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全班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崇拜，激，興，驚疑……形形的目像聚燈一樣「唰」的投到「歐靜」上，他就在這種詭異的安靜中走回自己的座位。

羅泳雯早就激得不能自已，裴煜屁剛落座，就張的問：「歐靜，你真的去教務調監控了嗎？」

裴煜漫不經心的點頭。

「天啊！我簡直太崇拜你了！」羅泳雯大著就朝他撲過來想要來個擁抱，裴煜眼明手快的推開。不過這一聲一下子打破了教室外異樣的安靜。所有人都跟著沸騰起來。

羅泳雯也不介意「歐靜」推開，十指相扣一臉迷妹癡笑：「歐，你剛才懟徐老師的時候真是太帥了！話說得好好哦！我都要被你掰彎了！」

「對啊對啊！罵人的話真是太難聽了！還是歐厲害，要我都要哭了！」前座的小姑娘應和著。

「你走太快的，沒看到徐老師那個臉啊！哈哈哈哈！」還有同學誇張的模仿徐老師的神態。

也有替「歐靜」擔心的：「但是以後上課怎麼辦呀？徐老師肯定會為難你。」

而始作俑者裴煜卻是緒最平穩的一個，他不急不慢的一一回答同學們的問題，然後潑了一瓢冷水：他非常誠懇的告訴同學們：換老師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即使如此，也還是不能澆滅同學們的興。

「管他不分，出了氣就行！」大家如是說。

……果然。

大人總覺得年時最好，但做學生的時候多都會嫌棄兩點一線的日子太無聊。於是一點小事都能讓他們當過節一樣熱鬧好久。

到後來，全班熱鬧得音量起碼是平時下課的五倍。而風暴中心的裴煜倒是最冷靜的一個。他坐在座位上，看著同學們一個賽一個的興，腦子裡卻閃過剛才滅絕跟他說的話。

從教務回來后，滅絕把裴煜喊到走廊，正是上課時間，四周空無一人。站定后，滅絕居然略帶歉意的說：「歐靜，你要有心理準備，學校不會給徐老師分，最好的結果也只是下學期給你們換一個老師。但這個學期還有兩個多月，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要因為今天的事，或者老師對你的態度影響學習。」

「謝謝老師。」裴煜激的朝笑道，「不過徐老師說過不讓我上的課。我想申請以後歷史課去閱覽室自習。」

滅絕不贊：「課還是要上，不要搞特殊。這些事不用你心，我會去跟徐老師通。」說著，又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番，說：「不過你今天的表現很讓我意外。」

「老師覺得我今天太衝了嗎？」裴煜問。滅絕是個作風非常古板嚴肅的老教師，應該不會喜歡他這種主搞事的做法。

哪知滅絕卻搖了搖頭，甚至出一微笑。並沒有接著剛才的話對裴煜所作所為進行肯定或者否定。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們。是我這個班主任不稱職，沒有及時了解況。」

裴煜再次驚訝了，他對滅絕的印象本來是「一個古板面癱臉的老教師」，平時不是罰早讀遲到的學生跑圈，就是抓不作業的學生去辦公室罰做題，學生對向來敬而遠之。當這麼個以古板嚴苛著稱的老師毫無芥的對學生這麼坦承認自己的「過失」時，裴煜竟然一下子找不到語言。「老師，不是的……」

滅絕擺擺手，打斷他：「教完你們我也要退休了。也不知道你們這批孩子有多能上高中……不過帶的最後一個畢業班還能教到你這樣的學生，老師真的覺得很欣。」說罷還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滅絕教學生非常嚴格，所以他們六班的班規也比別班要多，甚至早讀都要求比學校規定的早到五分鐘。為此同學沒抱怨過。但以及經歷過高考的裴煜卻十分清楚，這個年過半百的老教師只是希的學生能在升學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只是老師的一片苦心，十四五歲的孩子能領悟多就不好說了。

即使是學生整素質更高的英華也是如此。

隨堂測試只有三道大題，因為考得特別突然，大多數人都答得七八糟，不過這種小測試又不會計績，因此大多數人也都是心不在焉的，更何況到了下午最後一堂課，都已經得七葷八素，心早飛遠了。

學生這種無心向學的狀態，老師站在講臺上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敲了敲黑板，開始數落起來：「一共三道題，完全做對沒錯一點的班上只有裴煜一個。還有一半的人只對了兩道。我告訴你們中考最起碼就是這個難度，你們問問自己這要是中考你們能那幾分？不要因為進了英華，就對中考掉以輕心。全市的中考升學率只有50%你們知不知道？」

「知道啊，但是我們學校去年升學率有98%呢！」有學生，對老師的鞭策並不當一回事。

老師怒了：「去年的升學率是你們師兄師姐創造的，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不怕告訴你們，你們真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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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這話真的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彷彿所有老師們都串過詞一樣。

連歐靜都忍不住腹誹：老師是不是上崗前都過某種培訓啊？講話的容跟語氣簡直不要太相似！

數學老師氣還沒順，正好講完了題又還差幾分鐘下課，他就開始苦口婆心的給學生們講道理：「你們的父母給你們提供這麼好的學習條件，你不好好學習對得起誰？去看看其他學校，不說遠了，就將跟我們一個區的市五中。你們知道五中去年升學率是多嗎？不到31%！就是說他們畢業了以後大部分都會流向職高跟中專！他們比你們差嗎？不是！是因為他們的爸媽沒你們爸媽有錢，不能送他們進好學校讀書！」

歐靜筆尖一頓，一種難以言說的覺從心底騰起，老師還在臺上講五中這類學校的怎麼個差，想以此提醒學生珍惜當下的學習條件。

他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但歐靜卻越覺得卻不對味。

是，也知道五中不咋地，在全市本排不上名，甚至也一天到晚說五中這那的。但是，五中是母校啊，母校是什麼？母校就是那個你一天罵八遍，但不能容許別人說一個字不好的地方！

於一洋了邱明達，盯著「裴煜」小聲說：「我覺得裴哥好像要了。」

「對哦！靜姐不就是五中的嗎？我看裴哥一會就得炸！」邱明達應和。

然而「裴煜」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拍案而起，只是舉起手，等老師示意他發言的時候他才說：「老師，以後能不能換種方法激勵同學學習？學習是自己的事，幹嘛還要拉踩其他學校？而且職高中專也出了許多高級藍領，憑本事吃飯，誰也不比誰低一頭。」

這話要是換個績差些的人說出來保不齊會有人覺得，發言的要麼是在裝，刷存在，要麼就是績太差給自己以後考不上高中找借口呢。但是裴煜是誰？英華第一！本存在就棚了好嗎？他說出來，大家只會覺得，臥槽！學霸的境界果然高！

「裴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了？發言還先舉手？」於一洋不敢置信問邱明達。

「嘖。」邱明達看他一眼，非常認真的說：「我覺得你對裴煜真的有點過於關心，你不考慮測一下取向……嗷！你手好黑！」

發言后，周圍的同學是什麼反應，老師接下來又說了什麼，歐靜一概沒有聽進去。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老師拿五中做反面教材的聲音。在五中的時候天天罵它，現在換了個份，換了個角度看問題，卻突然很想為母校做點什麼。

至為的班級做點什麼。