那麽快結束戰鬥，而是有意折磨，瞧徐廉麵痛苦時就鬆手起，在他試圖起來時卻是一腳踢過去又把人踹趴下。

“這樣吧，我們都是來這夜跑的，那你就撐到終點別被我抓到，在你到終點之前被我抓到就算我輸，怎麽樣，敢不敢？”明居高臨下地著一邊咳嗽一邊扶著樹試圖站起的徐廉。

徐廉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他震驚明的速度與技巧，卻也被的話激怒，“你他媽看不起誰！”

說著就往明衝去，他已經打起神十二萬分的謹慎，也計算出了數十種應對方法和對敵招式，最終卻沒能用出任何一種就被明奇特的反製能力倒，再次趴倒在地。

“咳……你……”徐廉話還沒說完那人又是一腳毫不憐惜地踩下來，痛的他悶哼一聲，已是滿頭大汗，眉頭皺。

“起來。”明說，“跑啊。”

在數次被明毫不客氣地踹飛踹倒後，徐廉開始意識到，自己打不過。

發抖的手和狂跳的心髒都在提醒他趕跑，不跑說不定真的會被活活打死。意識到有這種可能的時候徐廉不控製地打了個冷，他又一次艱難地起後終於沒有再衝向明，而是背對明朝著終點跑去。

然而——

“跑快點，沒吃飯？”

“就這速度，你新生？”

“想挨揍你就直接說。”

已經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徐廉渾是汗，頭發服裏都是草屑落葉，被明一腳踩著肩膀倒在地上，此時他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爬不起來了。

徐廉現在就是後悔，甚至心生懼意，每次被明抓到時他的恐懼就又增一分，被踩在地上都在發抖。

“我、我輸了……”徐廉再也扛不住，氣籲籲地說著。

“嗯？”明彎下腰去，笑盈盈地問，“說什麽呢，太小聲了。”

徐廉憋紅了臉，口幹舌燥，恥與憤怒在心中狂飆，卻在疼痛的敲打下被迫咬著牙重新道：“我認輸！是我輸了！”

明無趣地放開他，轉朝跑道走去。

徐廉躺在地上，確認明走遠離開自己後才終於鬆了口氣，翻過來仰麵朝天，默默落下兩行後悔的淚水。

如果是生化藥的話，徐廉很肯定，這小廢已經變異了，絕對！

明最後一個人跑完了全程，順著氣息一邊往林蔭道盡頭走去。自售賣機還亮著，對應著旁邊無人的長椅，買了水後坐在長椅上看向對麵的超大信息屏。

從格鬥場出來的烏秀一汗，他今天又刷新了記錄，打得十分舒暢，暫時忘記了煩惱，心愉悅地出來，習慣地往最角落的自售賣機去買水喝，剛過轉角就見一個悉的影正坐在長椅上。

因為戰鬥而舒服張開的孔們又紛紛閉攏了。

烏秀木著臉走過去，發現長椅上的人正聚會神地看對麵的信息屏，那上邊正播放著晚間新聞。

“……第二宇宙聯盟今日發布方消息，飛艇星前國王昭明已於兩個月前死亡。此前6月昭明曾無理由進攻周邊數顆小行星國，造近三百萬以上生命死亡，無視聯盟公約，又公然收留多國通緝死刑犯，涉及多項武販賣與非人類武實驗，突破道德與生命區底線，因此被第二宇宙聯盟撤銷飛艇星國王認證，並被追究指控多項星際罪名。”

“8月昭明點燃飛艇星，造多地區大範圍炸，事後調查顯示，星民幾乎全滅，飛艇星為一顆瀕死星球，如此惡劣暴行跡引發三大宇宙多國譴責，並對其進行討伐。”

“戰爭持續將近5個月終於結束，飛艇星自毀，坐標消失，昭明逃亡時在特羅星海區遭我軍攔截，下墜至黑桃島，被我軍擊殺。”

明：“……”

草！原來最後炸了的那顆導彈是地星軍方！

烏秀走到明前，遮住了後方信息屏，明抬眼：“你擋到我了。”

烏秀沉默地退去長椅尾端坐下。

明重新看回晚間新聞。

烏秀神鬱鬱：“我們談談。”

“等等。”明盯著信息屏，神複雜，“等我哀悼完再談。”

烏秀聽得眼皮一跳，順著的目看了眼新聞，語氣古怪：“你在哀悼誰？”

明：“飛艇星國王，昭明。”

烏秀糾正道：“是飛艇星前國王。”

明：“……”

這人說話一點都不可。

起去自售賣機買了瓶營養水回來遞給烏秀，“請你喝。”

沒等他手去接，這人又慢悠悠地擰開瓶蓋重新遞過來：“忘了你擰不開，這下可以了，喝吧。”

烏秀：“……”

這下換他不想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